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對你粗魯些,你能從了老子?”
盧遠喘了口大氣。眼眶通紅。低吼道:“你讓我怎麼從你?你問問你自己,你樑靳堯到底把我盧遠當什麼東西?!”
“當什麼東西。你跟我說說看!”
樑靳堯攫住盧遠的下巴,咬牙切齒的問他,“我也想知道,我tm到底把你當什麼東西了!”
盧遠潔白的皓齒咬了咬下脣,轉而又疼得鬆了口。
紅脣被他咬破了皮。再被自己一咬,疼得他眉心直哆嗦。
“說啊!”
樑靳堯見他不吭聲。又催了他一聲,“我到底把你當什麼東西了?”
“寵物!沒有思想。沒有尊嚴的寵物!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寵物?”
樑靳堯被他的話直接給氣笑了,“我tm就沒見過你這麼橫的寵物!你要真是老子養的一條頭,老子就直接把你給宰了吃了!!”
“……你tm纔是狗呢!!”盧遠氣恨的一腳就踹在了樑靳堯的腿上。
樑靳堯一巴掌就呼在了盧遠緊實的臀部上。“你要見到老子養的狗,你就會發現,老子待狗比待你溫柔多了!”
“……”
靠!!
言外之意。他盧遠連條狗都不如?
“滾——”
盧遠氣不打一處來。
樑靳堯卻低低笑出聲來,纖長的手指攫住他的下巴。在他破皮的紅脣上輕輕淺淺的烙了一個吻。
這個吻,難得的,是數不盡的溫柔。
盧遠明明想要抗拒的。可不知怎的。被他忽然這般溫柔對待,他竟然渾身上下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來對抗他,甚至整個人猶如魔怔了一般,情不自禁的開始迴應着他……
盧遠的主動迎合,對樑靳堯而言,就像一顆興奮劑,他渾身的毛孔一瞬間炸了起來,每一寸貼着盧遠的皮膚都像被火燒燎着一般,涔涔熱汗不住的從額頭上涌了出來,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粗重,烙在盧遠紅脣之上的吻,也變得越漸急切而兇猛起來,那架勢是恨不能生生將他吞噬入腹。
直到樑靳堯的手,拽住了盧遠的褲頭,正欲往下拉的時候,盧遠才猛地一個激靈,回了神過來,連忙探手過去,緊緊地抓住了樑靳堯溼熱的大手,“別……”
樑靳堯喘了口大氣,凝着盧遠的深眸裡似有大火在燃燒着,他性感的喉頭滑動了一下,“都這份上了,你讓我停手?你敢說你不想要?”
樑靳堯說着,溼熱的大手猛地就攫住了盧遠下腹處的腫-脹,盧遠一個沒忍住低叫出聲來,渾身不由打了個激靈,臉頰更是漲得通紅。
樑靳堯顯然非常滿意他的反應,薄脣間勾勒出一抹邪氣的壞笑來,“明明想得要命……”
他說着,就再次伸手要去拽盧遠的褲頭。
“不要!”
盧遠用力扣住了他的大手,情-潮漫染的雙眸裡寫滿着壓抑,“算我求你,不要在這……”
“……”
樑靳堯居高臨下的睥睨着他,拽着他褲頭的手,稍稍鬆了幾分。
盧遠道:“我不想被我爺爺……”
“知道了!”
盧遠的話,還沒說完,樑靳堯就翻身從他身上滾了下來。
沒再碰他,轉了身過去,背對着盧遠睡了。
他這是,生氣了?
爲什麼?就因爲沒讓他睡自己?
可之前他也時常這樣,但也不見樑靳堯跟他生悶氣。
哎,生氣就生氣吧!他倒落了個清閒了。
盧遠也乾脆背過了身去,睡覺。
可不知是不是身邊的男人太過安靜了,他一下子有些適應不過來,竟失眠了起來。
滿腦子裡都在想着自己要不要主動找他搭兩句話,可這一想法冒出來,又很快被盧遠給強行壓了下去,他瘋了不成?人家好不容易安分了,他何必再去招惹呢?
兩個人,背對背的躺着,約莫十來分鐘之後,盧遠甚至以爲身邊的樑靳堯大概已經睡了,卻忽而,他翻了個身過來,猿臂一探,從身後一把主動將盧遠撈進了他空蕩蕩的懷裡去,樑靳堯的薄脣貼着盧遠的耳廓,沙啞的聲線在他耳畔間低低響起,“要什麼時候,你才願意讓你的親朋好友知道我的存在?”
“……”
一句話,狠狠地撞在了盧遠的胸膛口上。
讓他的心臟,跟着樑靳堯的話,一蕩一蕩的。
他沒有回答。
不知該怎麼回答。
而樑靳堯也沒有再問,更沒有逼着他作答,而是摟着他,安安靜靜的睡了。
可盧遠聽着耳畔間他均勻的呼吸聲,失眠了。
他忍不住想,如果人生就止於這座深山老林裡,沒有喧囂,沒有煩擾,就只有他們,會不會也挺不錯的?
……………………………………………………………………………………
清晨——
簡陋的稻草屋,沐浴在暖洋洋的陽光裡,濃郁的草藥味四處瀰漫着,卻是說不出的清香好聞。
“盧爺爺,早!!”
暮楚拿着刷牙,端着漱口杯出門洗漱,就見盧老爺子已經在外面的露天爐火上熬起了中藥來。
“早!”
暮楚漱了口,洗了臉之後,就在爐火前坐了下來。
“盧爺爺,這是給司沉熬的藥嗎?”
“嗯,但不是用來喝的,是用來泡澡的。”
“泡澡?”
“一天兩次,活絡筋骨。”
“太好了!”
暮楚彎着眉眼笑了笑,又問盧老爺子,“那喝的藥呢?”
盧老爺子頓了一頓,而後搖頭,“暫時沒有。”
“……沒有?”
老爺子嘆了口氣,“慢慢來吧!”
暮楚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言外之意,是還沒有找到能夠褪毒性的草藥方子。
“一會兒我要去山裡採藥,可能要傍晚才能回來,午飯你們自己解決,菜地裡有菜,另外,這藥你得幫忙看着火,開了之後,就給他泡上,泡個一刻鐘到二十來分鐘就行了。”
“好!”暮楚用心記了下來,又問道:“盧爺爺,您一個去採藥?要麼讓阿遠陪您一塊去吧!”
“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成,帶上他只會礙我的事。”
“那您一個人怎麼成呢?”
“別小瞧了我這老頭子,這麼多年了,我不也一個人過來了?”
暮楚笑笑,“您一個人住在這是清閒了,可是您的子子孫孫們都爲了您提着心在過日子呢!他們可時刻都在擔心您一個人在外面過得不好呢!”
老爺子也跟着笑了,一邊煽火一邊道:“敢情你這小丫頭還是他們派過來的說客了?”
“那可真不是,我只是說實話而已。爺爺,我來吧!”
暮楚把老爺子手裡的扇子拿了過來,“我也跟您好好學學。”
老爺子看着身旁認真學着看火的暮楚,神情間還有些恍惚,那一瞬間彷彿透過她,又見到了自己許多年不見的故人,他嘆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老了,總感覺現在看誰都像從前認識的故人……”
暮楚倒沒把老爺子的話放心上,只笑道:“爺爺您瞧我像誰?您朋友啊?”
“不是。”
老爺子頓了一頓,才道:“像我那……徒弟。”
暮楚聞言,握着扇子的手,驀地一僵。
其實,昨兒來的時候,聽到老爺子提起五味毒,提起他的徒弟,她的心裡就已經有些疑竇了,只是,原諒她,不敢問,不敢深究。
可老爺子今兒又重新把這話頭提起……
暮楚沒來由有些心慌起來。
老爺子自顧自的,一臉悵然的回憶道:“那小丫頭從十幾歲開始就跟着我,天賦自是不用說,當初說她背叛咱們把配方捲走的時候,我是一萬個不相信的!以我對她的瞭解,她絕不是那麼壞的孩子!只是,國家政府認定了……”
老爺子說起他的得意門生,還有些眼泛淚光,他嘆了口氣,“自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政府也一直在通緝她,但好像直到現在也沒落網,不知她在外面到底過得好不好。”
暮楚聽着老爺子的話,心尖兒直抖,好半晌,她顫聲問老爺子,“爺爺,您的學生姓什麼?”
“查。”
“查裡?”
“你知道她?”盧老爺子驚愕的看向暮楚。
暮楚眼眶微紅,聲音哽咽,“那是我母親。”
盧老爺子聞言,震了一震,瞳孔緊縮,好半晌的,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暮楚吸了吸鼻子,泛淚的眼眸緊緊地攫住火爐裡的那團燒得正旺的火焰,“司沉的毒,就是她給的。”
“……”
暮楚清楚地見到盧老爺子擱在腿上的手,顫了一顫。
一滴眼淚,到底沒忍住,從暮楚的眼眶中滑落了出來,“我從前跟您一樣,見過全世界最好最溫柔的人就是我母親,若是沒有之後的事……”
老爺子似乎還有些難以接受這一事實,神情間滿是悲情,“你幫爺爺看着火。”
他說着,起了身來,步履蹣跚的就往屋子裡走了去,走出幾步,卻忽而又止住,回身問暮楚:“你母親……現在還好麼?”
暮楚緊咬着下脣,憋着眼眶裡的淚水,搖了搖頭,“被國家處置了……”
盧老爺子望着天空,久久的,而後,緩步就往屋子裡去了,嘴裡卻還在呢喃着,“應該的,應該的……”
暮楚覺得,他老人家腳下的步子比較於剛剛明顯沉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