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年息又跑了上去,屁顛屁顛,真是醜得要命。
對,就是,真是醜得要命。
薄邢言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那麼生氣,便給自己找了一個藉口,年息太醜了,那衣服穿在她身上真是暴殄天物了。
他薄邢言是個愛美之人,自然不希望看見有人做暴殄天物這樣的事情。
拎着總監肩膀的布料,和顏悅色道,“去把年息給我換下來!”
總監臉色有爲難,“薄總……”
怎麼說,這雜誌社的老大都不姓薄,而是姓喬。
薄邢言這條名字,雖然很是響亮,但是在他們這些個打工仔看來,天大地大,老闆最大。
必須貫徹以老闆爲中心的思想,自己這打工之路,才能越走越遠,*才能越存越多。
薄邢言臉色一沉,多年的教養告訴他,要鎮定。
他端着雍容的步伐走了上去,在秦楚寒真要碰到年息的時候,用力將年息拽了過來。
以一個絕對佔有的姿勢。
薄邢言怒氣騰騰地哼了一聲,在年息的耳邊低吼了一聲,“你讓我幫你找來的模特是死了的嗎?”
年息臉一下子就紅了真是,真是好丟人,氣呼呼地擡起頭,挺胸,瞪着薄邢言。
嚥了一口唾液,扯了扯薄邢言的衣袖,“那個……我就拍一下下!”
薄邢言抿脣,大手一揮,哼了一聲就轉過身去。
走到攝影棚大門的時候,剛好看見喬西洲,臉色再臭了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又彆扭地轉過身去。
喬西洲進來的時候,看見年息穿得這樣好看,有些驚豔,瞥了薄邢言一眼,慢悠悠地上前,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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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息看了一眼喬西洲,想要是薄邢言也這麼乖就好了。
薄邢言將年息那小表情看在眼裡,當成了是暗送秋波。
忽然覺得自己現在留下來實在是太明智了。
年息哄薄邢言,“你安靜一會嘛,我拍完跟你回家,你看見那裡沒有?你要是累了,就去哪裡休息!乖”
說着,年息、心裡覺得薄邢言真是太不懂事,她還在工作呢,真是的,太幼稚了。
薄邢言黑着臉,狠狠瞪着攝影師,他的冰刀眼殺傷力實在是太大。
攝影師完全沒能讀懂薄邢言的眼神。
秦楚寒笑了笑,跟攝影師示意了一下,攝影師馬上走了上來。
年息想,她應該是懂薄邢言的意思了,薄邢言要代替秦楚寒上臺,可是那樣的話,她是不是應該讓程寧桑上臺?
像這種能跟在秦楚寒身旁學習的機會太少,年息覺得錯過了,可惜。
眼珠子轉了轉,思忖了一下,“薄邢言,你這是要給我們雜誌社做模特嗎?”
薄邢言狠狠剜了年息一眼沒有否認。
年息高興,受寵若驚地捂了捂臉,湊在薄邢言的耳邊,偷偷說了一句,“帥!真帥!”
說着,歡欣鼓舞地對薄邢言開口,“快,快先放開我!”
薄邢言聽着年息這嗲嗲的一句帥,真是心花怒放,這個世界上,能用一聲帥,就能把薄邢言紅得心花怒放的人,也就只有年息了。
年息每次對薄邢言說帥的時候,眼睛總是晶亮晶亮的,又波光粼粼的,嬌嗔中又透着一股誠摯,像是崇拜,薄邢言感覺自己是她的神,她的一切。
薄邢言心情瞬間陰轉晴。
鬆開年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張霸氣的總裁臉上寫着屌炸天的算你識相。
然而,年息並非像薄邢言說的這樣識相。
年息歡欣鼓舞又無知地對着程寧桑諂媚地招手,“程小姐,快來呀,過來,快過來……”
薄邢言臉色全無,雙眼危險地眯起。
秦楚寒看着年息這麼一個諂媚的樣子,又看着薄邢言不可置信地玩命瞪着年息的樣子,說年息,蠢,其實一點都不錯。
他認識薄邢言這麼久,從來沒見過薄邢言這麼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程寧桑走了上來,“薄太太!”
年息臉色有些紅,嘟囔道,“希望你能忍着點,配合一下薄……”
程寧桑擰眉,“薄太太,我恐怕不能和薄先生合作!”
年息一怔,眉心皺了起來。
程寧桑笑忖道,“也並非我不想配合薄先生,似乎是薄先生不願意配合我!”
年息有些疑惑,嘟囔道,“那,那他想怎麼樣嘛?”
年息跺了跺腳,有些煩,薄邢言沒事來這裡幹什麼?
程寧桑捂嘴,“年小姐,不如您試試?”
“我?”
年息詫異。
又搖搖頭,回頭瞄了一眼薄邢言,使勁擺手,“不行!不行!”
程寧桑一怔,倒是有些搞不懂這兩夫妻了。
年息偷偷摸摸又偷看了薄邢言一眼,耷拉着腦袋,“薄邢言總是嫌棄我,他要是嫌棄我太醜了配不上他怎麼辦?”
薄邢言心裡那個火,噌噌噌地往上冒,聽到年息揣測的時候,還是有些愧疚的,使勁地回想了一遍,他有嫌棄過年息長得醜嗎?
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他是沒有直接說過年息醜這樣的話的,雖然,他這樣想過。
年息這張嘴,真是太欠收拾了,竟然這樣誹謗他。
程寧桑扯了扯嘴角,“我其實今天還有通告,如果不是不好拒絕薄總,我應該不會接今天這個單子,這單衣我已經都穿了,那些要男模裝點的套裝,我看薄太太您穿着倒是比我適合得多!”
說着程寧桑走下了臺。
年息沒反應過來,程寧桑已經拿起自己的衣服,離開。
沒辦法,年息只能湊上前,她扯了扯薄邢言的衣袖,“你看我行不行?”
薄邢言揮手,鼻子一橫,哼了一聲。
年息癟嘴,有些受傷。
她就知道薄邢言嫌棄她。
年息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長得不錯。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在薄邢言面前,她總是覺得自己不夠好。
薄邢言瞥了一眼年息,看到年息眼底的失落,心裡叮地一下子繃了起來,有些怔愣。
年息抿着脣。
“還湊合!”
薄邢言在自己都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丟了這麼一句話出來。
年息怔了正。
雖然不是很好,但是心情好了不少。
這些照片都是經秦楚寒的手拍下的,秦楚寒對模特的要求極高,姿勢也極奇,但是觀賞性又極強。
跟年息的比起來,真不是貶低了年息。
她覺得自己給秦楚寒提鞋都不夠。
她忽然覺得自己以前的老師一定是安慰她的,就她這水平,哪裡腳天賦?
天賦是什麼?
天賦應該想秦楚寒這樣,天生對畫面感又狗一樣的嗅覺。
總是拿起相機,就能找到最好的畫面。
薄邢言對年息的自怨自艾常常表示憐憫,“你也並非沒有天賦,只是,你不能和秦楚寒相提並論!”
年息的作品,常常是浮於表面,可是她拿到秦楚寒拍出來的照片的時候,心裡叮的一下,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怯懦與卑微。
薄邢言無論是坐姿還是表情,該有的雍容與高貴,霸氣與凌厲,都與生俱來一般。
薄邢言拍了照片之後,看這時間也是下班了,拽着年息就走。
薄邢言自從在攝影棚看見年息和秦楚寒站在一起的時候發現天殺的覺得那兩人出奇的登對。
所以,每次年息來求他,他就開口,“你得把我伺候高興了!”
年息常常被薄邢言壓了又壓,可是花招百出之後卻常常得個差評。
差點暴走。
晚上,年息不停地跟薄邢言說,“薄邢言,你和秦楚寒的關係好,你幫幫我唄!”
“你讓秦楚寒教我拍照唄!”
薄邢言二話不說,就將年息壓倒在牀上,心肝都氣得發抖,是他真是失敗,還是年息悟性太低?壓了這麼久,還不長記性。
他發現,他開始對秦楚寒吹毛求疵,總怎麼看秦楚寒,怎麼醜。
他並不在乎衣周的銷量,也不在乎自己是否上鏡,這知名度就在那,臉揪在那,由不得他去擔心,也不需要擔心。
《衣周》出來以後,薄邢言也不曾想過要去看看那雜誌。
後來的時候,他再看到這樣照片,纔想到,原來曾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深深淺淺地傷害過年息。
我們都在笑,可是過得好不好,誰着到呢?
這句話用來形容年息真是太合適不過了。
薄邢言和年息的寫真,讓本來已經忘卻薄邢言已經結婚的人恍然想起。
大多人都覺得年息之所以能嫁進薄家,是因爲那個同居事件。
豪門的人,一向看重名譽,更何況還是官場上有些關係的薄家,他們都在等着看好戲,或者,已經完全忘記。
林青秋看見那組寫真的時候,心裡五味陳雜。
沒想到年息和自己兒子之間的感情,發展得這麼快。
年息覺得薄邢言最近特別煩躁,特意去找劉媽,“劉媽,您知道上火的人吃什麼能降降火氣?”
劉媽以爲是年息上火,“少奶奶上火嗎?”
年息脫口而出,“沒有,薄邢言最近肝火旺!我想給他降降火來着。”最近他老是對她發脾氣的說。
她想,爲了自己的美好生活,她應該做些什麼才行,不然到時候,把薄邢言的肝給上火壞了,還自己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