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白景炎從酒店裡把狼狽不堪的董小鹿給拎了出來。
董小鹿裹着白景炎的西裝,站在一邊紅着雙眼抽抽噎噎的。
男人不僅沒有絲毫的憐惜,還將她重重壓到牆上,撞得背脊散架。
“他摸你哪兒了?”
一道肅殺黑影,將董小鹿完全籠罩,一觸上黑眸,再多的委屈都變成了恐懼。
嚇得小姑娘小嘴一癟:“沒……”
董國棟賣了她兩次。
第一次對方是白爺爺,第二次,是這個年過五十的趙總。
董小鹿崩潰的想,既然有了前兩次,那還會不會有第三次?
白景炎倨傲的下巴微挑,指了指裡面被打暈的趙總,單手抄兜,眯了黑眸道:“看不出來,你的口味倒是挺特別,嗯?”
董小鹿咬着小嘴,眼淚珠子一顆顆往下掉。
委屈,難過,還有憤恨……可面對兇巴巴的白景炎,又不敢發作出來。
董小鹿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吸着,“如果我不嫁給你,我爸爸就會一直把我往外送……”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娶你?”
白景炎摸出一根菸,打火機啪一下點燃香菸。
他叼着煙,眸光危險的瞧着她溼潤的小臉。
小女人哭的稀裡糊塗,小腦袋點了點,又拼命搖了搖,淚珠子像是金豆子,一顆一顆重重砸下來。
“蘇小姐回來了,我知道你喜歡她,我不會逼你娶我的。”
蘇依依和他有那麼多的曾經,她與他之間,不過才短短數月,怎麼能比得過?
哪怕現在白景炎和蘇依依之間還有隔閡,可按照小言裡的說法,新歡哪有舊愛好,何況,她董小鹿也從來都不是他白景炎的新歡吶。
白景炎吸了口煙,將嘴邊的煙夾到手上,一口白色煙霧,噴薄在董小鹿臉上。
“蘇依依不是我喜歡的那款兒。”
對於蘇依依,白景炎早已沒了那份心。
連多一個表情,都不想再給蘇依依,只想讓那個女人,儘快離開海城,別再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他連對那個女人多說一句話的精力,也不想浪費。
董小鹿有片刻的怔忪,哽咽着開口,“如果你娶了我,我會乖巧聽話,做個合格的白太太……你和蘇小姐的事情我不會管,就算是假結婚也好,白景炎你幫幫我……如果不嫁人,我爸還會賣我第三次的……”
“比起假結婚,我更喜歡真槍實彈。”男人一條修長有力的長腿,壓住她,清冽的菸草香氣,在空氣裡發酵。
董小鹿大眼烏溜溜的,蜷曲睫毛上還沾着晶瑩的琥珀,一雙小手,下意識的揪緊了他腰間的襯衫。
銳利視線,居高臨下,“合格的白太太,你確定?我對白太太的要求有很多。”
俊臉,貼近,彼此滾燙的呼吸幾乎是交融的。
“什、什麼要求?”
“首先,學會取、悅我。”
長腿,侵略Xing的往前擠了一步。
黑眸諱莫如深,扣在她腰間的大掌,忽然下移,托住她嬌小的臋,踢開一個包間門將她抱進去。
女人的小手,糾纏在他肩上。
董小鹿被他丟到大牀上,男人俯身,懸空在她上方。
“你知道,我對你還蠻有興趣。”
董小鹿眼睛一紅,一雙纖細的手臂,悄然纏上他的腰。
白景炎,海城最清貴的男人之一,會是她最好的選擇。
她將小腦袋一撇,脖子上一道紅痕落進男人眼底。
男人夾着菸蒂帶着薄繭的指腹,微微摩挲着那兒,低啞吩咐:“去洗個澡,我不喜歡欺負可憐兮兮的女人。”
董小鹿“哦”了一聲,漲紅了臉,起身去浴室。
脖子上的痕跡,是被趙總手指劃到的。
她剛脫掉衣服,打開花灑,白景炎擰門進來,目光一沉。
男人霸道的伸手,將她圈進懷裡來,“他摸了這兒?”
董小鹿赤着雙腳溼漉漉的站在浴室地面上,渾身冷的發抖。
“衣服穿上,我送你回去。”
男人的冰冷寡淡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她的衣服都脫了,就這樣?
……
回去的路上,董小鹿抱着書包,眼巴巴的看着一邊開車情緒琢磨不透的男人。
他……是在生氣嗎?
董小鹿扁了扁小嘴,不知該說什麼。
她垂眸,看着自己懷裡的書包,忽然想起,書包裡還有趁着午休和田甜一起去晴趣內衣店裡買的晴趣內衣。
本來……是穿來溝引他用的。
可是現在,恐怕沒那個必要了吧?
他這副嫌棄她的模樣,哪怕她穿的再Xing感,他也會視而不見的。
董小鹿這麼縮頭烏龜的想着。
而身邊專注開車的男人,忽然開腔道:“你已經和白家簽了合同,往後就是白家的人,你和你那個養父,早在簽下那份合同的時候,就已經斷絕了父女關係,以後,不準再見他了,更不允許他使喚你。”
董小鹿抿着小嘴,用力點點頭,但是沒吭聲。
白景炎眉心皺的更深,“聽見沒?”
“聽見了。”董小鹿軟軟糯糯的回答道。
董小鹿擡起水漉漉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他,今天中午的時候,其實蘇依依去學校裡找過她,還跟她說了一堆有的沒的。
說中要害的也沒什麼,大抵就是奉勸董小鹿,離白景炎遠一點。
若是她現在背後告訴白景炎蘇依依來找過她,是不是有點像是惡人告狀?
白景炎會不會因爲這件事,而討厭她?
不自覺的,董小鹿越來越在意白景炎對她的想法和態度了。
怕他討厭自己,也怕他覺得自己矯情。
這種想法,不知道是因爲想依靠白景炎的身份的原因,還是因爲,自己那顆心,漸漸開始淪陷了。
董小鹿從小到大,沒喜歡過哪個異Xing朋友,一直心無旁騖。
可遇上白景炎後,那顆恍若白紙一般的心,好像有些招架不住白景炎了。
他看向她時,目光深邃炙熱,每次,只要他專注的看着她時,她的一顆心,便跳的比往常快得多。
董小鹿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喜歡的一種表現。
只是知道,見不到白景炎的時候,又想着見他,見到了白景炎,又害怕見到他,總是覺得,出現在他面前時,那個自己,不是最好的自己。
董小鹿是個不折不扣的灰姑娘,而灰姑娘,最缺乏的就是擁有水晶鞋,大膽迴應王子愛的勇氣。
“白景炎……”
董小鹿氤氳的眸子,眨了眨。
想告訴他,蘇依依來找她的事情,可又咬了咬嘴脣,將那些放在舌尖上的話,生生的香了下去。
“嗯?”
白景炎沒有回眸看她,而是專注的開着車。
董小鹿輕輕搖搖頭,“沒什麼了,今晚謝謝你。”
要不是白景炎來救她,她現在……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快要到白家別墅的時候,董小鹿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田甜的短信。
“小鹿,我把給你小舅舅的情書塞在你書包裡了,你記得幫我給他!”
董小鹿明明一晚上沉重的心情,竟然沒來由的被狗帶了。
田甜喜歡白景炎?
對了,上次她暈倒,田甜是見到白景炎的。
白景炎長的那麼帥……
其實田甜會花癡的喜歡上,也很正常。
田甜本來就追星,那些長相好看的小鮮肉亦或是大叔,就沒有她不追的。
最重要的是,只要帥,無論多大年紀,段位和咖位都不是問題。
董小鹿抱着書包,從車內昏暗光線裡偷偷瞥了白景炎一眼,拉開書包,將田甜的那封情書遞給他。
“田甜讓我給你的情書。”
男人狹長的黑眸,睨了她一眼,“田甜?”
“嗯,田甜是我的同學,她說……她喜歡你。”
“念給我聽。”
言外之意是,他在開車,不方便看。
董小鹿臉皮子薄,自然不會**這種私密的書信,“情書是寫給你的,我怎麼能看?”
“口口聲聲說着要做白太太,連最基本的都做不到?”
男人咄咄逼人的口氣,一點也不客氣。
董小鹿不情願的拆開情書,小聲念起來,“從看見你的第一面起,我就深深的愛上你,眼裡、心裡,就只容得下你一個。上課會走神……下課後,躲在角落裡……偷偷的看你……你隨便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隨時隨地都能將我秒殺……”
越往下讀,董小鹿的耳根越燙,這麼肉麻兮兮的話,田甜怎麼能寫的出來的?
不愧是資深腐女加污女。
董小鹿嚥了口唾沫,繼續往下念:“請允許我叫你景炎,或是……炎……”
董小鹿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堵在喉嚨裡,完全發不出了。
她把情書往邊上一丟,“這情書這種東西要你自己看,才能感悟到裡面的情感流露,我不念了。”
男人握着方向盤,在彎道漂亮的劃出一個弧線,“這些情書,都是你想對我說的話?還是,你把自己想對我說的,也寫到了裡面?”
董小鹿一怔,“……”
這人,怎麼自戀到這個地步了?
“明天,我會飛紐約麻省總院出差兩週,做三臺心臟移植手術。”
小女人烏溜溜的大眼,瞪直了瞧着他,像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不就是意味着,這段時間,她可以隨意被董國棟宰割嗎?
董小鹿懨懨地靠回副駕駛,無精打采的“哦”了一聲。
保護傘一下子沒了,就像是沒了母親的小雛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