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御皺眉思考了一番,突然問到:“這件事英國總公司是怎麼知道的?”
他身爲執行總裁也才知道沒多久,遠在英國的各大董事又是怎麼那麼快知道並且迅速做出撤銷他職位的決定的?就好像有人一直在盯着他,就等他出錯好拿捏住他的把柄似的。
顧克里眼神閃了閃:“這個……”
北堂御有些明白了,他問到:“是那個女人把這件事宣揚開來的?她一直派人盯着我?”
顧克里沒有正面回答,反而顧左右而言它,他說:“你也知道那些董事們有多霸道……”
“呵,”顧克里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北堂御不禁連連冷笑,“呵呵,我明白了,她可真是個好媽媽,不幫着自己的兒子就算了,還到處使絆子下刀子,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是我的親生母親?”
顧克里一臉無奈,欲言又止許久之後他選擇了用一個比較委婉的方式提醒北堂御:“你很久都沒有關注過英國總公司的事物了吧,建議你有空的時候還是多注意一下比較好。”
北堂御淡淡的說到:“總公司有老頭子守着能出什麼事,真正有事的是肖唯,我現在唯一要想的就是怎麼把她救出來。”
顧克里嘆了口氣,拍着北堂御的肩膀說到:“那你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一定要打電話給我,知道了嗎?”
北堂御點了點頭,也不起身送送顧克里,一個人坐在那裡喝悶酒。
他心裡擔心着肖唯,可又不知道要從何下手,那種有勁兒沒處使的感覺讓他很煩躁。
都說酒能忘憂,可是他越喝卻越覺得心裡難受,他不禁想起了肖唯被抓走之前他們兩個說的最後一番話。
那天他們吃完飯之後就開車準備回家,路上兩個人說起給孩子起名字的事情。
他說:“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就叫北堂唯,小名小小唯,是我們兩個名字的結合又是我們愛情的結晶。”
可是肖唯卻不太願意:“這樣太草率了吧,隨隨便便把我們兩個的名字湊一起就成了孩子的名字,不行不行。”
“那你有什麼特別的想法沒有?”
肖唯想了想之後說到:“我覺得起名字這事兒得慎重再慎重,畢竟一個人的名字要伴隨一個人一生呢,如果取得不好聽的話那豈不是太坑孩子了嗎?”
“所以呢?”他挑了挑眉耐心的問到。
“這個得回去翻康熙字典才行,我們得給孩子取一個既好聽又有意義,既張揚又不失低調的名字,最好還能特別一點,不能太普通,要一聽就能讓人記住的那種,然後每次報完名字都要像電視裡演的那樣被別人誇讚真是個好名字。”
聽到肖唯這麼說他立刻就笑了:“要求這麼多啊?那可真得翻字典才行了。”
那些話彷彿還在耳邊,可是那個陪着他說陪着他笑的女人卻到了一個他觸摸不到的地方,怎麼能不傷心難過?他覺得憔悴的不是容顏,而是漸漸老去的心。
也不知喝了多少酒,正迷迷糊糊之間手機突然響了,他掏了半天才把手機掏了出來,又因爲醉酒手腳無力手機差點摔到地上。
好不容易纔順利摁下通話鍵電話那頭卻傳來一陣彪悍的罵聲:“靠,北堂御你腦子被驢踢了吧?怎麼能讓肖唯被那幫人帶走呢?”
在聽清那頭那個人是葉溫安之後北堂御不免一肚子火,他醉醺醺的說到:“那你讓我怎麼辦?拿出刀和那兩個人拼了然後和肖唯浪跡天涯嗎?大姐,現在是法制社會不是古代江湖,可以任你快意恩仇。”
“我呸,丫丫的肖劍鋒,豬狗不如的東西。”罵不了北堂御葉溫安又轉而開始罵肖劍鋒,“雖然沒見過他但我想那麼可惡的人一定長得面目可憎,走出去污染空氣坐家裡生產細菌,說話不說話都一副賤樣兒,偏偏還以爲自己長得跟天仙似的。那是他沒遇到老孃,要是遇到了老孃非得活活把他罵死。”
北堂御算是徹底見識到了葉溫安的毒蛇,不過他剛剛喝了不少酒,這時候酒勁正上來,葉溫安的聒噪讓他腦仁疼,他有些不耐煩的說到:“你有什麼事沒,沒事的話就掛了吧。”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葉溫安立刻叫到,“我就問問你我能幫上什麼忙不?肖唯她現在被關在哪兒,我明天去看看她。”
北堂御說:“那地方你進不去,聽說上面有人壓着不讓探視,除非你能找到足夠位高權重的人。”
“足夠位高權重?”葉溫安嘀咕了一句,然後試探性的問到,“要多高?”
“……”北堂御想了想說到,“能多高就多高。”
“那京城裡的行不行?”
“你還認識京城裡的高官?看不出來啊,原來葉溫安你還深藏不露啊。”
葉溫安咳了一聲說到:“低調低調,那什麼,有事就打我電話,我先去活動活動,有消息再告訴你。”
“好……”北堂御沉默了一下之後又說到,“溫安,如果你真的認識什麼了不得的人的話,能不能跟那人說一下,讓他打點一下讓我去見見肖唯,我真是擔心她。”
“嗯,我知道了。”說完葉溫安就掛了,北堂御的頭又開始痛了。
摸了摸眼角,原來在說想念肖唯的那一刻,他竟然哭了。
思念在此刻,氾濫成災。
張律師前前後後忙碌一個星期,終於探聽到了一些門道,他替北堂御牽線把某局的副局長給約了出來。
這個時候正是最關鍵最嚴厲的時候,能見一面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三個人跟特務似的,選擇了郊區一家釣魚場秘密接頭。
時間緊迫北堂御來不及和他繞圈子,直接說明了來意。
這個副局長姓李,聽說好像是空降過來的,身份很特殊,不過對裡面的事情反而門兒清。
他說:“知道京城葉家嗎?”
北堂御搖頭,他只是這座城市的一個普通商人而已,不想插手政治自然也就不會去刻意打聽什麼。
李局長把魚竿擡了起來,重新上餌之後又繼續垂釣:“葉家的老爺子軍功顯赫,在京城那也是極有威望的老將軍,葉家子女不多,只有一個獨生子,也從軍了,現在肩上的星星槓槓也不少。葉家有個最受寵愛的孫女叫葉佳怡,卻偏偏看上了她爸爸的一個副將,就算全家人都反對還是執意要嫁給那個人。如果那個男人對她也是有意的那也算得上一樁佳話,可偏偏那男人是有心上人的,人家還看不上她。這葉家大小姐是尋死覓活的,在京城可是鬧了好一陣子,最後葉家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終於讓那男的娶了她。”
說到這裡,李局長又不說了。
雖然不明白這些個風花雪月的故事和肖唯到底有什麼關係,北堂御卻還是耐着性子繼續聽:“後來呢?”
“古人都說了,強扭的瓜不甜,兩個人結婚之後也不吵架,成天的冷戰。後來那男的就在外面養了個女人,聽說還是個女大學生來着。這事兒被葉家小姐知道了,那葉小姐也是個厲害的,直接在人家的校園網發帖,說她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那小姑娘就被學校勸退了,自己走了。這事兒徹底把那男人給惹惱了,不管怎麼勸就是要離婚。婚是離了,可是葉家豈是這麼好欺負的,直接就把他給扔到我們這裡來了,臨了還給人下了戰書,說要是兩年之內本市的經濟沒有翻一翻的話他就必須從此退出政治圈。”
北堂御皺了眉頭:“你說的這個人該不會是?”
“當然就是我們這兒的一把手,新任市長權震東了。他的那些事兒你們肯定不知道,我也是因爲在京城待過一段時間纔有所耳聞的,不然就你們這樣,別說救人,只怕最後還得把自己搭進去……”
“那不知道權市長是怎麼個意思?”
李局長沒有說話,他平心靜氣的繼續釣魚,直到魚漂動了動嘴角方纔露出一絲笑容。
“魚兒上鉤了!”他猛地提起魚竿一甩,果然刁起了一尾小魚。
北堂御覺得自己纔是那魚,已經上了人家的套,卻還在不死心的垂死掙扎,結果,只會死的更快。
“既然已經有了收穫,我看我也得回去了。你也回家去吧。”說着李局長就提着他的魚準備走。
北堂御還沒探聽到消息不免有些着急:“李局長,我這人笨,不懂政治,您能不能再給我點點?”
李局長腳步頓住,回頭仔仔細細的看了北堂御一眼,忽而就笑了:“權市長是什麼意思,我怎麼猜的透,當然還得你當面去問了。還有,我不是局長,而是副局長,年輕人,千萬別叫錯了啊。”
北堂御沒想到事情竟然嚴重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得去找權震東,和這樣政治中心的人打交道,也是他從未想過的。
張律師問到:“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北堂御苦笑了一下:“我還能有什麼打算,人家這明顯是設好了套就等着我往裡鑽呢。”
張律師嘆了口氣說到:“李局長說的對,我們是怎麼打算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權市長他是怎麼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