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語擡起手,把撒落在臉頰邊的一縷頭髮勾到耳後,淺笑着道:“你先說。”
精緻無暇的側臉在包廂的燈光下,美好得彷如虛幻,讓對面的古斯眸色微閃,指尖微顫。
他瞬間偏過頭,站起身來問,“出去走走?”
寧淺語抿脣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跟在他身後。
他們從包廂裡出來,進入電梯,然後穿過一樓大廳走出御品香。
沿着御品香出去,是a市的護城河。
古斯和寧淺語一前一後沿着護城河走着,相隔大概一米的距離,誰都沒有說話,只有很輕的腳步聲。
路燈下,一大一小兩個影子,呈現出一種很和諧的氣氛。
走在前面的古斯停下腳步,望着幽暗的河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寧淺語彎了彎嘴角,與他並肩而立,“我沒想到你會是杜叔叔的義子。”
“嗯?”古斯聽到她的話偏過頭,挑了挑眉頭看着她。
寧淺語轉過頭,笑着說,“覺得很巧。”
剛下了一場小雪,外面的溫度本就很低,護城河邊的冷風灌進衣領中,讓寧淺語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古斯墨色的瞳孔凝了凝,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罩在寧淺語身上,還低頭細心地給她扣上釦子。
寧淺語一擡眸,就跌進古斯那深邃如湖水般的眼底,她微微一怔,然後把頭給垂下去,“呃,謝謝。”
古斯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然後把手收回來插在褲兜裡,眼神落到黝黑的水面上,沒說話。
寧淺語把剩餘的扣子扣上,有些尷尬地開口。“那個,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司機沒跟來?”古斯把眼神收回來,落在寧淺語身上。
“沒有,這麼冷的天,讓人在車內等着不好。”說完,寧淺語朝古斯揮了揮手,邊哈着氣走到路邊等車。
天氣太冷,而且時間比較晚了,半天都沒有一輛計程車路過,就算有,那也是有客人的。
河邊的風很大,寧淺語凍得手都快提不住包包了。
站在河邊的古斯大步朝她走來,什麼都沒說,直接拽住寧淺語的手臂。
“啊!”寧淺語的手肘的擦傷本來只是隨便塗抹了一點藥膏,被古斯這麼一拽,立即痛呼出聲。
古斯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神在寧淺語的手肘上看了一眼,然後改爲拽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就走。
寧淺語一臉的莫名其妙地被古斯給扯着,然後來到了御品香的停車場。
古斯拉開副駕駛的門,把寧淺語給塞進車裡,然後自己再坐進駕駛室裡。
隨着車被啓動,車內的空調打開,寧淺語立即覺得溫暖了起來。
他是打算送她回去麼?寧淺語偏頭瞄着身邊這個面無表情的男人。
卻沒想到古斯倏地朝寧淺語欺近,黑色的身影如同巨大的網,將寧淺語給籠罩在其中。
寧淺語反射性地伸出雙手抵擋住古斯的胸膛,後背緊緊貼着椅背,吞了吞口水道:“你……你……”
‘你’了半天,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古斯右手一抓,便拽住寧淺語擋住他的手。
寧淺語立即慌張地掙扎,“你幹什麼?請放開我……”
古斯無視寧淺語的掙扎,擡起左手把她的袖口給拂起。
隨着他拂起袖子的動作,寧淺語的掙扎停了下來。
原來他是要看她的手臂啊,害得她還以爲他是要……寧淺語垂着的臉,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紅。
手肘上的傷口傳來刺痛,她的手反射性一縮,同時也讓她回過神。
似乎是察覺到了寧淺語反應,古斯手上的動作放輕了些。
受傷的手肘漸漸地從袖口下露出來,寧淺語原本就只是草草塗了點藥膏,過去這麼長的時間,傷口跟衣服粘在一起,看起來很是糟糕。
寧淺語蠕了蠕嘴巴道:“手肘上有點擦傷而已。”
似乎是發覺自己的反應太過了,古斯放開寧淺語,坐回原來的位置上,發動車子,駛出御品香的停車場。
寧淺語把袖子給放下來,坐正身子。
車內的氣氛有些奇怪,古斯面無表情地開着車,寧淺語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麼。
難道問他,你爲什麼要扯開我袖子看傷口?
“住哪?”突然間古斯問。
“呃,在東區那邊的鳳溪小區。”寧淺語半響纔回過神來。
古斯沒有說話,直視着前方的道路。
寧淺語拽着包包,眼神望着車窗外過往的車流,微微有些失神。
車一路滑到鳳溪小區的大門口,才停了下來。
“到了!”古斯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的安靜。
也讓寧淺語回過了神,她朝着車窗外看了一眼,回頭朝着古斯道:“嗯,謝謝你。”
寧淺語拉開車門準備下車,突然記起身上還穿着古斯的外套,她立即脫下來。
古斯本來想開口讓寧淺語穿着的,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這句話給說出口。
“你進去吧。”古斯把外套從她的手上接過來。
寧淺語遲疑地說了一句“你開車小心點。”,便轉身往小區大門的方向走去。
空氣中泛着冷意,古斯的眼神從手上的外套上,落在那朝着鳳溪小區大門口進去的寧淺語身上。
突然從路口冒出來一輛車朝着小區大門的方向疾馳而去,確切的說是朝着寧淺語開過去,古斯的眼睛睜得老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