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可不準胡鬧。”徐明走上前去,摸了摸男孩的腦袋叮囑一聲,跟着便和劉元一起朝外走去。
臨轉過身去時,男孩還吐出舌頭衝劉元做了個鬼臉,多半是故意做給劉元看的,剛好能被其瞅見。
“來了來了,有人有人。”徐明還在後院便先喊了起來。
待兩人出門之後,迎面正瞧見一身穿簡單白衣的姑娘站在門口,多半是瞧見門內沒人,遲遲疑疑的不敢往裡進。
徐明劉元二人出來之後,姑娘臉上才掛起一抹柔弱的笑容,走進門內。
“在下此間掌櫃,不知您是要?”徐明拱手作揖問道。
“這不是客棧嗎,我是來住店的。”姑娘看上去年紀不大,說話輕聲細語,顯得有些膽小和羞怯一般:“怎麼?難道已經客滿了嗎?”
稀罕,這都多久了,小店沒來過一個客人了。此刻當真來了住客,徐明一時間還有些愣怔。
直到姑娘又問了一句後,才猛然一點頭:“有的有的,房間那還有的是,您稍坐,立馬給您收拾一間上房。”
如此偏僻的地方,也不知姑娘是從哪找着的,趁徐明上去收拾屋子,劉元在桌邊坐下和姑娘聊了起來。
結果姑娘也不知是不是怕生,劉元問了半天幾乎都是他在自說自話,除了知道姑娘姓裴以外,別的話是半點也沒套出來。
也只好放棄,轉頭劉元又問道:“姑娘一路風塵,可辛苦了,餓不餓,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聞言裴姑娘咬了咬脣,纖細的手指下意識的摸向了自己小腹,微微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不餓。”
“好吧。”劉元答道,稍稍有些失望,他還想借這個機會露一手來着,看來是沒機會了。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這位裴姓姑娘多半是有難處,囊中羞澀,想想也是,否則也不可能找到如此偏僻的地兒來。
“好了,您上來吧。”趕巧劉元兩人坐的正尷尬的時候,徐明站在二樓護欄邊往下張望一眼道。
這是一間小二樓的客棧,與劉元在晴川的不同,二樓是個方形圍了一圈,一間間的屋子都瞧得清清楚楚。
“誒。”裴姑娘說着緊了緊自己肩上的包袱,往樓上走去。
看着姑娘上樓而去的背影,劉元搖了搖頭,暗自好奇,如今這大亂的日子,一個姑娘家,身上也沒點銀錢,不知亂跑什麼。
緊跟着便不再多想,他自己已經是一腦袋事情都忙不過來,沒那閒工夫再理會別人的事情了。
徐明和劉元兩人這一旦商量好了,接下來的事情便簡單多了。
已經有了一次開客棧的經驗,劉元顯得得心應手許多,對於菜品這一塊,有他在,所以並不擔心,首先得把人給吸引來。
當天劉元躺在屋裡,腦子裡合計了一番,想到了那日在長街上看見的那小蓮花山弟子耍刀的事情,心頭有了辦法。
次日清晨,劉元是被院內響起的狗叫和驢吠吵醒的,這兩牲口估計這一段時間以來都不得安生了。
下樓之後,正巧碰上同樣被吵醒的裴姑娘,兩人相互笑笑,沒什麼交流。
眼看着劉元離去,裴姑娘站在樓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事情呢,是昨兒就商量好的,因此劉元也沒與徐明打過招呼,手裡拎着鑼錘,徑直出了客棧大門。
拐過幾個小街,來到當初那漢子耍刀的長街,此刻天色尚早,還顯得有些冷清。
過不到半個時辰,待人漸漸的多了起來之後,劉元梆的一聲敲響手裡的銅鑼,緊跟着就梆梆梆的敲個不停。
“瞧一瞧,看一看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一陣鑼敲罷,見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劉元嘴上唱起了號。
跑江湖賣藝的慣常這麼喊,他也算是有樣學樣。
別說,真還起到作用了。不過大家好奇的是,這人身上什麼也沒帶,是要表演個什麼絕活,莫不是變戲法?
“咱今兒就跟大家說說那水陸八珍,各色的珍饈美味......”劉元清了清嗓子講了起來。
“嗨,弄了半天,你就是個說書的啊?”本來還有些興趣的人,頓時大失所望。
“對啊,而且你這說的既不是江湖高手,天下大俠,亦不是猛將沙場,謀士風流,有甚聽的。”緊跟着就有人符合道,一揮袖子就要走。
說白了,眼前這年輕人就是個進不了酒樓茶舍的說書人,又想賺點銀子餬口,沒了辦法來街頭賣藝來了。
可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你要是沒點真本事,誰買你的賬啊,幾乎一大半的人,都不愛聽說些什麼吃食。
“就是啊,你將這吃食,就是吹出一朵花來,我們還能嚐嚐味不成?”此話一出,當即又有不少人產生了離開的心思。
聞言劉元絲毫不着急,微微一笑,舉起手中鑼錘一指:“喲,真叫您給說對了,吃,可吃得到呢。”
吃得到?
衆人一聽這話,又來了興趣。
“你莫不是誆騙我等?”有人疑惑出聲。
“那不能,今兒我就是要說說這無論是水陸八珍,還是京城酒樓,都比不上的七香水煮魚,那是天下聞名,當今一絕,罕有人能吃到的極佳美食。”劉元語落,咚的一敲鑼。
在場的人卻是更加疑惑了,“你說這是天下一絕,怎的我等從未聽說過。”
“呵呵,那是因爲,罕有人能吃到,但今兒就是你們的機會來了,鄙人不才,日前就尋摸到城中有這樣一家店,正好會做這七香水煮魚。”劉元一步一步的拋出自己目的。
“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有想見識見識的,大可放着膽子隨我來。”劉元又大聲說道。
正巧就是此日,劉元在這城中引人入甕,卻說晴川縣內,柴聽山與王亞金兩人思前想後,下了一個重大決定——拿下漓陽。
如今加上那些來投誠的人馬,他們是人手充足,而且當下時間正好,朝廷在東邊的草原戰事已起,他們正該抓緊時間壯大自身。
待到朝廷反應過來,騰出手對付他們時,就晚了。
全軍總共一千多人,在城前整軍待命,一襲甲冑器宇軒昂的王生,正站在人羣中,初露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