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桓低聲笑了笑,手臂收緊,將人完全帶進懷裡,嗅着女人的清香。
含糊不清的說,“你不能走……我喝醉了……你得照顧我……”
三十多歲的老男人耍無賴。
南灣想了想,也不再掙扎,放低了聲音,“那你鬆開,我去給拿毛巾給你擦臉。”
慕瑾桓醉得不清,聽到她這麼說,竟然真的鬆了手上的力道,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似乎就睡着了。
呼吸雖然很重,但是很平穩。
南灣凝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安靜的躺在他身邊,等他睡得更深一些才輕輕拿開搭在腰上的手臂。
給他蓋好被子之後,走出了臥室,
南灣在隔壁的房間換了衣服,坐在沙發上撥通了劉安的電話。
凌晨兩點多鐘,正是好眠的時候,劉安走出家門都還處於懵逼狀態。
他就不懂了,半夜不睡覺瞎折騰什麼?
親親抱抱啪啪啪不好嗎?
晚上開車不太安全,劉安又是剛從被窩裡爬出來困得厲害,所以到達南灣住的地方比正常時間要晚了十五分鐘。
南灣拿上外套和包,換好鞋之後才走到玄關給劉安開門。
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眼底的疲倦卻很濃,回頭指向慕瑾桓睡着的房間,開口說道,“辛苦你了,他喝了很多酒,在房間裡睡覺。”
劉安看到已經穿戴好的南灣,更加懵逼了,“太太,您這是?”
“我去附近的酒店睡,”南灣從他身側走出門,聲音極淡,“等明天他醒了你告訴他,如果他再過來,我還是會去酒店的。”
劉安在門口愣了好一會兒,這是什麼情況?
夫妻倆這次是真的鬧掰了?
難怪今天花店老闆打電話跟他說,今天的百合花慕太太沒有收,還說以後都不用送了……
他以爲只是女人偶爾會來一出的小脾氣,萬萬沒有想到,已經這麼嚴重了……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關上門,輕手輕腳的走到臥室前,推開房門看了一眼,慕總睡的很熟,只是衣服都沒脫。
嘖嘖嘖,太太您這次不會是來真的吧!
雖然旁邊還有一間臥室,但借給劉安十個膽子他都不敢睡在慕太太的牀上,只能在沙發上湊合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劉安是被一腳踹醒的。
一個激靈摔在了地板上,睜開眼睛後,擡頭就看到面無表情的一張臉。
愣了幾秒鐘才迅速的爬起來,“慕……慕總。”
慕瑾桓短髮凌亂,身上的襯衫滿是褶皺,身上的酒精味道還有殘留,不再是一貫的矜貴妥帖。
劍眉皺的極深,嗓音是酒後初醒的嘶啞,“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劉安有些意外,慕總的氣場從來都是冷厲疏離的,雖說現在極其不悅,但也沒到讓人不寒而慄的程度。
似乎是早已料到了。
“大概……是三點半。”
差不多就是那個時間,他當時沒仔細看。
“三點半……”慕瑾桓黑眸裡的混沌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讓人敬而遠之的暗涌。
沉默了片刻,才問,“她去哪兒了?”
這氣氛明顯不對了,劉安低着頭,小心翼翼的回答,“太太說,她去附近的酒店睡。”
他的話音剛落,站在面前的慕瑾桓就已經俯身撈起沙發上的外套,邁開長腿,往門口走。
劉安跟在他身後,不自然的咳了一聲,“還說……”
慕瑾桓轉過身,面色沉靜,嗓音透着一股讓人膽戰心驚的寒意,“需要我掐着你的脖子幫你往外擠?”
劉安心裡一哆嗦,硬着頭皮繼續,“太太讓我轉告您,如果您今天晚上還過來,她依然會去睡酒店。”
慕瑾桓聽完後,臉上連一絲波動都沒有,只是眸色比平時更深了一些。
————
四天了,那晚之後,慕瑾桓沒有再來找過南灣,她打電話問什麼時候去辦手續,他都說很忙,沒時間。
夜色沉沉,道路上的車輛依舊川流不息。
南灣站在醫院門口,忽然有一種不知道該去哪裡的恍惚感。
“南醫生,方便說幾句話嗎?”
溫軟的嗓音響在耳畔。
南灣擡起頭,看到站在三米遠處的餘清露,春節過後南灣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到現在也不過才一個多月的時間。
烈焰紅脣,黑色的長髮被燙成了大波浪,身上穿的是和這個季節格格不入的短裙,兩條腿都露空氣裡。
隔了這麼遠都能聞到酒味兒,應該是剛從夜店出來。
“不太方便,”南灣移開視線,淡淡說着。
身姿交錯的時候,餘清露拉住了南灣的胳膊,漫不經心的笑,“我等了你半個小時,十分鐘的時間,總該有的吧。”
南灣甩開她的手,神色清淡並無波瀾,“一分鐘我都覺得是浪費。”
餘清露似乎是也不怎麼在意,擡腳往旁邊邁了一步,擋住了南灣的路。
醉眼朦朧,喃喃自語,“我好像,是真的病了……”
濃郁的香水和酒精混在一起的味道讓南灣覺得很不舒服,後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淡淡的問,“所以呢?”
餘清露似乎是沒聽到南灣的話,又或者是聽到了不在意,自顧自的說着,“你知道慕桓今天來找我,說了些什麼嗎?”
停了一會兒,她忽然笑出了聲,“他說,我變得讓他很陌生,也很反感,還讓我回到安城。”
‘反感’這個詞,真的是很扎心窩子啊……
南灣看着轉變如此之大的餘清露,眉眼清淡,談不上厭惡,只是覺得悲哀而已。
“你和南懷煜狼狽爲奸的時候,你不就已經知道等着你的會是什麼。”
不管慕瑾桓和誰在一起,都不會是餘清露,以前不會,以後更不會。
“南灣,他是不會跟你離婚的,”餘清露撩起長髮,臉上的笑意魅惑妖嬈,“人發誓的時候,上帝都會聽得很清楚。”
最後兩句話,她說的很俏皮,還眨了眨眼睛。
南灣頓了頓,什麼都沒說,邁開腳步準備離開,餘清露卻第二次擋住她。
嘴巴張了張,一個字都還沒說出口,就被突然襲來的一股大力推的往後踉蹌了好幾步。
“什麼離婚!離什麼婚!”許墨一把南灣拉到身後,捂着鼻子厭惡又嫌棄,“你離我姐姐遠點。”
餘清露站穩後,上下打量護在南灣身前的許墨一,極其嫵媚,“很眼熟哦,我們見過嗎?”
“誰跟你這種站街女見過,”許墨一冷笑着嘲諷,“介入別人的婚姻是要遭天譴的。”
她雖然只聽到了幾句,但已經覺得很生氣了!
慕男神什麼情況!
“年紀不大,脾氣卻不小,”餘清露嘖嘖出聲,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隨後看向南灣,“南醫生,我們下次見。”
說完,風情萬種的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離去。
一直到那輛車消失在視線,許墨一才收起了臉上的嫌棄,轉過身,問道,“姐,她是誰啊?”
巴頓在南灣腳邊繞來繞去,她蹲下身子,摸着大金毛的腦袋,臉上始終是淡淡的,“你不認識。”
許墨一翻了個白眼,如果認識的話還用得着問她嗎?
雖然聽見的不多,但‘離婚’這兩個字是進了許墨一的耳朵的,雖然不太相信慕男神會看上那種又老又醜的女人,但……但人家都找上門了!
也不再糾結老女人是誰的問題,直接問了她更關心的事,“你和姐夫怎麼了?”
南灣只當沒聽見,站起身,看着牽着巴頓的男人,伸出沒摸過大金毛的那隻手,禮貌的微笑,“你好,我是南灣。”
許家給墨一定的未婚夫,眉目清雋,五官俊朗溫和,穿着低調卻不平淡。
紳士的握了握南灣的手,隨後自然的攬過一旁的許墨一,“你好,肖然。”
許墨一很不自在,不露痕跡的掙開,然後挽住南灣的胳膊,“姐,好餓呀,我們去吃飯吧。”
她最近一天吃四頓都覺得餓。
南灣淡淡的笑了笑,“可是我有點累,你們去吧。”
巴頓要怎麼辦呢,她一整天都在醫院,沒人照顧它……
“墨一下午就沒吃,說要留着肚子,”肖然把狗繩遞給南灣,溫和的笑,“定好的位置很清靜,吃完我開車送你們回去。”
許墨一抱着南灣的胳膊搖晃,眨巴着眼睛撒嬌,“姐……”
南灣有些爲難,“那巴頓怎麼辦?”
總不能帶着狗去吃飯。
肖然適時的開口,“餐廳是我朋友開的,可以讓保安看着。”
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就這麼走了確實不太合適,再加上巨嬰一直在念叨這幾天巴頓有多麼多麼的難搞,南灣也就妥協了。
路上,肖然的話雖然不多,但每一句都很合許墨一的點。
氛圍很融洽。
到餐廳後,把巴頓交給保安,三人剛踏上臺階,背後就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呦,這麼巧。”
許墨一身體一僵,笑意在脣角凝固,肖然側首看了看她。
霍亦寒的嗓音來的太突然,南灣腳下沒踩穩,身體失去重心之前,就被帶進一個氳着薄荷氣息的懷抱。
響在耳邊的,是含着寵溺的訓斥聲,“說過多少次了,要看着點路。”
在外人面前,南灣當然不會推開他,低低的應了一聲。
許墨一轉過身,視線匆匆略過似笑非笑的霍亦寒,嘴角扯出一抹乾巴巴的弧度,“姐夫,你來找姐姐的嗎?”
慕瑾桓攬着南灣的腰,姿態親密,沒有回答許墨一的問題,而是說了句,“我們也沒吃飯,一起吧。”
許墨一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那個……”
肖然摸了摸許墨一的頭,眼裡的笑意讓人很舒服,“定的是大包廂,五個人不會擠。”
許墨一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些心不在焉,“……哦,那就一起吧。”
這一幕落在霍亦寒眼裡,就是一向脾氣爆炸的女人在未婚夫面前化身溫順的小白兔,別人摸摸頭,就乖的不得了。
西裝褲口袋裡的手握緊,那雙桃花眼是噙着痞雅的笑,眼底的冷意和嘲諷藏得滴水不漏。
“肖少什麼時候回國的?”
“回來沒多久,”似乎沒有察覺到許墨一的侷促,肖然動作自然的攬過她的肩,“慕總,霍總,外面冷,墨一感冒還沒好,我們進去聊吧。”
慕瑾桓點了點頭,“也好,灣灣怕冷。”
坐在包廂的時候,霍亦寒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腦抽了。
什麼時候別人成雙成對,他成了電燈泡?
慕瑾桓翻看着菜單,嗓音溫和的問身邊的女人,“想吃什麼?”
南灣靠在椅背上,桌面下的手被男人握住,試了幾次都沒能掙脫,只能放棄。
淡淡的回答,“我下午吃過了,不太餓,你們點就好。”
桌子是圓的,許墨一就坐在南灣右手邊的位置,但她一直低頭抱着茶杯喝茶,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絲毫沒有注意到慕瑾桓的小動作。
慕瑾桓點了些南灣平時愛吃的菜,便合上了菜單,粗糲的指腹緩緩摩挲着南灣手背上細膩的肌膚。
面龐沉靜如往常,“肖少這次回國,準備待多長時間?”
肖然笑了笑,看向身旁的許墨一,回答的話意味深長,“這得問墨一。”
“啊?”許墨一聽到自己的名字,茫然的擡起頭,“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霍亦寒慵懶的靠着椅背,修長的手指捏着薄薄的手機,一圈一圈的轉動着。
漫不經心的看着一臉呆萌的許墨一,不緊不慢的說,“肖公子問你,什麼時候答應嫁給他。”
肖然溫和的笑,並不否認。
許墨一不自然的移開視線,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小聲抱怨着,“餓死了,能不能快點上菜啊。”
她是纏着他了還是怎麼着,至於用這樣的語氣酸她嗎?
肖然目光寵溺,並沒有在意許墨一的逃避。
霍亦寒盡收眼底,只是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聲。
菜很快上齊,南灣和許墨一基本上沒怎麼說話,餐桌上只有三個男人款款而談。
慕瑾桓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南灣身上,幫她試菜,夾菜,就連茶都是親手倒的。
吃到一半的時候,肖然接了一個電話,回到包間時眉宇之間不再是溫和。
許墨一看出他的異樣,問道,“怎麼了?”
肖然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也不對她隱瞞,“我媽心臟病犯了,正在醫院搶救。”
聞言,許墨一大驚,連忙放下筷子,“哪家醫院,我陪你過去。”
說話的同時就已經拿了自己的包,只是沒注意腳下,膝蓋硬生生磕在了椅子上。
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蹲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明明霍亦寒距離許墨一的最遠,卻是最先反應的,肖然被推得退到牆壁上的時候,眼裡就不僅僅是對母親的擔憂了。
霍亦寒把人從地面抱到椅子上坐着,半蹲在地板上,把許墨一的牛仔褲往上推,“你長這麼大的眼睛是用來出氣的?”
雖然語氣很暴躁,但動作卻是輕緩的。
許墨一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沒力氣反駁,只能先跟肖然說,“肖然你先去吧,我晚一點再來找你。”
“肖少放心去醫院,我和灣灣送墨一回家,”少言的慕瑾桓適時的開口。
肖然的視線從那兩人身上收回,禮貌的道謝,“那就麻煩慕總了。”
只是臨走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
許墨一兩天前摔過一跤,剛纔撞到的地方正好就是摔破皮的部位,所以格外的疼,尤其是緊身牛仔褲磨在傷口上的時候。
“啊啊啊!疼死了,你能不能輕點!”
“你活該,”霍亦寒面無表情的按住她的腿,“動什麼動,覺得殘廢很帶感所以想試試?”
結了痂的膝蓋都能撞出血來,可見着急成什麼樣子了……
許墨一不想跟他說話,扭頭看着南灣,“姐……”
南灣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殘不了,他嚇唬你的。”
許墨一,“……”
內心無聲的咆哮:我當然知道啊!!!!我的意思是,姐姐你白衣天使當了這麼多麼年不應該有點職業病嗎?不應該連忙撲過來幫我看看嗎?
南灣俯身撿起地板上許墨一的包,掛在霍亦寒脖子上,淡定的說,“我剛纔看見對面有藥店,你帶她過去,消毒完了再買個創可貼。”
霍亦寒沒說什麼,許墨一雖然不情願,但實在疼的厲害,那兩人沒有一個要幫她的意思,她只能扶着霍亦寒的手臂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霍亦寒看她單腳跳礙眼,索性直接把人抗在了肩上,大廳裡都是人,許墨一覺得沒有比現在更丟臉的時候了,咬着牙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霍亦寒吃痛,皺着眉威脅。
所有人都在看她們,許墨一耳根通紅,捂着臉,咬牙切齒的催促,“你走快點行嗎?”
她太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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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裡只剩下兩個人。
慕瑾桓在南灣起身之前就已經有所動作,圈着她的腰直接把她抱上了桌面。
他早就知道,只要許墨一離開她就會走,所以移開碗筷騰好了位置。
雙手鉗制着女人的身子,挺拔的身姿擠進**的位置,讓她怎麼動都只是更加貼近他的胸膛。
嗓音低沉含着笑,“你不是一直都看不上亦寒,倒弋了?”
正文 174.想睡你我有的是辦法,不至於用這種藉口騙你過去。
“跟他過的人又不是我,我看不看得上有什麼用?”南灣被迫坐在餐桌上,男人也沒有固定住她的手,似乎是刻意讓她掙扎,“你過分了啊!”
雖然是在包廂,外面的人看不到,但是萬一服務員進來了……
慕瑾桓絲毫沒有要放她下來的意思,幽深的黑眸凝着女人通紅的臉頰,剋制了四天的想念全部都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涌出。
薄脣掀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緩緩的反問,“老公醉成那樣,你都能一走了之,還有比這更過分的?”
並沒有覺得他的行爲有什麼問題。
他喝了點酒,呼吸被燙熱,盡數落進頸項,南灣本能的往後仰,卻被男人精瘦有力的手臂撈了回去。
兩條腿吊在半空中,腳沒有着力點,使不出什麼力氣。
原本清淡的煙雨眸鋪上了一層勾魂攝魄的水霧,那是氣極卻沒有任何辦法的急亂。
死死瞪着他,“我們在協議離婚,你這樣我可以告你的!”
這是他能亂來的地方嗎?白瞎了這麼一副沉穩淡漠衣冠楚楚的模樣!
“離婚律師找到了麼?”慕瑾桓低低緩緩的笑,低頭靠近,脣與脣之間只剩下一張紙的距離,“你想告我什麼,嗯?”
濃醇的酒香,夾雜着淡淡的菸草味道,在這樣特定的情況下變成了最讓人迷亂的荷爾蒙。
南灣雙手抵在男人的肩上,低頭不去看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聲音很低,“你別這樣,我……我衣服都髒了。”
這樣的他,是陌生的。
“一件衣服而已,鬧到法院豈不是讓人看笑話,”慕瑾桓看了看女人沾上油漬的衣襬,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嗓音越壓越低,“我賠給你,你想要多少我都賠給你。”
南灣在男人的脣壓下來之前側過頭,溫涼的吻落在她的臉頰上,她也不躲。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眉眼變得冷淡,推在男人胸膛上的手也更加用力,“你放我下去,再這樣我翻臉了!”
慕瑾桓挑了挑眉,騰出一隻手,扣着女人的下巴把她的腦袋掰了回來,低頭就吻了下去。
南灣瞪大了眼睛,緊閉的牙關瞬間被男人撬開,然後對方靈活的舌頭直接登堂入室,探進她的口腔裡遊走了一圈。
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就又撤離。
理智回籠的時候,她的雙腳已經落地了。
慕瑾桓棱角分明的五官恢復了沉靜,西裝革履,整個人散發着成功商業人士的成熟魅力,彷彿什麼都沒有做過。
還帶着婚戒的左手和南灣十指相扣,嗓音低沉好聽,“走吧,我賠你去買衣服。”
南灣氣的一個字都不想說,撈起自己的包,甩開男人的手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往包廂外走。
卻在握上門把手的時候,被扣着腰帶進那個溫熱的懷抱。
明明他沒用多大的勁,可是南灣怎麼都掙不開,秀眉緊蹙,昂起腦袋不耐煩的開口,“你……”
“噓……”慕瑾桓伸出一根手指點在女人的脣瓣上,堵住她口腔裡的話。
黑眸浸着深沉的笑意,薄脣掀起一抹弧度,嗓音是從未有過的惡劣,“我忍了十幾天,剛纔還喝了酒,所以你現在最好不要做什麼,不然,餐廳裡所有的人都會看見我吻你。”
說完之後,攬在女人後腰上的手緊了緊,像是在暗示着什麼,
南灣耳根通紅,舌頭竟有些打結,“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成熟穩重的慕先生,現在是一副流氓地痞的既視感。
慕瑾桓淡定自若,在打開包廂的門之前,這麼回答她,“因爲,太想你。”
南灣怔住,心跳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雙腳被動的被男人帶着往外走。
結賬的時候,慕瑾桓的手都是攬在南灣後腰上的,在旁人看來,是一副恩恩愛愛深情款款的模樣。
但其實,他用了巧勁,南灣不止一次試過甩開他,結果當然是失敗,隔着毛衣,被男人大手握着的部位都有些疼了。
一走出餐廳,南灣就冷了臉,“慕瑾桓,我不是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嗎?你這樣我覺得很困擾。”
幫忙照顧巴頓的保安看到南灣出來,便牽着狗繩走了過去。
距離南灣三米遠的時候,似乎是察覺到了兩人之間並不明朗的氣氛,有些尷尬,不知是進還是退。
“先去商場換身衣服,然後跟我去北岸別墅,”慕瑾桓也看到了巴頓,招了招手示意保安把狗牽過來,“當然,不想去商場也行,家裡你的衣服都在,回去換更好。”
南灣在男人拿到狗繩之前,就已經率先從保安手裡接了過去,道完謝之後,邁步往臺階下走。
音調淡淡,“我不會去。”
慕瑾桓一身某品牌春季高定西裝,黑色的皮鞋擦的鋥亮,反射着燈光的瑩亮,欣長挺拔的身體立在餐廳外,整個人優雅矜貴,卻又淡漠疏離。
幽深的黑眸裡隱着一股旁人看不透的情緒,“離婚協議。”
南灣腳下的步子頓住,巴頓也跟着停了下來,在她腳邊繞着圈。
皮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越來越近,分鐘後,低沉嗓音在身後響起,“我已經簽過字了,在家裡放着,我沒時間給你送,你不去取,那就拖着。”
慕瑾桓剛走近,巴頓就擡起前腿往他身上爬,爪子上的灰塵印在高檔的西裝外套上,很是影響美觀。
慕瑾桓有潔癖,但也只是皺了一下眉頭,並沒有呵斥巴頓,反而伸出一隻手給大金毛無處安放的兩隻前腿借力。
南灣側首,狐疑的問,“你是不是騙我的?”
他的秘書少說也有十個,還有劉安,隨隨便便就能抓到一個跑腿的,不是嗎?
巴頓心滿意足,放下了兩隻爪子,繼續圍着兩人繞圈圈。
慕瑾桓看了她一眼,從西裝口袋裡拿出手帕,慢條斯理的擦着被巴頓舔過的那隻手。
嗓音淡淡,“想睡你我有的是辦法,還不至於用這種藉口騙你過去。”
一句話就把南灣噎住了,她不自然的移開視線,抿了抿脣。
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那走吧,我明天要上班,不想因爲這個耽誤太多時間。”
慕瑾桓斂着眸,擦手的動作緩慢優雅,無端生出一種諱莫如深的氣息。
脣角勾起似有若無的弧度,“迫不及待要和你盛師兄在一起?”
嗓音是正常的語調,沒有諷刺的意味,就像是在聊着最普通的事。
南灣怔了怔,目光平和,隨後牽脣笑了笑,“是啊,剛剛纔被洗白的名聲,我總不能又開始造作,我太窮了,慕氏總裁的面子,玩兒不起。”
慕瑾桓先打開車的後門,讓巴頓跳進去之後,又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手臂搭在車窗上,目光閒適的凝着女人溫婉卻寡淡的臉頰,不緊不慢的說,“我不要面子,你可以隨便造作。”
聞言,南灣臉上的笑掛不住了,眉眼漸漸轉爲清淡。
沒有坐上副駕駛,而是伸出手,“你喝酒了,我開吧。”
慕瑾桓也沒拒絕,看了她一會兒,把車鑰匙放在她手心。
一路上,除了慕瑾接了兩個電話之外,兩人就沒有其他交流了。
沉默,但不是讓人尷尬的氣氛。
到達北岸別墅,是將近十一點的時間,開門後,客廳裡沒有一絲光亮。
南灣換鞋的時候,隨口問着,“周姨呢?”
“周姨本來就是來照顧你的,你不在,我就讓她回慕家了,”慕瑾桓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
走去餐廳倒了杯水,嗓音淡淡,“你先去臥室換衣服。”
南灣站在客廳中央沒有動,忽然想到了她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狼狽的被他扔在沙發上的場景,似乎就發生在昨天。
沒有開暖氣,整棟別墅清清冷冷,寬敞卻……孤寂。
“我回去換就好,你把協議拿給我吧,時間不早了,你也要早點休息。”
“站着不動,是想讓我幫你換?”慕瑾桓放下水杯,扯鬆了領帶,走到南灣面前,作勢要抱起她,“也不是不行,我應該還很順手。”
南灣被男人挽袖口的動作嚇得往後退了兩步,也不需要他第二次開口,腳步慌亂的上了樓。
但是沒有去臥室,而是選擇了衣帽間,並且把門反鎖上。
慕瑾桓看着她一路跑上二樓,纖瘦的身影消失在轉角,隨後門落鎖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低低的笑出了聲,寵溺又無奈。
西裝褲口袋裡的手機震動,拉回他的視線,拿出手機,接起。
劉安走進醫院的洗手間,確定裡面沒人後,纔開口,“慕總,人已經找到了。”
慕瑾桓眸裡的寵溺盡數隱滅,取而代之的,是幽深難測的晦暗。
嗓音淡漠,“還有多長時間?”
劉安站在洗手間門口,不時四處張望,避免有人過來,“我打聽過了,應該撐不過兩個月。”
慕瑾桓面龐沉靜,吩咐道,“派人看着,注意別驚動了南懷煜的人。”
“好的慕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之後,慕瑾桓去廚房熱了杯牛奶,拿着杯子上樓,先去書房拿了鑰匙。
臥室裡沒有開燈,他把牛奶杯放在桌子上之後,便轉了個方向。
衣帽間大半的空間掛的全是女人的衣服,吊牌還在,從裡到外,品牌都是他喜歡的風格。
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只是短短四天的時間……
南灣愣了好一會兒,才挑了件外套和一條長褲,被迫坐在餐桌上的時候,沾上了些油漬,雖然晚上看不太清楚。
她剛脫下身上髒了的褲子,衣帽間的門被被人從外面打開了,手忙腳亂的扯了件外套蓋住自己。
耳根掀起一層熱度,不自然的瞪着破門而入的男人,“你幹嘛?”
她把門反鎖了,意思還不明顯嗎?
“時間太久,我以爲慕太太在裡面睡着了,”慕瑾桓倚在門邊,漫不經心的說。
襯衣的袖口挽到了手肘處,露出精瘦的小臂,領口的扣子也解開了兩顆,恰到好處的展現出成熟男士的魅力。
少了些淡漠疏離的氣質,但是多了幾分隨性。
黑眸似笑非笑的凝着縮在沙發角落裡的女人,“遮什麼遮,我哪裡沒看過?”
視線往下,他似乎能想象到大衣蓋住的是怎樣一副光景。
南灣臉頰掀起不正常的紅,低下頭,白嫩的手指泄憤似的揪着蓋在腿上的大衣,一寸一寸的往後瑟縮着,“你先出去,我很快就好。”
她再往後退一點,可能就會摔下去了,慕瑾桓大步邁到沙發前,俯身將人攔腰抱了起來。
要知道,南灣還沒來得及換上褲子……
所以慕瑾桓挽起袖口的手臂,以及粗糲的手掌,是直接和她細膩的肌膚相接處的。
身體騰空,南灣本能的抱住男人的脖子,好在蓋在腿上的大衣的一側夾在兩人身體之間,沒有滑落,她不至於太尷尬。
臉頰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你你你……你放我下來!”
慕瑾桓抱着她往外走,嗓音溫沉,“這裡冷,臥室裡開了暖氣。”
“我不冷,不想去臥室。”
慕瑾桓當然不會聽她的,一路抱回臥室,用腳踢開半掩着的房門。
首先進入南灣眼裡的,就是掛在牀頭的那張婚紗照,只一秒她就移開了視線。
身體被放在牀上,南灣立馬就縮進被褥裡,低着頭,藉着散落的長髮掩飾自己臉上的紅色。
手指攥着牀單,語氣生硬,“你把衣服給我拿過來!”
“太晚了,打車不安全,你睡這裡,”慕瑾桓沒有去衣帽間,而是轉身從衣櫃裡拿了件她的睡衣出來。
南灣被褥下的腳趾蜷在一起,低着頭說,“我可以讓朋友過來接。”
“盛薄言出差,你沒有其他朋友,”慕瑾桓淡定自若的戳穿,坐在牀邊,習慣性的想幫她脫衣服,但手只擡起一點距離就收了回來。
怕惹惱了她。
嗓音溫和,不會有一絲壓迫感,“協議我沒找到,好像是在公司,改天方便的時候再給你。”
聞言,南灣擡起頭,好看的眉蹙起,板着臉問,“慕瑾桓,你是不是故意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