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息怔了怔,癟了癟嘴巴,點了點頭。
回到臥室的時候,抿着脣,打開抽屜,拿出了根針,密密麻麻地往套套上戳口子。
薄邢言不給她,她就偷。
一定要懷寶寶!
晚上,薄邢言回來,年息忽然無比殷勤地跟在薄邢言的身後,薄邢言擰眉,轉身接住年息,“有事?”
年息思忖了一番,還是想跟薄邢言商量,“薄邢言!”
年息眼底有些猶疑。
薄邢言擰眉,年息便直接開口,“我想要寶寶!”
薄邢言猛地怔了一下,將年息攬進懷裡,“年息……”
年息忽然心裡有些不安,她感覺薄邢言還是不願意要她的寶寶,想到這一種可能,眼睛幾乎是馬上的,就感覺到了熱乎乎的溼意。
如快決堤一般。
年息不想跟薄邢言說話,一把推開薄邢言,跑到了牀上,扯開被子,就鑽了進去。
薄邢言有些發怔,看着年息背對着他地躺在牀上,轉過身,往樓下的書房走去。
在查找資料的過程中,一本書從書架上掉了下來,是泰戈爾的《飛鳥集》,薄邢言擰着眉彎腰,撿了起來,卻在他要把書放回原位的時候,一張照片掉了下來。
薄邢言怔了怔,再次彎腰想要撿起那張照片,卻在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不由得踉蹌着後退了兩步,忽然感覺腦門發疼,疼得他手一鬆,照片又掉了下來。
這是薄邢言第二次頭痛,都是因爲一個人,第一次痛,剛剛到達丹麥,在回酒店看着影影幢幢的丹麥的時候,第二次是因爲這張照片,因爲這個女人。
想到年息忽然心裡有些恐慌。
這種痛感並沒有停留很久,一下子便過去了,他蹲了下來,撿起地上的照片,在聽到門外的有人敲門要進來的開門上下意識地將照片塞進了錢包。
薄邢言站了起來,開口,“進!”
傭人離開之後,薄邢言回到椅子上坐了下來,從錢包裡拿出那張照片,看了許久,眸光深沉而複雜。
薄邢言有些煩躁地將照片塞進了錢包,站了起來,往臥室走去。
掀開被子便躺了下去,順手將年息撈進懷裡。
“年息,我想要你!”
說着,伸手開始扯年息身上的衣服。
年息轉過身,“我要寶寶!”
薄邢言怔了怔,蹙着眉心,翻身將年息壓下。
年息要是能讓他忘了套套這玩意再說。
薄邢言堅信,在牀上,年息是肯定沒法和他斗的,她當然可以嚷嚷着要寶寶,給不給得看他願不願意吧。
衣衫散落了一地,牀上的兩人開始動情,不知過了多久,天際也開始劃過一絲魚肚白。
年息雖然覺有些得神清氣爽,堅信,像薄邢言這樣這麼頻繁的男人,她估計不用多少天她肚子裡就要有寶寶了。
薄邢言哪裡知道年息天天在備孕,還安安心心幾乎天天拉着年息做自己喜愛的運動,以爲自己措施做得萬無一失。
這天,薄邢言將年息送到雜誌社之後,薄邢言發現年息竟然穿着平底鞋,年息其實一直很愛美,像上次跟她回雲城,說了讓她穿平底鞋,她卻爲了好看穿高跟鞋。
薄邢言似乎猜到了什麼,眉心不由得蹙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年息在打什麼心思,不由得有些煩躁。
劉媽知道年息正在備孕,興高采烈地跑去和林青秋講,林青秋聽到這個消息臉色有些難看。
劉媽有些發怔,“太太,您不高興嗎?”
林青秋回過神,扯了扯嘴角。
有一天,年息穿了一個月的平底鞋,準備去醫院檢查,心想着,要是一不小心,她就懷孕了呢!
只是醫生的臉色卻有些難看。
年息以爲自己身體有什麼問題,大驚失色。
醫生卻蹙着眉心看着年息,“想要孩子,還吃什麼避孕藥!”
年息怔了怔,“我沒吃!我只是吃了葉酸片,別人說那是助孕……”
一聲晃了晃腦袋,有些憐憫地看了年息一眼。
年息腦子有些恍惚,誰把她的葉酸片換成了避孕藥?
年息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自己心裡的感覺,這個家裡面,沒有人會不喜歡她肚子裡懷薄邢言的寶寶,除了薄邢言。
年息拿着一聲給她的化驗單,走在大街上,冷風呼呼地往她臉上刮,疼得不行。
她以爲,薄邢言已經接受她了的,想着只要她懷了寶寶,薄邢言也拿她沒轍,可是,薄邢言卻用這樣多的,不惜傷害她的身體的方式,去扼殺她的寶寶的到來。
不敢相信,真是不敢相信,他竟然這般無情。
回到家裡的時候,年息就坐在桌面上,傻愣愣地瞪大着眼睛看着那瓶“葉酸片”,像是要將那藥瓶子給瞪出洞來。
薄邢言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年息面無表情地坐在桌面上,有些怔愣。
上前,從後面抱住出神的年息,“盯着這瓶東西做什麼?”
年息回神,回頭,怔怔地看着薄邢言。
薄邢言觸及年息這樣的眼神,不由得心頭一陣緊縮。
年息推開薄邢言,往牀邊走去,掀開被子就爬了進去,安靜又乖巧得像一隻貓。
薄邢言瞥了一眼桌面上的藥,走了過去!
又轉過身,往牀上走去,薄邢言剛剛躺下,年息忽然哽咽着開口,“你爲什麼不肯要寶寶?”
薄邢言怔了怔,剛想說什麼,年息又開口,“我今天去醫院了,沒懷孕!你是不是很開心?”
“要是我是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你一定會更開心!”
薄邢言猛地一僵,嗓音有些沉,“年、息!”
年息沒有理會薄邢言,自顧自閉上眼睛。
只是閉着眼睛又怎麼樣,她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半夜看着薄邢言睡得那麼熟,都有些好奇,薄邢言把她當什麼了?
暖牀的妻子?
年息從牀上爬了下來,披上浴袍,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來到了書房,從書架上拿下那本《飛鳥集》,她該好好看看,這個至今讓薄邢言保留着照片的女人。
可是,她打開書本的時候,卻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了。
薄邢言的書房,於織染的照片,除了薄邢言還會有誰會去碰它?
年息忽然感覺腿有些發軟,詩集掉到了地上,年息也蹲了下去,忍不住嗚咽着哭了起來。
終究還是她在自作多情。
薄邢言晚上睡覺的時候習慣性地伸手想要抱年息,可是一伸手,卻發現什麼都沒有撈着,手在牀上到處探了探,還是沒有年息碰到年息。
他坐了起來,打開燈,下了牀,往浴室走去,年息也不在浴室,忽然感覺有些恐慌,忙轉身往樓下走去,直到他走到樓下,看到餐桌上正在啃麪包的小身影,這才安下心來。
年息在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的時候,不由得僵了下來,可是隨而又繼續開始啃,有些麻木地,機械地啃着。
薄邢言扯了扯嘴角,上前掐了掐年息的肩膀,在年息的臉上啄了啄,“餓了?”
年息眼底淡淡地看了一眼薄邢言,沒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嗯!”
隨而又埋着頭繼續吃,薄邢言伸手端過年息面前的麪包,“我給你做你喜歡吃的!”
說着站了起來,年息看着薄邢言,怔了怔,“我吃飽了!”
說着,站起身來,就要離開餐桌。
薄邢言看着自己手上端着的碟子和麪包,有些發愣,隨而自己也有些氣惱,上前一把拽住年息的手腕,“年息,你什麼意思?”
年息情緒並沒有什麼起伏,“我吃飽了,能有什麼意思?”
薄邢言忽然感覺對年息有些沒轍。
年息擰着眉,“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說着掙開了薄邢言的手,往樓上走去。
薄邢言只是看着年息的背影,忽然感覺心裡一陣空虛,心裡一陣又一陣地緊縮。
一對薄脣狠狠抿起,抿成了一條直線。
放下餐碟,跟着走了上去。
年息聽着身後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只想要加快腳步,離薄邢言遠一點,他從來沒見過像薄邢言這樣的男人,一面對她好,一面又這樣殘忍。
年息剛進門,就回過身,關上了門,並上了鎖。
薄邢言快步上前,卻還是來不及,被隔絕在門外,有些慍怒地伸手拍了拍門,“年息,開門!”
年息捂着耳朵,蹲了下來,不想聽見薄邢言的聲音。
夜已深,薄邢言擔心吵醒林青秋,便收回了手,轉身,往書房走去。
第二天一早,薄邢言因爲睡得不好的脖子有些酸,剛剛走出書房,便看到了林青秋,林青秋看着一身睡袍從書房走出來的薄邢言,“你昨晚在書房睡?”
薄邢言點了點頭,“昨晚事多,就直接在書房睡下了。”
說着往自己的臥室走去,薄邢言剛剛走到門口,年息就從裡面走了出來。
薄邢言愣了愣,年息只是瞥了一眼薄邢言,抿脣,便準備下去。
薄邢言擰眉,拽住了年息的手,將年息拉了回來,關上門,林青秋在年息不太敢反抗,就隨着薄邢言拉扯了。
“什麼事?”率先開口的是年息。
薄邢言擰着眉心,“年息,你到底在彆扭什麼?”
年息忽然有些雜毛,“我彆扭,你就當我是彆扭好了,不用管我,也不需要管我,我這樣也挺好的。”
薄邢言被年息這麼一噎,擰眉,語氣有些不悅,“你到底怎麼回事?”
年息抿着脣,惡狠狠地瞪着薄邢言。
薄邢言忽然上前抱住年息,有些無奈,“年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