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戰柯並沒有獨自居功,而是說到:“這還得謝謝勵東,要不是他給我提了一個醒,我也想不到這方面。”
“哦?竟然是勵東你先想到的?你小子,還是這麼厲害。”宋仕卿之前和陳勵東合作過,陳勵東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所以雖然有些吃驚,但也沒覺得有多意外。
陳勵東立刻說到:“這可和我沒關係,我只是無意說了句霍瀝陽的拍賣公司生意好的不正常,接下來的可全是戰柯兄自己推斷出來,真正厲害的是他。”
那天權振東提醒了他之後他也發現了霍瀝陽公司的不正常,特別是後來的霍瀝陽公司每天拍出的藏品比人家一個月還多,所以他懷疑其中有很多貓膩。
但是證據調查不是他的強項,他也沒那個精力和人手去調查,於是就假裝無意跟陸戰柯提了一句。
結果陸戰柯也是個難得的人才,不但很快明白了其中的深意,甚至連證據都掌握了一部分,他對他要刮目相看了。
“其實主要還是靠你,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也想不到這一層。”陸戰柯是個實在人,他說的都是心裡話,並不是故作謙虛。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是功臣,別互相謙虛了。”薛曜丞笑呵呵的插話到,不過隨後又說到,“哎,但這也只能說明霍瀝陽在洗錢,並不能證明楊寂染也參與其中了啊。”
“這事肯定和楊寂染有關,要不然,以霍瀝陽的實力,想要繼承霍氏集團,只怕是癡人說夢。”這裡面對霍瀝陽最瞭解的人就是陳勵東了,霍瀝陽是什麼德行他一清二楚,他不認爲霍瀝陽單獨憑藉自己的實力能夠把霍殷容趕下臺,自己上位。
“看來我們之前都想錯了,我們一直認爲A市前三大集團不會參與到這樣的洗錢案中來,沒想到楊寂染直接從霍氏集團繼承人下手,先和霍瀝陽搭上線,通過霍瀝陽來控制A市最大的企業,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好計謀,呵呵。”雖然說着誇讚的話,可是宋仕卿的臉色卻是格外的陰沉,連發出的笑聲都格外的冷。
“除了這個琺琅彩瓷瓶,還有其他的幾件瓷器也是經過反覆拍賣的,而且都是在同一時間,只是人員不同而已,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巧合就可以解釋的。”陸戰柯一臉嚴肅,兩道劍眉迅速的朝眉心聚攏。
“這絕對不是巧合,肯定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宋仕卿的表情也格外的凝重。
“楊寂染到了A市,肯定是要和霍瀝陽聯繫的,如果沒有抓到他們碰面的情況,那麼,他們肯定是要通過電話或者無線網絡聯繫的,呵呵,只要他們一聯繫,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犯罪證據的。”薛曜丞也被狠狠的激起了勝負欲,他覺得,這場決鬥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頭痛的是,霍瀝陽除了沒和楊寂染碰面的話,和其他幾個有洗錢嫌疑的人也沒有過明面上的往來,那他們是怎麼互相傳遞消息的呢?”
宋仕卿說:“的確,我的人跟蹤了他那麼久,確實沒有發現他和其他人有過往來,他們到底是通過什麼方式來傳遞消息的呢?要知道,要在同一時間同時拍出這麼多價值不菲的古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想,A市的經濟還沒有發展到買古董就像買白菜那樣隨便的地步吧?”
霍瀝陽一天的營業額遠朝同行業其他公司一個月的營業額,就算有霍氏集團做後盾也太詭異了一點,更何況,他的拍賣公司才成立沒多久,爲什麼那些商人都那麼信任霍瀝陽,毫不猶豫的就買了?而且買的還是之前拍賣過的古董。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在意的並不是古董,而是現金來往的交易。
他又說到:“我會派人着重調查這幾個買了古董的人的現金賬戶,只要存在非法交易,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陳勵東拿起剩下的照片一張一張的看了過去,因爲是暗中跟拍的,所以有些照片不是很清晰,沒什麼有用的線索。
“我看我們暫時就把霍瀝陽作爲最大嫌疑人,時刻盯牢他!”陸戰柯是負責人,所以他立刻做了決定。
薛曜丞和宋仕卿都沒意見。
薛曜丞打開電腦,迅速的搜尋了幾段有關霍瀝陽的視頻出來。
因爲霍瀝陽在上任儀式上的囂張表現,他的那段就職演說的視頻還一下子成了熱門,所以一打開他的那段囂張演講就彈跳了出來。
薛曜丞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罵了一句:“靠,好想給這孫子一記耳光。”
陸戰柯和宋仕卿也忍不住蹙眉,這樣不知收斂囂張狂傲的人,怎麼可能以正常的手段取得霍氏集團的繼承權呢?
“咦?”陳勵東看着視頻裡的霍瀝陽,忽然發現了一個眼熟的東西。
其他三人立刻同時緊盯着他。
薛曜丞問:“怎麼,又有了新的發現?”
陳勵東眉宇間閃過一絲深思,沉吟了一會兒之後他點着霍瀝陽外套上的一個徽章,說到:“你們覺不覺得的,這個徽章的花紋很眼熟?”
“嗯?”三個人的目光又像探照燈似的聚到了陳勵東點的那個地方。
陸戰柯沉默不語,宋仕卿搖頭說沒看見過,薛曜丞把那個花紋刻了下來,然後輸入自己設計的軟件裡尋找有沒有相似的圖案。
薛曜丞一邊手指翻飛的在電腦上操作着,一邊勾着嘴角邪笑到:“呵呵,難道是洗錢組織的會員證?霍瀝陽沒這麼傻吧?大庭廣衆之下就給亮出來了?”
“說不定真是,不過在之前的調查資料中並沒有關於這枚徽章的資料。”宋仕卿很肯定的說到,有關楊寂染的案子他早就深深的刻在腦海裡了,每一個細節都十分清楚,如果有出現這種花紋,他不可能不記得。
陸戰柯說:“勵東,你再想想,是不是最近在哪裡見過。”
“在哪裡呢?”陳勵東皺眉細細的想着,但有件事他還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他好像不是第二次見到這種徽章上的花紋,應該是在這以前,還要早一點的時候他也見過。
“難道是暗號?”薛曜丞又是一番仔細研究,可惜軟件對比結果還沒出來,他也只能胡亂猜測,“或者是一種新的密碼?這可要怎麼破解啊?”
“難道……”陸戰柯忽而眯了一下眼,“這個徽章真的是一種暗號?只要楊寂染的人看到這個暗號,就都知道怎麼做了?”
“暗號?”陳勵東眉心一跳,“我想起來我在哪裡見過這種花紋了。”
“哪裡?”三人又追問。
“在請柬上,上次霍瀝陽的拍賣公司掛牌成立,他藉着霍剛的壽宴給很多商業圈的大鱷新貴發了請柬,當時我只是看了一眼,但是我很肯定,請柬上面有這樣的花紋。”當時霍瀝陽的態度實在很讓人反胃,他也沒多看,只瞄了一眼,請柬上的確印着這樣的花紋。
“請柬?”薛曜丞眉心一動,對着鍵盤又是一番動作之後,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張放大的圖片,他問陳勵東,“是不是這樣的?”
陳勵東看了一眼,隨即點頭:“是這樣的,不過,上面並沒有那種特殊的花紋。”
“沒有那種花紋?”薛曜丞吃了一驚,“應該不可能啊,這種請柬的樣式是我從他們請的印刷廠的電腦顧客備份文件裡拷貝過來的,他們印刷的時候肯定都是按照這個樣式印刷的。”
“難道說後來又改了?”宋仕卿也忍不住開始揣測。
“不可能,我在那個印刷廠的電腦裡沒有發現其他樣式的請柬,而且這圖片也沒有修改過的痕跡,是一次成型的。”薛曜丞十分肯定的說到。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種花紋並不是印刷上去的,而是後來加蓋的。”陸戰柯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繼續冷靜的推斷,“所以請柬應該分了兩種,一種是普通樣式的,發給普通的受邀者,另一種就是加蓋了特殊花紋的,發給他們組織的成員,這樣,即使不用進行單獨的交流溝通,他們也達到了信息傳播的目的。”
“說起來,那種花紋好像的確不是印刷上去的,而是有着凹凸的痕跡。”陳勵東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當初看到請柬上花紋時的請景。
薛曜丞卻說到:“這個推理說不通,因爲按照你的推理,勵東收到的應該是普通請柬,那他就不可能看到那個花紋了。除非……”
除非陳勵東也是那個洗錢組織的成員,這後半句薛曜丞沒有說出來,在場的其他人卻都紛紛猜了出來。
陳勵東沒想到自己竟然遭受到了隊友的質疑,這讓他不禁有點惱火。
“呵呵,也許是情急之下拿錯了也說不定。”他皮笑肉不笑的說到。
宋仕卿也說到:“勵東不可能和楊寂染是一夥的,他比誰都希望能夠抓到楊寂染。”
陸戰柯說:“如果陳勵東和楊寂染有着非法交易,我們也拿不到這麼多的證據了。”
他不是感情用事,只是按照實事說話,因爲陳勵東的確提供了不少有價值的關鍵信息。
薛曜丞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要真那麼想就不會說出來了。”
“我看你還是把心思放在那道特殊花紋上吧,說不定能找出新的線索。”至於他和楊寂染的關係,他覺得沒必要向薛曜丞解釋。
再說霍殷玉,從醫院出來之後回了霍家老宅,霍瀝陽接管了霍氏集團正春風得意,所以也沒管他們有沒有搬走,剛好新買的房子還在重新佈置,他們就繼續在老宅裡住着。
可是回到家她卻看到胡靜月正在客廳裡大發脾氣。
胡靜月叉着腰大罵:“他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讓我們搬出去,要不是他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霍氏集團能輪得到他做主?竟然敢對我指手畫腳,竟然敢……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