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猜測,很快被打斷:“不會!你別多想,他們一定還好好的。”
是嗎?她緩緩閉上眼睛,顫抖的睫毛透露着不信和害怕。
如果是華家的敵人綁架了他們,恐怕後果……
華拓把她越抱越緊,愧疚折磨了他十年,可是如果時間重來,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選擇保護她。他不敢想像,如果保護了兒子,她卻被綁走,那自己會陷入怎樣的瘋狂報復當中!
“別想了,好好睡一覺,今天不是來了兩個新的孤兒?你還得費心照顧他們呢。”見她果然安靜下來,深邃的黑眸幽幽望向窗外。
孤兒院二層的一處角落,一男子站在視線昏暗死角,聲音很低:“少爺,查到了。那倆孩子之前在一個叫復仇組織的偷竊團伙生活,除了偷竊,沒有做過其他犯罪的事情。對了,其中一個就是上回在酒店被我抓到的小偷。另一個孩子,應該就是後來來救他的。”
小偷……
華拓凝眉,冷峻的臉龐神色沉重:“然後呢?還查到什麼。”
“查到他們似乎被那個什麼復仇組織趕出來,現在無處可去。也不算欺騙少夫人,他倆確實是孤兒。”
冷峻男人沉默了會兒,道:“再觀察,千寵好像很喜歡他們,暫時別有動作。”
邢書點頭:“是,我明白了。”
阿生在新牀上翻來覆去,激動地睡不着,忍不住再次打擾第八遍讓自己閉嘴的少年:“阿金,你說她爲什麼對咱們那麼好啊?”
隔壁牀上的少年沒有動靜。
偏生有人嘴巴就是停不下:“你說爲什麼呢?她會不會真的是好人?那咱們騙她,還有以後要做的事情,是不是不太……啊!”
不知什麼時候,阿冷漠少年已經到他牀邊,嚇得阿生差點尖叫,所幸嘴巴被自己堵住。
“阿金你幹嘛啊?”
少年抿了抿脣,瞳孔微縮:“你不要命,可以繼續泄露老大交代的秘密,但別連累我!”
他可憐兮兮的癟嘴:“幹嘛這麼說啊,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其實你根本是關心我的對吧?”
阿金不說話,嘴巴不高興的抿起。對方自顧自笑道:“我說的對吧?不然你也不會那麼緊張帶我去醫院。”
“閉嘴,關燈睡覺!再說一個字,把你丟出去。”說完房間瞬間暗下來,人也回到牀上躺下。
阿生嘴角得意的勾起:“我纔不信你會把我丟出去。”
兩分鐘後,信誓旦旦的少年哭喪着臉在外敲門:“阿金,你不能這麼狠啊,讓我進去。”
裡面的牀好軟好舒服,這輩子他都沒那麼開心過!
晚上有習慣親自查房的安千寵,隱約聽到說話的聲音,好奇地順着聲音來源走去。就看到今天新來的少年裹着被子站在門口。
她訝異:“阿生,你怎麼了?”
少年看到她也很詫異:“院長媽咪,你怎麼來了?”難道是自己聲音太大?糟糕!
安千寵看着他,再看向緊閉的房門,黛眉微蹙:“和阿金吵架了?他把你趕出來?”他們不是相依爲命的好朋友嗎?
阿生護短,趕緊解釋:“是我的錯,我把阿金惹火了。沒事的,一會兒他就會幫我開……哈欠!”
這都打噴嚏了還沒事?安千寵搖搖頭,纖手放在門上:“叩叩……”
房門打開,阿金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有事?”其實他早就在門內聽到他們的對話,有些好奇她會怎麼懲罰自己。
安千寵一怔,目光迥然地看着他。
現在的少年沒有戴帽子,略微過長的劉海擋住他額頭上的傷疤,此時正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趕緊晃晃頭,目光錯開,心臟卻還是噗噗跳個不停。
怎麼回事?這個孩子給她的感覺……
“我、我想說你們同一個宿舍,而且還是相依爲命的好朋友,不該把朋友趕出來,自己霸佔房間的對嗎?”
他不說話,淡淡掃了夥伴一眼,默契十足的傢伙立馬笑呵呵裹着被子從他身邊溜進屋子。
心想,這院長媽咪的話還真管用,以前阿金除了老大,誰的話都不理的。
他忘記的是,現在的阿金需要得到安千寵的信任,不然以他的個性,怎麼可能聽一個女人的話?
砰,房門在眼前被關上。安千寵怔愣了好久,才苦笑了聲,轉身離開。
另一頭的拐角處,一道昂藏的身軀傲然挺立,冷冽的目光一直留在那緊閉的房門上。
好傲慢的小子,竟敢這樣對千寵?
巡查完回房,正巧看到男人依靠在院長室內的臥室牀上,幽然地盯着剛進門的自己。安千寵一怔,在那雙灼熱的視線之下,臉頰開始發熱。
這傢伙,有必要把心思表現的那麼明顯?
見她轉身走向浴室,自認姿勢帥氣的男人挑眉:難道魅力指數降低,連個十五六歲的小男孩都比不上?
“啊,你幹嘛?我要洗澡!”門外突然伸進來一隻手,安千寵嚇了一跳,隨即無奈道。
男人強硬的擠進去:“一塊洗。”
她挑眉:“不行,我不習慣,你還是出去吧。”
“那我幫你搓背。”總之無所不用其極,就是堅持要進去。
安千寵無奈了,被他半推半就地脫了衣服,抱進浴池裡。可是他的手在幹嘛?
一陣撩人的喘息聲響起,女人虛弱地抵抗着:“不行,我要洗澡。”
“我知道。乖,我會幫你裡裡外外都洗乾淨的。”
“……”
男人擠進來的瞬間,她舒服的捲起腳趾,嘴上卻埋怨:“騙子,還說要幫我搓背。”
他的手當真放在她背上,只不過不是搓,而是撫摸。
安千寵生氣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攀住男人的身子,讓自己盡情在情慾裡享受快樂。
翌日,安千寵剛醒來的時候,就聽到助理小柯焦急的聲音,在休息室門口響起:“院長不好了,兩個孩子打起來,您快去看看!”
剛還迷迷糊糊的眼睛,瞬間清醒。孤兒院不是沒有孩子打過架,但是每次遇到這種事情,她都會十分緊張。
“我馬上來!”衝着助理喊完,她趕緊裹着睡衣下牀,腳下突然一軟,細腰被大掌扣住。
華拓把她抱回懷裡,惺忪的眼還有些混沌:“急急忙忙,幹什麼呢?”
“你再睡會,我去處理點事情。”
看着她焦急換衣服離開的背影,男人不滿的抿了抿嘴脣,黑眸森幽。有種不被重視的感覺,心情很不爽。
安千寵趕到操場,正巧看到阿金被另一個孩子壓在身下打,臉色瞬間刷白,迫不及待地跑上前怒道:“住手!漢克,趕緊從他身上下來!”
叫漢克的男孩也是十五六歲左右,長得挺壯,在孤兒院一向不安分,總喜歡找人打架。
理所當然的,安千寵認爲這次也是他的錯:“漢克,馬上給我寫一份檢查,詳細的說清楚這件事的起因結果!”
“院長媽咪,是他。”男孩剛解釋,還在他身下的少年突然吐血,把他也給嚇壞了!
安千寵面色一怵,色厲內荏喊:“漢克,立即給我下來!”
男孩已經嚇呆,七手八腳地擡起屁股,跌坐在一旁,傻傻地看着阿金吐血,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小柯,立即叫救護車!”
“額,是!”愣了愣,小柯立馬反應過來,焦急萬分地拿出手機。
站在一旁的阿生擔心地蹲下身,在吐血少年耳邊輕聲問:“怎麼回事?不是裝被打嗎,怎麼吐血了?”
安千寵忙掏出手帕,心急火燎地幫他擦拭嘴角:“救護車怎麼還沒到,阿金你要撐住!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如果是漢克的錯,我會秉公處理!”
一旁呆愣的男孩面色一緊,他只是想當孤兒院的老大,本身沒壞心眼。尤其非常害怕安千寵生氣,所以呆呆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阿金暗自撩脣,純粹的黑眸瞥了那道不安的身影一眼,不動聲色收回:“我也有錯……”
“你別說了,救護車馬上來!”
說曹操草曹操到,聽到b不b不的特殊聲音,安千寵鬆了口氣,立馬配合醫療人員把阿金擡上救護車。
人也跟上去,從窗戶對小柯道:“孤兒院的事情先交給你了,有事打電話!”
“院長您放心吧!”
阿生也想去,可車裡不讓跟那麼多人,只能擔心的站在操場上躊躇不安。
到底怎麼回事啊?這裝的也太真了吧?他想嚇死人嗎!
不遠處的建築物二層窗口,站在一道高大筆挺的身軀,男人的眼沒有錯過操場上的那一幕,濃眉微蹙。
“少爺,剛纔的事情我躲在暗處看的很明白。那個叫阿金的孩子,故意挑釁漢克。雖然處於被打的位置,但懂得護住最脆弱的部位,而且……我不認爲他打不過漢克。”
黑眸逐漸變深。
邢書繼續道:“很不簡單的孩子,懂得利用別人的弱點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那你說,他的目的真的像表面上那麼單純嗎?”
“不像。”彼此間的默契讓邢書回答得毫不猶豫。
華拓暗自撩脣,黑眸緩慢從操場上收回,轉身往後走:“最近正好閒得很,就讓我看看那兩個小子要幹嘛。”
貓想抓老鼠,卻不知道後面跟着一隻老狐狸……
阿金從醫院回來,已經是三個小時後的事情。醫生診斷他胃又出血,而且一個禮拜前的報告出來顯示,他小時候身體狀況非常不好,幾乎靠特別昂貴的藥在吊命。所以能平安活到現在,實在是奇蹟。
只是醫生很好奇,一個孤兒小時候怎麼會有錢接受治療?
阿生在房間裡躊躇不安許久,見他終於回來,面色一喜:“沒事吧?怎麼說吐血就吐血,跟劇本不一樣啊,你想嚇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