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桐猛地擡起頭,薄遠封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自己面前,手裡居然真端着一份色相誘人的揚州炒飯。
莫桐兩隻放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薄遠封手裡的揚州炒飯,他的第一個要求已經很誘人了,更何況……
咕嚕,肚皮再次發出抗議,莫桐嚥着吐沫,眼巴巴看着近在咫尺,彷彿跟她招着小手的揚州炒飯。
目光緩緩向上移,莫桐小心翼翼的眸光落在薄遠封帥的360度無死角的俊臉上。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儘管已經饞地口水恣意,莫桐卻依然很小人地睨着薄遠封,幼獸一樣的眸子充滿戒備。
聽見這話,薄遠封冷白了莫桐一眼,二話不說,端着誘人的餐食轉身走向垃圾桶。
就在薄遠封剛轉身的一剎那,嬌小的身影迅如閃電般在他面前突然一晃,分秒之間,他手中的餐盤已經蹤影皆無。那伸手敏捷利落,簡直堪比電影特技裡的奪寶神偷。
薄遠封不禁勾了勾脣角,緩緩轉回身,看着捧着餐盤,一勺一勺往嘴裡填的莫小受,明擺着就是餓狠了,吃東西都顧不上嘗味兒了。
薄遠封緩步繞過辦公桌,輕輕碰了碰莫桐的手臂。莫桐擡眼見他目光落在桌面的圖紙上,趕緊起身騰位置。
薄遠封也不客氣,拉過椅子坐下,順便伸手臂一帶,莫桐便跌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毫無防備的,嘴裡嚼着的東西被顛進喉嚨裡,莫桐被噎地一陣咳嗽。
薄遠封輕輕蹙眉,伸手將她手裡的餐盤拿走,將桌上的熱咖啡地給她。
莫桐抱着咖啡猛灌了兩口,總算壓住了咳嗽,再準備站起身,腰間的手臂卻圈地更緊了。
";轉過來。";薄遠封淡淡說了一句。
呃?轉……轉向哪邊啊?她現在動都動不了,莫桐滿臉黑線。
薄遠封見莫桐沒反應,手臂翻轉,將原本背對着自己的莫桐正面轉了過來,這下,莫桐正正經經坐在薄遠封懷裡了。
看了眼莫桐的脣角,薄遠封擡手捏住她尖俏的下巴。
";我……自己來!";莫桐說話時,伸手抽了張紙巾,將自己的嘴角仔仔細細擦了個乾淨。
有了前幾次的教訓,莫桐現在一看見薄遠封就想擦嘴。
薄遠封看着她這個萌翻的小動作,捏着莫桐下巴的手卻並沒鬆開,就在她手拿開的下一秒,不偏不倚吻了上去。
";喂!這次嘴已經擦乾淨了!";莫桐不滿地叫囂。
";嗯,我檢驗一下。";薄遠封說的不甜不淡,目光已經轉移到了眼前的工程圖紙上,好像被理所應當。
莫小受眨巴着露水一樣的大眼睛,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有想不出原因。原本想譴責被他騙去了一個吻,可看他已經開始專注工程圖紙了,也只得作罷。
畢竟現在她是人在矮檐下,有求於人,被佔的便宜就當付勞務費吧,莫桐心裡默默地安慰自己不平衡的小心臟。
薄遠封右手握着鉛筆,在工程圖紙上圈圈畫畫,時不時看兩眼麥卡錫的資料,左手卻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在莫桐的腰間後背忽輕忽重地遊走。
雖然擱着衣衫,莫桐依然感覺那種溫熱的不確定觸感,撥畫出深深淺淺的微癢,下意識扭了幾下身子。
感覺到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小屁股蹭了幾下,薄遠封將手移過去,在其中一半上輕輕拍了一巴掌。
";啪!";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裡格外響亮。
莫桐芙白的俏臉驀地一紅,撅起脣嘟囔:";幹嘛打人!";
";好好坐着別亂動,還有事要做!";薄遠封眸光始終沒離開圖紙,口吻與其說是輕責,不如換成寵溺來的更貼切。
";是你的手弄得人家癢,你還說我!";莫桐說話間就要站起身。
薄遠封收緊手臂,安撫性地在她脣邊如蜻蜓般點了個輕吻:";乖,先做事,一會兒再餵飽你!";
聽他這麼說,莫桐微微一怔。
就在剛纔薄遠封說話的瞬間,莫桐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眸低的溫柔,那種如清泉般澄澈的溫柔,就像那天晚上在薰衣草花田裡,月輝星芒相映下的那種感覺,讓她恍惚間,彷彿要被吞噬淪陷。
感覺到莫桐的呼吸漸漸變得深沉,一下下溫潤的氣息撲在自己的耳邊,薄遠封不用回頭,就知道莫桐正看着自己,並且是很專注的那種。
";是不是又餓了?";薄遠封淡淡問,深沉的眸光依然沒離開圖紙,甚至連長睫都沒眨。
";嗯!";莫桐彷彿被下了蠱一樣,下意識地應了一聲,目光始終凝在薄遠封專注的側顏上。
她似乎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認真觀察薄遠封。
纖長濃密的長睫,微微向上卷着,眼線微顯修長,被濃密睫毛遮蓋着,給人深邃沉靜的感覺,挺直的鼻樑,有點像西方人的,修長整齊的眉不濃不淡,在眉骨處形成微挑的眉峰,看上去堅毅微微有點冷……
莫桐發現薄遠封真的很好看,就算是細看,也像是被完美雕琢出來的。
上帝真是偏心,一個男人家,給個強悍的智商就夠了,偏偏還要賜一副人神共憤的皮相,這是明擺着派他來凡間藐視衆生的節奏啊!
";擦擦你的口水,看看這些東西能不能看懂。";薄遠封將筆放在旁邊,身體微微向後傾,給莫桐騰出地方讓她看資料和圖紙。
莫桐聽聞,很聽話地用手背抹了把脣角,哪裡有口水嘛,討厭!
不過想歸想,莫桐還是很認真地立刻趴過去,將圖紙上已經標記出來的跟資料對照。
薄遠封靜靜看着莫桐芙白的側顏,感受她如此刻心甘情願地待在自己身邊,心底生出寧和而安穩的滿足感。
要是這個小女人能不那麼倔強,像現在這樣乖乖聽話該多好!
莫桐看着那一處處被標記出來的註解,雖然比先前明晰很多,可有很多地方還是不明白,小臉兒不自覺又皺成包子褶。
";怎麼,還有什麼地方不懂嗎?";薄遠封 看出莫桐眼中再明顯不過的困惑,手臂自然而在地攬着她的腰,探身去看她手中的資料。
莫桐習慣了似得,絲毫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妥,將手中的資料遞到他面前,指着好幾個地方小聲道:";這個地方,這個地方,還有這裡……都不懂。";
薄遠封看着莫桐的小手將大部分資料都圈了起來,擡眼簾冷冷凝了她一眼:";讓你回家相夫教子還不幹!就這水平還要當工程監理。";
莫桐絲毫沒反應過來薄遠封話裡的深層意思,只紅着臉低着頭嚅囁:";人家之前做的也不是工程監理……這不是碰上了麼……";
薄遠封抽過她手裡的資料,鬆開在她腰間纏着的手臂,在圓翹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去給我衝杯咖啡!";
";哦!";莫桐蹭出薄遠封的懷抱。
找了一圈,桌上只有她自己的一個咖啡杯,擡頭看了眼薄遠封的辦公室,裡面已經關了燈漆黑一團,她可沒膽子自己跑進去取杯子。沒辦法,只好湊合用自己的杯子嘍。
將上次埃紋拿來的咖啡豆現磨了一杯,莫桐端着冒着熱氣兒的咖啡轉了回來。
將咖啡輕輕放在薄遠封的手邊,工作燈的映射光在薄遠封側臉灑下一層略顯明亮的光暈,將他平日間冷峻的氣質掩去大半,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一線溫柔氣息,看上去很舒服,只是因爲認真做事而不自覺微蹙的眉頭,讓人感覺稍稍有點嚴肅。
";怎麼了?";莫桐發現薄遠封看着資料的表情漸漸有點嚴肅,忍不住輕聲詢問。
薄遠封擡起頭問道:";這份資料是你自己整理的嗎?";問話時,順手拿起咖啡杯,覆在莫桐之前留在杯沿上淡淡道脣印呷了一口。
莫桐搖頭:";不是,是凱倫整理好之後送過來的。";
薄遠封將資料放在桌面上,語氣肯定道:";這份資料有問題!";
莫桐蹙起繡眉,伸手將資料拿起來翻看:";凱倫說這份資料是由麥卡錫親自準備的,怎麼會有問題呢?";
薄遠封卻輕輕搖頭:";麥卡錫整理出來的時候還沒問題,可是在後來的整理過程中,中間有部分內容明顯被去掉了!";
薄遠封說着,將資料翻開,把其中幾個頁面抽出來,指着頁面最後的部分說道:";你看,這個地方,有明顯的解釋,還有這裡……
每一個都是一頁最後的部分有解釋,所以我敢斷定,麥卡錫在給你這份資料的時候,一定是已經做了詳細的註解,就是爲了方便你可以看的懂,而在中間整理排版,打印的過程中,被人將註解部分刪掉了。";
莫桐表情嚴肅地翻看着被薄遠封挑揀出來的頁面,的確如他所言,有明顯被註解過的痕跡。
";而且我敢斷言,這個整理資料的人時間一定很緊張,就是因爲資料在她手裡停留的時間太短,她才倉促到來不及修改的更加詳細,就匆匆打印裝訂了。";
莫桐看着眼前的文檔,蹙眉喃喃道:";昨天下午,麥卡錫出門時的確很倉促,說要去市政大樓,而就在此之前,凱倫親手給我送來的資料,凱倫應該不會對資料動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