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黃老闆,夾着一本《新天快報》,遮着一頭拉得極低的鴨舌帽,垂着頭,快步走向青青所在的桌子。
柳春芝也一驚,張嫂口中的黃老闆,居然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精瘦小男子,太超乎自己心目中的預料了,不過那一身耳熟能詳的名牌倒是讓柳春芝繳械投降了。
“黃總!”柳春芝臉上笑得綻開一朵花,身子立時起來,伸出右手。
黃老闆,腋下夾着一個黑色的LV公文包,目光卻定格在青青那一張在光怪陸離的燈光下尤其精緻的小臉上,久久不曾移開,絲毫沒有看到柳春芝伸僵的老手。
柳春芝喊了多少,黃老闆依舊沒有聽見,直到柳春芝不耐的走到黃老闆的跟前,晃動着肥厚的手掌。
黃老闆才驀的緩過神來。
“你好,黃有才!”精瘦的男子自報家門。
黃有才轉頭,高聲,“服務生,三杯雞尾酒,一會兒我去端,酒吧,老闆是我哥們兒,我過去整好打個招呼。”眼裡冒着精光。
不大的功夫,黃有才端着拖盤,返了回來,“這是最新的款式,叫做香氣襲人!最配得御小姐喝!”
御青青淡淡的瞟了眼,心裡不高興,一看黃老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那雙色咪咪的眼睛竟朝自己脖子以下的地方覷來覷去。
“這就是令愛吧,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黃老闆像黃鼠狼聞到肉腥味的一樣垂涎欲滴的,那抹光亮越來越濃。
柳春芝不滿,咳,咳,咳了好幾聲,黃老闆才收回停駐在青青臉上的目光。
“三天前不是說好了嗎?”柳春芝一下子伸出了小手,別一隻手掌輕輕拍了拍。
“驗貨纔給錢!”黃老闆不樂意的瞥了柳春芝一眼,目光又投注到青青的臉上,青青垂下頭,惱恨這樣赤果果的眼神,她感到噁心,若不是爲了父親,她早就離開這樣聲色犬馬的地方。
“哼,別以爲老孃好欺負,等你驗了貨,老孃到時雞飛蛋打怎麼辦?”柳春芝根本不抄理黃有才,嚷嚷着要錢,否則甭想驗貨。
“夠了!”御青青聽到這麼討價還價,真的就像自己是一塊注水豬肉的樣子,難堪噁心極了,百味雜陳,氣得繃着小臉,十分的不悅,粉拳激動的攥在一起。
柳春芝,黃有才立刻停止了喧鬧。
黃有才眨眨小三角眼,咕嚕咕嚕轉了轉,扯了柳春芝的袖子,“阿姨,我們借一步說話。”
說罷從包裡扯了一條約60克左右的黃金鍊子,黃有才硬是塞到柳春芝的手裡,柳春芝起初推脫,後來冽着嘴一笑,“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我得在門外,等着,否則,你驗了貨不付款怎麼辦?”
“那是岳母……”黃有才直接滋着黃板牙,迫不及待的喊上了丈母孃,眸光如同黃鼠狼的精光,閃過一絲寒冽,柳春芝總感覺黃有才怪怪的,可是又說不出哪裡不舒服。
拈着手中的鏈子足足60來克,一克400多塊,60克,天哪……柳春芝心花怒放起來,瞅瞅四下無人盯着自己,悄悄拿出來磕到牙上一咬,臉上一片光彩,“真貨!”
黃有才與柳春芝二人再次回到座位,青青依舊沉着一張小臉。
“你點酒了?”柳春芝不解的望着御青青。
小臉微紅,泛着光澤,如水蜜桃一樣透着鮮亮與光澤……
柳春芝湊近青青的耳畔,嘀咕着。
御青青的臉上表現出一股極不情願的樣子,咬着脣,半晌沒吭聲,讓自己跟一個四十來歲,高顴骨,尖瘦臉,黃板牙的臭土鱉,真是噁心。
一見御青青大有反悔的意思,柳春芝面孔一板,“如果你不同意,現在還來得及,不過,那你掏你爸的手術費。”說罷柳春生氣的扭過頭。
御青青能看到柳春芝胸脯一起一伏的樣子。
咬得脣又是一道血印子,如果真的讓那個男驗貨了,那也是真的失貞了,萬劫不復。御青青早就想到這一天了。
她緩緩拉開包鏈,這是醫院開的證明!御青青冷冷的放到桌上。
黃有才,一驚,拿過檢查單,看了又看,纔不吭氣的,整個兒蔫了下來。
這下柳春芝倒是扭過頭,眸裡的那點亮,比剛纔瘦子還要精亮,“青青!”她激動的喚着青青。心道,親愛的50萬可是到手了。
“黃老闆,呶,現在可以給錢了吧!”柳春芝伸出手掌又朝黃有才要錢。
“錢有是有,不過這麼大的數目,天太晚了,不方便支取,能不能明天?”黃有才不改詞,“你得讓我驗貨,如果是假的,你們豈不是騙了我的50萬,到時我找誰去要?”
黃有才一副不就範的樣子,“要不,我再找其它人,你想一想,誰出一百萬買個姑娘,一抓一大把,要不看在你家姑娘漂亮一點的份上,我才捨不得出錢!”
捻捻手指頭,黃有才一副南方人小氣叭拉的樣子,轉身欲走。
一看黃有才要走,柳春芝先是坐不住了,她可不能把到煮熟的鴨子弄飛了。
柳春芝臉上又泛起摺子,“黃老闆!柳春芝咬咬牙,好!”
御青青的臉沒有任何笑容,只是咕嘟的又喝了一口酒,好苦啊,爲什麼是苦的,不是甜,她內心喃喃着。
今天晚上看來真的要把自己賣了,呵呵,她御青青能不能命好一點啊?杯具的也太離譜了吧。
有人說,每個人的前方都有一扇門,推開門,有天堂?有幸福,有悲慘,還有地獄……那麼多道門,推開後,爲什麼沒有一扇是自己的想要,爲什麼只有地獄。
她狠狠吞下了眼中的淚,一閉眼,一杯酒熱辣辣的潤着自己的喉,她燒得喉嚨難受,呼只得趴在桌子上,一行淚水混着酒氣,落了下來。
自己卻再也找不到那一顆心酸與心疼。
柳春芝一看御青青突然之間喝醉了,不禁稀噓,“怎麼這麼快就醉了,一會兒怎麼驗貨啊?”
這下黃有才的眼裡都冒出更稠的綠光,喉結聳動,時不時嚥着吐沫,手掌悄悄叩在一緊,緊緊摩擦着……暗道,
青青醉了是好事。
“我得跟着!”柳春芝不高興的一指醉得爛如泥的御青青,她纔不放心黃有才。
“這個……岳母,樓上我包了房,乾脆你也跟一起上去吧!”黃有才假心假意,一擠小眼。
柳春芝非常懂行情,“你不用噓我,不噓我,我照樣上去,我還擔心你是黃鼠狼呢,叨走了我家的小雞,大子不留一個兒?”
黃有才扶上了青青的肩膀,心裡樂開了花,大手開始不安分起來。
柳春芝一瞪他,“手放在哪兒了!”她狠狠的盯着他。她倒不是在乎青青,而是在乎紅通通的毛主席像,連人帶錢全沒有了。雖說張嫂是打了包票的……她還得長個心眼。
二樓,最頂頭,黃有才,刷卡,開了門,扶着青青閃了進去,柳春芝機靈的一下子閃身進去。
二人各懷鬼胎。
黃有才,眼色一轉,故意伸出手指一指,“岳母,看看你後面有沒有毛巾啊?”大手慢臂力移向衣架,握緊衣架的中間地帶。
柳春芝剛一轉身的功夫,忽然後腦勺一鈍疼,接着眼一翻,撲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放下手中的衣架,黃有拍拍手,恨恨的啐了一口,“礙事的老東西!”說着又彎身低頭,從柳春芝的身上扒下來,他上次送給她的黃金手鍊,從包中掏出一根足足60克的黃金鍊子,揣到自己的公文包裡,臉上浮上一絲陰狠。
回頭,就看到蜷臥在牀上的御青青,口水不自覺的都流了出來,笑露出一種猙獰的笑容……
水雲間裡。
景天楚靜靜的盯着手中的一杯黑方,眸色凝重的能讓整個屋子黑下來。
明磊抄着褲兜來回的踱着步子,“剛纔跟你說了!青青約了人。”
“不關我的事!”冷冷的回答。
不是給他留了信,她御青青馬上要嫁人了,所以保姆也做不下去了,請景天楚諒解,或者自己再也不回巴釐小區了。
“景少生氣了,一看就是兩小口鬧彆扭了!”陳哲翹着二郎腿,“再不追,到嘴的鴨子又飛了。”叨着一口雪茄煙,噴了個菸圈。
餘霆東,撥弄着歸新一款ZERO的鑲鑽打火機,沉吟半晌纔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咕嘟的一聲,景天楚眸中的幽光,深寒得駭人。
明磊盯着景天楚越來越沉的臉,他淺淺道,“好像,你待定女友的母親,要賣御小姐給一個大她20歲的男人,而且又老又醜……可憐的御小姐……”
景天楚捏着酒杯的手,狠狠的收起,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臉上卻依然不動聲色。
“如果被生米煮成熟飯的.鍋.弄錯了,騙財騙色……可就麻煩了……”陳哲添油加醋,拱景天楚的火,“要不算了吧,景少你又不缺女人……只要你點頭,女人們不得瘋了粘到你的牀上……可憐到時,我就沒生意了。”
(下一章,有rou絲奉上,悄悄的嚐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