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過去到現在,她一直都守在自己的身邊,曾經的自己,卻從來沒有發現過她。
想起和韓若琳的那一段感情,祈慕寒便覺得無比的諷刺。
他真心實意的付出,到頭來終究抵不過異國他鄉的紙醉金迷。
他自以爲是的愛情,不過是一個經不起風吹雨打的美麗肥皂泡泡。
狂風驟雨之後,身邊陪着他始終如一的人也只有那個看似驕縱傲氣,任性率真的千金大小姐。
她不在乎自己是富貴還是貧窮,也不計較他疏離還是熱情,她都是那麼不遺餘力地在他的身邊來回奔跑,留下各種痕跡植入他的腦海。
他那麼冷漠無情地對待過她,她到底是憑着什麼堅持過來的呢。
是愛情吧,愛情可以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變得強悍無比,無堅不摧。
好在,她終究用熱情無比的愛情鋒刃破開了他心裡常年結亙的堅冰,領着他一起奔赴愛情的快樂旅途。
雖然他們曾經會偶爾走岔迷失,但好在他們的手一直牽在一起,不曾放棄鬆開。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怎麼了你?”太平咬了咬脣,調侃起來,“今天總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很莫名其妙嗎?”祈慕寒反問,他真誠地跟她說道謝居然就成了莫名其妙。
“當然咯,以前你從來不講這些的。”太平打了個哈哈,“現在我沒有在你身邊,是不是意識到我的重要性了?”
“你對我一直都很重要。”祈慕寒說得鄭重嚴肅,“我就是想把心裡的話都掏出來告訴你。夫妻之間重要的就是坦誠,不是嗎?而且你們女人不是就愛聽這些甜言蜜語,山盟海誓的嗎?我現在說出來,你還不習慣了,真是。”
“誰說女人愛聽這個了。”太平切了一聲,滿不在乎地道。
“那好,我以後都不說了。”祈慕寒大受打擊,他難得殷勤一次,這個女人居然不接茬,太破壞氣氛了。
“你敢。”太平躺在牀上,翻了個身,一邊搓了搓頭髮,“女人都愛說反話的,笨蛋。我喜歡聽你說這些,女人都是沒有安全感的動物,如果你一直不說的話,我會覺得自己在你的生命裡其實沒有那麼重要。”
“傻瓜。”祈慕寒呵了一聲,“事到如今,你怎麼還會覺得你對我一點都不重要呢?沁雪,我可以失去所有,卻不能失去你。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一閉眼,就瞬移到了你的身邊。”
太平心裡一陣感動,握着手機,久久沒有回話,心裡開始糾結煎熬起來。
他情意如此深重,如果那一天不得不分離,他們該如何自處。
“沁雪,沁雪,沁雪。”對方久久的沉默,讓祈慕寒忽然間有些不適,連連呼喚了幾聲。
“我在。”太平吸了口氣,語氣中帶着一絲酸澀哽咽的味道。
“你怎麼哭了?出什麼事情呢?”隔着電話,祁慕寒依舊能夠捕捉到她情緒上的變化。
“沒什麼,就是突然間很感動。”太平哽咽了一聲,又哭又笑,“這輩子我還以爲等不到你這句話,我以爲,我在你那裡,一直都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都是我不好,曾經帶給你那麼多的傷害。”祁慕寒聽得
出她語氣裡的糾結和委屈,心裡的懊惱和愧疚又重了幾分。
“老公,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不見了,不是死掉了,而是去了一個你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你會怎麼樣?”太平吸了口氣,認真地問起來。
“我不喜歡這樣的如果。”祁慕寒很是討厭這樣假設性的問題,斬釘截鐵地拒絕,“我不會允許你從我身邊消失的。”
“可就是有這樣的如果呢?”太平有些着急地叫了一聲,“世事無絕對,很多事情不是人力能夠控制的。人的生命本就很無常,也許我們現在還在通電話,明天或許就永遠都聯繫不上了。”
“你突然之間這麼悲觀做什麼,是不是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呢?”祁慕寒有些好奇太平在這件事情上的激烈反應,很是不解地問起來。
“沒有。”太平搖搖頭,“就是想跟你討論一下這種事情的可能性而已,也算是提前預習一下,以免事情真的發生了,我們都措手不及。”
“說得好像真的會發生一切,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你怎麼會突然消失呢。真正的分離只有死亡,但我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你在我前面先死的,所以這個如果不成立。”祁慕寒嗤了一聲,有些好笑地調侃。
“不是隻有死亡纔是真正的分離。”太平喃喃地說道,“比如我穿越到了另一個時空裡,成爲了另外一個女人。”
“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祁慕寒有些無語,“沒事的話,少看些那種小白腦殘的東西,會拉低你的智商的,懂嗎?”
“你才智商欠費。”這個男人有什麼好拽的,真是。
“開個玩笑。”祁慕寒趕忙道歉,笑意融融,“好吧,如果你真的穿越到了另外一個時空,我也跟着穿過去,絕對不讓你一個人落單。”
“你要是能穿就好,我就不用這麼憂心忡忡了。”太平哎了一聲,小聲地嘀咕起來,神色裡滿是恍惚。
“你憂心忡忡什麼呢?”祁慕寒模糊地聽了個大概,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太平哈了一聲,隨和地笑笑,“你就當我是胡思亂想好了。老公,要是有一天我真的穿越了時空,你又沒有辦法來找我的話,請你記得,世上曾有我這麼一個傻女人,癡癡地愛過你。你也不要太難過太悲觀,不要自暴自棄,沒有我的話,你依然要好好的生活,好好的照顧自己。或許,還會有另外的女人出現來取代我的。”
“李沁雪,我不喜歡你這樣胡說八道。”祁慕寒的語氣裡帶着一絲焦躁的不耐,開始命令起來,“不許說這種不着邊際的話,聽到沒有,我不喜歡聽。什麼你會離開我,什麼我找不到你,你信不信我現在馬上飛過來,拿手銬把你銬上,看你還做這種白日夢。”
“好了好了,我不說。我就是打個比方,你這麼激動幹啥?”聽得出祁慕寒的話語裡已然有些怨氣,太平只能見好就收。
“當然激動。”祁慕寒粗聲地低吼,“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我這個大男人還活個什麼勁。”
“不是說女人如衣服麼?你換一件不就可以了。離了女人你又不會死。”太平聽着他孩子氣般的傲嬌話,心裡只覺得有些好笑。
這個男人,平時霸道起來就像專制獨裁的皇帝,可偶爾任性犯軸起來就像個長不大的
賭氣包孩子。
“我只知道,離了你這個女人,我是真的會瘋掉,會死掉的。李沁雪,我是認真的。你要是再離開我,我真的會死掉。我不騙你。所以,你不可以離開我,一點想法都不要有,知道嗎?不然的話,你就等於謀殺了一條生命。”祁慕寒說得煞有介事,語氣裡是滿滿的執拗和堅持。
“好啦好啦,你真是開不起玩笑,沒勁。”太平哎了一聲,一邊緩和起氣氛來,心裡卻有種莫名的哀涼,他這樣無法割捨自己,萬一分開的那天真的來臨了,自己該怎麼辦?他又要如何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
“誰讓你開這種玩笑的。”祁慕寒冷冷地回道。
“我哪裡知道你這麼小氣。”太平切了一聲。
“這不是小氣的問題。”祈慕寒說得頭頭是道,“這是原則性的問題,有些玩笑能開,有些玩笑不能開,知道嗎?我很怕,很怕就像你說的,你突然消失了,而我又找不到你。就像那天晚上的感覺一樣,想起來都會覺得背脊發涼。”那晚的經歷依舊曆歷在目,那種尋而不得的感覺就像是突然間溺水,水淹到了鼻子,整個人窒息得難受,想要呼吸卻是那般的費力。
“好了,對不起,我以後不開這種玩笑就是。”太平聽出他語氣裡的辛酸和惶恐,心情也突兀的沉重起來。
好好的一番談話,卻因爲這個話題讓彼此之間都變得莫名的敏感和緊張。
“是我的錯,我太患得患失了。”祈慕寒低着頭,言語之間盡顯頹廢之感。
“我們都沒錯。”太平接過話茬,“我們只是太在乎對方了。”
隔着電話,隔着千山萬水,兩人彼此都不再說話,只是微微地笑着,回想着這段日子以來的幸福時光,直到太平催促着他不要耽誤了趕機的時間,祁慕寒才慢騰騰地把電話給掛了,臨了又不忘叮囑她好好照顧自己。
只有真正在乎自己的人,纔會如此不厭其煩地嘮叨吧,太平心裡想着,能夠被人嘮叨,說明你在那個人心裡很重要。
調整好了狀態之後,下午太平便要轉投到拍攝當中。
接連拍攝了五天,都沒有等來祈慕寒,太平的心情不免有些失落,不過她也明白,一切要以公司爲重。
每天早中晚太平都會和祈慕寒通一番電話,聊些拍戲的日常,說些在敦煌看到的人和事。
祈慕寒和李志國夫婦雖然已經到了馬來,但是和那邊的客戶談得好像不是很理想,雙方一直處於僵持的狀態。
太平也不老問他什麼時候可以過來,她不想在這個時候添加祈慕寒的壓力,現在連爸爸都出馬了,事情還沒有順利的得到解決,可見此事的嚴重性。
每天能夠和他通電話,她已經很滿足了。
其餘的時間她都在拍攝當中,或者是在背臺詞看劇本,生活倒也是安排得滿滿當當,顯得非常的充實。
今天的一場戲要在外沙漠裡進行,算得上是全劇的一場核心戲,是太平公主和薛紹最終確認心意定情的一場戲份。
武則天秘密賜死薛紹的愛人沅慧,薛紹認定這一切都是太平公主背後挑唆指使,對其恨之入骨。
成親之後,兩人表面上相敬如賓,但是薛紹暗地裡卻對太平施行冷暴力,常常藉故避開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