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守心冷着臉淡淡的說到:“這邊出了這麼重大的事故,我怎麼可能不來?”
“什麼重大事故?”北堂御不解。
顧守心看他的眼神帶了濃濃的不屑,就像是在看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
“這座城市一夜之間冒出了數以萬計的假冒金酋的僞劣產品,嚴重影響了我們金酋的聲譽和銷售,短短一天的時間股票已經下跌了好幾個百分點,這還不算是重大事故嗎?”
北堂御一怔,說真的,這件事他真的一點也不知情,可是無論如何這句話都說不出口了,因爲說出來只會顯得他更愚蠢。
他也冷漠的說到:“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徹底不用管了,我來公司是想劃五千萬到我賬上。”
顧守心神色清冷:“忘了告訴你了,你因爲瀆職已經被免除了執行總裁的職責,從現在開始不擔任公司任何職務,也就不能再用公司的一分錢。”
“你!”北堂御沒想到他的親生母親竟然會這麼的無情,更何況還是在如此重要的時刻,他氣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因爲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如此悽慘的一天,所以他私人的卡上存款不會超過二千萬,沒有了打個電話錢就會到他的卡上,可是這一習慣現在卻非常的致命。
他不得不又把目光轉向了顧克里:“舅舅,小唯被公安機關帶走了,我現在非常需要這筆錢去救她,她還懷着孩子……”
他有些說不下去了,小唯被帶走之後的每一秒他都像是活在地獄裡,每分每秒都要窒息。
“什麼,小唯她……”聽說肖唯被抓了顧克里也十分的激動,只是他剛要應承下來卻又被顧守心打斷。
“克里,外人的事少管。”
“小唯她不是外人,她是你的兒媳婦。”
顧守心的神色卻一點也沒有改變,依舊是那麼的冷漠無情:“我不是說那個女人,我是說北堂御,他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有你這麼做母親的嗎?竟然說自己的兒子是外人?”北堂御不禁氣憤的大吼,雙目腥紅的盯着面前這個他稱之爲母親的人,心裡是說不出的憤怒和絕望。
顧守心神色微動,只是才過了一秒又說到:“我現在說的是公司的事,你在公司已經沒有任何職位了,當然也就是外人。”
北堂御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許久他頭也才又說到:“你是堅持不肯給錢了?”
顧守心沒有說話,態度卻很堅決。
“好好,”北堂御臉上是說不出的失望,“你真是一個殘忍的母親。”
說完他就不回的走了,留下欲言又止的顧克里和冷漠無情的顧守心。
他剛走出公司就接到了張律師的電話,他說這案子十分的棘手,因爲把文威集團告上法庭的就是金酋集團。
聽到這個消息北堂御徹底懵了,因爲震驚的讓人根本無法相信。
“你……你確定?”
張律師說他很確定,消息非常的可靠。
北堂御握着手機慢慢的轉身,金酋集團四個字從前是那麼的熟悉,現在卻是那麼的陌生,大門也不再是熟悉的大門,更像是通往地獄的入口。
想到肖唯因爲這個而受苦,他不禁怒吼:“顧守心,我和你沒完!”
因爲情況太過複雜,張律師說電話裡說不清楚,方便的話現在去他的律師事務所找他。
北堂御上了車,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然後猛的捶了一下方向盤,額頭青筋凸起。
發泄完畢,他開着車一路紅燈風馳電掣的趕到了張律師的事務所。
北堂御一到張律師的辦公室就追問到:“到底是怎麼回事?能不能保釋?”
“你先坐。”張律師合上文件,指了指對面的沙發,然後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這件事比想象中的要複雜,有點棘手。”
北堂御坐下:“怎麼說?”
“如果只是簡單的生產假冒僞劣產品也不至於連保釋都不允許,現在主要是兩個情況,一是這個金額實在太大,涉及了幾千萬。二是,快到年底了,上面正在嚴打,正準備把這個當做典型來抓。一旦調查清楚很快就會向媒體披露,到時候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可是小唯她是冤枉的,她和那個文威集團一點關係也沒有,她和肖家早就斷絕往來了……”
“你真這麼確定?難道你不知道她是文威集團最大的股東嗎?幾乎所有的股權都在她一個人手裡。”
“不可能,她是我的妻子,不會騙我的。”
“騙和隱瞞是兩回事。”
“……不,我相信她。”
“既然這樣,那我可以再告訴你一個消息,肖唯原本只持有公司一部分的股權,可是就在事發前前幾天肖劍鋒突然把所有股權都轉給了肖唯,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這說明他們早就知道公司會出事,所以把肖唯給推了出去……”這樣想着,北堂御背上的冷汗直往下淌,那樣的人還是人嗎?簡直畜生不如,自己爲了活命竟然把懷有身孕的親生女兒給推出去當替死鬼。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儘快把肖劍鋒給找出來,他手上一定有證據能夠證明肖唯是清白的……”
“那個老狐狸,既然早就知道公司會出事現在肯定逃到天涯海角去了,想要找他談何容易……就算找到了也是猴年馬月的事了,就不能先把人保釋出來嗎?”
“這案子背後牽扯太大了,不僅僅是一樁經濟犯罪,還更牽扯到了上面的人的升遷仕途,他們不會鬆口的。而且據我估計,這些都是表面現象,也許還有更大的動作更深層的目的也說不定。你老婆這次算是栽狠了。”
“……”北堂御煩躁的用手搓了搓臉,“那現在應該怎麼辦。”
“說白了,這案子能不能辦怎麼辦還要看上面人的意思。”
“上面?有多上……”
“這個就要慢慢查了。審案是個漫長的過程,你要做好長線準備……”
北堂御把一張銀行卡推了過去:“這裡面還有點錢,該花的花,別省。不夠的話我再想辦法。”
張律師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盡力的。”
“那我走了。”北堂御站起身和他握了一下手就準備走,可是走了一半,又轉身回來,“張律師,我好像有點兒蒙圈了,您再給我捋捋?”
張律師沉默了一下,然後說到:“擒賊先擒王,這事兒你得找比上面的那個人還要上面的人才鎮得住。”
比上面的人還上面的人,會是誰呢?
北堂御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卻遇到了剛好過來找他的顧克里。
因爲他見死不救的事北堂御還在生他的氣,所以看到他的時候一點笑意都沒有,反而冷淡的說到:“你來這幹什麼?”
顧克里眼中閃過一絲焦急,卻不得不壓抑住內心的擔憂,故作淡定的問到:“你說肖唯被公安機關抓走了是怎麼回事?”
北堂御哼了一聲,打開門自顧自的走了進去:“那個女人不是說不讓你管我的事嗎?那你還來這裡幹什麼,不怕她知道了罵你?”
顧克里眉心輕輕蹙起:“我怎麼可能不管呢,肖唯她……她是你的妻子。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顧克里是真的關心自己北堂御也不好再繼續冷着臉,他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然後氣憤的說到:“真沒想到小唯的爸爸竟然能極品到這種程度,連自己的女兒都能坑。”
顧克里曲起手指在桌面上瞧了瞧,有些焦躁的問到:“律師請了嗎?就不能先把人保釋出來嗎?她還挺着個大肚子,怎麼受得了。”
“律師已經請好了,可是人還是不能保釋出來,聽說是有人壓着。”北堂御煩躁的翻出了兩罐啤酒,扔了一罐給顧克里,自己一打開就喝了起來。
顧克里接過罐裝啤酒,放在手心裡轉了轉:“我不相信沒有錢辦不了的事,是不是你砸的錢不夠多?”
“不是,上面抓的很嚴,這個時候錢反倒是最不好用的了。”
顧克里捏了捏酒罐,強迫自己快速冷靜下來,過了一會兒之後他說到:“如果人不能保釋出來的話那就只能儘快把肖劍鋒那一家人給找出來了,只要能找到他們,相信肖唯最後肯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