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寂靜的夜裡,這處宅子也不是什麼偏遠區域,那一聲長嘯自然而然的傳了開去。
與此地不過一街之隔的路上,兩個行走在陰影下的男子,聞聲對視一眼。
只聽左邊人說道:“不好,這是,聽方向是正平街傳來的。”
“沒錯,走,趕快。”另外一人話音還未落下,已是雙腳連動,迅速跑了出去。
兩人一身黑衣,黑紗遮面,速度具是不慢,先前不過是在防備着什麼,從而小心翼翼的怕被發現。
此刻速度加快,過不多時便出現在了金大同入住的那處大宅院附近。
眼裡剛好看見一個黑影頭戴鬼面,從對面空中一躍而下,消失於牆角下。
“這……這是鬼面??!!”左邊男子震驚詫異非常的說道,雖然那個面具不同,但此人也依舊是第一時間想到太清山上出名的那位。
說完跟着又道:“你追,我進去看看。”說罷兩人分頭行動。
雙腳落地,翻牆入院的男子,踩着小碎步,迅速朝前跑去。
好像對宅院內的方位分外熟悉一般,過不多時便找到了先前劉元與金大同戰鬥的那處地方。
滿地破碎的木頭片上,臉朝下躺着一具屍體,遠遠望去,渾身上下完好無損,地面也沒有留下任何血跡。
來人好奇的走上前去,先是將倒地男子的腦袋掰了過來,看側臉果真是那位玄級御使無疑。
臨死前殘留在臉上的神色,竟然帶着一絲欣喜,似乎絲毫沒有想到自己下一瞬會死。
死了,竟然真是他,男子心裡尤自還有些難以置信。
跟着又想到那鬼面的實力有如此程度嗎,殺了一位元御閣玄級高手之後還能從容離去。
搖了搖頭,開始着手檢查起死者身上的傷勢,透過屍體,他可以對那位神秘的鬼面多一些瞭解。
最終發現死者身上受到最多的攻擊便是拳頭,由此他大概估計了一下,那人是位修煉外功,擅長肉搏的高手。
但奇特的是,這些落在屍體身上的攻擊都不是致命傷。
他翻來覆去的找遍了整具屍體,都沒有發現致命傷在何處。
不應該啊,嘴裡喃喃自語着,又再次將屍體整個翻了過去,伸手在死者的全身仔細撫摸檢查起來。
“咦……”終於被其發現了可疑的地方,此刻男子的手摸到了金大同的後腦勺下部,被頭髮遮蓋住的地方,有一個小孔。
當下立即神色凝重的將頭髮分開,果真看到了一個米粒般大小的孔洞。
一絲內力渡了進去,男子悚然一驚,雙手發抖的鬆開了手裡的死人腦袋,未被黑紗遮住的雙眼裡滿是難以置信。
從他檢查顱內的情況來看,死者的腦袋裡從孔洞開始往裡延伸竟然全部空了。
死者是個元御閣的玄級,實力毋庸置疑,從殘留的神色來看,他生前對於腦後的攻擊毫無反應。
“這是何等隱秘又霸道的暗器啊。”男子忍不住低呼出聲,他實是沒想到一個擅長肉搏使用拳法的男子,竟然還會暗器。
尤其是這暗器手段即使是由他看來,都仍舊非凡。
“糟糕!”男子突然回過神來,大呼一聲站起身來,因爲他想到了自己追出去的那位同伴,不知道那鬼面的情況,很容易着了對方的道。
剛要有所動作,便見那院牆上飛過來一個人影,從牆根下大步走來,正是先前去追那鬼面的男子。
還不等他發問,走過來的男人已經率先搖了搖頭道:“發現晚了點兒,被那鬼面給溜了。”
“幸好你是沒追上啊。”說着又分開金大同腦後的髮絲道:“比咱們先一步下手也就算了,還用的如此手段,你來看。”
當看清楚了之後,後來的這位也露出了與先前這人同樣的神情。
好一會兒,後來的人深吸一口氣道:“你覺得這位與太清山上的那個是同一個人嗎?”
“很像,但無法確定。”鄭重的說完後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此事容後再細細商議。咱們得趕緊離開,剛纔的動靜必然很快就會吸引衙門的人過來。”
將屍體挪回原位,此人一死,還不知明日會引起什麼樣的轟動,兩人先溜再說。
雖然過程不同,但結果是一樣,因爲他二人今夜也是來此殺人的。
……
擡手射出袖裡箭之後,那人果然倒了下去,袖裡箭不負所望再次功成。
但由於先前那一聲長嘯的緣故,劉元沒耽擱,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檢查一下屍體,便趕緊離去。
不過在躍下牆頭的那一刻,眼角看見兩個黑衣人讓他十分疑惑,原來今夜晴川縣如此熱鬧嗎。
緊跟着劉元便感覺到了有人追來了,以他對附近的熟悉,順利的擺脫了尾巴之後繼續朝客棧跑去。
若是他再晚上一步,情況可就不好說了,剛打完一場的他,可並不希望自己又被新的人纏住。
一路上小心躲避着,腦子裡還在回想先前那兩位的目的。
待他在客棧附近換了一身衣服之後,這才走了回去。
知道自家掌櫃的還在外面未歸,鄭東西可沒有將門板給蓋上,室內還點着蠟燭。
被劉元輕輕一推,門便開了,跨過門檻雙眼瞧着大堂,劉元嚇了一跳。
緊跟着臉上又笑呵呵的道:“喲,大晚上的都還不睡呢,行了,太晚了,都快去睡覺吧。”劉元揮了揮手,就朝樓梯走去。
推門的那一瞬,劉元便看見包括雙胞胎姐妹在內的四個人,齊齊坐在黑桃木長桌邊。
大大小小四雙眼睛刷的一下,直勾勾的把他盯着,那能不嚇一跳嗎。
啪的一聲,李蘭心一拍桌子,扭臉看着掌櫃的背影:“別想糊弄過去,掌櫃的你這一天不回來是走哪兒去了?”
“就出去隨便轉了轉,不早了,快睡吧。”劉元說罷繼續往前走,還想矇混過去。
“不可能,你連衣服都換了。”李蘭心站起身來,繞着劉元走了一圈,揹着雙手像個神探似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還不待劉元辯解,便聽她自顧自的說道:“你該不會是,才從青樓回來吧?”
“……”劉元啞口無言,心頭暗道,你怎麼說的如此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