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麻子的話讓我終於放鬆了情緒。只要他肯走,其他的事都好辦。
我說:“你和陶小敏去成都。”
陶小敏驚奇地喊:“憑什麼我要去?我去成都幹嘛?”
我笑道:“成都是出美女的地方,讓你去感受一下美女修成大法呀。”
陶小敏生氣地說:“我現在不是美女嗎?”
“是。”我十分肯定地說:“但你還缺少成都美女的風韻啊。”
“滾吧你。”陶小敏終於想了起來,遲疑地問我:“你不是讓我去找薔薇吧?”
“不是你,是你們。”我嚴肅認真地說:“薔薇嫂子手裡有家物流公司,莫大哥走了,她一個人支撐不過來,你們過去幫她。”
“莫大哥走了?”陶小敏疑惑地問:“他去哪了?”
我哭笑不得地告訴她:“去了鮮花盛開的天堂了。”
大家就都沉默了下來,似乎都在哀悼莫旭遊一樣。
“我們走了,要是徐源找到你們怎麼辦?”苟麻子擔心地問。
這句話讓我心裡有些溫暖。苟麻子畢竟是自己兄弟,還能想着我的安危。
我故意裝作無比輕鬆地說:“你放心,他找不到我,就算找到我,也奈何不了我。”
我的安慰並沒有讓苟麻子完全放心,他遲疑地說:“要不,我們都一起去成都,等風聲過了再殺回來?”
“我能走得開嗎?”我笑道:“老苟,我現在的身份跟你不一樣了,老子是銀行行長的司機,誰敢動我?”
苟麻子這才醒悟過來一樣的說:“難怪你開着豪車,我還以爲是你的富婆老闆的車呢。”
我不想他們就着孟小冬的事說下去,當即截斷他的話說:“現在我就送你們走。直接去廣州,白雲機場登機。”
“爲什麼?”
“你以爲徐源就不想着你會離開深圳?我估計這個時候機場碼頭都有他的人在守着。我們再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苟麻子連聲讚歎道:“王者,還是你聰明。”
陶小敏卻十分的不情願了,她自言自語道:“我這算什麼事啊?我現在去了成都,家裡怎麼辦?”
“有我!”我說。陶小敏所說的家,無非就是花街的家。
可是現在的花街,徐源一定早就派人過去了。苟麻子住在哪,徐源一定知道,他不會放棄苟麻子回家去的希望。
任何人在驚恐和無助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家。儘管花街的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家,但畢竟這個小小的地方,是他們在深圳唯一能夠獨自舔傷的地方。
一切都成定局。苟麻子離開深圳是不爭的事實。陶小敏隨他去是我的意思。儘管我知道她一千個不願意,但我的決心已下,她在關鍵時候不會塌我的臺。
車上廣深高速,我找了個地方停了車,下車給薔薇打電話。
我開門見山地說:“薔薇嫂子,有個事,你得幫我。”
薔薇輕輕笑了一下說:“怎麼啦?”
“我有兩個朋友,要去你哪裡避一下,你得給我安排他們。”
薔薇沉默了一下,隨即幽幽嘆道:“王者,你是在求人幫忙,還是在命令我?”
我一時語塞。
她的笑聲從話筒裡傳過來,輕輕說:“怎麼啦?沒話說了?你這個人,果真像自己名字一樣啊,霸道得很呀。”
“嫂子。”我遲疑地叫她:“你幫不了我?”
“你說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還那麼霸道?”薔薇嘆口氣說:“誰叫是你呀,來吧,我給你安排好。”
我心裡一塊石頭掉落到地上,我歡喜地說:“有個人你還認識呢。”
“陶小敏?”
“嗯。”我興奮地說:“嫂子,他們是去給你幫忙的,不是去玩的。你得安排他們幹活。”
薔薇笑道:“我懂了。”
等了一下,她奇怪地問我:“陶小敏怎麼突然來我這裡?”
我不能在電話裡細說,而且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我直接了當地說:“嫂子,陶小敏是陪着另外一個人去的。這個人是我朋友,必須要離開深圳避一下。”
“闖禍了?”
“也不算什麼大事。”我輕描淡寫地說:“嫂子,我朋友是個能吃苦的人,你就放手用他吧。”
薔薇在電話裡吃吃地笑,笑過後輕聲說:“我纔不用他呢。要用,我就用你。”
我再次語塞。薔薇的話明顯帶着強烈的挑逗,我不可能感覺不出來。自從莫旭遊將玉露丸傳給我之後,她彷彿隨玉露丸一起傳給了我一樣,言談舉止間,盡是親密。
實話說,我不說沒有推到她的心思。薔薇在我心裡,真如一朵薔薇一樣的淡雅。她沒有孟小冬的精緻,卻有孟小冬缺少的素淨和明媚。與她在一起,不但能感受到女人的溫暖,還有一絲難以遏制的衝動。
我訕訕地說:“嫂子,你要需要我,你想怎麼用我都行。”
話出口,我覺得臉上一陣火燒。我這句話裡也包含了太多的信息,依薔薇的聰慧,她不可能聽不出來。
果然,她那邊就不做聲了。良久問我:“他們什麼時候來?”
“明天你就能見着他們。”我說。
“嗯,我等着。”她掛了電話。
我回到車上,將與薔薇通話的情況說了一遍,陶小敏不高興地說:“王者,薔薇跟你什麼關係呀?你一個電話就能將我們送到她身邊去。”
“朋友。”我說:“就像我跟你、老苟一樣,是朋友。”
“我纔不跟你做朋友呢。”陶小敏撇着嘴巴說:“你只會讓我去做犧牲品,沒意思。”
我不想再與她糾纏,準備開車去廣州。
王常舉突然問我:“他們是朋友,我呢?”
“兄弟!”我脫口而出。
王常舉得意地回過頭說:“看到沒?我們是兄弟。”
我耳朵裡聽着,心裡卻翻騰着一絲不安。我這個兄弟的叫法,不是沒有含義。想起美心與我的曖昧,我居然有絲歉意冒出來。
奶奶的,老子與王常舉成爲兄弟了!而這個兄弟,並不是江湖上的兄弟,而是另外一種無法直白表達的東西啊!
一切都很順利。陶小敏和苟麻子隨身都帶有身份證,購票、辦理登機手續,最後一班航班在半個小時後就要起飛。
我和王常舉將他們送到安檢口,各自告別。
陶小敏突然拉着我走到一邊,眼角居然掛了一粒淚。
“王者,我不想走。”
“不行,你必須去。你不去,老苟打死也不會走。”我看着不遠處滿臉憨笑的苟麻子說。
苟麻子有陶小敏同行,等於是天上掉下了個大餡餅。此時縱使讓他去死,他也會毫不猶豫答應。
“要是我被人打吃掉了,你不心痛?”她低聲問我。
“誰敢?”我笑嘻嘻地說:“我們陶大美女還怕被人打吃掉?”
“你把我推出去,不就是想被人打吃掉麼?”
我搖了搖頭說:“你想多了。我們現在是求個平安,只要人沒事,世界還是我們的。”
陶小敏就輕輕笑了笑,抓着我的胳膊說:“你得給我一個承諾。”
“什麼承諾?”
“你要等我回來。”
“放心,一定。”
廣播響起登機的提示,我拍拍她的後背說:“陶小敏,你是誰的,永遠都是誰的。安心去成都,我在深圳等你歸來。”
陶小敏悽然地笑了笑,低聲說:“我真想你親我一下。”
“有機會的。”我說:“快走吧,別誤了機。”
看着他們進了安檢口,我長長舒出一口氣。
接下來,腥風血雨就會漫天飛舞。我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