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在看見那個光頭的一瞬間,劉元就在心裡暗呼一聲,腦海裡出現了一個人影,雖然剛纔他也沒有看的很清楚,但極力捕捉下的那個動態,劉元敢肯定是那個老和尚沒錯了。
而就憑對方躲開所有人視線的本事,就連他也不過是看到一個一晃而過的影子,那老和尚的實力就非同小可。
可這大晚上的,老和尚爲何會在這附近出現?劉元心下存了這個疑惑。
不過還不等他想清楚這些問題,眼前的士兵就已經不耐煩的看着他,就差沒說讓他趕緊滾了。
總之是態度一眼看就不算好,可能也是連日以來的高強度搜尋,沒日沒夜的沒能休息好,造成了現在的煩躁。
眼看着就要抓到人了,可以放鬆休息,甚至於可能上面一高興,還會給他們漲點餉銀,可不能讓一些無關之人給攪和了。
“你走是不走。”士兵開口如是說道,說着已經將腰間的刀給拔了出來。
森寒的刀鋒,就這樣指着劉元,如此緊急時刻,斷然不會讓一普通人影響了。
事出突然的時候,也顧不得老百姓的安全,直接清場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別別別,好的好的,這就走這就走。”劉元低頭巴腦的,伸手怕的趕緊把對方攔着。
嘴上說着眼神卻還在往前面瞟着,注意觀察着周圍的兵力情況部署。
後退着,很快便和裴蛟退出了這條長街,兩人站在拐角別人看不見的位置,悄悄往外打量着。
很快劉元便注意到了這些人的具體分佈,外圈的大多數巡邏衛隊已經沒有在移動了,只是簡單的將幾個重要的道口給把守了起來。
如此一來便不難分析出,最裡面已經是白熱化的狀態了,那些高手和大公子等人,已經將黑衣人給追上,展開了戰鬥。
又或者那黑衣人再一次的消失,但還沒跑遠,就在附近隱藏了起來,他們開始不斷縮小圈子,從而來一個甕中捉鱉。
只有這兩個可能,除此之外劉元再想不到別的。
捏着下巴沉思了一會兒之後,劉元開口問道:“先前你有沒有看到什麼異常,比如說除了我們之外的第三人?”
“第三人,什麼第三人?你是說先前除了我兩之外,還有旁人?不是那些士兵?”裴蛟眼神疑惑的看着劉元。
“對。”劉元點點頭道。
“沒有。”裴蛟仔細回憶了一番先前的情況,肯定的搖了搖頭,緊跟着又好奇問道:“你看見了誰?”
“不出錯的話,是白日那個老和尚。”劉元悄聲說道,又再次仔細回憶了一下先前的情況。
嗯,沒有錯,即使裴蛟沒看見,他也敢肯定自己是看見了一個人的。
畢竟裴蛟的實力不如他,沒看見也算是正常,他之所以問,也是爲了再確定一下而已。
“哦?居然是他。”裴蛟輕聲唸叨着,轉而眼神一亮道:“那老和尚說他是來尋人的,該不會就是衝着這兒的某一個人來的吧?”
“有這個可能。”劉元微微點頭,不過現在暫且將老和尚的事情放在一旁。
現在的情況是,他們將目標鎖定在這兒,那黑衣人也一路帶着那大公子的人到了這附近,便很有可能兩人的目標其實是一致的。
正好應了先前那個猜測,二公子藏身之所,就在這老祖庭附近!
不得不說劉元和裴蛟的想法與思路是沒有問題的,但其實這想法若是被那黑衣人知道了,當真是苦笑不得。
其實早在最初的時候,那黑衣人就已經有意無意的,在將那些人往先前他藏身的地方帶了。
只可惜當真是奇了怪哉,這些人就跟白吃了二十多年的飯一般,別說順藤摸瓜找到二公子了,愣是連絲毫髮現都沒有。
讓黑衣人心裡奇怪的同時,也是好好的把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上一遍了,實在是一幫沒用的廢物。
總之有一點劉元與裴蛟是推測的沒錯,那便是黑衣人這麼聰明的人,等腦袋的傷勢稍微好上一點之後,便回過味來了。
然而,無論是他還是劉元與裴蛟兩人都不知道的是,那密室暗道之中,根本就不止一個出口啊。
黑衣人繞了半天,兜兜轉轉的將這人帶去的那附近,只是另外一個出口罷了。
而且當初二公子費了那老半天的勁兒,爲的就是修這麼一個地下暗道,入口當然不會那麼簡單的就被發現。
黑衣人他還真是,無意之中被發現的,沒能逃掉才往外跑了出去,一路慌不擇路被追到了這裡,纔不是什麼故意爲之。
想要報復,或者提前發現了二公子的位置,把他們故意帶過來的。
畢竟整個宏光城的力量,那也不是說着玩的,傾其所有,又是清風衛的又是這麼多衛隊,鋪天蓋地的搜索之下,自然是找到了他的影子。
正如先前劉元所說的那樣,他能自己保命就不錯了,從而逃出城去纔是最終的目的,豈能爲了一點小小的私慾以身犯下。
而且,將那二公子留在城中,誰又能保證不會給夏家添上新的麻煩呢,搞不好還是一件好事情呢。
若是能讓夏家自己人打起來,鬧的起飛狗跳的,也算他這一趟不白來了,當然,就是現在他的處境有些危險了。
比起讓夏家雞飛狗跳不得安寧來說,還是他留着有用之軀,繼續報效平頂王來的更重要。
......
商量了幾個來回,就算是猜中了,現在也進不去都是白搭。
並且劉元害怕那老二假如真是在這附近的話,極有可能乘亂躲進哪屋子裡去,完全可以等人散去了之後再離開。
由於先前已經這麼嚴格的管控了,那些人必定會對附近的搜查鬆懈。
再加上二公子也不是普通老百姓,怎麼說也是練武多年,內力修爲也不可小覷。
隱匿躲藏之類,那也是會的。
看來,還是隻有求助到周向文的身上啊,好在先前也已經說清楚了。
等劉元兩人順利找到了那位就住在這附近的幫手之後,後者一開始也很是苦惱。
但三個人一合計,終究還是想出了辦法來,
那人在附近早已混熟,其中一個人員把守密集的地方,可以藉助附近人的後門相通,直接走家竄巷的就繞了過去。
也沒有花到一炷香的時間,雖說過程是比較驚險的,但好在結果十分順利,等繞過了最過密集的一段路,之後就好多了。
之後相對薄弱,對於劉元與裴蛟的身手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而且越是往後走,越是能夠發現人越來越少,畢竟還需要騰出一定的距離和空間來,讓那些高手發揮。
他們那些士兵雖然身強力壯的,但也都不過是普通人罷了,等戰鬥的餘波發揮出來,哪裡又能招架得住。
還記得之前,聽說了夏家小姐與那黑衣人大戰的事情,雙方之間的戰鬥,將地皮都颳了一層起來。
而且越傳越是邪乎,就是讓他們這人靠近,都還小心翼翼的。
可等到劉元兩人真的走到了這中心位置之後,耳朵裡卻難以聽到些什麼打鬥的動靜。
“不太對啊。”劉元開口看着裴蛟說道,後者也明顯察覺到了異常情況,不過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再往那邊去看看。”裴蛟伸手指了一個方向說道。
整個長街上都是空空蕩蕩的,街上連一些痕跡都沒看見,也不太好順着路就追過去。
只能一邊走着,一邊耳朵聽着四周的動靜,順着稍微有一點感覺,就往那個方向趕過去。
就這麼兜兜轉轉的走了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兩人的腳力又快,即使是一盞茶的功夫,也已經走出相當遠的距離了。
可即使是這樣,已經是走出這麼遠的距離了,也依舊沒能找到一點聲音,這也算了,就連那個光頭老和尚的蹤影也沒有看見絲毫。
但凡是遇到那麼一個也好啊,劉元心裡唸叨着。
......
眼前左右全是屋檐房屋,等到大公子趕到地方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場景。
說來他打小還是學的也是武功,但也並沒有想要在武功上做出什麼文章,沒有他小妹的天賦,也沒有他二弟的刻苦和勤奮。
雖然是從軍練武,但更多的是在兵法上下苦工,就武功上來說,也就是尋常三五個好漢近不了身的水準,內力修爲不過二重樓。
放在整個宏光城也算不了什麼,但就在兵法一途上,他身爲夏家老大還算是有些天分,若不然也不會讓他領兵。
最後更是肩挑大樑,成了統管整個宏光城巡邏衛隊的將軍。
而就在他隱隱快要有了繼承人的樣子的時候,也算是幹了幾件大事。
便是前段時間的時候,那會兒夏家勢力範圍內的邊境地區,時常與平頂王的勢力有些摩擦。
直到他身爲夏家大公子,親自帶領士兵走了出去,也算是以身犯險了,並且作戰驍勇,打了幾場勝仗,提升了自己在軍中的威望。
要不是如此,他與老二之間就還有的競爭了。
他夏家繼承人的位置也並不是那麼穩的,畢竟現在的夏家不是之前的偏安一隅的豪門大族,而是要造反的勢力。
手底下的繼承人的實力,與他們家族的興衰是息息相關的,緊密的聯繫在了一起,需要的便是真正有實力的人,來擔當整個家族的重任。
當然,暫時的來說,這個重任還早,畢竟當今家主也還年輕,還能夠再當好多年。
然而即使是如此,手底下這些人的爭鬥都沒有一刻小了,或者說消停下去。
即使是暫時的消停了,也只是表面上的,暗地裡洶涌的浪濤,身處其中的人自然知道。
此時大公子沒有選擇繼續接近了,畢竟那黑衣人可是厲害,讓手下的清風衛直接包圍了上去,若是沒能圍住,便展開地毯式的搜尋。
不過這會兒獨自一人的他,站在街尾上,顯得有些孤零零的,一陣夜風吹來還感到絲絲涼意。
眼神微眯,看着幽深的正前方,他心裡已經想好了等打聽到老二的下落之後,要如何處置這位讓他廢了老大勁的黑衣人了。
甚至說,就連等把老二抓住了之後,應該怎麼做他也想好了。
想好這些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主要完成了這件事情之後,父親再沒有什麼理由怪罪於他。
那當初爲了借調清風衛而立下的軍令狀,也算是了了。
在一個狹小的轉彎處,劉元突然擡手示意夏玲玲停下腳步。
“怎麼了?”裴蛟一頓問道。
“前面有人。”劉元皺了皺眉,小聲說道。
雖然前面的動靜極小,但以他全神貫注的運力,和純陽霸體訣修到現在,就算沒有如何刻意,那耳力也非是裴蛟能及的上的。
悄悄從後探出眼神去,正好看見了一個人騎在馬上的背影。
“巧了,還是見過的,夏家大公子呢。”劉元收回視線來,對裴蛟如是說道。
“那咱們怎麼辦?”裴蛟悄聲問道。
“好事,既然他在前邊,那就說明咱們那黑衣人就在附近,而咱們距離那老祖庭不是一個方向,正好避讓開,走繞過去。”劉元一番話說完,比了一個手勢,兩人又退了回去。
兩人這番交談,沒有透出半點風聲,即使是兩人都走出很遠了,那位依舊騎在馬上的大公子,都沒有聽到絲毫的動靜。
直至人徹底消失了之後,劉元兩人距離那處地方越來越遠。
耳邊也終於聽到了一些打鬥的動靜,從聲音的來源看,距離兩人正遠。
又是一盞茶的功夫過去,等到兩人徹底離開那條街時,天邊的月亮被雲霧稍稍遮掩,光芒又暗淡了幾分。
“唔,從周向文那位手下人的描述來看,那兒應該就是老祖庭了。”劉元指着前方一處荒僻的院落說道。
還遠遠的看去,院中一顆大樹十分醒目。雖然看見了,但除非是飛過去,還要繞幾天街才能走到。
兩人步履無聲,小心的朝那兒接近着。
直到進入右手邊狹窄的過道時,三個人同時愣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