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打他們。”祁錚轉着大眼睛。
“我就知道,這個世上只有我的小寶貝是最疼媽咪的。”琳達心裡一暖,緊緊地擁住了小祁錚,同時也更加堅定了要奪回祁慕寒的決心。
不爲別的,就爲祁錚有個完整的家庭,能夠得到一份父愛,她一定要回到祁慕寒的身邊。
既然祁慕寒連面都不想見,那麼就只有她自己親自找上門了。
她相信,只要李沁雪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孩子的存在,她一定會識趣地退出的。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面對着丈夫的初戀,帶着他們愛情的結晶登門造訪,還可以無動於衷。
電話的另一頭,太平一臉的糾結和鬱悶,聽着祁慕寒剛纔那般利落冷酷的拒絕,心裡有些微微的歉疚起來。
“幹嗎這副表情看着我?”祁慕寒看着一臉惆悵的太平,眉峰微微一聳。
“我們,我們會不會有些過分呢?”太平惴惴不安地道,“剛纔你跟她那麼說話,琳達心裡一定很難受。”
“無關緊要的人,她難受關我們什麼事情。李沁雪,你長點心眼,一個隨便就把孩子交給外人來照顧的陌生人,肯定是有問題的。她難受了又能怎麼樣?她對我們的生活有什麼影響嗎?難道你真的打算和這種人交朋友?”祁慕寒戳了太平的額頭一下,唉了一聲,有些好氣地看着太平。
這個女人,對自己絕情起來的時候就可以那麼狠,對待不過一個一面之緣的陌生人,上趕着要去替她照顧孩子。
他知道她喜歡孩子的心情,但是那個叫琳達的女人,實在是有些來歷不明。
爲了以防楊琨的事情再次重演,他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
“嗯,你說得對,是我太冒失了,我以後會注意的。”太平點點頭,對於祁慕寒的看法表示贊同。
人心隔肚皮,她從小就生於皇室之中,見慣了宮闈傾軋,勾心鬥角,爲什麼自己還會這麼天真呢?
大抵是母后從小就將她保護得非常的好,年幼的時候便去了太平觀修行,遠離了那些爾虞我詐,在她的內心,始終保持着少女的純真,也一直堅信着人之初性本善。
她實在是想不出琳達有什麼理由要來欺騙她。
可是,祁慕寒的分析,卻又無疑是非常正確的。
週一的上午,祁慕寒照常在辦公室裡審批文件,太平則在另一間辦公室裡翻閱項目的相關計劃。
手機鈴聲忽然間響了起來,是易司桀打過來的電話。
祁慕寒接通了電話,一邊笑問:“怎麼了,易公子有何貴幹?”
“祁大忙人,有沒有興趣出來喝一杯啊。”電話那頭,是易司桀懶散悠揚的聲音。
“你也知道我是個大忙人,工作時間還來找我喝一杯。我可沒有易公子你那麼有空。”祁慕寒笑了笑。
“就算你再忙,我想聽到這個消息你也會出來跟我喝一杯的。”易司桀咳嗽了一聲,語氣中帶着一絲戲謔的認真,“那個,那個誰回國了!”
“誰?”祁慕寒眸光一沉,緊緊追問。
“真是薄情啊。”易司桀嘆了口氣,“看樣子你現在還真是完全沉浸在溫柔鄉里呢,韓小姐榮歸故里,你倒是一點都不在乎。”
祁慕寒的手一抖,面色瞬間慘白一片,半響纔回了神過來:“好,我出來見你,老地方碰面。”
祁慕寒掛了電話,整個人呆滯茫然地坐在椅子上,眼中閃過萬千的情緒起伏。
她回來了,韓若琳回來了。
那個在他最困苦潦倒的時候,最需要她安慰幫助的時候,最需要她陪伴扶持的時候,她卻以光明正大,冠冕堂皇的理由選擇離開,選擇逃避。
他知道,他沒有那個資格要求她陪着自己一起回國,放棄她美好燦爛的前程,放棄她國外優渥的生活,放棄她心中的夢想。
可是一想到他們只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一想到他被自己信任憐愛的女子無情地拋棄了,他的心裡就像火燒了一樣難受。
五年前回國的時候,他是帶着愛情的傷痛和失望回來的。
一回
到家裡,他就得面對着一蹶不振的祁氏集團,面對着各路人馬的追債。
父親癱瘓,城西猝死,所有的壓力都在他的身上。
那時,他的生活是看不到的一望無際的黑暗。
他受過欺凌,被人侮辱,最絕望黑暗的日子都經歷過。
那時的沁雪,還只是一個在學校剛上大一的學生,可她總是有事沒事地愛纏着自己。
他知道她是李志國的女兒,是直接害慘他們祁家的兇手的女兒。
那時候,爲了還債,他已經數不清自己受過多少白眼了。
可偏偏在自己每次最倒黴的時候,都是沁雪第一個出現在他的面前。
她丟下課程,毫無怨言地陪着他一起去跑客戶,倚仗着她是李氏千金的身份,逼着銀行給他貸款,讓那些前來催債的客戶去找李氏集團要錢。
甚至,在她拍攝那一部令她火遍熒幕的電視劇的時候,也是她說服劇組,讓他來做這個電視劇的投資方。
是她死皮賴臉地黏着自己,是她信誓旦旦地說着就算他是一座冰山她也要化身火種融化他。
她明知道自己對她沒有任何的好感,卻還是心甘情願地爲他做各種事情,哪怕是那些損害李氏企業利益的事情。
那時候的他,覺得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傻瓜。
可現在他才知道,女人只有在愛情面前纔會成爲傻瓜。
而韓若琳卻在愛情面前是個無比聰明的智者,她能夠權衡利弊,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就這樣,沁雪糾纏了他兩年多,也給他的事業帶來了不少的起色。
最終,他選擇了與沁雪結婚,是因爲李志國開出的祁氏集團的股份作爲嫁妝。
他想拿回原本屬於他們祁家的東西,他只有選擇犧牲自己的愛情和幸福。
就這樣,沁雪帶着祁氏集團的股份,帶着李志國給的豐厚嫁妝,在熒幕前大聲地宣佈,她要嫁人了,她要結婚了,她要退出了。
那是一場轟動江城的世紀婚禮,那是讓江城所有女人羨慕的婚禮。
兩年多的糾纏賴皮,兩年多的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構成五年的喜怒哀樂。
如果不是沁雪拍戲出事,如果不是沁雪失去記憶,如果不是沁雪開始愛上別的男人,他這輩子大概都不會知道,早在自己回國的時候,在她用無限的精力糾纏自己的時候,他就深深地愛上了她。
這段日子以來,他沉浸在和沁雪幸福的婚姻生活裡,他幾乎忘記了自己曾經和韓若琳有過那麼一段。
而如今,易司桀告訴他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卻是讓他有些微微的慌亂起來。
“慕寒,慕寒,慕寒……”太平接連的呼喊將祁慕寒從沉思中拉回了現實。
太平一臉擔憂和疑惑地看着祁慕寒,有些緊張地問道:“你,你沒事吧,怎麼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哦,沒事,可能昨晚有些沒睡好。”祁慕寒笑了笑。
“真的?”太平有些不確信地看着祁慕寒,“那我去給你泡杯咖啡過來提提神。或者你看看有什麼需要我來處理的,我幫你,你先去房間裡好好休息一下。”
“真沒事,別擔心。”祁慕寒揉了揉額頭,“星期一綜合症,都是這樣的。不過,說起來幫忙,你還真得幫我處理一下。這個項目的預算你幫我複查一下。我一會要出去一趟。”
“日程表上沒有你的會議行程啊。”太平一臉不解地看着祁慕寒。
“是辦點私事,桀少有事情要讓我幫忙。”祁慕寒雙手搭在她的肩上。
“怎麼又是他?”太平撇撇嘴,“他都把你當成免費勞動力了。”
“怎麼了,不高興啊?”祁慕寒笑道。
“當然。你是我老公,老是被一個男人叫走,我心裡很不舒服的。”太平點點頭,不可置否,“看樣子真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啊。”
“吃醋了?”祁慕寒有些好笑地看着太平。
“不行嗎?”太平回答得理直氣壯,“你老和他混在一起,萬一要是他把你扳彎了怎麼辦?”
“扳彎了?”祁慕寒一頭霧水地看着太平,“什麼意思?”
“呃,沒什麼,隨便說說的。”如果讓祁慕寒知道是顧盈給她灌輸了耽美的思想,他肯定會暴跳如雷,堅決讓她和顧盈絕交的。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這句話是沒錯。可是你要知道,男人是寧可斷了手足,也不會不穿衣服裸奔上街的。所以,誰輕誰重不是一目瞭然嗎?”祁慕寒優雅一笑,解釋得振振有詞。
“就你會強詞奪理。”太平哼了一聲,吁了口氣,“好了好了,我知道易司桀是你的好哥們,我不攔着你們兩個見面行了吧,免得被人說我這個當老婆的不識大體。”
“那好,公司的事情你幫着處理吧,有什麼事情馬上打電話通知我。”祁慕寒笑了笑,跟着在太平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便離開公司,與易司桀在老地方碰面。
“她真的回國了?你確定?”祁慕寒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易司桀。
易司桀背靠藤椅,懶悠悠地看着他:“我騙你做什麼,還真的以爲把你叫出來,就是讓你爲我付這一頓的飯錢呀。親眼所言,照片爲證。”一邊說着,易司桀將幾張照片遞給了祁慕寒。
祁慕寒接過照片,看着照片中的女子,沒錯,的確是韓若琳。
多年不見,她比以前更加的成熟,更加的有韻味起來。
最後一張照片,是在霍焰的公寓下拍攝的。
韓若琳與霍焰站在一起,兩人面對面,似乎在說些什麼。
“啊,這霍焰也真是的,還好哥們了,兄弟的女人回來了,招呼也不打一聲。可憐我堂堂大少爺,居然也要玩起狗仔隊的那一套。”易司桀翹着二郎腿,一邊搖頭晃腦地說着。
“什麼時候回來的?”祁慕寒緩緩地擡眼,語氣冰冷。
“大前天。”易司桀聳聳肩,“本來想去找霍焰出去嗨皮的,結果就看到了這一幕。不管怎麼樣,我想我還是有必要通知你一聲,讓你有個準備,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
“謝謝。”祁慕寒抿脣一笑,很是感激地看着易司桀。
“怎樣,要不要和她舊情復燃?”易司桀開門見山。
“你覺得我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祁慕寒反問。
“這麼說,你是繼續你和李沁雪的合法婚姻呢?”易司桀眯了眯眼,“還真是個癡情的男人啊,真讓我自慚形愧。”
“對我來說,她已經是過去了。”祁慕寒吁了口氣,“現在纔是最重要的。”
“恐怕她未必會把你當成她的過去,說不定人家這次回來是想和你重修舊好的。”易司桀伸了個懶腰,言語之間別有深意。
“什麼意思?”祁慕寒蹙眉。
“我派人調查過了,她有和你老婆見過面。”易司桀說出了這個讓祁慕寒有些震驚的事實。
“你確定?”祁慕寒嚇了一跳。
“當然。”易司桀回答得慢條斯理,“而且人家是來勢洶洶哦。對了,問你個嚴肅的問題,你回國之前,有沒有和她那個?”
“哪個?”祁慕寒不明就理地看着易司桀。
“都是男人,裝什麼純淨水,你說是哪個?真是。”易司桀切了一聲。
“那個時候我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一心想着回國,沒空想這些。”祁慕寒有些煩躁地道。
“真沒有嗎?”易司桀不可置信地看着祁慕寒。
“你問這個幹什麼。”祁慕寒嘆了口氣,“這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易司桀回答得一本正經,“人家可是帶了個孩子回來,至於是不是和你有關,還真不好調查。”
“什麼?”祁慕寒彷彿被雷劈了一樣,木木地看着易司桀。
“她和你老婆在咖啡館裡見過面了,至於有沒有說什麼,那就不清楚。”易司桀將調查到的一些事情都向祁慕寒說明了。
祁慕寒面色有些發白,像是想起了什麼。
咖啡館,那個讓太平照顧孩子的陌生女人,那個叫琳達的女人,就是韓若琳。
他們已經通過了兩次話,可是他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