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一的方向感不太好,但好在那顆大樹很顯眼,沒有讓南灣等太久。
看到慕瑾桓的時候,眼睛都快笑成一條縫了,“姐夫,你也來了啊,”手指着身後的一片區域,樂呵樂呵的說,“霍亦寒他們在那邊,我帶你和姐姐過去。”
慕瑾桓沒多大反應,淡淡的應了一聲。
許墨一不是第一見他,所以並不介意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反而覺得帥爆了。
花癡過後,挽着南灣的手臂,眼神時不時瞟向她身上的男人大衣,酸溜溜的感嘆,“嘖嘖,姐姐有人心疼就是不一樣,不像我,冷死了都沒人管。”
慕瑾桓就走在兩人身後,她的聲音這麼大,只要不是聾子就可以聽到。
南灣看了一眼許墨一身上厚厚的軍綠色棉服,面無表情的說,“你給我正常一點。”
許墨一撇了撇嘴,絲毫沒有收斂,“半個月沒見,姐姐最近好像胖了點嘛,是不是婚後的生活太有滋味了?”
以前的南灣,可不會對流星這種事情感興趣,還是不確定到底會不會有的流星。
慕男神果然不一般!
南灣面色如常,沒有半點害羞窘迫的意思,“彆着急,你接了我的捧花,很快就會輪到你了。”
聞言,許墨一瞬間就閉了嘴。
南灣得感謝沈之媚的親身教授,一句話堵死對方的本事,很實用。
尤其對是極其難搞的許墨一。
霍亦寒看到慕瑾桓的時候有些意外,隨後瞟向燒烤架旁的南灣,眼神似笑非笑,“慕總最近這麼忙,不去應酬談合同,卻來山頂體驗生活?”
霍亦寒走哪兒都是極大的譜,他還在辦公室的時候,就已經有人把東西搬到山上,佔的位置是最好的。
一同上來的人加起來有一共十來個,男女各半。
有眼力見的人已經讓出了一把椅子。
慕瑾桓跟認識的人簡單的打了招呼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慢條斯理的說,“意思是,你今天格外的閒。”
都是陪女人,有什麼資格取笑他?
霍亦寒遞了一聽啤酒給他,懶散的靠在椅背上,“我不一樣啊,這麼多年我都是玩兒過來的,哪像慕總日理萬機,工作起來跟不要命似的。”
慕瑾桓面色沉靜,“你確實是不一樣,時間都花在牀上了。”
男人之間,什麼話都可以說。
“我霍亦寒也是俗人一個,活着就要享受,誰能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這個年代男歡女愛都是自願的,我沒逼過哪個姑娘跟我睡。”
話音隨意,像是再普通不過的事。
慕瑾桓拉開易拉罐的封口,喉結滾動,喝了兩口,嗓音低沉平淡,“許墨一你打算怎麼辦?”
聞言,霍亦寒脣角漫不經心的弧度僵了幾秒鐘,片刻後,又恢復了那幅慵懶散漫的模樣。
“我就算是色慾薰心,也不可能辦了自己的兄弟。”
慕瑾桓看了他一眼,緩緩的陳述,“她有未婚夫,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回國,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如果看對眼了,就會一日千里,到時候就算是你後悔,開着飛機也追不上。”
未婚夫……
這三個字進入霍亦寒的大腦時,慕瑾桓後面的話他其實就沒怎麼注意聽了。
如同是電腦複製粘貼的功能一樣,腦子裡只剩下這三個字。
燒烤架旁許墨一跟霍戩安嬉鬧的聲音穿過人羣,隱隱約約落進耳蝸,清軟,動聽,明媚。
煩躁的甩了甩頭,猛喝了幾口啤酒,冰涼的液體從口腔入腹,存在感極強。
像是有什麼哽住了喉嚨,嗓音有些沙啞,“我們只是朋友。”
很蒼白,沒有任何說服力。
沒想到,在商場上款款而談語鋒犀利清晰的霍公子,也有找不到語言的時候,還挺稀奇的。
慕瑾桓認識他將近三十年,打架的時候他會用哪隻手腳往哪兒踢,都一清二楚。
有些事他不想幹涉,但不代表什麼都不知道。
“過去的事已經是定局,沒必要揪着不放,未來太虛無縹緲,爲了等一個不知好歹的關子瑜,而錯過一個也許是能陪你一生的許墨一,不值得。”
關子瑜……
這四年來,從未有人敢在霍亦寒面前提這三個字。
霍亦寒臉色驟然了下來,心底的煩躁像是被酒精點燃了一般,四處亂竄卻找不到發泄口,嗓音極其不善,“你他媽別跟我提這個名字!”
聲音不小,周圍的人都聽得很清楚,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霍亦寒的朋友哪一個不是人精,互相看了看,眼神交流過後,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吹牛逼。
許墨一手裡的雞翅剛送到嘴邊,還沒來得及咬一口,就聽到霍亦寒那一句極爲暴躁的話。
有些發愣,“怎麼回事?”
南灣只是看了那兩人一眼,隨後靠在椅子上動都不想動一下,太久沒有運動,只爬了一個多小時的山,就覺得渾身沒力氣。
目光落在那一片漫無邊際的夜空中,星星不多,但近的好像伸手就能抓住一般。
神色閒適,“吃你的,兄弟之間聊聊天發發牢騷,你操心那麼多幹什麼?”
“也是,”許墨一點了點頭,他的事不是她能操心的,移開視線,繼續吃她的雞翅,邊吃邊笑,“這樣氣勢相當的兩個男人,如果打起來還蠻帶感的哦。”
南灣,“……”
拿出手機來看時間,懶得搭理這倒黴孩子。
有人聞着香味而來,霍戩安纔沒這個閒心伺候那些二世祖,很大爺的丟了手裡的烤架,端着剛烤好的食物湊到許墨一面前,擠在同一張椅子上坐着。
五官還有些青澀,說話也依舊是那副痞樣,“衣服上全是油煙味,難聞死了,你要是敢剩一根,我就掰開你的嘴塞進去。”
許墨一捧着那一盤冒着熱氣的雞翅,打眼一看就有七八根的樣子,哭喪着臉,“這麼多,我要胖死了。”
霍戩安雖然從小是被養在蜜罐里長大的,但三道九流的朋友多的是,整天廝混在一起,小痞子的精髓全部都學到了,再加上與生俱來名門世家之後的優越感,倒是讓人討厭不起來,反而有種別樣的魅力。
年輕氣盛,棱角正是最張揚的時候,也不在乎旁邊有多少人看他,手肘撐着椅背,側躺着,目光凝着許墨一的臉蛋。
薄脣的弧度是邪肆張揚的,眼尾也帶着笑,“我外甥除了年紀比我大點,別的都不如我,你要不要考慮考慮我,我也很帥,比我外甥帥,還不會嫌棄你胖。”
南灣這些天作息就跟小學生一樣規律,這個點原本已經有些困了,但有戲看她就又精神了起來,似笑非笑的看着旁邊的兩個小朋友,頗有興致的樣子。
“你是問哪條道上的朋友借的自信?”許墨一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騰出一隻手直接蓋在將霍戩安的臉上,用力將他的腦袋推遠。
極其嫌棄的吐槽,“怎麼光長個子不長智商,我許墨一就算牙口再好,也咬不動你這麼嫩的草,還穿着校服就學人家泡妹子,作業做完了嗎?考試及格了嗎?拿獎狀了嗎?得表揚了嗎?沒有!都沒有!”
說完就放下了手裡的盤子,準備去喝水。
眼底的情緒藏的很乾淨,她太過熟練,不露一點馬腳。
你看,所有人都知道許墨一喜歡霍亦寒,只有霍亦寒不知道。
霍戩安心高氣傲慣了,可沒有那麼容易受挫,眼明手快的拽着許墨一的胳膊將她拉回了椅子上,笑的越發欠抽。
挑了挑眉,不疾不徐的蠱惑,“等我成年了就娶你,到時候霍亦寒見着你都得叫聲舅媽,別看平時他沒禮貌,我爸在場的時候,他可有眼力見了,給你端茶送水都是小意思,怎麼樣,是不是美滋滋?”
“美你個頭,我這麼年輕漂亮,被三十歲的男人叫舅媽,會顯得我很老,”許墨一不吃這一套,手臂被他拽着,試了好幾次都沒能站起來,失了耐心,皺着眉兇他,“霍戩安,我渴了想喝水,你老拽着我幹什麼?”
霍戩安眯着眼笑,腦袋湊了過去,以電光火石般的速度在許墨一臉頰上親了一下,隨後退了點距離,看着她一臉呆滯的模樣,笑的更加欠扁,“拽着你,是想親你啊。”
許墨一什麼場面沒見過,但是……最丟臉的時候,應該就是現在了,渾身僵硬也就算了,舌頭都捋不直,“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霍戩安做出滿臉不可置信的模樣,“你不會是在害羞吧,嘖嘖,二十多歲的老阿姨在美國混了那麼多年都還被親過?”
反正都是要被罵的,早知道他就往那兩片脣瓣上親了。
許墨一耳根發燙,用力揮開霍戩安的手,跳了起來。
她生起氣來的時候,纔不管有多少人看她,話是直接就吼出來的,“開什麼玩笑,本姑娘看過的島國.動.作片比你吃過的飯還多,被屁大點的小破孩啃一口能讓我害羞?霍戩安我跟你講,你再敢動手動腳,我跟你沒完!”
吼完之後,她也不知道是太生氣,還是被旁邊那些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煩了,直接一腳踹在霍戩安的腿邊,板着臉轉身就走開了。
霍戩安沒當回事,拍了拍褲腿就嬉皮笑臉的追了上去。
南灣完全不擔心許小姐被輕薄後會尋短見從紫金山上跳下去,淡定的揉了揉被震到的耳朵,餘光恰好瞥到聞聲看過來的慕瑾桓和霍亦寒。
前者是一如既往的沉穩淡漠,後者是皺着眉面無表情的模樣,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手裡的啤酒易拉罐已經癟了。
南灣坐着沒有動,目光追隨着憤怒墨魚寶寶而去,卻撞上了一雙含着冷意的眼睛。
“看見熟人了?”
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南灣回過神來。
將蓋在身上的大衣遞過去,看着他笑了笑,“沒有。”
慕瑾桓收回視線,在許墨一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將大衣重新蓋在女人身上,“蓋好,溫度很低,如果生病了我還得揹你下去。”
南灣這一次沒有聽他的,剛剛他的手背碰到自己的臉頰,她完全沒感覺到熱度。
將椅子往他那邊拉近,再一次把大衣遞了過去,“燒烤架旁邊不怎麼冷,可你穿的也太少了,再好的身體吹了兩個多小時的冷風也扛不住,萬一生病我還得伺候你。”
慕瑾桓看着女人極其認真堅定的眼睛,勾了勾脣,緩緩的問,“不想伺候?”
南灣坐的筆直,也問,“你穿不穿?”
對視了幾秒鐘,慕瑾桓忽然低低的笑了兩聲,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才接過大衣,穿在身上。
南灣看他穿上了大衣,才緩和了眉目,靠在椅子上,看着漫無邊際的夜空,說道,“早就過了時間,還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專家的預測又出了問題,你明天還得上班,要不我們也回去吧。”
很多人已經開始下山了,畢竟明天不是週末。
兩人的椅子是靠在一起的,慕瑾桓長臂攔過女人的肩,另一隻手包裹住她冰涼的小手,嗓音低沉柔和,“再等等。”
南灣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看着不遠處的那三個人影,輕輕笑着說,“現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得了。”
慕瑾桓眸色沉靜,風輕雲淡的道,“就是欠教訓。”
南灣音調上揚,戲虐的問,“霍亦寒敢以下犯上?”
慕瑾桓低眸去看她,只覺得似乎夜空裡的星辰都跌進了她的眼睛裡,閃爍着光芒,亮晶晶的。
指腹摩挲着她的手指上的婚戒,是緩而慢的力道,嗓音低低沉沉,“有什麼是他不敢的?”
南灣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率先移開視線,應着,“……倒也是。”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溫度太低,山上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留下來的一眼看過去都能數清楚。
霍亦寒臉色很不好,語氣也是煩躁的,“走不走?”
慕瑾桓沒說話,看向懷裡的女人,徵求她的意見。
沒有等到流星,南灣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失落的,很多時候,人們所謂的美好她也體會不到,只是上山的時候有幾分期待,卻沒有得到等量的回報,只是有那麼一點點遺憾而已。
但是,這小的幾乎可以忽略的遺憾,有他在身邊,似乎也感覺不到了。
靠在男人懷裡的身體坐了起來,對他說,“走吧。”
現在是凌晨三點多,等回到家,他基本上是不用睡了。
慕瑾桓應了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也不顧其他人的眼光,攬着女人的腰往山下走。
南灣有些不放心墨一,頻頻回頭,好幾次都差點踩空。
慕瑾桓皺着眉,摟在女人腰肢上的手緊了緊,沉聲說,“他有分寸,不會讓你妹妹磕着碰着。”
霍戩安提前先走了,除了霍亦寒的朋友們在說話,南灣聽不到任何許墨一的聲音,當然,霍亦寒的也沒有。
扭回腦袋,應了一聲,“……哦。”
下山的路確實很陡,一不小心就可能摔下去,殘了廢了還是輕的,能不能撿回一條命都是個問題。
之前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膽子,總是回頭,不看路算了,還盲目的走。
可能……是因爲身邊的男人給的安全感吧,她可以毫無顧忌的相信他,連命都放在他手上。
這個認知出現在腦子的裡的時候,心底並出現沒有她以爲的害怕和恐慌,反而是接受的。
一直到停車的地方,許墨一才趕了上來,神色沒有半點異常,只是不像平時那樣笑了,“姐,姐夫,你們路上注意安全,我是坐朋友的車來的,你們不用擔心我。”
南灣看着她,眉眼溫婉寧靜,也沒有多問,只是說,“到家了給我發個短信。”
“嗯,我知道了,”許墨一抱了抱手臂,哆嗦着催促,“好冷啊,你們快上車吧,我朋友的車還在停車場,我在這裡等他一會兒。”
霍亦寒的車就在不遠的地方,很顯然,她等的不是霍亦寒。
南灣將自己的圍巾取了下來,走了兩步,繞在許墨一的脖子上,“那我們先走了。”
許墨一擺了擺手,“走吧走吧。”
————
車上。
開着暖氣,南灣解開了外套的扣子,靠在副駕駛上,低着頭,問,“我是不是多管閒事了?”
她不是許墨一,不會知道許墨一是心甘情願被困在那段得不到感情裡,還是更想解脫自由。
盤山公路都是大轉彎,慕瑾桓雖然車技很好,可車裡不是隻有他,而且前前後後都有車輛跑着,他不敢掉以輕心,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車前的路況上。
俊臉溫淡,嗓音低低沉沉,“算不上。”
南灣的聲音很小,“我沒資格替墨一做決定,她願意這麼糊里糊塗的用朋友的身份待在霍亦寒身邊,我卻捅破了那張紙,以前……以前我不會這樣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說到最後,竟有幾分語無倫次的感覺。
和南灣低氣壓的心情比起來,慕瑾桓依然是沉靜理智的,打着方向盤,“早晚都要面對,那張紙你捅不捅都會破,這樣的你很好,比以前好。”
他明白她的情緒來自哪裡,是不想許墨一像過去的她一樣,滿腔愛意得不到任何迴應,被困在裡面喘不過氣,卻也捨不得放手。
她比誰都善良,但總會用一張網把自己藏起來,外人看到的只是她的殼。
南灣擡起頭,側首看着男人堅毅的側臉,問,“這麼說,你覺得以前的我很不好?”
沈之媚說無理取鬧可以轉移注意力,她要試試。
慕瑾桓從善如流的回答,“都好。”
聞言,南灣笑出了聲。
頭頂上的烏雲好像散開了,心情也沒那麼糟糕,不再打擾他開車,安靜的坐在副駕駛上。
擔心他睏倦,會偶爾說兩句話,但都是隨口聊着天,話題不像之前那麼沉重。
車開到山腳下,經過一條河的時候,慕瑾桓的手機響了。
南灣原本已經昏昏欲睡了,但聽到震動聲就清醒了過來,結束通話之後,問“怎麼了?”
這麼晚的時間,不會是公司裡的事。
慕瑾桓在路邊停下了車,嗓音平波無瀾,“霍亦寒的車跟別人撞了,不嚴重,你在車裡待着,我去看看。”
南灣心裡咯噔一響,連忙解了安全帶,“我跟你一起吧。”
如果不嚴重,霍亦寒也不會給他打電話。
慕瑾桓阻止了女人慾推開車門的動作,俯身探過去,在她額頭上落下一記安撫的吻,“這裡不好掉頭,外面冷,他人沒事,我很快就回來,你乖乖待在車裡。”
南灣被男人最後一句話擊中了心臟,怔怔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那……那你把手機帶上。”
慕瑾桓走後,她就一直看着手機屏幕上的時間,也不是真的在數過去了幾分幾秒,只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而已。
直到,一陣劇烈的敲打車門的聲響在耳畔。
畢竟是荒郊野外,南灣又是一個人,就算是膽子再大也會有幾分害怕,身體打了一個激靈,手機沒拿穩,掉落在腳邊。
也沒顧上去撿,本能的看向車窗外。
是一個女生,身上穿的是校服,拉鍊是拉開的,領子也是歪的。
除了她拍打車窗的聲音,南灣聽不到她在說什麼,從表情和口型來看,是極其焦急的。
南灣鬆了一口氣,打開了車門,不等她說話,就被對方拽住了胳膊。
幾乎是哭着說的,“我朋友被人打傷後推進河裡了,我不會游泳,求求你救救他!”
南灣的手臂被對方緊緊的拽着,身體是被拉出車廂的,“盛亦辰?”
她之所以會直接問出一個人名,是因爲這個女孩她在紫金山上看到過,之前那雙充滿冷意的眼睛,主人就是盛亦辰。
盛亦辰,盛景臻的兒子,討厭她討厭到只要在路上看到她,無論隔多遠的距離,他都會用那刀子一樣的眼神從頭掃到腳。
滿臉淚痕的女孩連錯愕的時間都沒有,拉着南灣往河邊跑去,嗓音是顫抖的,“對!他傷的很重,求求你幫我救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