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時,鄭東西還沒反應過來,罈子,什麼罈子?
待丹橘點了他一下之後,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滷煮罈子。
當然也不能只帶這個,還有各種各樣的食材,劉元稍微說了下,幾人心裡便隱隱明白了掌櫃的要做什麼。
幾人都跟着去後院忙活,劉元走上前去看着三位老顧客拱手致謝。
又說道:“洪福來門前將有一場大熱鬧,諸位若是有興趣,可隨我們一同前去。”
“當然,無論如何,幾位今日行爲都記在劉某心裡,前十的規矩依然有效,當中必有您幾位。”
“也得有我。”楊審之生怕把他給忘了,立即說道。
“我。”老頭跟着簡單的說了一個字。
“好好,你倆,忘不了。”劉元回頭有些好笑的說道。
“那我三人便隨劉掌櫃的一同去看看。”三人對視一眼,開口說道。
待幾人這番話說完,後院鄭東西等也收拾妥當,一行人將客棧大門關好,推着個小車,浩浩蕩蕩的朝隔壁街走去。
看的有趣,老頭與楊審之也都跟在後邊兒。
小車上的東西還不少,除了那個圓咕隆咚的罈子,其餘傢伙事也是齊全。
跟在後面的鄭東西手裡還抱着柴火,幾人讓丹橘走中間,避免這丫頭走神又走迷路了。
幾位顧客神色疑惑,都好奇這位劉掌櫃的到底是要幹嘛。
兩條街本就相鄰,兩家又相距不遠,過不多時,那洪福來的酒樓便遙遙在望。
好傢伙,門前排着隊的不少人,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又走近了些,還排在門前的客人自然也看到了劉元一行人。
有那認出劉元等人的,好奇的朝着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更多的人還是不認識劉元的,經旁邊人介紹知道是天下第一客棧掌櫃的之後,一臉玩味的看了過去。
擺明了這是不服氣洪福來的規矩,來鬧事來了啊。
既然你要鬧事,便看看你有什麼本事鬧,排着隊的人都抱着看熱鬧的心態。
就快走到地兒了,那些人的議論聲劉元都聽在耳朵裡,張嘴便喊了起來:“天下第一客棧新菜出爐,都瞧一瞧看一看了啊。”
這話一聽,衆人都明白了,天下第一客棧的掌櫃是惱羞成怒,想要上門打臉來了啊。
“快回去吧,別擱這丟人了,洪福來免費的好酒好菜不吃,讓咱們買你這個,莫不是瘋了傻了吧。”
有人直接嘲諷着說道,更是揮手趕人一般。
一石激起千層浪,此人話語方落,從未聽過去過天下第一客棧的諸位頓時哈哈樂了起來。
“是啊,菜色客棧比不過別人也就算了,還上門來搶生意,這吃相也太難看了點兒吧。”
一位青衣男子,陰陽怪氣一臉不屑的說道。
聽酒樓裡吃的是人喜甚歡的,衆人在這兒排隊早就等的無聊了。
此時有人來給他們找樂子,自然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起來。
聽,也就聽着,劉元只是笑呵呵的也並不着惱,只將那小車往長街上一橫,喚來丹橘就正對着洪福來的大門口,開始忙碌起來。
此間鬧出的動靜不小了,一直守在門口的一位一身普通白衣的夥計,手裡拎着個抹布,有些懶洋洋的走上前來,今兒主要沒他什麼事,不過是在門前維持下秩序。
這會正要看看是誰在鬧事,沒走出幾步,便一眼看到了劉元等人推着的小車。
當即邁步上前,伸手揮着抹布道:“那些人,你們這幹什麼呢,趕緊推走,莫耽擱咱們酒樓生意!”
語氣不算客氣,聲音甚至有些大,排隊的人都還往裡稍稍,騰出位置來好看熱鬧。
“這酒樓是你們的,這門前也是你們的嗎?咋的,你說了算啊,我們幾個就擺在這兒了!”李蘭心上前一步,瞪着圓溜溜的雙眼,毫不客氣的說道。
“嘿,哪兒來的小娘皮。”夥計一時間被說的愣住,似乎這姑娘說的有幾分道理啊,酒樓是他們的,但門前大道他沒資格管啊。
沒了辦法,小夥計摸了摸後腦勺又道:“行行行,你們擺吧,有人買你們的吃食纔怪了。”
說罷不屑的轉身離去,蹲在門檻前,雙目直勾勾的盯着劉元等人,倒要看看這些人能玩出什麼名堂來。
兩不相干是最好,劉元也沒那功夫與對方鬥嘴。
在夥計走了之後,丹橘將個袖子挽了起來,提上菜刀便開始對付從客棧帶來的食材。
都是事先已經悶好了的滷料,大腸豬頭肉等,由於事先放涼了,此刻看上去黑乎乎的還沒有香味,十分一般。
但衆人依舊看的是津津有味,只因一位姑娘當廚子的可是稀罕事,關鍵這姑娘還長的如此水靈討喜。
再仔細一看,嚯,便聽有人讚歎出聲:“這姑娘刀功真是了得啊,窩在那天下第一客棧裡可算是屈才了。”
話裡話外都不無嘲諷的意思,尤其是說到那‘天下第一’四個字時,更是格外咬重了語氣。
“那可不,依我看,就這姑娘的手法與刀功,不弱於洪福來的張大廚。”另又有一人符合着說道。
“即使有差,亦相去不遠。”衆人你一句我一言的,絲毫沒有將那菜放在眼裡。
說來倒也的確是沒什麼看相,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丹橘手起刀落將最後一點菜切完,在案板上碼了個整整齊齊。
“哈哈,怎麼着,這就完了?”
“瞧瞧,我說什麼來着,不過如此。”
“咱們還是繼續排隊,我等着吃洪福來的粉膏大黃蟹呢,平日裡可吃不起,今兒可算是得着機會了。”
對於這些言論,幾人充耳不聞,劉元依舊樂呵的看着丹橘的動作,冬竹小姑娘在一旁倒是顯得有些憤憤不平。
楊審之也表現的很是淡然,一來是事不關己,二來他對劉掌櫃的有信心,畢竟水煮魚和滑蛋豆腐都沒讓他失望。
“東西,燒上火。”劉元看着丹橘眼神,朝着鄭東西說道,後者答應一聲,將小罈子放在車上一個坑凹裡,接着在下方擱上柴火。
排隊的衆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對面的又玩什麼花樣,但期待感並不是很高,大概相等於看個笑話。
可等那火燃起來,又越來越盛的時候,衆人覺得不對勁了。
“我咋聞着有點香呢。”一人抽了抽鼻子。
“我也聞着有點,是不是酒樓裡飄來的。”
“不像......”
話剛說到這兒,場面瞬時安靜下來,只因劉元緩緩揭開了那小壇的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