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安千寵揚起勉強一笑,因爲她真的開心不起來。
“好啦,你不是要去看邢書嗎,我陪你一塊去。”說着將她強拉起來,不讓她繼續胡思亂想。
普通病房裡,傳來兩道男子的對話聲,像是在一問一答,最後邢書的聲音顫抖起來,感動地點點頭。
站在門口的安千寵聽到那道熟悉的聲音,如遭電擊,整個人茫茫然。隨之而來的是莫大的歡喜!
她就說自己看到他了!
餘渺在門口狂眨眼,試圖分辨他到底是真的華拓,還是王子風扮演的,可惜看不出來。
不過看到好友那麼激動,也差不多知道答案。
察覺身後有人,黑眸微微往後一掃,頓時轉身看向她,露出溫柔笑容:“千寵。”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把淚水逼回去。瞪着他,不動。
男人緩緩向她走來,看出她眼底的埋怨,內疚又心疼:“對不起,回來晚了,原諒我。”
一直、一直給自己打氣,不能那麼早妥協,可她還是忍不住哭出來撲向男人的懷裡:“討厭你,討厭你……我好想你……”
“對不起。”華拓反手緊緊抱住她。“這些日子,讓你受苦了。”
長廊裡緩緩走來的兩個少年,聽到熟悉的聲音各自一怔,隨即驚喜地往病房跑去。
“爹地……”
“爹地……”在看到真的是他後,兩人異口同聲喊着。
華拓擡眸,看向他們的目光多了分和藹:“嗯,爹地回來了。”一家團圓的畫面,旁邊的餘渺和邢書看的都有些想哭。後來得到消息的王子風歐陽玉和華揚紛紛趕到醫院,又是激動又是指責他,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害他們擔心。
華拓知道自己欠了他們很多,不由拍了拍三人的肩膀,道:“謝謝你們了,兄弟。”
突然聽他說出那麼煽情的字眼,三個人不由起了層疙瘩,故意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逗得在場的人失笑。
阿彩偷偷看向病牀上那張冷硬的臉,見他也笑了,才悄然鬆了口氣。安千寵走過去攬住她的肩膀,安慰道:“總有一天,刑大哥會重新站起來。到那個時候,我一定幫你們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嬌憨的女人紅了臉:“少夫人你說什麼呢,我和邢書不是那樣。”
“誰說的?你這些日子對他的照顧,我們可都是看在眼裡的。”餘渺性格直,一點不拐彎抹角,把阿彩說得面紅耳赤。
邢書轉到普通病房後,身體恢復得很好,黑碎的頭髮也長了些,正好擋住左臉頰的小塊燒傷。
今天正好是他出院的日子,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回到西域宮廷。
幾個女人在房間裡談,把大廳讓給他們。
華拓雖然從新聞裡看到不少消息,但遠沒有他們講來的詳細,頓時後悔只把人送去墨西哥監獄的決定。
還有那個歐陽玉,當初對他真是太仁慈了一點!
“表哥,看在我這些日子給華氏當牛做馬的份兒上,你回去繼續當boss好不好?我覺得自己嚴重需要休假!”
天知道,爲了處理華氏總裁“已死”從而產生的華氏危機,他白了幾根頭髮啊!幸好華揚和王子風來幫他,不然他一定會發瘋。
聽到他的抱怨,華拓淡漠一笑,思考了下,點頭:“嗯,那放你三天假期,去玩吧。”
“什麼???三天!要不要這麼摳門,多放一天吧!”
噗……
王子風差點把口中的紅酒噴出來,至於不敢噴的理由是華拓坐在他對面。嗆死也要把紅酒自個兒吞下去。
“小旭旭,你也太沒志氣了,還以爲你要說至少多放一個月!”
皇甫旭無語回答:“我沒你那麼笨,要說一個月,準定連一天都沒有了!”華揚拍掌:“不錯不錯,還是小旭旭瞭解我哥。”
“你們能不能別都那麼惡趣味,叫我旭,或者皇甫好嗎!”
王子風難得應和他的話:“就是。”頓了下,又說:“小旭旭是我的專稱,別跟我搶。”
皇甫旭嘴角抽搐。
而見他們相處融洽的模樣,坐在沙發上淡然喝着紅酒的男子,嘴角銜着淡淡的笑,沒插話。
結果坐着不說話都中槍。只見皇甫旭氣憤憤的表情問他:“你說是不是啊,表哥?”
“嗯?嗯。”
“哥,你聽到我們說話了嗎,就恩。”
華拓挑眉:“你們不是說要去夏威夷看比基尼嗎。”
“哇?!你真聽見了啊,還答應了?”王子風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更沒想到的還在後面,他竟然說:“我在那邊有間度假別墅,等華氏的問題解決,大家一起去吧。”
也算是他當初承諾華金的。再者最近發生太多事情,也該讓大家放鬆放鬆。
三個男人激動地叫喊起來,而躲在門後偷聽的三個女人顰眉:“在說什麼那麼高興?”
安千寵搖頭:“聽不出清楚,好像是要去哪兒。”說完兩人看向阿彩,結果她也搖頭:“聽不清。”
後來,歐陽玉被判終身監禁。華氏因爲華拓的出現,打破了他已死的傳言,死而復生的奇蹟,讓外界對他越發充滿好奇和驚喜,以至於華氏的股票正以可怕的速度回升,甚至超過以往許多。
他的存在,彷彿就是一個奇蹟。
皇甫旭焦頭爛額的問題,沒想到表哥一出現,感覺什麼都沒做,事情就解決了。讓他又敬佩,又羨慕。
而原本感情一般的幾個人,因爲華家發生的事情,感情迅速提升,王子和皇甫旭倆人,直接把華家當做另外一個家,有事沒事就往這裡跑。
寢室裡,安千寵靠在男人身邊,臉蛋兒靠在他的胸口上,聽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卻還要沒幾分鐘就睜眼看他一次。
知道她心裡的害怕和恐懼,華拓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以後都不會再離開她身邊。
“拓,睡了麼……”
“沒有。”好不容易重逢,怎麼可能睡得着。
聽着男人低沉有力的嗓音,她滿足地笑了笑,身體更挨近他一分:“法國的事,真的都解決了?小淵和你,都不會再離開我對嗎。”
“嗯。”
上揚的嘴角又深一分,她滿足地深吸口氣,頓時覺得這些日子以來受的害怕都是值得的。
“寵兒,對不起。”
“噓,不用。其實我是因爲太害怕了,之前纔會生氣。可我知道,你在法國的處境一定比我們更危險;更知道你會原諒我發脾氣,纔對你發火。”
聽到女人的話,華拓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什麼時候那個怕我、想躲避我的小女孩,變得這麼聰明又成熟了?”
“那你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睜着兩隻亮亮的眼睛,她好奇地擡頭問。
男人揚脣低笑,俯身吻了吻她的脣;“我喜歡給我生了兩個孩子的媽。”
雖然這個男人連情話都要拐彎抹角的說,但她還是好愛好愛他。“那我們再生一個女兒吧,這樣一家就完整了。”
“一年後,等你身體恢復了再說。”
她吃驚。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知道!這樣的男人,怎麼能不讓人愛?“拓,我有沒有告訴你,我現在比以前更愛更愛你了?”
“沒有,我不介意你多說幾遍。”
她露出幸福地笑容。
之前的疲乏和緊張,在他回來之後逐漸襲來,女人的眼皮開始睜不開,卻不肯閉上眼睛。
“乖,睡吧,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等她真正睡着了,華拓才小心翼翼下牀,確定自己的動作沒有吵醒她,然後輕聲走出了房間。
他華拓不是慈善家,尤其是在知道莫雷諾對華家做過的事情之後!越洋電話的另一頭,萊布深邃的五官蹙起:“亞瑟,你真要那麼做?”
“你瞭解我的個性,之前的隱瞞了我那麼多,如果我的妻兒真的出事,你認爲我會放過你嗎?”
萊布突然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華拓在法國的手段和能力,他是第一個見證的人,不可能不害怕。“對不起,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錯,你放心,交代的事情一定會辦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身在中國的男人才滿意地恩了聲,通話結束之前想起什麼,問:“凱利沒事吧?”
聽說她已經回到法國去了。這個答案讓人驚訝。
提到妹妹的問題,萊布有些遲疑,纔回答:“她的樣子有些奇怪,回來之後一個人待在房間裡不吃不喝,勸解了很久才肯進食。但是到現在還是不肯說話,可能是被嚇壞了。”
華拓微微蹙額,他記得凱利和睿淵重逢時,生命也受到過威脅,那時候沒事,爲什麼這次反應那麼大?
或許他該找個機會和凱利談一談。
“好,我知道了。”掛斷電話,他靠在沙發上凝眉沉思。
現在華氏的危機,在召開新聞發佈會後已經解決,接下來要把華家重新翻修成以前的樣子了。
“叩叩……”
看了眼時間,一點半,誰還沒睡?
稍微遲疑,他衝着門口道:“進來吧。”
少年的身影出現在門外,進入書房之後,他將門關好,才走向男子:“爹地,有件事我想和您商量。”
華拓點點頭,道:“你先告訴我,那場綁架中,凱利有受到實質的傷害嗎?”
華睿淵遲疑了下,如實回答:“她被打過一巴掌,其他的,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