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的心一驚,怎麼回事?下意識的縮回了小手,轉身,掏出鑰匙,暗道,哪個女人跟自己沒有關係,反正,遲早有一天,他厭倦了自己,就會離婚!
心中一陣不舒服。
打開2801的門,她像一隻有受傷的小貓閃進去,扔下包,呆呆的倦縮在沙發上,連燈也沒有打開,默默的盯着窗外淡淡的月色與柔和的燈光,心中卻一片黯然。
一點胃口也沒有。
坐了不知多久,她決定去衛生間,衝個涼,然後去睡。
門,
忽然,
被打開了。
御青青身子一怔,抱着睡衣,繼續向着衛生間走去,故意連頭也沒有回,她也不知道自己賭的是哪門子的氣。
屋裡亮了。
燈刺得不適應的青青,擡手遮了下眼睛。
“這麼快有新歡了?”景天楚居然臨下的,黑着眸子,大步,繞到她的身前,修長身材筆直的站在衛生間門前,擋住了青青的去路,嘲諷着。
本來景天楚想與她好好談談,可是話到嘴邊,就換了另外一種語氣。
“同喜!”青青頓下步子,吸了口氣,握了握抱着睡衣的小拳頭,未擡頭,“請景總閃開!”語氣很是冷漠,連景總這麼生疏的稱呼都用上了。
哦?景天楚不悅,不由挑眉,漆黑的眸子覆上一層陰霾,“同喜,什麼意思?”他臉上也遂之黑了下來,語氣變得冰硬異常。
“看來,協議結婚的條款,你得好好學習一下,否則,綠媒那裡的工資,我會要求暫停!”他轉身,冷冷道。“別一門心思的想着給我戴綠帽子!”
御青青氣得一下子肩膀抖了下,景天楚竟然這樣想自己,如果想自己這樣,又何必與自己結婚,轉身,已看到他拉開門,咣噹的一聲,門板打在雪白的牆上……
她的心也跟着砰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心口炸開了,隱隱作痛,她卻不覺,喃喃着,“綠帽子,她給他戴綠帽子?可笑,不知道他在外面,有多少粉紅知已?”
永遠是自己寄人蘺下?
第二天.
御青青一如的早起,安靜的準備早飯,她一身白色的休閒短外套,隨意的別了一個卡子,圍着一件紫色碎花、百葉皺的圍裙。
這是很早之前的衣服。
他輕掃過,在廚房忙碌的她,安靜,嫺雅,溫和,露出來的四肢,在紫色圍裙的對映下,顯得更加白皙與水嫩,透着一種健康的光澤。
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只是轉瞬即逝。
未等景天楚轉身,御青青倒是澄清的眸子,轉動一汪秋水,“”你準備什麼時候厭倦我?她的臉上很平靜,平靜得就像沒有任何顏色的一張白紙。
景天楚右手單指撫過額頭,身子筆直的,臉上倏的一沉,“這麼快想離開?等不及了?”他對她更加譏諷,嘴角的弧度很小,只是弧度裡的冰涼讓青青嗅到一絲涼意。
“很快!”景天楚的鼻子冷哼一聲,叉子裡的培根送到了嘴中,依然很是優雅得體,斯文、淡定。
她轉身,從麪包機取出烤好的麪包,“這樣我不會妨礙你的自由?”
“是嗎?還夠錢再說!”他的大手收起拳頭,瞳孔劇縮,“我可不想做什麼虧本的買賣。”因爲他替青青父親交付了鉅額的手術費,包括解決了腎源。
托盤一顫,差一點從青青的手中脫落。
“果然是錢!!”她的心底都被灌進了一絲涼意。
“我會還清的!”她語氣很堅決,眼角有一團溼氣,差一點溢了出來,她垂眸,秀髮擋住,那一團溼氣,爲了不讓他取笑自己的懦弱。
她以爲,他還有令自己感動的部分,他屢屢出手救自己於水火,卻處處不是爲感情,沒想到,結婚,只是他束縛她一切的開始。
“爲什麼娶我?”她平復心情,終於鼓起勇氣,問起了她一直想問的話。
“家裡逼婚!僅此而已。”他略微猶豫一下,猝然出口,只是眼中有一道青青看不見的亮光。心底卻掀起一陣陣小小的水花,其實他想說……
“結婚的事還是不要公開!”景天楚的聲音很是嚴肅!
一個藉口,一個協議……還不公開?
青青想到自己是多麼的卑微與廉價,繼母一次次的出賣自己;他一次次像一個阿波羅從天而降,可是他的話,卻總總傷到自己,甚至體無完膚。
她已經看穿了世間的所有,她與他只是交易。有一點,她不明白,如此優秀的他,爲何選擇不堪的自己?只是逼婚,多麼牽強的理由,但她相信。
飯桌上很平靜,靜得有些讓人發悶,壓抑。
青青什麼也沒有說,她只想把心裡那一小片滋長的草叢,一點點的拔光,直到變成一片平坦的不毛之地。
讓一切歸於初始。
青青收拾完,準備出門的時候,他卻意外的從書房裡走出來,霸道,不容拒絕,“我送你!”伸手取過衣服。
“不用,公交很好!”她冷冷回絕,她不用他的假情虛意,反正他們之間已是幾十萬的交易,當初還以爲他對她存了一份好感,沒想到,她在他的眼中,自己只是他交易的特殊物品而已。
他的大掌立刻叩上她的手腕,一股溼暖包裹着青青的小手,熟悉而又陌生,她使勁抽了抽,力度卻更緊。“安分點!”
磁感的聲音挑動她一悸的心絃,他的嘴角攜過一團淡淡菸草味的溼氣,吹向了她的耳邊。
她的心尖一顫,耳垂髮紅。
青青繼續掙扎,想要掙脫他的禁錮,身體故意不安分的向後退去,眸子微咪,閃動的反抗的眸光,還有冷淡。
“協議結婚第一條,無條件的服從,否則肉償!”景天楚如鉗般的大手緊緊的禁錮着她,不由令青青渾身僵硬,她決定不再反抗,一切都是徒勞。
“想要離開我,偏不讓你如意。”景天楚一字一頓的聲音。
眉俏染上一層怒意的景天楚,青青心中一涼,乖乖順從的垂下了眸子,安分的隨着景天楚離開巴厘島小區。
骨子裡頭的倔強,卻也悄悄流失幾分。
“先去換衣服!”他不屑的瞥了眼青青身上的衣服。
下班後,青青先去了醫院,探望父親的排異反應。
柳春芝現在是出奇的客氣,眼神卻不斷的向後瞥去,在沒有發現,景天楚跟隨青青後,眼神之中一團失落。不過臉上卻是一團皺摺下的和氣。
“青青啊,有空回家吃飯吧!”看上去,柳春芝總有一股饞媚勁兒。
“沐陽最崇拜的國際大提琴師,莫克聽說到了濱海,你能不能讓天楚,介紹認識一下?”柳春芝很快暴露了自己的想法,爲兒子拉關係。
她沒有作聲,一聽到柳春芝說話就噁心,但沐陽她是當親弟弟來疼的。
“景天楚只是做生意的,哪裡懂得什麼認識音樂大師?”她沒有笑,面孔生冷的狠,她在柳春芝面前更不需要虛僞。
聽到御青青委婉的拒絕了自己,柳春芝的老臉很快變涼,鼻子一蹙,“不想幫忙就直說,拐什麼彎子?”
御青青不再理會柳春芝,靜靜的望着監護室中的父親,鼻子一酸,差一點流出眼淚,你親乾癟的胳膊上插着無數條粗粗細細的管子,一大袋子的液體一袋一袋的輸送到父親的身體裡……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她的心一痛,眼角一團晶瑩閃爍。
父親睡着了,很安詳,她緩緩退了出來,擔心自己忍不住。
“沐陽去了學校,這兩正天你多過來!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柳春芝的聲音生硬,又像是得不到青青幫忙之後的報復施壓。
青青嗯了一聲,離開了病房。
剛走到樓梯口,就見到一臉微笑的,身穿白大褂的駱雲川,抱着一本病歷夾,匆匆而來,白皙的臉上,一雙明亮的眸子,明亮而有光澤,烏黑的短髮,淡藍色的一次性口罩,身材高大,步履翩然,走到哪裡都是焦點,都能引來一羣護士驚羨的目光。
不管在跆拳道館,還是醫院。
御青青一愣,駱雲川也一愣,“你來看病?”駱雲川上下打量一下米蘭色正裝的御青青。大氣典雅,清淡優然,落落大方,尤其是那一雙清澄的眸子,明亮的一塵不染,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倔強。
不知爲何,駱雲川被此刻的御青青那雙清澄的眸子吸引了,好比昨天。
一聽看病,青青就想到第一次來婦科檢查遇到駱雲川的情形,小臉一下子紅潤起來。
看到青青臉紅,駱雲川似乎想到了什麼,趕緊一轉話題,繼續看着病歷夾,“需要幫忙嗎?”他很溫和,善解人意。
“或許!”她莞爾一笑,很輕鬆,沒有壓力感。
直到青青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駱雲川還愣着回不過神來,今天的青青一身正裝,典雅大氣,而昨天道館的一身的自然,清新,哪一樣,她都與衆不同。
“怎麼了?駱大夫,看美女發呆了?”身後一道清脆發酸的聲音響起。
駱雲川一回頭,正盯着自己笑着的楊婉儀,“你又來檢查?”
“不行嗎?”楊婉儀樂着,指了指一旁的遲宇,“這是我老公,遲宇,又一指駱雲川,我中學同學,國際醫學院的優秀婦科男醫生!”
“你好!”
“你好!”兩個男人相互示好。
駱雲川欲走。
楊婉儀的眉頭一皺,“雲川,剛纔與你說話的美女是誰啊?”她故意問着,臉上掛着幾許不甘。
“一個病人。”駱雲川很不高興,別人探查自己病人或自己的隱私,臉色有些難看。
“你別不高興,知道你尊重病人,作爲老同學,我只是提醒一下,那個女人可是一位出了名的交際花,在濱海可是上過頭條,別那麼在意一個被包養的女人,到時省得傷了你的自尊!遲宇我們走!”
“傷了誰的自尊還不一定!”一聲清冷的聲音從樓道里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