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那些巡邏衛隊忙活了整整一個雨夜,同時也包括夏玲玲自己,可即使是遍地搜尋了,還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的情況下,也沒能找到那黑衣光頭的絲毫人影。
對方於隱匿這一道上,道行太深,會的東西太多,即使是腦袋都受傷的情況下,都還是跑掉了。
甚至讓夏玲玲不得不感慨,那小蓮花山不愧是能與佛門齊名的幫派,底蘊之深厚,非是常人可以比擬。
不止是在佛法上的造詣,就是一般的武功手段,也比起尋常幫派多出不止一種。
否則也無法解釋,那黑衣光頭是如何躲過重重搜索的,當然,這明顯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雖然大兄什麼也沒說,但夏玲玲能從其臉色上看出,大兄並不好受,整個城的巡邏衛隊,只爲了抓這一人。
結果勞師動衆的這麼久,最後還沒有一點收穫,換了誰心裡能好受。
不過也沒有對夏玲玲多加責怪,按理來說那黑衣人率先就是在夏玲玲眼前出現,讓那黑衣光頭跑掉了,夏玲玲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卻也是這件事情,讓大兄明白了一個道理,真正的高手,對於他們來說,是如何的重要。
也就今晚的事情,他才知道小妹從小的那個決定有多麼正確。
以後他若想要在家主的位置上坐的安穩,恐也還少不了依靠小妹的手腕。
不過如此一來倒也不是說,他們堂堂這麼多年的西嶺夏家,就什麼手段也沒有了。
能培養出夏玲玲這樣的高手,夏家本身的底蘊還是值得一提的,家中高手也是不少,除了肖楚那一批人以外,另還養的有。
甚至老大悄悄得知的一個消息,他父親也就是夏家家主還養了一批死士,不過這個消息真假與否,真又能真多少,便不是他能打聽到的了。
關於這類的消息,不知道爲什麼,被他父親藏的極嚴,就連他這個既定的繼承人也沒有知道的資格。
當然也不是沒有資格,是就這件事情他不敢問吶,就是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出來,他主動去問,反而會讓父親多疑。
但除了這一批死士之外,還有的高手也不在少數的,但今晚如此重大的事情,關係到能不能抓捕到那黑衣光頭。
甚至直接關係到之後與平頂王的博弈,這勝負的天平上,誰多扔一塊上去,最後贏的把握可就大不少。
不明白,在這樣關鍵的時候,爲何父親會選擇一個高手都沒有派出。
不然即使是這樣的雨夜,要多來幾個猶如小妹一般的高手,不,即使是比起小妹來稍有不如,也會好上太多。
父親就好像是放開了膽子的,鐵了心,讓他這個當老大的一個人督察這件事情。
就那日與父親在府中見過面之後,對方好似就真的做起了甩手掌櫃,將此事徹徹底底的交給了他。
間或那走神的時候,大公子腦子裡都會想,此事會不會是父親會同幾個族老對他最後的考驗。
如果能憑藉自己這麼多年組織的手段,將二弟捉拿,便徹底定了他接班人的位置。
可再一想也不對,什麼時候用什麼事情考驗不好,怎麼也不會選擇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啊。
不過疑惑歸疑惑,老大依舊沒有問出口,還是勤勤懇懇的在這大雨天裡狂奔。
隨着雨夜中的每一個消息,每一個微不足道的發現而心緒起伏,可到最後都不過是白忙活一場。
站在屋檐下,大公子仰頭看碧空如洗般的上空,一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和汗水,屋檐角的雨水還成線珠子般的往下流淌。
“有新消息了嗎,小妹回去之後,到現在還沒回來嗎?”大公子眼神依舊望着天空,開口對着身旁的士兵問道。
“回公子的話,是,還在家中,沒有見到小姐的人影。”那士兵垂首回答完了之後,跟着又補充一句道:“小姐好像是受傷了,還不輕,臨走的時候和我說過。”
“哦,具體怎麼說?”大公子十分好奇,那個黑衣人的本事到底到了哪一步,能將小妹傷到什麼程度。
關於這些,他是一定要問個清楚的。
“呃,容小的回憶一番。”士兵說着,皺起眉頭沉吟了一聲,然後道:“哎,別的原話都記不清了,總之是受了內傷,需要好生調理,估摸着是傷的不輕,後面都沒法幫到咱們了。”
一番話說完,士兵心下還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把大公子看着,深怕自己有什麼遺漏,惹得對方不高興了。
畢竟他身爲巡邏衛隊的一員,那手心手背都是被對方管着的,不管是什麼都要靠大公子說話,對方若是覺得好了,他纔有往上升遷的希望。
好一會之後,才聽大公子開口嘆息一聲說道:“好了,我知道了。”
他倒是不懷疑自己小妹有弄虛作假,畢竟這段時間也算見識了那黑衣人的實力。
更是聽說了,當初晚上二弟初次事發的時候,就是這人從亂局當中將其解救了出來。
當時那場面可比現在難多了,有父親手下那些高手,即使是這樣都被其順利逃脫,可見一斑。
所以小妹受了內傷他絲毫不懷疑,只是有些心憂,心憂的內容有好幾層,心思可謂複雜至極了。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很快就有一士兵急匆匆的趕來,踩着滿地的泥漿四濺,褲腳全部溼透。
明顯是才幹了不就的褲子,又沾染上了不少的泥點。
不過這些細枝末節,他自然也顧不得了,看見大公子的一瞬間,便抱拳趕緊說道:“回公子的話,三隊在老街區外有發現。”
聞言大公子倒是沒有多獨特的反應,畢竟他已經聽多了這些風吹草動般的發現,每次去都不過是撲了一個空罷了。
很顯然在他看來,這次也不會例外,當下揮了揮手道:“好,頭前帶路吧。”說完,便跟在那士兵身後離去了。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老大一直都還沒歇過腳,已經疲憊到提不起什麼勁兒了。
更何況也沒有看到那黑衣人的影子不是,不,實際上是從昨夜到現在,除了小妹以外,他們誰也沒見着那人。
那真可算是心灰意冷,犯不着瞎激動啊。
很快,那老街區的地方不遠,老大雖然面上沒什麼精神,但是腳力在這兒,速度還是非常快的。
也不過喝兩杯茶的功夫,一行人就到了地方,前方將地點當成重點保護起來的人羣,看見來人之後紛紛散開。
朝大公子行了一禮之後,衆人才指着那前邊的一面牆壁。
有人在旁邊說道:“公子,就是這面牆,明顯是那黑衣人一拳留下的痕跡。”
看清楚了那些之後,大公子的眼神稍微亮了亮,眼下這個情況,可比很久之前的發現,要管用的多了。
不像之前那些都不過是捕風捉影的小打小鬧,就連他自己都能看的出來,是多麼蹩腳的痕跡,完全不可能是那人留下的。
不過在大雨的洗刷之下,像牆面上的這個拳坑,可就顯得尤爲難得了,當下仔細摸索起來。
“公子,你看這個可是?”身後那人小聲問道。
“好,這還算一個發現,繼續追蹤,就這麼大點的地方,咱們遲早要把其抓住了。”大公子一揮手說道。
眼下這樣的情況,很顯然對方還是腦袋受傷,情急之下,纔出手留下這麼大的一個破綻。
到底是小妹的武功厲害,對方不可能一點事沒有啊,心裡這般感慨着,大公子連着吩咐了幾道命令下去後,擡腳就往外走。
出了老街區後,翻身騎上了一批快馬,直奔他父親的府邸而去。
現在整個宏光城的人都知道,城中發生了大事,昨夜大雨長街之上一個老百姓也無,即使是現在天氣放晴,大街上也是分外冷清。
所以大公子在長街上縱馬疾馳,也是跑的飛快。
不出多大一會兒,便也到了他父親的府邸門前,甩手丟掉繮繩,也來不及將馬拴住了,蹬蹬蹬的就往臺階上跑去。
守在門前的兩個守衛,顯然是認識大公子的,當下就有人迎了上去,幫大公子將馬匹給收拾好。
另一人卻是將大公子攔了下來道:“見過少爺,還請少爺稍後,小的進去通報家主一聲。”
聞言老大一愣,仔細看了看守衛的神色,深吸一口氣後,雙手背在身後,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好,儘快。”
說完真就老老實實的站在門口等了起來,先前由於急切他倒是還問了,差點一頭就闖了進去,且不說不合規矩,也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恩。”那守衛淡淡的點了點頭,轉身也是小跑而去,礙於家主的吩咐,他自然是不得不遵守,但同時的大公子他也得罪不起啊,那自然是得跑的快點兒了。
跑慢了被對方抓住把柄記恨在心,怎辦?畢竟在大部分夏家士兵下人等心裡,已經基本確定了將來多半就是大公子的家主位置。
就算家主的府邸再大,等到那士兵跑進了院中之後,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不過此時家主好像是在會客。
等到那門前的守衛將事情通報完畢,又等了一小會兒後,才聽家主開口說道:“讓老大進來吧。”
“誒。”士兵不敢擡頭往屋裡多看,應了一聲也就轉身離去,倒是一點也沒看見屋裡家主是在見什麼客人。
當然,當門子就得有這點眼力見兒,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自然也不會去問。
多管閒事,可當不到這個位置,也活不到現在。
很快來到了大門前,朝大公子拱手一禮道:“家主讓公子進去了。”
“好的,有勞了。”大公子說完,就準備往裡進,臨徹底進門前一刻,那守衛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道:“公子,先前老爺好像是在會客。”
十分小聲的一句話,從守衛嘴裡說完,那人就立即回過頭去了,好像剛纔那話不是他說的一般。
聞言大公子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守衛的背影,將其的樣貌牢牢的記在了心底。
然後這才轉身離開,心裡暗呼一聲:有意思了,真是有意思。
是的,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守衛居然會給他遞上一個消息,這是看老二事發,徹底沒了爭雄的本錢,確定了自己家主繼承人的位置,想要提前示好嗎。
對於這樣的人,大公子斷然是沒有拒絕的道理的,甚至,這樣的人越多越好,而且越是與父親親近的人越好。
想到這兒,走在石子兒路上,大公子開始思考這句話本身蘊含的東西。
處在這個時機,父親會見的是個什麼客人呢,大公子腦海裡轉過了一圈人,最後鎖定了幾個,可還是不能確定。
而且現在關鍵的也不是這個問題,暫且放到一邊吧,這樣想着大公子也就走到了父親的書房門前。
“孩兒季明,請見父親。”夏季明,正是大公子的名字。
“恩,進來吧。”屋內響起其父親一個人的聲音,聞聲大公子推門而入,雙目微不可查的在房間內掃視了一圈,沒有發現有人剛纔在這兒的情況。
不過也不敢多看,立即看着自己父親的眼睛,輕聲說道:“見過父親。”
“恩,你不在外面好好追查你弟弟的事情,跑我這兒來做什麼?”夏明光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雙眼半眯着。
“發現了昨夜黑衣人的重大蹤跡,現在是請父親給孩兒一個權限的。”老大恭恭敬敬的彎腰行了一禮說道。
“什麼權限,你說說看。”
“請父親讓孩兒調動清風衛的高手用用。”老大也不遲疑,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清風衛。”夏明光睜開眼來,重複了一遍,也不問爲何,心裡依然有數,道:“可是爲了捉拿昨夜那人?”.
“是。”大公子也不墨跡,點了點頭道。
“好,爲父可以答應你,可你也要知道清風衛是什麼存在,非是一般情況下不可隨意動用的。”
“既然你要用,可以,就得有絕對的把握,若是用了清風衛的人手,卻抓不住那人,你自己承擔全部的後果。”
“可否?”說完,夏明光雙目平靜的看着自己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