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沁怎麼樣了啊?”顧盈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一邊向馮雲晨詢問着太平的狀況。
“在房間裡傷心難過呢,馨姐陪着她。你進去勸勸她吧。”馮雲晨面容有些哀楚,語氣顯得很是低落。
顧盈哦了一聲,跟着推門進了房間,看着哭得一塌糊塗的兩個女人,自己的鼻子也忍不住一酸,但她素來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擅於調節氣氛,咳嗽了一下,打破了這額外沉痛悲涼的氣氛:“你們兩個這是幹嘛呢?至於哭成這樣嗎?現在誰也不能確定飛機上的人就全都出事了,你們先自亂陣腳,哎。女人哭得太多會容易提前衰老的,哎,你看你看,都有黑眼圈了,法令紋都起來了。”
“顧盈。”葉馨吸了口氣,慢慢地平穩了一下情緒,很是犯愁地看着她,“你勸勸沁沁吧,她一直在自責,覺得是自己害了他們。”
“真是個傻丫頭,這關你什麼事情呀,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顧盈嘆了口氣,走到牀邊,看着一直垂頭喪氣的太平,拍了她的肩膀一下,“你振作一點行不行?你這樣要死不活的先垮掉了,等祁大拽回來之後還不得找我們這些人興師問罪啊。你和他兩個人是好事多磨,淡定點,鎮定點哈。”
“顧盈,我也很想這樣安慰自己,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好怕他們再也回不來了。我有在網上查看過飛機失聯的一些新聞,有的飛機失聯之後就完全找不到了,一飛機的人啊,就那麼永遠的跟他們的親人失去了聯繫。”太平低低地抽泣着,眼中淚光洶涌。
“祁大拽的運氣不會這麼背的。”顧盈咳了一聲,很是樂天地說着,“之前他們祁家都已經倒下了,現在呢,祁大拽不照樣讓它起死回生。你得相信他有那個力挽狂瀾的本事。他和你的好日子都還沒有過夠,肯定是不捨得丟下你的。”
“你說得對,我是應該對他有信心,不能這樣自怨自艾。”太平點了點頭,哭過一場之後,整個人的狀態也顯得額外的不同,先前那些悲觀的情緒也消散了不少,如果連她自己都先放棄了,那麼這件事情就真的是一個悲劇了。
她也相信,祁慕寒在趕來見她的時候,一定也抱着自己沒有死的信念,他也一定沒有放棄要把自己找回來的希望。
如今對換過來,爲什麼自己不能和他一樣堅強勇敢,永不言棄呢。
現在的他,或許真的遭受了某種特殊的困難,他一定在等待着希望,等待着她能夠前去救他。
嗯,她不能夠先垮掉,不能夠就這樣被打敗,爲了自己,爲了他,更爲了他們未出世的孩子。
“這就對了。”顧盈嘿嘿一笑,一邊給了她個擁抱,“記住了,無論任何時候,你都不是一個人在孤軍奮戰,你還有我們這一大幫子的朋友,我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謝謝你們,顧盈。”太平嗯了一聲,收拾了一下情緒,展顏一笑,“有你們陪
着我,再大的困難我都會克服的。我也相信,有我們這麼多人的牽掛,我爸媽,還有慕寒,他們也會想方設法地好好活着。”
“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等待馬航那邊的確切消息了。”葉馨跟着點了點頭,一邊做了個禱告的動作,“願主保佑,他們都能夠平安無事。”
“什麼都等馬航的消息的話,我們只會顯得很被動。官方一貫的做法從來只會欺瞞哄騙公衆,消息也都是經過他們加工和過濾掉的。”易司桀懶散地開口,雙手插在褲兜裡,開口便是鍼砭時弊。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顧盈白了他一眼,原還指望着這個男人跟過來能夠給大家鼓勁,沒有想到他是來給人泄氣的。
太平的面色微微一變,心情驀地又沉重了幾分。
易司桀說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她從小生於宮廷,這種事情也是見識了很多,地方官員爲了建立自己的政績,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即便是很大的民衆性事件,也能讓他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官方最擅長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粉飾太平,歷朝歷代都不例外。
“你有什麼辦法得到第一手資料嗎?”易司桀既然敢這麼說,想來肯定有他的門路。
“跟在老祁身邊久了,智商也提高了,不錯。”易司桀笑笑。
“你能不能正經點,淨扯一些有的沒的。”顧盈很是受不了這個男人的插科打諢。
“某些人天生遲鈍,理解能力有限,我也是沒辦法的。”易司桀嗤了一聲,懶懶地掃了顧盈一眼,跟着看向太平,“我在馬航那邊有內線,一旦有最新的消息會立馬告知我的。另外,我已經花錢請了僱傭兵偵查小組在那條航線上尋找線索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謝謝你的幫忙,司桀。”太平一臉感激地看着易司桀。
“客氣,出事的是我兄弟,我不會不管的。”易司桀搖了搖頭。
“那你跟偵查組那邊接頭,他們的分析是什麼樣子的?會跟恐怖組織有關係嗎?”馮雲晨問道。
“基本上排除。”易司桀很果斷地回答,“他們先對機組的人員背景進行了調查,覺得副機長有很大的嫌疑,他有心理疾病,這對飛行員的素質要求來說是非常不利的。”
“怎麼個不利法?”葉馨滿臉的困惑。
“我暫時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易司桀有些無奈地搖頭,“這就好比開車的人酒駕一樣,出事故的概率非常的高。”
聽易司桀這麼一說,所有人的情緒瞬間都低落了下去,人人心裡都繃着一根弦,一旦到了極限,必然會崩斷。
“喂喂,你是來潑冷水的嗎?專門滅人鬥志,討厭死了。”顧盈衝他沒好氣地翻個白眼。
“我只是實話實說,咱們一切得遵循客觀事實依據。”易司桀雙手抱胸,“我比你們任何人都希望他們平安無事,但是隻有做了
最壞的打算,纔能有最好的希望出現,從一開始希望過高,到時候跌得很慘的話,這個心理落差肯定會承受不住的。”
“就你歪理多。”顧盈撇了撇嘴,一邊拉了拉太平的手,“別聽這傢伙胡說八道,放心吧,他們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如今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太平呵了一聲,無事地笑了笑。
她也明白,就算此刻流再多的眼淚都是無濟於事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和等待。
大夥兒聊着,易司桀的手機忽然間響了起來。
易司桀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接通了來點,卻是僱傭兵偵查組那邊傳來的消息,大夥兒屏息以待地看着易司桀,聽着他用流利的英語和那邊的人進行交流,足足談了十分鐘左右纔算是掛斷了電話。
“怎麼樣?是不是有什麼線索?”太平急急地問道。
易司桀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道:“他們在馬六甲海峽附近的一個荒島水域附近有了發現,當地的漁民有說昨天晚上看到有飛機墜入深水之中,有居民發現了幾具飄浮的屍體。”
太平身子一晃,只覺得自己的心口被狠狠地給撞了一下。
其他人的面色也是慘白一片。
“墜海嗎?”顧盈有些結巴,“那這不是凶多吉少了嗎?”
“你懂什麼,墜海總比空中解體爆炸要好。”易司桀白了她一眼,“機上有救生衣,如果有逃生經驗的人,相信墜海之後逃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老祁會游泳,以前也常常和我四處旅行,有很強的野外生存經驗,我相信他肯定能挺過來,會沒事的。而且他們說了,墜毀的那一片海域是個淺水地帶,附近就有島嶼,只要上了岸,人就會沒事的。他們現在已經趕赴現場偵測,一有消息就立馬會聯絡我們。”
太平原本懸着的心因爲易司桀的這番話又輕鬆了些許,她現在是一點主意都沒有,腦子裡亂得很,任何一個不確定的消息都能夠引起她心理上的起伏。
“希望如此吧,但願能夠傳來好消息。”馮雲晨長吁了一口氣,目光堅定地看着太平,“沁雪,我也相信寒子一定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他一定會爲了你而好好地活着。”
“現在我們也只能等消息了。”葉馨嗯了一聲。
“馬航那邊的內部消息也傳過來了,監測到飛機最後的信號就是在馬六甲海峽附近,跟偵查組提供的消息完全吻合,看樣子八九不離十了。”易司桀看着新接收進來的信息,目光肅然地望着大夥,最終落在了太平的身上,“想要更早的知道老祁的消息的話,我想我們得去現場看一下才行。”
“就這麼跑過去嗎?可現在新聞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出來啊。”顧盈愣了一下。
“我不是說了嗎?”易司桀冷哼一聲,“官方最擅長的就是將消息加工和過濾,等它們公佈,那得斟酌再斟酌了,說不定得明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