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遠封將那個白色的小塑料瓶取出來,繼續剛纔的話題。
“這個小瓶裡面原來裝的東西,我懷疑是一種花粉製劑,我聞過,裡面有股不是很濃的花香,而且據我瞭解,洛蘭很喜歡香料。”
艾蒂接過小瓶,湊近鼻息嗅了嗅,果然聞到一種很好聞的花草香氣。
“可是我要怎麼幫你呢?”艾蒂拿着瞧着小瓶子,卻依然不知道薄遠封的來意。
“這瓶子上面有梵文,我知道,你認識梵文文字,而且你的化學很厲害,我想讓你試試看,能不能幫我配置出同種香氣的迷藥,我另有用處。”
聽薄遠封這麼說,艾蒂仔細看了看瓶身,發現上面的確有幾個梵文文字,不過字很小,肉眼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雖然認識不少化學制劑,可沒配製過香料這種東西,只能試試看,關於香味,正巧我家有個親戚,在普羅旺斯這邊的一家香水公司做調香師,我可以去拜訪他,看有沒有辦法。”
薄遠封道謝後便離開了。
艾蒂帶着塑料小瓶回到自己位於頂樓的小書房裡,取了放大鏡將瓶身上的梵文字體照原樣寫出來。
這個梵文單詞有點奇怪,艾蒂在梵文辭典中找了半天,也沒找出這個詞組的含義,只能半夜發郵件給自己大學時候的老師。
郵件很快得到了回覆,艾蒂迫不及待地點開看,發現郵件中的內容特別多,不但用英文註解了這個詞的意思,來源,後面還有大段的文字介紹。
通過閱讀郵件,艾蒂得知,瓶體上的梵文字體爲:撒旦的奴隸,是一種古老失傳的傳統迷魂香料的名字。
據傳說,製作這種香料的來源,是撒哈拉沙漠深處,生長的一種神奇罕見的植物,名爲:梵天蘿
梵天蘿在沙漠中非常的少見,甚至至今地球上還有沒有這種植物都是個謎。
焚天蘿無根,整株植物隨風而走,成熟的果實猶如琥珀般剔透圓潤,剖開內心,有玫紅色小核,可散發奇異香味,可用作迷香。
據傳說,焚天蘿原本是位善良的仙女,偶然被撒旦捉住,在其身上種下了符咒,令其可散發迷惑人的香味。
善良的仙女知道自己身上有危險的氣息,卻又不願意幫撒旦禍害世人,便將自己幻化成爲一株植物,從不落地生根,畢生隨風四處漂泊,以防遇到她的人受其香氣蠱惑,而喪生沙漠。
看完這一段註解,艾蒂皺起了眉心,梵天蘿,這種傳說中的植物莫說去找,就連有沒有還是個疑問,要怎麼配製出這種迷藥呢?
捏着手中的小瓶,艾蒂滿臉愁雲慘淡。
莫桐填寫好了幾張轉賬支票,趁着等埃紋來取的間隙,取出早晨帶的牛奶和小蛋糕充飢。
剛往嘴裡塞了一口蛋糕,藤井艾就轉了進來,一看見莫桐吃東西,兩隻眼睛立刻大放異彩。
“哎呦,我今天可真是好運氣,剛感覺肚子有點餓,就……嗯,真香!”藤井艾話還沒說完,已經很自覺地捻起一塊蛋糕塞進嘴裡。
莫桐見這情形,也沒胃口了,將剩下的蛋糕往她面前一推,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不是你運氣好,是助理部的零食都被你盤剝光了,你這是轉移陣地了吧?”
藤井艾也不在乎,伸出大拇指在她面前:“你真聰明,一猜就準!”說完,又拿起一塊吃。
藤井艾吃完,還跟莫桐要了茶葉,給自己沏了杯茶,拉了把椅子坐在莫桐的對面。
“這幾天真奇怪,遠封不來上班,怎麼艾蒂也不來了?前段時間還總見她在工地現場轉悠呢,怎麼這幾天看不見人了,我問溫妮,溫妮說她忙私事,該不會是病了吧?”
莫桐這幾天也是忙的昏天黑地,聽藤井艾這麼一說,纔想起來,她確實有幾天沒見着艾蒂了,該不會是真的生病了吧?
心裡這麼想着,莫桐忍不住摸出手機,給艾蒂撥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的很快,對方氣喘吁吁,彷彿正在做劇烈運動。
莫桐皺眉問:“你在哪兒?幹什麼呢?”
“呃……沒,沒什麼,就是有點事情要做……啊!我看見它了,薄遠封,快!”
艾蒂跟莫桐電話裡說了一半,突然大叫起來,居然還喊出了薄遠封的名字,莫桐驚訝完全愣在了當場。
薄遠封不打算把這個計劃告訴莫桐,省得她擔心,可是卻被艾蒂在電話裡不小心喊了出來。
艾蒂知道,這下是註定瞞不過莫桐了,只好在電話裡解釋:“你現在馬上來工地最後面的雜貨倉庫,你來了就知道我們在幹什麼了。”
莫桐掛上電話,將桌面上的支票夾收拾好,站起身就準備走。
“你幹什麼去?”藤井艾也跟着站了起來。
“我去找艾蒂和你老公,你去不去?”莫桐順口問
藤井艾還不知道到底什麼情況,只懵裡懵懂地點了點頭,跟在莫桐後面向工地最後面的大倉庫走去。
艾蒂電話裡說的大倉庫,是工地用來堆放雜物倉庫,位置偏僻,平時幾乎沒人來這個地方。
莫桐想象不出來,薄遠封和艾蒂兩個人,來這種地方幹什麼。
莫桐和藤井艾走到倉庫門口時,果然見倉庫大門開着,倆人莫名對視一眼,向倉庫走了進去。
剛跨進倉庫的大門,迎面突然跑出來一隻黃色的大老鼠,直奔莫桐而來。
莫桐嚇地連叫都顧不上,轉身就跑,剛進去腳跟還沒站穩,就被老鼠給攆了出來。
老鼠跑出了倉庫大門,沿着牆根跑開轉眼就消失不見了,莫桐卻捧着撲通撲通亂跳的小心臟,站在倉庫門口說什麼也不再踏進去半步。
薄遠封和艾蒂從裡面走了出來,兩人都穿着運動裝,身上還沾着灰塵,薄遠封手裡拎着個鐵籠子,裡面裝着兩人今天的戰利品--老鼠。
莫桐和藤井艾再次默契地交換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兒,隨即將目光投注在兩人身上。
艾蒂聳了聳肩,手指向旁邊的薄遠封:“他是本次活動的總策劃人,你們有疑問都問他!”
薄遠封一臉厭惡地拎着裝老鼠的鐵籠子,根本沒心思開口說話,轉身徑自向車庫旁邊聽着的車子走過去。
四個人都上了薄遠封開來的SUV,車子出了工地的後門,直奔艾蒂家的別墅方向快速駛去。
莫桐和藤井艾先坐在花廳裡等着,薄遠封和艾蒂將老鼠送進實驗室,之後艾蒂又安排了間客房,讓薄遠封簡單洗漱,自己也洗澡換了衣裳後,來到花廳。
“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桐不看薄遠封,只看着艾蒂。
艾蒂攤攤手:“我說了,我只是協助者,策劃者在這裡。”再一次將解釋權推給薄遠封。
藤井艾似乎已經明白了,此刻已經沒有剛纔那麼濃的興致,邊喝奶茶,邊品嚐着艾蒂家廚娘自制的現烤抹茶小蛋糕,一臉滿足的幸福。
薄遠封喝了口茶,看了眼對面的莫桐,挑眉問:“你確定可以保守秘密嗎?”
莫桐瞪了他一眼,一副愛說不說的表情,將臉別向旁邊。
艾蒂見她這樣,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聲勸:“親愛的,別這樣,薄遠封這次的計劃,可全是爲了你!”
莫桐聽艾蒂這麼說,背脊略微僵了一下,隨即低下頭,默不作聲地擺弄着面前的骨瓷咖啡杯。
薄遠封看着眼前的莫桐,輕輕勾了勾脣,深褐色的眸子裡不自覺浮現出濃入眼底的寵溺。
薄遠封將前幾天跟艾蒂說的那些話,轉述了一遍。
說至最後,艾蒂補充道:“這次之所以去抓老鼠,是因爲普羅旺斯這邊的政府禁止非官方運輸或者購入試驗用白鼠,所以,我們只能自己去抓老鼠嘍!”
在座的四個人中,只有莫桐一個人在聽完這一切後,表情僵硬,目瞪口呆。
這其中的事情之複雜,關係之凌亂,陰謀之龐大,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而最令她驚訝的是,薄遠封居然已經如此準確地將洛蘭的行蹤掌控於鼓掌之間。
聽至此處,莫桐再忍不住偷偷擡起眼簾,看向自己對面的薄遠封。
這個男人的頭腦裡,每天究竟運轉着多少事?說實話,莫桐有時候真的很佩服薄遠封,儘管每次見他都是一副悠閒自在,無所事事的模樣。
而此刻的莫桐,還不知道薄遠封正在收購着希爾家族的石油集團,以及背後運行的更大的計劃……
“所以你們兩個跨國公司的總裁,就親自跑到倉庫裡去捉老鼠?”莫桐突然想起剛纔見到的那一幕,反問。
艾蒂解釋:“我們也想過請專業的捕鼠公司,可是怕人太多,目標太明顯,所以,最後決定我們自己買來捕鼠籠,親自去抓老鼠。”
說至此,艾蒂忍不住抱怨:“哎呦!那些老鼠實在是太狡猾了,累了一天,才捉到三四隻……”
對於抓老鼠這種事,薄遠封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對於今天的“戰績”雖然很不滿意,卻也實屬無奈。
看着蔫頭耷拉腦的兩人,莫桐卻突然噴出大笑,指着艾蒂和薄遠封,笑得花枝亂顫。
“你們,你們倆,一個是跨國公司的老總,一個是國際鋼鐵巨頭的獨生千金,居然跑去抓老鼠!
哎,你們說,我要是吧這個消息買給全球的各大知名媒體,我的個人賬戶是不是能一夜增長至少六位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