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有人朝着太平扔了礦泉瓶子過來,狠狠地砸在了她的頭上,水灑了她一臉。
緊接着,又有香蕉皮和果汁朝着她丟了過來,太平卻是避無可避,身上全都是果汁水,額頭上也被人用瓶子給砸青了。
“沁沁,沁沁。”葉馨沒有想到局面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跟着下了臺,想要衝過去保護太平,可是卻被外圍的記者給堵住了去路。
“求求你們,你們不要這樣對她,她不是這樣的人,沁沁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這是陷害,這是栽贓,這是惡意的誣陷,不是這樣的。你們不能這麼做,你們不能這樣。”葉馨幾乎是哭喊着出聲,看着被人羣包圍的太平,看着她被一羣人推來擠去,完全沒有半點的反抗能力。
小助理丁琳一邊喊着沁姐,一邊試圖擠進去把太平拉出來,可是卻被人狠狠地推了出去。
太平低着頭,閉着眼睛,淚水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聽着那樣義憤填膺的謾罵,承受着身邊人各種各樣的撞擊,她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子?
展煜,這就是你要帶我走的路嗎?
你一路上對我說說笑笑,告訴我前方的路充滿希望和光明,可是卻在我還沉浸在無邊幻想中的時候,狠狠地把我推下了萬丈懸崖。
“讓開,都他媽的給我讓開,誰敢再動我老婆一下,我卸了他的胳膊,打斷他的腿,滾,都他媽的給老子滾開。”混亂不堪的人羣中,一聲暴躁的男音響了起來,像是一聲炸雷,轟地一下炸開了。
人流中,卻見着穿着黑色西裝的祁慕寒一路驅趕着人羣,幾名保鏢開道,很快地就分出一條路來。
祁慕寒看着那樣無助的太平,看着她被人這樣狠狠地欺負,卻是再也控制不住地爆發了。
他以爲,他可以一直無動於衷地看着這場戲繼續演下去。
可是當聽到那些惡毒的謾罵聲,看着她被東西砸,看着她被人擠來推去,他到底還是坐不住了。
他沒有辦法做一個徹徹底底實實在在的惡魔,他還沒有狠心到那樣的份上。
現在他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保護她,不再讓她被人欺負。
就算是要欺負,也只能是他祁慕寒一個人可以欺負她,其他的人,都沒有那個權利。
一名仍不知死活,企圖鬧事,想要趁機揩油的小流氓手剛剛伸出去,卻被一隻厚實有力的大手捏住了手腕,緊接着,只聽得咔嚓一聲響,那小流氓嗚呼哀哉地痛叫了一聲,整個人已經被祁慕寒丟了出去,撞在了旁邊的人堆裡,卻是驚得圍在太平身側的各路人馬紛紛往後退開。
餘下的十來個保鏢紛紛上前,驅散着圍觀的人羣,人人臉上帶着肅殺的寒氣,一副誰敢上來就要他好看的兇悍模樣。
原本鼎沸的人聲因爲祁慕寒的突然出現,登時安靜了不少,記者拿着相機,小心翼翼地拍攝着此刻的畫面。
祁慕寒一臉的酷冷,額頭上的青筋隱隱可現,目光裡充滿了焦躁的情
緒,看着低着頭,身上被潑滿水漬和果汁的太平,微微地捏緊了拳頭。
值得嗎?
這個蠢女人,爲了一個連面都不肯露的男人,一個人獨自面對着這沉重骯髒的流言蜚語,忍受着這麼多的白眼唾罵,她腦子裡裝的是草嗎?她怎麼這麼不知道珍惜自重。
此時此刻,他好想狠狠地臭罵她一頓,把她徹底的罵醒,可是看着這樣卑微無助,怯弱可憐的她,他心中有的只是滿滿的疼惜,甚至有些自責。
他沒有想到樑幼卿的出現會將事情推入到另一個極端,原本他只想着她向大衆交代一句,她和自己的感情沒有出現問題,她永遠是他祁慕寒的老婆,他就這麼算了的。
可是,她寧可自己受委屈,揹負罵名,也要維護着那個男人。
他生氣,他嫉妒,他狂躁,更多的卻是難過。
她這般的情意深深不是對他這個老公,而是爲了另一個男人,真是諷刺好笑。
祁慕寒一邊脫下了身上的外套,快速地走到她的身邊,將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緊緊地將她擁在了懷裡。
太平低着頭,不停地吸着鼻子,這一刻,她沒有拒絕這個男人的懷抱,她將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走下去了,她已經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了,她覺得她的生活在此刻儼然成了一個笑話。
這個男人,就像天神一樣威風凜凜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拯救了在泥濘中掙扎,落魄潦倒的她。
她愛慕着的人將她陷入了這樣的絕境,她最討厭的人卻在絕境中選擇了站在她的身邊,抵擋所有的狂風驟雨。
葉馨看着突然出現的祁慕寒,原本哀傷的面容上展露出一絲笑意來。
丁琳也是喜極而泣,她跟了沁雪這麼多年,以往沁雪出現的地方,都是歡呼喝彩聲一片,榮光萬丈。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所有的人都可以踩上沁姐一腳,一瞬間,她好像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一般,被人唾棄厭惡。
明星就是這樣,外表光鮮美麗,可是隨便哪一個人都能罵你一句賤人,你卻無可奈何。
“祁先生,請問您對李小姐和展醫生的遊艇門事件怎麼看?”人羣中開始有記者提問。
“她和展醫生去海上進行病情治療,都是經過我的默許,你想要我發表什麼意見?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祁慕寒冷冷地睨着那名記者,語氣猖狂傲慢,隱含着一股說不出的肅冷之氣。
那記者看着祁慕寒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樣子,只得訕訕地閉了嘴。
“那外界傳言的您和李小姐已經簽署了離婚協議,到底是不是真的?”一名女記者發揮着八卦精神,刨根問底起來。
“你也說了是傳言了,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還是跑去我家當潛伏了,哪隻眼睛看到了我們簽署了離婚協議。”祁慕寒冷冷地呵了口氣,“你放一百個心,等你兒子女兒離婚了,我和我老婆也不會離的。”
女記者面上一陣紅一陣白,好不尷尬。
採訪一時間陷入了僵持的狀態。
誰也不敢再提問,畢竟,祁慕寒不是個好惹的主,得罪了他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而且別人職業性地一問,他都吃火藥地一句話把人堵得死死的,誰還有那個肥膽敢挑戰他的權威?
“那這麼說來,祁先生是絕對相信李小姐的爲人了,您和她並沒有出現任何的感情問題對不對?”戴眼鏡的記者清了清嗓子,開始問話。
“當然,我絕對相信我的老婆。我和她之間的感情非常的穩定,請大家以後不要再亂傳我們感情有問題。”祁慕寒昂着頭,理直氣壯地說着。
“可是,爲什麼事情發生了快三天,祁先生您現在纔出現了?您是不是也在猶豫當中,要不要考慮相信李小姐?”又有一名記者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想必剛纔葉小姐已經替我做出瞭解答,這兩天我一直在新加坡開會,處理公司的事情。”祁慕寒一字一句地回道。
“可是有人拍攝到您出現在了國安街附近,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仍有記者不肯死心。
“我說了,我是在處理公司的事情。從新加坡回來之後,我上午就回了國安街的公司本部,應對這次李氏集團出現的公關危機,有問題?”祁慕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語氣有些火躁。
“那剛纔展太太說這次的事件是李小姐在惡意炒作新聞,您怎麼看?”戴眼鏡的記者似乎很能揣摩祁慕寒的性子,不失時機地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老闆既然選擇在這個時候出手,那麼想來他並不打算繼續把這齣戲唱下去了。
看來,他對太太的感情還是太認真執拗了。
現在樑幼卿將太太陷入了這樣的境地,以老闆的脾氣,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會報復回來的。
他這樣一問,可以成功地讓老闆發泄心中的火氣。
“我的老婆,需要去惡意炒作新聞嗎?”祁慕寒不屑地哼了一聲,“從一開始,她在娛樂圈也就是玩票的性質,她跟一般的女星是不同的,請大家不要將她們與我的老婆相提並論,當祁太太,已經是她最大的榮耀了。至於展太太剛纔說的話,大家就當她放屁好了。”
人羣中開始有人竊竊私語起來,這祁慕寒還真是什麼都敢說,連這種話都可以毫不隱晦地當衆說出來,這完全是在砸展太太的面子。
祁慕寒再是富可敵國,強龍也敵不過地頭蛇啊。
不管怎麼樣,展文波現在還是市委書記,是江城的一把手,這次李氏集團接手的市建委項目最後還是要他這個一把手把關的。
祁慕寒就不怕展文波給他穿小鞋嗎?
樑幼卿的面子自然有些掛不住了,呵了口氣,不以爲然地笑了笑:“我想,我是不是在放屁,祁先生以後就會明白的。別的我也不多說了,祁先生自己覺得沒有委屈,我又何必替他難過了?不過,我還是有句話要送給祁太太,做人安分點好,請你以後別再來騷擾我兒子,我們展家不想沾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新聞,OK?”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