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他不想回答某個問題,或者瞞着她不打算說的時候,就會把她往牀上扔。
這種毛病堅決不能慣着。
慕瑾桓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收斂,薄脣勾起一抹性感的弧度,帶着熱意的眼神時不時往她領口下的風光瞟。
慢條斯理的問,“那你想來哪招?”
南灣細白的牙齒輕咬的脣瓣,忍住那呼之欲出的聲音,連忙抓住男人四處作妖的手。
她決定以毒攻毒。
白嫩的手指開始順着男人只解了一半鈕釦的襯衣往上爬,精緻的五官漾出明豔豔的笑意,眼尾那顆淺淺的美人痣鮮活動人。
“慕先生這是要我去三哥的意思嗎?”
被水洗過的杏眸還存有溼意,海藻似的長髮鋪散在枕頭上,慵懶的看着他,頗有些媚眼如絲的味道。
像是被一團火焰擊中,慕瑾桓單手扣着女人的臉龐,低頭,脣舌強勢侵入她的口腔,帶着滿滿的攻擊性,直接將她吻得透不過氣來。
末了,綿綿的親吻從脣角慢慢遊移到她耳後的肌膚,嗓音被找不到出口的慾望染的沙啞,“十天前在慕家老宅,是第一見。”
時間怎麼過的這麼慢……
再等一個月,是不是就可以了……
好一會兒,南灣才從那快要窒息的深吻中緩過來,反撩回去的想法被打散,氣勢消失的乾乾淨淨。
說出口的話斷斷續續的,“那、那她怎麼……怎麼知道你和餘清露……關係挺密切?”
慕瑾桓埋首在女人肩窩處,身體想要更進一步,但顯然理智更佔上風。
馨香的氣息縈繞在鼻端,蠢蠢欲動的慾望更加難以控制,身體緊繃的難受。
他開始想公司上個季度的盈利報表,卻又忍不住去親吻她,一小口一小口,輕柔又仔細,變態的自控中,隱藏着令人心悸的壓抑。
微啞着聲音道,“要不我給大哥打通電話問問?”
“那還是算了,”似癢非癢的力道,南灣差點就輕呼出聲,紅着臉推他,“你去洗澡吧,我困了。”
隔幾天就來這麼一出,他會不會憋出毛病來……
“我都給你攢着,”慕瑾桓似是低嘆了一聲,卻又帶着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在女人脣上重重的吻了一下,起身,在衣櫃裡扯了件睡袍準備去浴室洗澡。
推開浴室門的時候,他忽然想起剛剛被自己忽略掉的那句話,回頭,看着臉頰緋紅的南灣。
沉沉的嗓音,瀰漫着危險的味道,“慕太太你說說看,什麼叫‘我和餘清露關係不淺’?”
南灣沒理他,很傲嬌的哼了一聲,掀開被褥蓋住自己。
婚禮那晚,慕先生去英雄救美還放了點血這事,別以爲她忘記了。
女人的聲音並不是生氣時的模樣,反而帶着少女般的嬌俏,慕瑾桓凝着那顆後腦勺,太陽穴突突的跳。
————
慕衍三個月大的時候,醫院給南灣發了封郵件。
意思大概就是:現在醫院醫資緊缺,鑑於她並沒有犯太大的過錯,內部商議決定,她可以回去繼續工作了。
她在自己還是一個病人的那段時間,沒有主動跟醫院提辭職,還繼續工作,其實已經算是違背醫德了。
如果這都不算大過錯,怎麼纔算?醫院顯然是受到了某方面的壓力。
應該不是慕先生,她生下九九後身體一直都不太好,他就算知道她想回醫院,也不會現在去給醫院施壓。
也不是慕瑾謙,他現在整個人都被綠窈吊着,沒有多餘的精力管她的事情。
關了電腦之後,起身去找手機,撥了慕先生的電話號碼,只響了幾聲就接通了。
“你在忙嗎?”
數不清這是第幾次會議中途突然走人,慕氏公司的股東門臉色都不太好。
在門關上之後,年紀稍微大一點的,直接開口表達自己的不滿,吹鬍子瞪眼,就差摔杯子了。
這種情況湯秘書已經處理的得心應手了,雙手交握在身前,臉上是得體的微笑,“慕總事務繁忙,請大家稍安勿躁。”
“在座的各位哪一個不忙?”
湯秘書含笑說,“楚經理遞交上來的方案慕總不是很滿意,如果有了新想法,那本次會議您來主持?”
你行你上啊。
當着所有股東的折了面子,楚經理頓時紅一道白一道的,精彩的不得了。
慕瑾桓走出會議室,冷峻堅毅的五官還帶着強勢逼人的肅殺氣,但嗓音卻是柔和的,“沒有,剛開完會,在休息。”
九九是個很奇怪的孩子,除了剛出生那晚哭了幾聲,其它時候都極其好帶,只要吃飽了,放在搖籃裡他能自己玩半天。
正月裡,外面時不時還會響幾聲鞭炮,他也不怕,反而咯咯咯的笑。
南灣把九九放在毛茸茸的睡毯上,巴頓就躺在九九身邊,暖暖的陽光落進書房,畫面美好的讓人覺得,能什麼都不做就這麼看一整天。
她窩在沙發裡,撐着手肘,模樣慵懶閒適,“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說來聽聽。”
南灣抿了抿脣,低聲說,“醫院給我發郵件了,讓我回去上班。”
醫院給她臺階下,如果不接蠻說不過去的,再說醫生是她的本職,離開手術檯越久就越生疏,泡在實驗室裡的那麼多年總不能白白荒廢。
聞言,慕瑾桓頓了頓,嗓音低沉溫和,“想工作了?”
慕太太應該是悶着了。
“我在家閒了太久了,再這麼下去遲早都會變成黃臉婆,”南灣嘆了口氣,故意把聲調拉長,“說不定到時候你就可能會拋棄我另結新歡。”
閒散日子過久了,性子都懶下來了。
她以前很少會這樣說話。
“這種可能性應該不會太大,”慕瑾桓嗤笑了一聲,眉宇之間因此多了幾分柔情,“想什麼時候去醫院?”
這麼爽快就同意了?
南灣有些懵,沒有搞明白慕先生這又是什麼新套路,她事先準備好的一大堆措辭都還沒派上用場。
慢吞吞的回答,“明天就週末了,週一再去。”
還是覺得不太科學,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試探着問,“慕總你都不攔攔我的嗎?”
慕瑾桓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低低的笑了兩聲,慢條斯理的說,“我每天早出晚歸,慕太太上班忙一些,應該就不會拋棄我另結新歡了。”
南灣,“……”
用她的話堵她,真是沒意思的很。
掛了電話之後,南灣抱起九九走出書房,“媽媽要去醫院看救你半條命的周奶奶,外面有點冷,就不帶你出門了。”
三個月了,周姨的情況才稍微有了好轉。
下樓,把九九交給專門照顧他的傭人,“我出去一趟,晚飯前回來。”
傭人恭敬的說,“好的,那我現在給司機打電話。”
“嗯,”南灣應了一聲,上樓去衣帽間換衣服。
……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南灣到了周姨所住的醫院,找護士問到病房號後,乘坐電梯上樓。
病房裡只有周姨,照顧她的護工去幫她買晚飯,看見南灣很詫異,撐着牀面想要坐起來,“太太,您怎麼過來了?”
“周姨你躺着別動,”南灣連忙走到病牀邊,替周姨掖好被角,“我路過,順便上來看看你,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再過半個月應該就能下地,”周姨頭上還纏着紗布,她沒有想到自己這種隨時都能被替代的傭人能被太太關心。
眼眶溼漉漉的,覺得既感動又溫暖,“太太,小公子怎麼樣?”
母子平安,真是菩薩保佑。
南灣在病牀邊的坐下,彎脣笑了笑,“九九很好,只是有時候晚上會鬧一會兒,還等周姨身體好了能幫我帶幾年。”
那天如果沒有周姨,她想都不敢想。
人都是有感情的,雖然家裡現在的那兩個傭人做事都很細心,但南灣還是更希望每天照顧九九的人是周姨。
“誒,太太您放心,只要我能出院就立馬回去幫您照顧小公子,”周姨有些激動,一邊說話,一邊偷偷擦去眼角的溼潤。
周姨有些不好意思,南灣就裝作沒看到,眉眼淺笑溫婉,“不着急,您先好好養病。”
周姨擦乾眼淚後,擡眼看着南灣,試探着問,“趙櫻她?”
只要一想到趙櫻發瘋失控的扭曲嘴臉,周姨就覺得身體一陣發冷。
人心怎麼會可怕到那種地步?
南灣頓了頓,隨後模樣恢復原有的溫婉,“她受到了該有的法律制裁,至於其它的,我沒有過問。”
……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夕陽還在,半邊天空被染成了極美的橙紅。
有護士在住院部前的花壇旁邊停下腳步,擡頭看着樓頂無奈的嘆了口氣,“嘖嘖嘖,那位祖宗又在搞事情。”
一位得小心翼翼供着的祖宗,也是一位癡迷於看夕陽的病人。
剛開始醫院的人還會緊張的不知所措,但後來也就習慣了,她只是安靜的坐在天台上,等太陽完全落山之後,自己就會回到病房。
她旁邊的護士是同樣的動作同樣的表情,搖着頭很是搞不明白,“只要是晴天,傍晚的落日每天都一模一樣,也不知道她看了這麼久是在看什麼?”
兩個護士走進住院部,南灣擡頭往上看了一眼。
住院部的樓層很高,她的視力不算差,但也只能看到一個逆着光的剪影。
高處有風,那人的長髮被吹得在空中凌亂的飛舞,她似乎也不在意,只是抱着膝蓋坐在天台上,看着夕陽的方向。
像是隨時都會跳下來,又像只是單純的在看風景。
手機的震動聲拉回南灣的視線,接起後,耳邊是男人熟悉的低沉嗓音,“慕太太,你這麼快就去找新歡了?”
南灣不再看天台上的人,邁開腳步往醫院外走,“你竟然這麼想我。”
這還不到六點,他就下班了?
慕瑾桓回到家沒看到人,坐在客廳的沙發裡,西裝褲包裹着修長雙腿交疊,手裡把玩着車鑰匙。
深邃的黑眸微磕,薄脣邊有着似有若無的弧度,“在哪兒?”
“在醫院啊,來看周姨的。”
聽到女人的話,慕瑾桓緩緩轉動車鑰匙的動作停了下來,黑眸睜開,依舊無波無瀾,只是比平時更深了些。
脣角的弧度隱去後,竟多了幾分諱莫如深的氣息。
薄脣輕啓,“在附近找家咖啡廳坐着,等我過來接你。”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站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走了。
有種甜蜜在心口拉開閘門,南灣脣角慢慢揚起,夕陽的餘暉下,周身都是暖暖的光暈,整個人像是落進了火焰裡。
巴掌大的鵝蛋臉,被散落的碎髮勾勒的更加精緻,嗓音輕輕淺淺,“不用了吧,司機開車送我過來的,一個小時就能到家。”
劉安就坐在車裡,看見走出大門的慕瑾桓,極其有眼力見的下車替他拉開後座的車門。
“需要慕太太陪我去參加一個慈善晚會,等你回家再去挑禮服,時間有些趕。”
酒會?
從結婚到現在,南灣基本沒有同他一起在參加過這類應酬。
起初是因爲兩人沒什麼感情,被那麼多雙眼睛盯着看,還要配合着做一些夫妻之間該有的親密,互相都會不適應。
後來南灣懷了孕,慕瑾桓提都沒有提過。
南灣站在醫院門口,低聲問,“什麼慈善晚會啊,不能推掉嗎?”
那種場合,簡單來說,就相當於上流社會的人拓寬交際圈的基石,有錢人隨便拍幾樣東西做善事,然後就是你來我往的奉承。
沒意思極了。
慕瑾桓耐心的哄着她,“就去露個臉,我們待半小時就走,嗯?”
溫柔的蠱惑,最難拒絕。
“好吧,”南灣妥協了,擡頭四處看了看,斜對面有家茶館,“那我就在這附近等你。”
掛斷電話後,南灣讓司機先走,走進茶館,找了個靠窗的位置,要了壺茶。
託着腮,百無聊賴的看着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
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醫院住院部最頂層,夕陽只剩一小半還掛在天邊。
坐在天台上的那個人,依舊維持着抱着膝蓋的姿勢,距離很遠。
南灣看不清晰,只是小小的一團,如果她在醫院裡沒有聽到那兩個護士的對話,或許根本不會想到那是一個活生生的病人。
這麼看着,竟有些……孤獨。
……
覺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南灣結完賬,走出了茶館。
在路邊晃盪了不到十分鐘,就看到慕瑾桓的車,她站在路燈下沒有動,等着他走過來。
夜晚的溫度很低,慕瑾桓大步走到女人面前,動作自然的把她拉進懷裡,用大衣包裹着。
眉頭皺起,沉着嗓音說,“不是讓你找間暖和的咖啡館等我?”
男人的大衣裡暖融融的,南灣擡起手臂環着他精瘦的腰,昂起腦袋,眉眼之間的笑意格外動人。
嗓音輕輕淺淺,“裡面有點悶,剛出來透氣你就到了。”
在南灣踮起腳尖在慕瑾桓下顎親了下後,他眉間的褶皺便緩和了幾分。
擡手,將她被風吹亂的碎髮勾到而後固定好,嗓音低沉溫潤,“有吃東西嗎?”
“吃了塊蛋糕,”南灣從男人懷裡退出來,挽着他的胳膊往車的方向走,“好冷啊,明天是不是要下雨了?”
這個冬天,青城沒有下雪。
慕瑾桓拉開車門,等她坐上去之後,繞到另一側。
展開手臂把人攬進懷裡,“下雨我也會陪你去療養院。”
每個週末,南灣都會去看母親,有的時候會帶九九,有的時候一個人去,但更多的,是慕瑾桓陪着。
冰涼的手被男人溫熱的掌心包裹着,驅散了從外面帶進來寒意,南灣歪着腦袋靠在他肩頭。
從遇到他的那晚開始,就都像是一場夢。
如果,這真的是夢,那就不要醒過來好了。
————
店裡的現有的禮服有幾十套,店員基本都拿給慕先生看了,可是他好像都不太滿意。
店員有些尷尬。
抹胸款、露肩款、V領款、齊膝短款……
每一件都是今年春季高級定製系列,很多一線明星都穿她們家的禮服去參加頒獎晚會。
奇了怪了,怎麼都入不了慕總的眼呢?
南灣明白男人不滿的點在哪裡,似笑非笑的打趣,“是我穿又不是你穿,怎麼這麼挑剔?再磨蹭下去,搞不好我們就要遲到了。”
照這情況看,她難道要裹成糉子去嗎?
慕瑾桓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如果再換一家店確實來不及了。
擡眸,淡淡的把衣架上的禮服都掃了一眼,最後指向店員左手邊的那件煙紫色的長裙,“去試試這件。”
店員如何重負,連忙領着南灣去裡面的試衣間。
露肩款,領口的高度恰到好處,既能露出精緻的鎖骨,又算不上暴露,裙襬一直到腳踝上面兩公分的位置,隨着走動飄飄蕩蕩。
腳踝若隱若現,是靈動的美。
這應該是店裡最保守的一件了。
“慕太太您氣質真好,膚色稍微暗淡一點的都穿不出這件禮服的美。”
南灣站在鏡子之前,笑了笑,“謝謝。”
整理了下袖口,然後把微卷的長髮攏起,鬆散的挽在腦後,留了幾縷碎髮沒有紮起,將臉型勾勒的更加精緻。
出門前化了淡妝,只需要補一下口紅就可以了。
裡間和外間的交隔處有兩級臺階,南灣提着裙襬一步一步走到男人面前,轉了個圈,笑着問,“好看嗎?”
慕太太的皮膚很白,煙紫色的長裙穿在她身上襯得她愈發的溫婉動人,笑起來時候,臉頰有淺淺的梨渦,眼尾那顆美人痣給她整個人的氣質多添了一絲嬌媚。
禮服是露肩款,她又挽起了長髮,露出了修長美麗的天鵝頸。
躺在鎖骨上的紅寶石吊墜沒有了毛衣的遮擋,露在空氣裡,反射着瑩亮的光芒
慕瑾桓忽然有些後悔,之前答應晚會的舉辦方帶家屬參加。
站起身,繞過茶几走到她面前,深邃的眼眸凝着她笑意淺淺的臉龐,“很美。”
美得他想把她藏起來。
店員拿着鎮店之寶走到沙發旁,面帶微笑的問道,“慕先生,您看這雙鞋可以嗎?”
慕瑾桓側首看過去,淡淡的應了一個音節,“嗯。”
等店員把鞋放到沙發前,南灣就自覺的走過去,坐好後,剛準備彎腰,手就被男人握住。
不明所以,擡頭看他,“怎麼了?”
他剛剛不是‘嗯’了嗎?難道又覺得不滿意了?
“我幫你換,”慕瑾桓俯下身,把南灣腳上的平底鞋脫下,換上這雙低調卻不普通的高跟鞋。
動作很溫柔,就連嗓音也是,“磨腳嗎?”
俊男美女撒狗糧,真是賞心悅目的很,站在一旁的店員羨慕不已。
“很舒服,”南灣站起身走了兩步,然後挽住男人的臂彎,“走吧。”
慕瑾桓站着沒有動,不露聲色的低頭看了一眼女人露在空氣裡大片的雪白肌膚,低沉的嗓音裡隱着幾分不悅,“就這麼出去?”
南灣這纔想起來,現在是二月份,外面的溫度可以把水凍成冰。
她如果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禮服出門,估計走幾步就動不了。
有眼力見的店員連忙拿起被遺忘在沙發上的大衣,遞到南灣面前,“慕太太,您的衣服。”
“謝謝。”
在南灣伸手之前,慕瑾桓就已經接過,給她穿好並扣上了所有的扣子。
隨後攬着女人的腰,走出商場。
好在車就停在路口,半分鐘就能到,否則不知道慕先生的眉頭還要皺多久。
車裡暖氣開到最大,並不是很冷,到慈善晚會的會場外,劉安停好車後,把副駕駛上放着的紙袋拿着下了車。
拉開後座的車門後,恭敬的把紙袋遞到慕瑾桓面前,“慕總,這是您要的披肩。”
披肩?
南灣只是從袋口看個顏色就覺得不對她的點,“這麼醜,什麼眼光?”
劉安,“……”
慕瑾桓把披肩拿出來,攬着女人的腰往會場入口走,順着她的話說,“確實不怎麼好看,將就半個小時。”
劉安,“……”
看着夫妻倆的背影,嘴角抽搐的厲害,他有句那什麼不知當講不當講?
大廳裡有暖氣,脫下大衣遞給門口的侍者後,慕瑾桓就把披肩披在南灣肩上。
一道漫不經心的嗓音響起,“好久不見,慕太太。”
正文 219.“太太,家裡來了一位年輕的小姐,還抱着一個嬰兒。”
這聲音有些熟悉。
南灣是背對着大廳的,回頭,進入視線的,是過了這麼久陰魂不散的蘇正於。
收回視線,主動往慕瑾桓身側靠近,並不答話。
蘇正於似乎也不怎麼在意,攬着女伴走到兩人面前,依舊是那副花花公子的作風,但看着南灣的眼神卻沒有絲毫冒犯的意思。
彷彿只是看見認識的人,過來打聲招呼而已。
移開視線,看向慕瑾桓,款款開口,“難得在這種場合見到慕總,看來主辦方費了不少心思。”
慕瑾桓攬着南灣纖細的腰肢,親密卻又不失禮儀,棱角分明的五官沉靜如往常,似乎蘇正於只是一個五官緊要的人,“閒着沒事,就過來瞧瞧。”
淡淡的掃過一眼後,便側首問南灣冷不冷。
他們剛進門,站的是風口的位置,南灣往男人懷裡靠了靠,眉眼溫婉寧靜,“有一點,我們去裡面坐着吧。”
蘇氏公司遭受重創後,把總部遷到了其他城市,青城只剩兩家分公司。
雖然現在不怎麼樣,但兩年前的蘇家,風頭可不小。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會出現在這裡不奇怪。
“嗯,”慕瑾桓擡手把南灣滑落肩頭的披肩拉起,親暱的動作和沉靜的黑眸裡的寵溺,都沒有刻意隱藏。
蘇正於攬着女伴就站在面前,但他並不打算繞道,嗓音淡淡,“借過。”
淡漠疏離,連多說一個字都覺得多餘。
蘇正於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側身把路讓開,看着那兩人的背影,低低的笑出聲。
他旁邊的女伴有些吃味,酸酸的問,“蘇少,你不會是還對人家慕太太念念不忘吧?”
得不到的,總會覺得是最好的。
更何況,還是到嘴邊的鴨子飛走了,想當初,這南灣攀上慕家,給了蘇正於狠狠的一巴掌,後來蘇氏又被慕瑾桓整的差點破產。
情場失意,商場跌跟頭,這種確實蠻難釋懷的。
“女人被帶上牀之前,男人都會念念不忘,”蘇正於收回視線,勾起女伴的下巴,嘴角的弧度惡劣又邪肆,“比如……我現在對你就挺念念不忘的。”
……
拍賣會開始有十多分鐘後,霍亦寒纔到場。
他是一個人來的。
座位就在慕瑾桓左手邊,簡單打了聲招呼過後,就翹着二郎腿,低頭看着手機,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也象徵性的拍過幾樣東西,書畫和筆墨紙硯這類,他喊都是一口高價,遠高出捐贈品本身的價格。
許是看出霍公子情緒不佳,大家都沒有跟他爭,這種場合,和和氣氣撒點錢就行了,犯不着惹禍上身。
倒是慕瑾桓,一次都沒舉過牌子。
現在臺上擺着的是一對翡翠玉鐲,斜後方有人競拍成功,巨大的追光燈打了過來,本來角落裡不太顯眼的位置變得很明亮,尤其是在周圍光線很淡的襯托之下。
平日裡跟慕瑾桓關係不錯的人開始笑着打趣,頓時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只有霍亦寒,低頭看着始終處於黑暗狀態的手機屏幕,壓根就沒注意。
就連主持人也調侃了幾句,然後才憑藉自己的專業水準,把大家的目光拉回到正在進行的拍賣品上。
但還是有人在往這個方向看,南灣有些不自在,想把手抽回來,但男人似乎知道她的想法,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些。
有人看着,她又不能搞出太大的動靜。
側首盯着男人,壓低聲音問,“你總看着我幹什麼?”
似嗔似怒。
耳根處泛起的緋紅,只有慕瑾桓能看到。
剛被衆人的視線圍觀過,也被曖昧的段子調侃過,慕瑾桓棱角分明的俊臉依舊淡定自若。
深邃的黑眸毫無波瀾,說了四個字,“洗洗眼睛。”
不知好歹的男人湊上來,是妄想做男小三?
既然這麼恬不知恥,那就讓他好好看看。
南灣根本沒有聽懂,只是男人的視線太過專注,黑色的瞳孔裡全是她的倒影,似乎是在宣告所有權。
心臟砰砰砰的跳,“你真是……”
這話她當真沒法接。
“接下來,是慕太太捐贈的首飾,起拍價:300萬。”
直到主持人說了這句話,慕瑾桓才把目光移到拍賣臺上,今晚第一次舉牌,“500萬。”
南灣拉了拉男人襯衣的下襬,靠過去低聲問,“我什麼時候,有這種能閃瞎眼的首飾?”
大顆大顆的鑽,燈光下彷彿加了特效一般,折射出來的光芒還有些刺眼。
貴是夠貴了,但俗氣的很。
有其他人舉牌,“550萬。”
“好,350萬,慕先生還要出價嗎?”主持人的聲音很有穿透力。
“600萬,”慕瑾桓再次舉牌後,捏了捏女人的手,壓低嗓音回答她的問題,“劉安買的,隨便拿過來湊數。”
她的東西,他當然不會拿到這種場合,被當做商品一般任人出價。
南灣彎脣笑了笑,小聲嘟囔:難怪這麼俗氣,跟這條披肩一樣。
她就說嘛,慕先生的品味可不是這樣的水準。
“650萬。”
跟慕瑾桓一同叫價的,始終都是同一個男人,追光燈打了過去,主持人的眼睛立馬就亮了。
嘿!這不是最近這半年低調的像是退出上流社會交際圈的蘇正於嗎?
說落魄不太合適,畢竟人家蘇氏轉移總部之後,已經在慢慢恢復了。
這種場合,無非就是女伴捐一些自己平時不會戴的首飾或者收藏品,男人們出價重新買回去,所得拍款捐贈給需要幫助的組織,比直接捐錢要好聽太多。
嘖嘖嘖,這是慕太太捐的首飾,蘇正於跟人家掙,這是準備搞事情嗎?
“蘇先生出價650萬,請問慕先生還要加價嗎?”
低頭把玩手機的霍公子忽然笑了,脣角的弧度隨意又挑事。
也沒去看旁邊的兩人,依舊是那副興致不高的模樣,漫不經心的開口,“好像有頂綠帽子砸着我的腳了,要不慕總您撿撿?”
他的聲音不大,恰好能傳到南灣耳朵裡。
臉上的淡淡的笑意有些掛不住了。
似乎壓根就沒有聽到霍亦寒的話,慕瑾桓沉靜的黑眸無波無瀾,只是握了握南灣的手。
而後面不改色的舉牌,“800萬。”
這已經接近商品原本價值的三倍了,但主持人是個老手,見慣了大場面,絲毫沒有怯場,微笑的看向蘇正於,“蘇先生?”
既能多籌善款,又能提高晚會的曝光率,何樂而不爲呢?
蘇正於沒有再舉牌,英俊的臉龐上絲毫沒有故意挑事的意思,似乎只是身邊的女伴看上了這套手勢,他爲博美人一笑,不得已而爲之。
側首跟女伴說了些什麼之後,做出謙讓的手勢。
主持人有些意外,呦呵!當初那個誰都不放在眼裡,看上哪家姑娘千方要百計的到手的二世祖轉性了?
看來,吃點虧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用處的。
拍賣會繼續進行着。
不知道哪根搭錯了,南灣竟然說了這樣一句話,“我……我沒跟他私底下聯繫過。”
其實,說完她就後悔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慕瑾桓壓根就沒把那姓蘇的放在眼裡,但聽到女人這麼說,忽然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沒聯繫?”幽深難測的黑眸蓄起危險的意味。
粗厲的手指緩緩的磨娑着女人手背上嬌嫩的肌膚,光線有些暗,整個人顯得諱莫如深,“婚也結了,兒子也生了,慕太太還能被他惦記着?”
在他眼皮子底下都敢這麼明目張膽……
慕先生向來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南灣看不出來他這是真的不太高興還是裝的。
微微傾身靠過去,“你讓蘇氏大出血,他這是故意膈應你呢。”
慕瑾桓擡手拉起女人滑落肩頭的披肩,似乎是被她的話點醒一般,點頭同意,“知道了。”
一孕傻三年?
偶爾逗一逗慕太太,還是挺有趣的。
霍亦寒似笑非笑的瞟了兩人一眼,而後用手肘碰了身邊的慕瑾桓一下,漫不經心的說,“南灣生完孩子之後,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有一兩個蒼蠅過來叮很奇怪麼?”
“不奇怪,”慕瑾桓眉目沉靜,“只是,我不相信有這麼低水準的蒼蠅。”
霍亦寒,“……”
最後一件拍品。
“這是許墨一小姐捐贈的畫,之前我有說過,許小姐今晚有事沒辦法到現場,所以也沒有給這幅畫定起拍價,所得會全部捐給山區希望小學工程。”
以許墨一和肖然共同名義拿出來拍賣的花瓶,在開場就被某位富商拍下。
“應該很少有人知道,許墨一小姐在藝術界已經小有名氣了,用的署名是:H.H,字母都是大寫的,大家可以去網上搜索一下,這幅畫是許小姐十年前畫的,獨此一份。”
是南灣曾經在雜誌上看到的那一幅。
畫框是最簡單的實木材質,經過投影儀放大後,能看出確實有些年代了。
淺米色的宣紙上,靜靜的躺着一朵未開的雛菊。
線條很簡單,色彩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只是看着清新淡雅而已。
雛菊的花語:深藏在心底的愛。
所以,十年前的許墨一,就已經認識霍亦寒了麼?
“許墨一小姐捐贈的這幅油畫,現在開始競拍。”
在主持人說完這句話後,就有人舉牌,“1000萬。”
是霍亦寒。
嗓音極淡,聽不出有什麼異樣的情緒,桃花眼微斂,看着始終沒有亮起來的手機屏幕,和前幾次出價時的模樣差不多。
H.H這個畫家在藝術界確實有點小名氣,從來沒有接受過雜誌專欄的拜訪,也沒有公佈任何現在流行的社交軟件。
如果今天主持人沒有說,應該沒有人知道。
但……這只是許墨一十年前的作品而已,十年前,也才十四五歲吧,線條還很稚嫩。
喜歡這類的風格的,倒是可以收藏,但這樣的場合幾萬塊根本拿不出手,再多又覺得不值得。
可霍亦寒壓根就沒有給他們考慮的時間。
1000萬……
有錢無腦的傻大個,應該說的就是霍公子這種人。
見多了大場面的主持人也被驚到了,下巴需要有人扶一下。
“還、還有要出價的嗎?”
應該不會有了。
整理好失控的表情後,得體的微笑,“那許小姐的這幅畫,得主就是霍亦寒先生。”
……
霍亦寒比慕瑾桓和南灣走的更早,沒有耐心去聽主辦方發表感謝的言辭,就從旁邊的側門離開了。
很有‘大爺我就是爲了這幅畫來的,沒工夫聽你們羅裡吧嗦的瞎扯淡’的嫌疑。
車裡。
慕瑾桓擰開礦泉水的瓶蓋,遞到女人手邊,“墨一和肖然,發展到哪一步了?”
他問的很自然,似乎沒有任何窺探別人隱私的意思,只是閒聊而已。
“精神和肉體,”南灣接過水瓶,小口的喝着,“你指的是哪個層面?”
所有人都跟許墨一說,她焦躁像個孩子,肖然則溫和穩重,性格互補很相配,以後結婚了,即使鬧矛盾,肖然也會讓着她。
可是,別人怎麼說都沒有用,許墨一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只有她自己清楚。
小女人挽在腦後的長髮散開了,壓在大衣裡,慕瑾桓單手搭在她肩上,修長的手指緩緩的動作,把她的頭髮拉到大衣外。
沉靜的黑眸平波無瀾,“隨你心情。”
南灣把水瓶遞還回去,側首看着他,精緻的眉眼笑意盈盈,“很遺憾,哪個層面我都不知道。”
享受了比普通人優越好幾倍的物質,就不能奢求同他們平等的權利。
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包括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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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南灣身體的原因,九九從出生吃的就是奶粉,所以上班的時候要從早忙到晚,她也沒有那麼多負擔。
只是之前幾個月每天都能陪着兒子睡覺傻笑,現在突然一整天都看不到,剛開始很不習慣,隔幾個小時就會往家裡打電話。
聽到九九的笑聲,心裡的掛念纔會消減幾分。
半個多月後才適應。
她開始上班,花店老闆就又開始每天早上按時往她的辦公室裡送花,只是不再是之前的百合。
“這是蝴蝶蘭,”老闆笑着解釋,“花語是‘我愛你’。”
比紅玫瑰內斂,但寓意更加的高貴真切。
老闆離開後,南灣怔怔的看着擺在窗臺上的那束蝴蝶蘭,好一會兒才走過去,用之間輕輕觸碰紫色的花瓣。
精緻的五官沐浴在暖融融的陽光下,身上穿着白大褂,純白和光線交錯,她周圍彷彿度上了一層光暈。
眉眼溫婉寧靜,脣角慢慢上揚,美好的像是一幅畫。
秦蓁蓁回學校準備畢業的事情,南灣沒有人搭手,忙的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
臨近中午的時候,接到了家裡傭人的電話,“太太,家裡來了一位年輕的小姐,還抱着一個嬰兒,她說是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