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有話沒說完!”嘴巴突然被補湯堵住,露出不滿的神情看他。
神神秘秘的,做什麼?
邢書端着一碗藥緩緩走向書房。
藥的味道有些強烈,黑漆漆的,一點都看不出來裡面是什麼材料。
“少爺,藥來了。”
伏案忙碌的男人擡頭看了那碗顏色怪異的藥一眼,濃眉微蹙,卻沒有絲毫猶豫地拿起了喝光。
一口見底,乾淨利落。
邢書喉嚨滾了滾,覺得他家少爺真了不起,爲了生女兒什麼偏方都敢試。不過那藥喝了一年多了,也不見少奶奶懷孕,看樣子少爺應該不會再堅持多久。
果然,喝完那藥之後,華拓盯着空碗一會兒,道:“以後不用煎了。”一年多,一點效果都沒有。
“是,少爺。”邢書退出書房之前,身形一頓。見他沒停住,華拓復又擡頭:“怎麼了?有事要說?”
邢書猶豫了下,走回男人面前,恭謹道:“少爺,我聽說c市南陽村半山上有一個老中醫,治療……”
“直說!”
“治療不孕不育很厲害,但是性格有點怪,非要患者夫妻倆一塊去他那,他才肯考慮治療。”
華拓埋頭思考,他知道邢書不會胡說,看來那個南陽山的老中醫真的有點本事。就是不知道對方的醫術如何,能贏得過西醫嗎?
想到自己喝了一年多的中藥,不見一點效果,心裡突然有些遲疑。
“少爺,其實我只是調查了下而已,他有沒有那麼厲害,我還帶着懷疑。”
華拓額首,手指放在太陽穴上揉了揉,道:“先出去吧,我想想。”
刀疤男子點頭,很快退了出去。
其實他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纔會把這件事告訴少爺。因爲他知道少爺非常想再有子嗣,這也關乎到男人的自尊問題……
半夜,安千寵被身上的男人折騰得夠嗆,到最後只能哀求:“拓,好累,休息一下吧?”
抱着最後一試的男人立馬封住她的脣,不想聽到讓自己妥協的聲音。
十指抓住身上耕耘的男人,破碎的呻吟聲不斷溢出,她只能被動的承受,身上的撞擊一下比一下重,讓她的腦袋逐漸茫茫然。
半個月後,女人的月事照樣來,華拓臉色難看把所有的偏方扔到地上:“處理掉!”
邢書戰戰兢兢點頭。
能讓他家少爺發這麼大的火,看來南陽山他會去了。
而完全不知道自家老公心思的安千寵,日子照舊過。從孤兒院回家,纏着兒子聊天,或者幫他們補習功課。
別看她沒去學校上過初高中,但該會的東西一樣沒少。當年華拓請來的老師,讓她比在學校學到的東西還要多。後來去了華帝大學,功課也一直名列前茅。
問題是,華睿淵的悟性很好,自己看着分析書就能做題,讓她這個高材生媽咪很沒有成就感。
“小淵、小金,來,媽咪做了點西式點心,你們快來嚐嚐。”
聽到女人的聲音又在房間裡出現,華睿淵無奈地趴在桌上,一動不動。另一個少年立馬拋棄一大堆教科書跑過去,又是稱讚又是拍馬屁,總之只要遠離書本,暫時的他也會偷樂。
“小淵,快過來吃呀。”
趴在桌上的少年搖搖頭:“我不餓。”生氣不得,會被強悍的老爸責罵;傲嬌不得,溫柔似水的媽咪會紅着眼眶,說他不愛她。想到這裡,華睿淵欲哭無淚。
顯然某媽咪還沒有這一層意識,主動端着點心屁顛屁顛跑到他身邊:“寶貝兒子,乖,張嘴嚐嚐。”
少年拿過她手中的東西:“媽咪,我不是小孩子了。”隨即一口塞進嘴裡,也不管好不好吃。就聽到女人吃驚的聲音:“呀,我拿錯了,那塊是甜的……”…
某天,趁着女人又在廚房裡做糕點,華睿淵趕緊走到書房,站在冷峻男子的面前道:“爹地,我覺得媽咪最近好像很無聊,您要不要帶她出去散散心?”
散心?
想到她之前因爲疲乏壓力而容易犯困的場景,華拓扶額凝思,突然又看向他兒子:“小淵,你媽咪跟你說她想出去散心?”
“沒有,我只是覺得她心裡好像很想。”少年說的臉不變色心不跳。
都說母子連心,華拓點點頭,深邃的眸子染上沉思:“爹地知道了,你出去吧。”
走出書房,少年的嘴角越咧越開,回房間的路上還難得好心情哼起歌,可惜他的好心情沒有維持多久。
富麗堂皇的華家大廳裡,一家人聚在一塊。華睿淵一臉呆愣地重複:“爹地,你說要去農村散心,而且是……一家子都去?”什麼叫那石頭砸自己的腳,少年深刻體會到了中國典故的博大精深。
“嗯,日子訂在明天,這次我們可以去久一些,體驗一下民族村風,呼吸村間的新鮮空氣。”
“好啊好啊,我最喜歡郊遊了!”只要可以逃離一大堆課本,撒哈拉沙漠也是可以去的!
一票反對聲十分微弱,見大家主意已定,華睿淵坐在沙發上,腦袋耷拉着,整個人有氣無力。他一點都不想去鄉村田野啊!
隔天,華家五口整裝待發。因爲華拓打算私下會見那個“神醫”,所以並沒有邀請華揚一家,自個兒帶着家人打着度假的名號前往c市去了。
安千寵想叫上餘渺他們,結果手機無緣無故不見,華家電話“壞”了,跟老公藉手機,他說找不到。於是在種種湊巧的原因之下,她只好頂着回來被好友唸叨的風險,自己和家人度假去了。
加長賓利到達c城之後,南陽村以後,前面道路狹窄泥濘,想上南陽山,只能換交通工具先進村,不然根本無法到達。
邢書一邊擦汗,一邊解釋:“少爺,是我的錯。我沒想到這個村那麼落後,連車都不能走。”
加長賓利停在小路口,來往的村民看到那麼豪華高級的車,紛紛睜大眼睛,跑來觀看。一時間,賓利周圍被圍得水泄不通……
“爹地,怎麼辦?”看着貼在玻璃上那些質樸村民的臉,華睿淵挑眉問。
高貴男子斂眸,深吸口氣,果斷道:“下車,步行。”
邢書露出尷尬的神情:“少爺,這段路有三四公里,只能騎摩托車或者腳踏車。”
噗嗤……
安千寵不想笑的,可她無法相信自家老公騎摩托車或者腳踏車的畫面,一定突兀又精彩。最關鍵的是,他懂得摩托車怎麼騎嗎?
觸及到男人諱莫的視線,她趕緊改成諂笑,然後轉頭看向窗外,憋着笑。心裡卻樂道:自行車可是我的強項,以前沒少幫蚊子哥送外賣。
見豪車的車門打開,圍觀的村民趕緊後退三尺,深怕刮到那車,到時候傾家蕩產也賠不起。
高貴男子修長筆直的腿邁出車門,緊着健碩挺拔的身軀出現在衆人面前,幾個質樸的小姑娘看到他,立馬羞紅了臉躲到長輩身後,卻不忘偷偷探出腦袋繼續看他。
好貴氣的男人啊!是富翁吧?
彷彿沒聽到四周的議論聲,華拓優雅轉身,伸出手扶着一道纖細溫婉的身影走出,衆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心想真是郎才女貌啊!
安千寵衝着周圍的村民會心一笑,笑容真誠而樸實,一點有錢太太的架勢都沒有。頓時讓村民們對她升了不少好感。
但是這些人來他們這種窮鄉僻地做什麼?
這時,得到通知的村長匆匆趕來,笑容滿面地自人羣中走到那輛車前,先自我介紹:“你們好,歡迎來到風景優美的南陽村,我是村長何南陽。”
華睿淵和華生從另一個門下車,前者稚嫩中帶着成熟的氣質,讓人一眼就挪不開眼。後者笑容璀璨,雖然長相普通,卻讓村民們覺得更親切一點。
因爲華拓、安千寵、華睿淵給人的感覺太高不可攀,看到他們,彷彿看到神仙下凡一眼,對於樸質的村民們來說,簡直就不敢褻瀆。
“你好,我叫華拓。”
村裡沒有人知道華拓是誰,村長笑呵呵地握住對方的手,心裡很高興。因爲這個高貴的男人,竟然願意跟自己握手。“華先生,請問你們是來南陽村度假的嗎?如果是,請讓我做你們的導遊,我一定會盡心盡力讓你們看到南陽村的全貌!”
這種窮鄉僻地,到處都是平房老屋,經濟本來就落後。現在好不容易有人來度假,村長自然要爲村民牟利了。
華拓看了眼四周,視線最後落在村長身上:“請問有別的路,可以開車進村嗎?”
“沒哦!南陽村就這一個入口,都走了幾十年了。”
幾十年,難道連一條路都修不起?華拓思忖在心,只能要求:“那麻煩村長幫我們租四兩自行車。”高貴而器宇軒昂的男人,是不會表露出自己不懂得摩托車的缺點來的。雖然,他也不懂得騎腳踏車。但相比前者,他覺得後者比較安全。
村長一見他們要騎車而不是走路,高興地咧開嘴角,趕緊沖人羣中的某個人道:“阿牛、阿霞,趕緊把你們家的自行車都拿來,有貴客要租啊!”
華睿淵悄悄挪到衣冠楚楚的男人身邊,壓低聲音道:“爹地,我不會騎車!”以前偷完東西都用跑的東鑽西竄,誰要去學那種幾下就被警察抓住的交通工具?
華拓的表情很淡定,斜睨了他一眼,坦然道:“爹地也不會。”
“老公,寶貝兒子,你們在說什麼呀!”
兩位男士齊齊轉頭,見女人笑得一臉得瑟,左眉頭默契一皺。而看到父子倆一模一樣的表情,安千寵笑得越來越囂張。好不容易到離開城市,她當然不會再當言談舉止必須得體的富家太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