慕筱夏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以前,王玉茹打她,她不會說什麼,甚至還會配合着演戲,但是,慕東海這是第一次給她耳光。
“爸,你打我?”
慕筱夏說,“如果我想要把這些東西偷走拿出去賣錢,我爲什麼不直接從正門走,倒是要繞一個彎子從窗戶上跳下去呢?我爲什麼要挑家裡沒人的時候,反正裝在揹包裡誰也看不見……”
“哦哦哦!”慕笙兒就好像抓住了慕筱夏的把柄,“爸,你看!你聽啊!姐姐竟然是這麼想的!有一有二就有在三啊,之前的東西肯定也是她偷的!”
王玉茹煽風點火,“她是你姐?你問問你爸爸,她配不配當你姐?”
就這樣,視頻上的瑕疵破綻,就這樣被母女兩人一唱一和給掩蓋了過去。
慕東海一張國字臉已經脹成了豬肝色,擡手就向王玉茹伸過來,“拿我的鞭子來!”
慕家算是書香世家了,自從慕老爺子開始,就有這樣的一條傳統的家規,但凡是違反了家規,就要接受懲罰。
早在幾十年前,還是慕東海年幼的時候,也曾經被慕老爺子給拉在地上狠狠的打過,就是因爲品行不正,在慕老爺子的嚴格管束下,也才成爲了現在的一介清官。
慕笙兒已經從樓上的書房將一個黑色的牛筋鞭子給拿了下來,鞭子是有三股編成的,每一股都緊緊的擰着,還混着一條銀色的鋼絲。
自從慕老爺子在三年前將慕筱夏接回來,改了姓氏給了名字去了國外之後,這條鞭子就一直掛在慕東海的書房裡,以示警醒。
這一天,終於是用上了。
王玉茹拿着鞭子往前遞,又佯裝自己是一個賢妻良母的形象,“東海,要是筱夏認個錯的話,那就別打了,你看看你這女兒也算是細皮嫩肉的……”
慕東海鞭捎指着慕筱夏,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你問問她!認錯麼?”
慕筱夏只覺得面前的這一幕譏誚,“我沒有錯,要我認什麼?”
慕東海怒吼着:“你給我跪下!”
慕筱夏筆直地站着反駁道:“我沒有錯,
爲什麼要跪下?”
王玉茹勸解:“筱夏,你就認個錯兒,別讓你爸爸生氣了。”
慕筱夏冷冷的看向王玉茹,“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話!”
慕東海是一個十分古板的人,他的臉面,他的地位,他的權勢,全都不允許別人妄加干涉,而現在,他這個女兒竟然要公然挑釁他一家之主的地位?
“啪”的一聲。
手中的長鞭子狠狠的甩過去,撕裂空氣,撕裂慕筱夏的衣服,然後狠狠的甩在了慕筱夏的背上,頓時殷出一片鮮豔的血紅。
比她想象的,要疼的多。
就好像是有東西撕裂了自己的皮肉,進而撕裂心臟一樣。
慕筱夏筆挺地站着,就連膝蓋都沒有彎曲一下,只是忍着疼痛,眼圈已經泛了紅。
“讓你不學好!不尊敬長輩!還偷家裡的東西!我是缺了你的還是短了你的!要你拿着家裡的東西出去賣!我沒有你這樣不成器的女兒!”
鞭子,狠狠的甩在慕筱夏的背上。
只是第三鞭,她就已經完全忍受不住,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額上已經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細汗,疼的喘氣。
卻緊緊的咬着脣,不吭一聲。
慕筱夏身上的白色襯衫已經完全被鮮血浸染了,一片片好像是妖冶的曼陀羅花。
慕東海也是動了惻隱之心,卻依舊是放不下自己的面子,問:“你認不認錯?”
其實這個時候,只要是慕筱夏低個頭,認個錯,這事兒就算是了了,但是,慕筱夏扶着桌子,直直的站起來,說:“我何錯之有?”
有錯,她會認,但是這種莫須有的罪名,就算是把她給打死,她也不會認。
“打完了麼?”
慕筱夏看着原地站着的慕東海,說,“打完了我就要走了,我今天學校裡還有課。”
沒人回答,慕筱夏也沒有等着這兩人回答,轉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別墅,留下一個筆直的身影。
背,疼的厲害,卻不及心上的三分。
然而,等到剛剛走到馬路上,不過才幾米的距離,就因爲背上的
疼痛,體力不支一下子栽倒在地上,眼前猛然一黑。
周圍過路的行人都嚇壞了,“這女人身上怎麼流了那麼多血啊!把衣服都給染紅了!”
“天啊,看她的模樣還是個學生吧?”
“真可憐。”
“過去扶一扶吧?”
“要是萬一被訛上了怎麼辦?這種人現在多了去了。”
周圍圍了好多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都對這個被打的渾身血粼粼的女孩報以同情,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上前的。
一輛銀白色的跑車駛過,在路邊停了下來。
這不是慕筱夏麼?
怎麼摔倒在這裡?
沈嘉赫從後視鏡中看見了倒在地上的身影,便打開車門下了車,將人羣給撥開,看着慕筱夏背上的傷痕瞳孔一縮,將人給抱起來抱到了車上。
就在車子開走不過不過半分鐘,在一個初中生的腳下,一個粉色殼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初中生將手機撿了起來接通了電話,電話的另外一端傳來一個男人渾厚低沉的聲音,卻帶着濃濃的震懾人的氣勢,讓這個初中生都忍不住併攏了雙腳站直。
“怎麼一直不接電話?”
初中生打了個寒顫,說:“剛纔那個姐姐出車禍了,被肇事車主給帶走了,手機掉在地上我撿到了。”
歐聿夜一聽,一顆心慢慢的往下沉。
這個女人可真的是有本事,纔剛剛不見了半天時間就能讓自己出了車禍。
“你的地址,我現在派人去拿手機。”
病房裡,慕筱夏是被自己背後的傷給痛醒的,給她處理傷口的是一個輕手輕腳的小護士。
“你醒了啊?”
小護士將沾滿血的棉球丟到一邊,說:“比背上有三道鞭痕呢,你是怎麼傷到的?”
慕筱夏沒有說話。
話嘮的小護士繼續說:“你可以告訴我的,現在都已經是新社會了,哪裡還會濫用私刑啊!還鞭笞,傷口真的很深,這麼深,你疼不疼?肯定很疼吧?這可跟電視上看到的那些不一樣,這是真的傷口,啊,我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