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毫不掩飾的譏諷像是一把刀,不偏不倚的紮在關子瑜的心臟上,完美的臉蛋頓時青一道白一道。
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指甲深深的陷進掌心的嫩肉裡,怨恨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我們已經複合了不是嗎,你這樣做,是真的很過分。”
她在餐廳裡等了四個小時,從化妝到挑衣服,都是滿滿的欣喜和期待,他卻在這裡風流快活。
既然不來,爲什麼要答應她的約會。
四年前,她爲了事業選擇跟他分手,其實很快就後悔了,在國外等了半年他都沒有追過來,自尊心不許她示弱主動求和。
所以才浪費了四年的時間,讓那些不入流的女人鑽了空子!
“我見了你一面,就是跟你複合?”霍亦寒低低緩緩的輕笑,一雙桃花眼半眯着,是諷也是嘲,“小學生的智商都不會這麼自作多情。”
聞言,關子瑜的臉驟然變得寡白,牙齒咬着脣瓣,眼眶微紅的模樣讓她顯得楚楚可憐,“霍亦寒,你什麼意思?”
她放下自尊回來求和,他就是這個態度?
“沒什麼意思,我們的關係在四年前就結束了,所以別總在我眼前晃,”霍亦寒對她欲泣又止的嬌柔模樣視而不見,嗓音慵懶寵溺,“不然,裡面的小女人會不高興,如果她不高興了,我心情就會很不好,拿關氏下刀也說不準。”
是悄無聲息的威脅。
從前,名媛關子瑜是霍公子的心尖寵,誰讓她受一點委屈,他都會皺着眉原封不動的還回去,甚至還會加倍。
什麼時候被這樣對待過。
“是誰?”關子瑜強忍着眼淚,又重複了一遍,“裡面的女人,是誰?”
這四年,他身邊從來都沒有斷過,娛樂圈的嫩模、演員,世家的千金小姐,或清純,或妖媚,每一個身上都有她的影子。
有的是眼睛,有的是背影,有的是穿衣風格……旁人都是看破不說破,因爲沒人敢造霍公子的八卦。
她承認,這滿足了女人的虛榮心,所以她纔會堅信,他還是愛她的。
只要她稍微放低姿態,不再端着,他就會像以前一樣寵她。
可是,這一刻,她所有的自信和驕傲全部崩塌。
霍亦寒失去了耐心,英俊的面龐透着煩躁,“是誰都跟你沒關係,別再不識趣的在這裡製造噪音,她睡不好會發脾氣。”
說完,便“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夜幕下的關子瑜,死死的咬着脣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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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式風格的臥室裡,兩米大牀的白色牀單上,一抹鮮紅極其刺眼。
空氣裡充斥着歡好後的氣息,無孔不入的鑽進許墨一的鼻腔,提醒着她,在半個小時之前,霍亦寒對她做了什麼。
醉酒過後第二天醒來兩人睡在一張牀上的這種情況,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而且還不止一次,但僅僅只是在同一張牀上睡覺而已。
可是,今晚的她是清醒的,也是真的跟他發生了關係。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霍亦寒會在她和肖然訂婚宴當晚……強行要了她。
薄紗禮服已經不能再穿,她縮在牀頭,身上只有一件男人的黑色襯衣,雪白的肌膚上蔓延着無數青青紫紫的痕跡,觸目驚心。
她一直在哭,似乎要把從遇到他的那天到現在的眼淚流乾。
十年的青春和追逐,在這張牀上全部終結,那麼多疼痛難忍輾轉難眠的日子,似乎變得可笑之極。
霍亦寒回到房間,看着在牀頭縮成一團肩膀輕微抽動的女人,心臟猛地涌出一陣抽疼。
邁開長腿,走到大牀邊坐下,擡手探過去整理她亂糟糟的髮絲,嗓音低啞,“別哭了,再繼續哭眼睛會腫。”
在男人的手指觸碰到許墨一之前,她就用力推開了。
避如蛇蠍般縮到靠近落地窗的那一側,眼睛紅腫溼潤,死死的瞪着他。
原本輕盈動聽的嗓音現在是哽咽的模糊,“你滾!”
她的眼睛裡沒有恨,只剩無盡的失望和厭惡。
這樣的眼神,霍亦寒是陌生的。
女人的排斥太過明顯,手腕上還留有紅色的痕跡,髮絲被眼淚浸溼粘在臉頰的皮膚,明明是慘兮兮的模樣,卻偏偏無端生出一股荒涼感。
讓他毫不懷疑,如果現在她手邊有一把刀,一定會狠狠的扎進他的胸膛。
俊朗的五官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起身走到牀的另一側,嗓音低沉沙啞,“這是我的家,你要我滾到什麼地方去?”
是,沒錯,這是霍公子的家,她許墨一沒資格讓他滾。
眼裡的淚珠一顆接着一顆的往下滾,像是斷了線的珠子,閉了閉眼,才忍住沒有撲過去給他一巴掌,“行,那我滾。”
不想看見他,更不想和他待在同一間屋子裡。
手腳並用的爬下牀,踩到地面上的那一刻兩腿發軟,在摔下去的前一秒,整個人就被男人眼明手快的撈進懷裡抱着。
許墨一緩過腦子裡螞蟻啃噬般的難受感,就開始猛烈地掙扎着,幾乎是尖叫出聲,“霍亦寒你他媽別碰我!”
“你就準備這樣光着下半身出去?”霍亦寒低頭看了懷裡的女人一眼,然後面不改色的把她塞進被褥,動作並不溫柔。
許墨一聽到男人的話,纔想起來自己身上只有一件襯衣,頓時面紅耳赤,“不用你管,我就是全裸也跟你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她剛掀開被褥撐起,身體就被重新按回牀上,手腳被壓得死死的動彈不得,於是她便哭的更兇,大聲吼着,“霍亦寒你是聾了還是聽不懂人話,我讓你別碰我!”
清香的少女在懷裡扭來扭去,血氣方剛的男人一旦嚐到了甜頭就會無休止的索取。
霍亦寒喉結輕滾,潭底綴起抹一抹燥動,緩緩慢慢的問,“是誰教你把男人睡完了就丟到一邊的,嗯?”
訂婚宴麼,她想都不要想。
“霍亦寒你要臉嗎!”許墨一暫時忘記了哭泣,臉頰紅的要滴出血來,不是因爲害羞,是因爲氣憤。
霍亦寒挑眉,好整以暇的問,“臉是什麼?”
許墨一怒極反笑,索性放鬆了身體,不再掙扎,眉眼間譏諷的意味極重,“哦,要付嫖資是麼,行啊,霍公子開個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