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默整個人,虛弱的被身後的男人,緊緊桎梏在懷裡,她的身子纖弱敏感,背部因爲哭泣,在輕微的顫抖。
“蕭衍,現在這個時候,你要我和你怎麼去歐洲度產假……?”
她不去,若是她去了,蕭衍會對盧海蘭做任何事情,或者,盧海蘭和容城墨對蕭衍做任何事情,她是不是都將一無所知,被隔絕在外,像個傻瓜一樣,只能在他懷裡什麼都不知道?
喬默深吸一口氣,在他胸膛裡,輕輕開口道:“蕭衍,你難道想讓我什麼都不知道,像個傻瓜一樣待在你身邊嗎?”
身後男人的薄脣,落在她光裸的後脖頸上,他低低啞啞的道:“你只需要在我懷裡安分的乖乖待着,其他一切事情,都和你無關,小默,這是我能想到的,對你最好的方式。”
“不,她是我的母親,你是我的丈夫,更是我孩子的父親,你讓我怎麼安安分分的在你懷裡,什麼都不管,像個傻瓜一樣還在偷樂?”
“可對我來說,這樣就夠了。”
喬默閉了閉眼睛,“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去。”
更沒有辦法和立場,和他逃離這片地帶。
蕭衍手臂收了收,大掌,輕輕落在她小腹上,撫摸着他們的孩子,聲音淡淡的,卻是透着股命令式的狠決,“小默,這由不得你。”
喬默狠狠一怔,“難不成,你還想把我綁過去?”
“若是你真的不配合,這也不是一條不可行的方法。”
別再逼他,他真的找不出什麼更好的方式,去挽留住她罷了。
盧海蘭的出現,給了他很大的危機,若是真的因爲盧海蘭,讓他失去喬默和孩子,那麼,他寧願對她狠一點,也不願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他們沒有下一個兩年再去分別,更加分別不起。
蕭衍想要的,不過是身邊這個女人,能安安穩穩的陪他到日暮白頭。
難道,看似這麼簡單的事情,就真的有這麼難辦?
哪怕喬默覺得他冷血無情,哪怕她覺得他真的對她母親不懷好意也好,這個壞人,他是當定了,只要……不要再失去她,一切都好。
這一夜,漫長的彷彿是一個世紀。
喬默渾身汗溼在他懷裡,她在他睡着時,伸手偷偷描繪着他深刻的五官。
她愛這個男人,可是,她也無法不管盧海蘭。
她靠在他懷裡,無聲的流淚,自喃自語着他的名字:“阿衍……”
伸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們早已經歷過多的別離,甚至是生與死,喬默以爲,這輩子再也不會離開他第二次,可是現實的突變,卻一次又一次,將她從他身邊推遠。
哪怕,她還懷着他的孩子,可似乎,他們的心,已經越來越遠了。
有太多的世事,阻隔着他們的感情,哪怕披荊斬棘,也傷痕累累。
喬默不想再去思考那些,靠在他懷裡,終於睡着。
……
第二天一早,盧海蘭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喬默昨晚睡的太晚,沒有聽見手機響聲,倒是蕭衍,一早便起來,看着她震動的手機來電顯示,蹙了蹙眉頭,拿到臥室外面,斜倚着雕花欄杆,接了起來。
他沒有率先開口,那頭的聲音,倒是有幾分急迫。
盧海蘭問:“瀟瀟,昨晚你回去,蕭衍沒對你怎麼樣吧?”
蕭衍抿着薄脣,尚未開口。
“瀟瀟,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蕭衍對你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我早就說過,那個男人對你別有用心!不過,你也不用害怕,媽媽現在就去接你!離開那個男人,你只會過的更好!”
蕭衍握着手機,挺拔身影立成一道完美雕塑,他淡淡開腔,鎮定的對着電話那頭道:“盧女士,喬默是我的妻子,更是我孩子的母親,我還不至於冷血無情到那個地步。不過我對你表明什麼我對喬默的心跡,想必你也是聽不進的。不過,想要將喬默從我身邊帶走這件事,第一,要問我同不同意,第二,看你有沒有本事將喬默從我身邊帶走。”
蕭衍的口氣,並不算強勢,卻透着股決絕和冷意。
他對盧海蘭,沒必要再客氣下去,既然盧海蘭已經勾結了容城墨污衊他,如果他再不做出任何回擊,想必只會將喬默越推越遠。
只要能將喬默留在身邊,他什麼代價都願意付出。
哪怕喬默再恨他,也沒有關係。
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好。
電話那頭的盧海蘭一驚,顯然沒料到接電話的人,會是蕭衍,語氣立刻強勢冷硬起來,“蕭衍,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兒,我還帶不走咯?”
“你要帶走喬默這件事,哪怕喬默同意,也要問我同不同意!”
他的女人,得問過他的意見,才能離開他!
“哼,你們蕭家,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蕭衍冷脣相譏,“若是盧女士覺得用情太深不是好東西的話,那我真的不算是一個好人,實話告訴你,我對喬默花了太多的心思和感情,我不可能讓你將她從我身邊帶走!”
不、可、能!
任何人,都休想將喬默從他身邊搶走!
盧海蘭冷笑道:“你留住我女兒的空殼有什麼用?若是她的心不在你這兒,你再怎麼留住她,也無濟於事!我勸你,最好放了我女兒,我女兒是不會跟她的殺父仇人在一起的!”
蕭衍勾了勾削薄的脣角,“能留住喬默的人,這點,就夠了。”
至於她的心,來日方長,他總會有機會和時間去彌補那塊創傷。
可若是連人都留不住,還能留住什麼心?
蕭衍說完最後一句,直接掛了電話,沒有再打算和盧海蘭再說什麼。
他看着通訊記錄,刪掉了早晨盧海蘭的那一條通話,握着手機,重新進了臥室。
喬默還在牀上酣睡,她看起來很累,他許久沒碰過她,昨晚纏着她做了一次,恐怕累到她了。
大手,撫了撫她的髮絲。
……
喬默醒來的時候,蕭衍已經不在身邊了。
她以爲,他已經去公司了。
去浴室洗漱好後,喬默直接赤着腳下了樓。
她一下樓,便看見客廳裡,坐着的男人,正在慢條斯理的用着早餐,看着時下最新的財經雜誌。
喬默蹙了蹙眉頭,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蕭衍。
昨晚,他們沒有真的吵架,卻是真的冷戰了。
是比吵架更加兇的,冷戰。
而且,這件事,不是小事,是遲早會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選擇,甚至是抉擇問題。
喬默一時站在樓梯上,想的入神了,忘記了下樓。
而坐在客廳裡的男人,已經擡眸,看見她後,從位置上起身,邁開長腿,朝她走來。
男人在看見她赤着腳,光着白嫩嫩的腳丫子時,蹙了蹙眉頭,“怎麼光着腳?”
喬默一怔,思緒被拉扯回來,她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腳,道:“我剛纔有些熱,就沒想穿拖鞋。”
海城的天氣,即將進入初夏,的確,有些熱了。
蕭衍眉頭蹙的更深了,走到她跟前,彎腰將她打橫抱起,步伐沉穩的抱着她,到了餐桌邊。
“你現在有了身孕,就算是夏天,也要注意。萬一着涼,對你和孩子都不利。”
喬默抱着他的脖子,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她有時候,真的覺得,蕭衍是個完美老公,疼她的時候,將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任由她去挑選。彷彿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摘下來送給她。
可這個男人,當他狠決的時候,你哪怕再怎麼求他,他都不會心軟的改變主意。
他就是這樣霸道的、決絕的、冷漠又矛盾的對她溫柔着,主宰着她的全世界。
比如她懷孕後,有蕭衍在的地方,她的雙腳,落地的時間都很少,不是被蕭衍抱着走,就是託着走。
那種方式的寵愛,哪裡是對孕婦的關心和寵愛,更是寵着孩子一般的疼愛。
喬默真怕,以後若是真的與他分開,這種漫無邊際的寵愛,恐怕……她再也遇不到第二個人能給她了吧。
蕭衍將她抱到餐桌邊的椅子上坐下,蹙着深眉,冷冷吩咐,“乖乖坐在這兒,我去熱早餐。”
喬默沒說話,倒也沒真的聽話的坐在位置上。
蕭衍進了廚房後,在熱早餐,驀地,被身後一雙纖細柔軟的手臂抱住了腰。
喬默的小臉,貼在他背部,軟軟糯糯的,像是有些無奈,“阿衍,我們不要去歐洲了,好嗎?”
就算要去,也不是現在,現在是個非常時期,她怎麼可能放得下一切,躲在他懷裡,說走就走,就什麼也不顧了?
蕭衍沒有答應,將熱好的早餐,從微波爐裡端出來,他的聲音,毫無情緒,“國內的事情對你來說太累了,對你的心情有很大影響,爲了你和孩子的安全,我必須陪你去國外度產假。”
“阿衍……”
她還想再開口說些什麼,去阻止這件事。
可蕭衍已經又開口,“何況,最近我也需要去歐洲出差,那邊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處理,你不是一直想度蜜月?這次,我好好陪你,嗯?”
喬默感覺不到一點開心,“阿衍,你明知道……”
“好了,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男人一向霸道,他若是真的做了什麼決定,喬默根本沒法阻止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