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在風平浪靜的外表下,暗藏洶涌地過着。
辦公室裡,喬慕慕一直覺得自己今天左眼皮跳得厲害,賴安安告訴過她,左眼皮跳動表示可能遇到不好的事情,以至於她一整天都心慌不已。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時間,其他人都收拾包包興奮的下班。
喬慕慕卻拉上窗簾,繼續伏案工作。
反正回去,也要想辦法避開顧霆宣,還不如就在公司裡待着,沒有人打擾,一個人也清淨。
偏偏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打來電話的人,卻是周雪兒。
“嗚嗚嗚……慕慕……”
電話那頭,周雪兒一開口就是嗚咽的聲音,嚇了喬慕慕一跳。
“雪兒,你先別哭,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在哪裡,我馬上過來找你!”喬慕慕披上外套,一隻手拿着手機,一隻手收拾包包。
“慕慕,我……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周雪兒結結巴巴,哭個不停。
“先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們見面再說。”
緊張的喬慕慕,直衝周雪兒住的酒店。
酒店客房走廊,喬慕慕慌慌張張尋找周雪兒的房間號,破門而入。
房間裡,窗簾緊緊拉着,光線昏暗。
周雪兒癱坐在地上,腳邊一堆空酒瓶子,天知道她一個人在這個房間裡喝了多少酒。
“雪兒,報警了嗎?”
喬慕慕上前攙扶周雪兒,讓她坐在沙發上。
“報警?我以什麼身份報警?”周雪兒不知喬慕慕的意思,哭泣地更厲害起來。
“那個男人呢?他做出這種事情,怎麼能放過他?”喬慕慕撥弄着手機,給現場進行拍照取證。
“和警察說他不願意和我結婚嗎?這個罪名能讓他坐牢嗎?”周雪兒抱着酒瓶子喝了起來,一臉憔悴。
喬慕慕氣不打一出來,“周雪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自暴自棄!你怎麼能讓自己嫁給一個強姦犯呢?”
強姦犯?
周雪兒愣住了,“我沒有被強姦?”
一陣尷尬,喬慕慕指着凌亂的牀和房間,“你突然哭着給我打電話叫我來酒店,然後我一進門看見你這樣,我以爲……”
看來是她想多了,沒發生這種事情真是太好了,喬慕慕激動的想要歡呼。
周雪兒卻哭得更厲害了,“孫嘉朗!他欺騙我的感情,和我在一起以後,根本沒想過要和我結婚。”
喬慕慕腦袋嗡的作響,她一直以爲周雪兒是她們這羣好姐妹裡最幸福的一個,卻沒想到幸福的表象之下,也是不堪的傷疤。
她想到自己,和顧霆宣之間有婚姻,卻沒有愛情。
這兩種選擇,到底哪一種更好呢?還是兩個都不要……
“渣男!”喬慕慕捏緊了拳頭,“我會去幫你找他算賬的!”
周雪兒望着喬慕慕,撲到她懷裡,無論什麼時候,只有閨蜜最可靠。
“現在先振作起來,我們下樓去吃點東西。”
喬慕慕扶着周雪兒,幫她換了一身衣服,收拾了一下,便下樓往酒店餐廳走去。
“慕慕,是不是天底下就沒有好男人……”周雪兒的酒勁還沒有過去,眼神迷離腦子也是暈乎乎的。
這個問題,讓喬慕慕一下想到了顧霆宣,她沒好氣地回答:“沒有!”
“那我寧願選擇一個人過一輩子,也不想在愛情裡受盡折磨。”周雪兒又昂頭喝了一杯酒。
該死的孫嘉朗,你到底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讓如此陽光樂觀的周雪兒變成自暴自棄的頹廢模樣!
“雪兒,我們以後精彩地活出自己,不再爲男人傷心了,好不好?”喬慕慕抓住周雪兒的手,不讓她繼續灌醉自己。
“真帥啊!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帥的男人!”
“你說他們兩個會不會是gay呀?”
忽然,喬慕慕的耳邊傳來了奇怪的,不和諧的音符。
怎麼在哪裡吃飯都會碰到花癡,看見男的就叫帥哥,看見兩個男的在一起就妄自揣摩別人是不是gay。
她瞥了一眼兩個女孩目光投射的方向,不看不要緊,這一看,把她渾身的汗毛都氣得豎了起來。
落地窗邊,他們預計口口聲聲喊的帥哥,竟然是顧霆宣和孫嘉朗。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氣氛和睦的不得了。
這兩個混蛋怎麼會在一起!
也對,混蛋當然要和混蛋玩在一起,她早就應該想到他們可能認識。
“慕慕,你到哪兒去?”周雪兒暈乎乎地晃着腦袋,她看見喬慕慕突然站起身來。
“兩個渣男一起收拾了!”
喬慕慕挽起袖子,大步朝顧霆宣和孫嘉朗的方向走去。
一杯冰酒從孫嘉朗的頭頂一直澆到脖子,本來還在好好聊天的孫嘉朗,忽然之間感覺一陣冰涼地抽搐。
“你……”
孫嘉朗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一轉身準備開罵,看到是喬慕慕,感到十分意外。
“你是不是有病啊!潑我一身酒幹什麼?”孫嘉朗一臉不爽。
顧霆宣也感到很意外,竟然會在這裡遇到喬慕慕,還看到喬慕慕做出這麼驚人的舉動。
“喬慕慕,你是不是潑錯了人?”顧霆宣起身,面無表情地看着喬慕慕。
他和喬慕慕已經冷戰好幾天了,彼此共處一個屋檐底下,卻沒有交流。
聽到顧霆宣和自己說話,喬慕慕推開不爽的孫嘉朗,走到顧霆宣的面前,“你不提醒我,我差點都把你給忘了……”
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憤怒,在憤怒的外表,卻用無所畏懼的挑釁包裝着。
“我不是潑錯了人,我是還沒潑完!”
說完,喬慕慕飛速拿起桌上的酒杯,朝顧霆宣的臉潑去。
顧霆宣卻不像孫嘉朗那樣坐以待斃被潑一身,他快速閃身,紅色的液體全部潑在了玻璃窗戶上,緩緩地下流。
“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不然我會叫酒店的人把你和你朋友攆出去!”
孫嘉朗氣急敗壞,只恨自己不能打女人,不然……
“你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那邊喝的醉醺醺的女人,是不是你玩弄的衆多女人中的一個?”喬慕慕指着不遠處,一直喝着悶酒的周雪兒。
顯然,她已經完全被酒精麻痹了神經,醉的一塌糊塗,連這邊發生這麼吵鬧的事情都不知道。
說完,喬慕慕不想去看孫嘉朗的臉上是否會有一絲愧意,更不想自己的餘光不小心瞥見顧霆宣,她回到周雪兒的身邊,摻着她走出餐廳。
“你認識那個瘋女人嗎?她潑我就算了,爲什麼連你也要一起潑?”孫嘉朗一邊用服務員遞上來的毛巾擦着脖子,一邊好奇地問道。
和顧霆宣認識這麼久,他從沒見過哪個女人敢在顧霆宣面前撒潑,而且撒潑過後顧霆宣竟然沒有火冒三丈。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顧霆宣懶得理會孫嘉朗那些花邊故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也走出了餐廳。
酒店大廳裡,他遠遠看見喬慕慕攙扶着周雪兒,搖搖晃晃走得艱難,心裡竟然有些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