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這來的也太快了!劉元心裡呼喊一聲,當初山巔之上,就是眼前這位朝自己一手劈來。
所有人都被定住後,劉元連這人臉上的毛孔都看的一清二楚,怎麼可能認錯,正是那位懸賞五十兩紋銀的鐵山派弟子。
沒曾想當時鄭東西的胡說八道,是一語成讖,他是來複仇的還是由於無形中施加影響的人氣值?一時間腦子裡轉過了數個想法。
“呀,原來是新客,歡迎歡迎。”只出神了幾個眨眼的時間,劉元迅速反應過來,緩步走下樓梯,春風滿面的說道。
“聽人說好,我就來了,掌櫃的客棧如此名字,還望莫要讓我失望啊。”看着眼前這位掌櫃的,林頂陽心裡泛起了絲絲疑慮,總覺得剛纔的見面有些微古怪。
“定不會辜負你期望。”劉元笑着說完,坐進了椅子裡。
端起桌上的茶杯,寬大的紅色袖袍遮住了大半面容,神色變化,思慮着該如何不驚動此人的去通報衙門。
眼前李蘭心正在一旁候着端茶遞水,她肯定不行,後院丹橘在做菜,就算沒有,路癡肯定也不行,然後是冬竹,恩,冬竹也算了,別再把自己傷着。
思來想去,找遍整個客棧,能去通風報信的竟然只剩下鄭東西一人,可要命的是,鄭東西這會兒出去買菜去了。
放下茶杯,劉元用眼角餘光一直打量着那位,謹防他有什麼異常舉動。
拿過櫃檯上的賬本做掩飾,可看來看去那鐵山派的弟子都老實的很,一杯杯的喝着水,李蘭心剛給滿上瞬間就空了,不知渴了多少天。
過不多時,主菜七香水煮魚便擺到了此人眼前,隨着那木蓋揭開,林頂陽眼神裡透着欣喜,拍桌言道:“只憑這色香,便知掌櫃的這店是名不虛傳吶!”
“您再嚐嚐這味。”劉元客氣道,用美食先把此人穩住,倒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聞言林頂陽拿起筷子夾了塊浮於表面的魚片,浸潤上湯汁,一口塞進了嘴裡,忍不住閉上眼咀嚼起來,待一塊魚片吃完,不及說完,忙不迭的又是一片。
終究是停不下來,端起旁邊好似珍珠般的米飯便大口刨了起來。
在客棧的這些天,李蘭心見過太多客人第一次吃到水煮魚時的奇特模樣,但也沒見過眼前這位好似才從籠子裡放出來的猛獸一般,對,就是猛獸吃法。
看着此人三下沒了一碗飯,李蘭心咕咚嚥了下口水,不由得後退了兩步,這也忒生猛了。
本來林頂陽吃完第一片時想放下筷子稱讚兩句,誰知這魚入口之後,太過鮮美,哪裡還捨得擱筷。
七香水煮魚很快就要見底,李蘭心一直在忙着添飯,後來乾脆是連盛飯的木桶也一起提了來,後面幾道菜陸續又端了出來。
幾個人至始至終就盯着此人表演吃飯,劉元面上沒什麼,心裡卻是焦急不已,起身走了兩步,暗道這鄭東西怎的還不回來。
剛想着,“掌櫃的,我買菜回來了,我給你說,今兒這魚可是新鮮又肥美,喲,來客人了。”
聞聲劉元便迎了上去,順手接過鄭東西手裡的菜籃子遞給李蘭心,剛要悄聲說話,纔想起他可不會什麼收聲成線的本事,保不齊就會被吃飯那人偷聽了去。
堪堪想到這兒,劉元驚詫的看着門外,一列列官兵守軍成左右雙翼之勢,將這座客棧給包圍了起來。
“圍起來!一個人也不要給我放跑。”
好傢伙,壓根兒不需要他報什麼信,衙門這反應速度也太快了,劉元當即痛心疾首的躲到一邊,提供確切信息的賞銀他拿不到了啊!
林頂陽皺了皺眉,環視了客棧一圈,眼神從每個人的身上掃過,沒有發現任何可疑。
真真是怪事,此處縣衙的反應竟如此之快嗎,他心裡長嘆一聲,將手中碗筷放下,看着滿桌還未吃完的好菜,一時間有些可惜。
一路奔馳不是野徑,就是在河裡潛水,林頂陽哪裡知曉他的畫像已然傳遍,別人還好說,樣貌不算特別。
獨他這張大餅臉再加上壯碩的身形,太也獨特,自是入城的那一刻就被盯上了,幾個守衛當時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異樣,沒被他發現任何破綻。
在場之中,唯有劉元清楚是怎麼回事。
除他以外的其餘人等,盡皆露出了詫異不解的神色,尤其是鄭東西,他突然發現好像只要每次是他一回來,客棧便必有事情發生,或大或小。
幾人聚在一邊,有些警惕的看着對面的林頂陽,反應快的李蘭心,已經回憶起了那夜看過的通緝令。
從門檻外走進幾個盔甲小將,右手放在腰間的彎刀上,大拇指頂着刀柄,隨時準備出刀,滿面嚴肅,迅速確立了目標,站到林頂陽的桌前。
“你,哪裡人,從哪裡來,爲何一身的魚腥味?”牢牢的盯着林頂陽的肩膀,連番問道。
“我我我......”林頂陽表現的手足無措,雙目慌神,張口結舌的又說道:“回軍爺,草民是犯了何事了?”如果能糊弄過去是最好。
“回答問題!”問話的聲音嚴厲了幾分。
“誒誒,那個我是漓陽縣捕魚爲生的,小本生意不容易,來晴川瞅瞅有沒有要魚的,這不正打算吃完飯與這家客棧掌櫃的商量呢。”林頂陽拱手討好的笑道。
“呵。”來人冷笑一聲,“小本生意都能在這家店吃得上飯了呢。”說完也不等林頂陽再辯,一揮手吼道:“帶走,等調查清楚了再放你回去。”
“軍爺,小的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家裡還有老小,這要是被抓了可如何是好啊。”林頂陽雙手急揮爭辯着。
然而那幾人好似沒聽見一般,哪管的你那麼多,腳步毫不停頓。
眼看是糊弄不過去了,林頂陽眼神一狠,直接暴起傷人。
“小心!”蹡踉一聲,守衛拔刀而出,可惜仍舊晚了一步。
林頂陽左右雙手出拳,同時打在了那兩守衛身上。
噼啪一聲巨響,二人應聲飛出,胸膛甲冑凹陷,撞在桌上口吐鮮血。
劉元以手捂眼,心頭滴血,他奶奶的,桌凳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