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的肖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因爲醉酒她渾身痠軟無力所以整個身子都掛在了他的身上,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嘟着柔媚性感的嘴脣,用那種又軟又黏簡直能酥麻死人的嗓音說到:“要親親,要親親……”
北堂御被他磨的身上像是被電流激過,一陣陣的戰慄,自從肖唯對他進行全面封鎖以後她就從來沒對他這麼溫柔過了,別說撒嬌般的要親親,哪怕只是一個正視的眼神都沒有,所以他的心旌一下子搖盪了起來。
可惜醉鬼是不會懂他的心思的,她依舊跟癱瘓病人似的軟軟的掛在他身上。
“我好熱……你抱抱我……”
最後一發不可收拾,一陣翻雲覆雨之後,肖唯沉沉的睡去,北堂御卻還捨不得睡。
他側躺着一手撐着腦袋,用那種繾綣的眼神看了她好久好久,最後他打了一個哈欠,似是抵不住睏意來襲終於翻身睡去,不一會兒便傳來規律的呼吸聲。
躺在一旁原本應該熟睡的肖唯卻突然睜開了眼睛,清明的眼睛裡看不出一點兒醉意或者睡意。
她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動靜,在現北堂御的確睡熟了之後她悄悄動了動身體然後現北堂御並沒有和之前一樣緊緊的摟着她睡,她揉了揉有些脹的眼睛沒有動作,又等了一會兒之後開始慢慢的掀開被角悄悄下了牀。
可是剛一下牀腿就突然軟了一下差點跌坐在地,她下意識的低吟了一聲,但是很快又反應過來急忙捂住嘴巴屏住呼吸暗暗觀察北堂御的動靜。
北堂御似乎真的睡的很沉沒一點兒反應,呼吸聲依舊是那麼的規律不輕不重。
她心中暗道了一聲好險,然後拖着痠軟的腿繼續行動。
雖然房間裡漆黑一片但是因爲之前偷偷練習過所以她動作迅又精準的摸到了衣櫃旁,打開櫃子從最裡層拿出一個準備好的包裹,裡面是她準備好的衣服,只要換上就行不必再東找西找。穿好衣服之後她踮着腳尖往外走去,可是手在握上門把之後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北堂御,可是因爲室內一片昏暗她根本看不清北堂御的表情。
心中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閃過,她咬了咬牙轉動門把走了出去。
在門被關上的那一剎那,一直保持着均勻呼吸的顧克里突然重重的喘息了兩聲,然後猛的睜開了眼睛,眼中的情緒是那麼的複雜,五分心痛三分掙扎和兩分不知所措放在被子底下的雙手早就把被單揪成了一團麻花。
過了一會兒黑暗寂靜的臥室裡傳出一聲痛苦的悲鳴。
肖唯踮着腳下了樓,在打開別墅的大門現不遠處停着一輛黑色的轎車之後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然後再也顧不上身體的痠軟無力拔足狂奔而去。
一打開車門她就着急的對前面那個人說到:“快開車。”
那人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踩下油門疾馳離去。
被遠遠的拋在身後的別墅的二樓的某個窗戶口窗簾被拉開一條縫隙,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出現在那裡,沉默的看着肖唯開門上車然後消失,他像是被凍住了一般沒有任何動靜,可是心裡卻前仆後繼的想起了心碎的聲音。
今天晚上她身上雖然都是酒味兒,可是當他吻上她的時候她的嘴裡卻沒有一點兒酒味兒,他就明白過來他想要幹什麼了,那一刻他痛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給挖出來,可是在肖唯面前卻要裝作什麼都沒現的樣子,絕望鋪天蓋地的涌來。
雖然早就做好她會離開自己的準備,可是真的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的背影還是心痛的不能自已,肝膽俱裂心碎欲死,那種痛就好像是全身骨頭活生生的被人敲碎,難以忍受的痛從心底漸漸往外蔓延開來。
他不知道他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在她悄悄下牀的時候剋制住想要跳起來把她壓在身下的慾望,才能在她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強忍着想把她拉入懷中求她留下來的衝動,才能抑制住在她上車之後拔足狂奔將她追回來的瘋狂念頭。
可他明白,他不能阻止她,否則就真的把她逼到絕境了,他怎麼捨得?所以只好自己一個人痛着,生不如死。
他就那麼呆呆的在窗口站了一夜,一動不動的盯着肖唯離開的方向看了一整夜,直到天邊開始泛黃太陽照常升起,他終於明白過來肖唯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肖唯是真的下定決心離開他了。
忍了一整夜的眼淚就那樣洶涌的流了下來,在太陽的照射下散着傷心的色彩。
而肖唯在上車之後像是有所感應似的回頭看了一眼二樓窗戶方向的位置,但是黑漆漆一片她依舊什麼都看不清。
她神色黯然的回頭然後對前面開車的葉溫安說:“我還真怕你沒看到我給你留的字條,那樣我計劃了那麼久的逃跑可就真的白廢了。”
葉溫安回頭看了她一眼:“我今晚都快累死了,回到家就恨不得立刻躺下,可是北堂御那個缺德鬼竟然把酒倒在了大鼎的身上,回到家我還得硬挺着給大鼎換衣服洗澡。結果就看到了你藏在大鼎身上的字條,這不就趕着來接你了麼。”
肖唯忍不住蹙眉:“我是把字條藏在你放在桌上的包包裡啊。”
“啊?我沒打開包啊!”葉溫安詫異的問到,“你在我包裡也藏了一張?”
肖唯的心頭猛的跳了跳,她不安的動了動然後扯着嘴角說到:“也許……也許是我在藏字條的時候被大鼎看到了他就把那張字條拿走了。對,一定是這樣,你說是不是?肯定是這樣的對不對?”
葉溫安沉默了一下,她記得她去送權振東的時候就順手把包放在了流理臺上,那個流理臺至少有一米五高,大鼎他根本拿不到。
她從後視鏡看了一眼一臉慌張的肖唯忍不住戳穿她的自欺欺人說到:“會不會是北堂御知道了?”
“不可能,”肖唯有些尖銳的打斷她的話,說到,“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葉溫安皺眉說到:“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就這樣好好的在一起不行嗎?爲什麼非要折騰來折騰去的,就不嫌累嗎?”
肖唯雙手抵在膝蓋上撐着額頭失神的說到:“那你說你當初爲什麼要離開顧克里?”
葉溫安說不出話來了。
肖唯接着說到:“因爲愛也因爲恨。心裡越愛他就越容易因爲他做過的一些錯事恨他。你知道嗎,我不想恨北堂御我不想恨他,可是我又沒辦法原諒他,孩子是因爲他沒有的,每天對着他的那張臉的時候我就會忍不住想,這個男人是殺害我孩子的兇手,恨意就那樣一天一天的累積起來了。你知道嗎?有一天晚上我從噩中醒來的時候剛好現他就躺在我的身邊,我當時腦子裡忽然就閃過一個想法,殺了他,殺了他。我手都伸出去就要掐上他的脖子了,可是他在睡中突然喊了一句我的名字,我這才清醒過來,也現我是真的想殺他。我嚇呆了,然後瘋狂的把他趕了出去。同時我也產生了想要離開他的念頭,因爲我怕某一天我一醒來就看到了躺在旁邊的他的屍體,而我的手上握着沾滿他鮮血的刀子。”
她絮絮叨叨的說着,再擡起頭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面,淚水把袖口都淌溼了。
葉溫安忍不住嘆息:“那你這樣一走了之就有用嗎?你這是病,應該去看醫生。整天胡思亂想對身體沒好處的。”
肖唯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絕望,她閉了閉眼,成串的淚珠又不禁滑落臉頰。
葉溫安說:“憑良心說一句,北堂御他對你真是不錯,在你被抓的那段日子裡上躥下跳忙前忙後的,我看了都忍不住感動。他爲了能夠去見你到處託人,可是……可是……”
她有點說不下去了,因爲一說肯定就要把權振東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情給抖落出來,她怎麼捨得那樣說權振東。
所以本來能揭開真相的話又被她嚥了回去。
肖唯側身躺在了後座上,說到:“你開車吧,我想休息一下。”
葉溫安沉默的開着車,過了一會兒又問到:“那你什麼時候回來,難道打算讓北堂御一直等下去?你有沒有想過明天早上他醒來的時候現你不在身邊該是多麼的難過?”
肖唯抱着自己的雙臂緊了緊,掐着胳膊的手也一再用力,像是要摳進肉裡一樣。可也只有這樣強烈的痛感才能讓她忽略心中的疼痛。
她說:“我不知道,也許……也許我永遠都不會再見他了。”
葉溫安無奈搖頭,心中也開始替北堂御鳴不平,她嘆息着說了一句:“你真狠心。”
肖唯把腦袋埋進大衣裡,眼睛因爲哭了太多次已經又熱又腫。她蜷縮着腿把整個人都包進了風衣裡。可是膝蓋忽然頂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她不禁覺得奇怪,她並沒有放什麼東西進來啊。她坐直身體摸索着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長方形的錢包。
打開來一看,她的身份證和信用卡都在裡面,另外還有一大疊粉紅色的鈔票。拿着錢包她徹底呆愣住了,她非常非常的確定這個東西不是她放進來的,那麼,只有可能是……
她猛的一下捂住嘴脣,眼淚再次奪眶而出,而且這次來的更爲兇猛,整個人都哭得差點暈過去。
原來他知道,原來他一直都知道,那爲什麼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