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姐,您吃這麼少,是不是我做的早餐不合您的胃口?”
南灣聞言,擡頭看向她,淡淡說着,“沒有啊,挺好的。”
“懷孕本就辛苦,如果營養跟不上,身體肯定吃不消,慕先生會心疼的。”
南灣手肘撐在桌面上,掌心託着下巴,視線轉向對面坐着的人,輕輕笑着問,“是這樣嗎?”
上揚的尾音,聽在耳裡有幾分俏皮感。
慕瑾桓放下茶杯,起身,邁開長腿走到女人身邊。
擡手,將她散落的髮絲固定好後,並沒有撤離,指腹緩緩摩挲着細膩的皮膚,薄脣帶起似有若無的弧度,“慕太太,你是在抱怨,我不心疼你?”
低沉好聽的嗓音,親暱的動作,營造出繾綣曖昧的氣氛。
旁邊的趙櫻一時看得有些癡,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猛地意識到什麼,連忙低下頭,不再看。
慕太太......
雖說那兩人誰都沒有在乎她的存在,可她總覺得,先生這麼叫南小姐,是在給她敲警鐘。
交握在身前的手,攥的越來越緊。
廚房的門沒有關,周姨自是也聽到了,也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心裡不禁對這位少夫人更有好感。
她和趙櫻叫了那麼多聲的‘南小姐’,都沒有半分的不悅,始終都是那副溫婉的模樣。
就連昨晚趙櫻失手碰倒了手機,導致屏幕摔碎,也沒有任何責備的話。
昨天晚上,她還在想,這位南小姐可能是礙着她們是慕夫人送來的人,怕她們在慕夫人面前說不好的話,才裝出的一副好媳婦的模樣。
但現在看來,似乎是她想多了。
南灣覺得耳邊的皮膚有些癢,拉下男人的手臂,身體往後仰,笑着說,“不是啊,我開玩笑的。”
慕瑾桓直起身體,將女人軟弱無骨的手握在掌心,是輕而柔的力道,“這兩天我不在,如果有慕家的人來找你,推掉就好。”
南灣點頭,“好,我知道了。”
————
慕瑾桓換完衣服後,南灣送他出門。
昨天遺留下來的落雪,已經完全融化了。
沒有太陽,是陰天,和往日的妖風比起來,今天的風力還算溫柔。
劉安把行李放進後備箱後,走了過來,將手裡的車鑰匙遞給慕總後,很識趣的站遠了距離。
站在門口的周姨慈愛的道,“先生放心,我和小趙會好好照顧太太的。”
說完,便拉着身邊的趙櫻進了屋。
南灣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可到嘴邊後,也只剩四個字,“開車小心。”
慕瑾桓停下腳步,落在女人臉上的目光如炬,俊臉的弧度是溫和的,“天氣冷,上班的時候多穿點。”
南灣點了點頭,“嗯,不早了,別耽誤登機的時間。”
劉安看着車尾消失在轉角,才走到南灣身邊,恭敬的問,“太太,現在走嗎?”
南灣收回視線,擡手攏了攏手臂,“麻煩你等我一會兒。”
“好的。”
南灣進門的時候,沒有去看站在客廳的兩人,直接了上樓。
收拾好以後,才提着包下來。
周姨看着她在玄關換好鞋,準備推開門時,才猶豫着開了口,“太太,對不起啊,我和趙櫻不知道您跟先生已經領證了,所以才......”
而後拉了拉趙櫻的袖子,用眼神暗示她。
趙櫻抿了抿脣,上前了一步,“太太,對不起。”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兩個字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說出口。
南灣回頭,神色跟往常一樣,“沒事,我去上班,午飯和晚飯都不回來吃。”
左右不過只是個稱呼而已,沒有放在心上的必要。
周姨鬆了口氣,“好,那太太您路上注意安全。”
————
劉安的視線第六次瞟過左邊的後視鏡後,纔開了口,“太太,後面好像有車跟着咱們。”
十五分鐘前,他就注意到了,後面那輛黑色的跑車就緊緊地跟着他。
車牌他好像在哪兒見過,但不太確定。
南灣靠在車窗上,手指按摩着太陽穴的位置,淡淡的說了句,“不用管,開你的。”
劉安答了聲好。
既然慕太太這麼說,他也不能私自做決定,就假裝沒有看到後面那輛跟屁蟲。
又開了幾分鐘後,他發現慕太太依然靠在車窗上,閉着眼睛,似乎很沒精神的樣子。
試探着問道,“您是不是,不太舒服?”
“只是沒睡好。”
“哦,那就好,我看您臉色有點差,還以爲.....”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慵懶的嗓音打斷了,“吵死了。”
劉安的嘴角抽了抽。
嘖嘖則,正所謂,不是一掛人,不進一家門。
這位在青城無人不知的南家三小姐,原來和慕總是一樣的腹黑。
段數這樣高的兩個人成了夫妻,想來婚後生活也不會太平,也不知道誰會更勝一籌。
日子還長,以後的事,誰也不知道會往哪一個走向去。
且行且看吧。
————
車在醫院門口停下。
劉安下車,繞到後座,拉開車門,“太太,我幾點來接您下班?”
南灣拿起放在旁邊的包,“我可能會加班,你不用來接我了。”
劉安這麼一聽,就有些爲難,關上車門後,撓了撓頭皮,“慕總吩咐過的,多晚我都得親自把您送到北岸別墅。”
南灣擡眸,似笑非笑的睨着他,“他是讓你監視我?”
劉安心裡咯噔一下,覺得大事不妙,難怪他剛纔眼皮就開始跳。
完蛋,說話又沒過腦子!
乾乾的笑了兩聲後,努力地阻止好自己的語言,“太太您誤會了,慕總是擔心您太晚打車不安全,所以才讓我留下來的。”
眼神很真誠:太太,您誤會我沒關係,千萬別讓慕總背鍋啊!
“是這樣啊,”南灣彎脣笑了笑,嗓音淺淺,“那你晚上九點在這裡等我吧。”
劉安連忙道,“好的好的,我一秒鐘都不會晚。”
然後回到車裡,啓動車子之前,瞟了一眼站在那顆枯樹旁的男人。
原來,跟了一路的人,是南氏的現任總裁啊。
搖了搖頭,暗自嘆了口氣:哎,那種尷尬的兄妹關係,也是難爲太太應付了。
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匯入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