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定定的看着景天楚昏迷不醒的被護士們從手術室推出來,眸中一片迷離,心尖一劃過陣陣涼風,她的腳有點僵硬,甚至忘了陪景三楚去病房……
直到景天楚被推進了病房,她還站在手術室的原地,愣愣的,雙眼無神……
溫麗華早早隨着景天楚的車子去了病房。
這時,
“恭喜!冷小姐!手術非常成功!”她依然未動,目光空空如也。
哈森從手術室走了出來,後面跟着一個上了年紀的金髮白皮膚老人,他傾身上前,拍了拍冷玉的肩膀,“冷玉,”眸光閃了閃,這個女人嚇傻了。
“哦,”被拍醒的冷玉扯了扯臉上的僵化的肌肉,“你好!”
她的目光終於斂回了一絲亮度,依舊是昏暗。
“這是我的老師,凱瑟琳教授!”哈森手指一揚,指了指身後的老師,頗爲自豪,朗朗的聲音裡,沒有一絲剛纔手術的緊張。
可是冷玉卻是雙手垂在褲側,緊緊攥着,一刻未敢鬆開。
“您好!”她衝着哈森身後的凱瑟琳示好。
“METOO!”
看着冷玉緊張的樣子,哈森不覺的笑了起來,“景天楚,好好的,我還給你,而且手術非常成功,你還擔心什麼?這可是你一心求來的結果?”
冷玉默不作聲。
她知道,如果景天楚醒來,以他的驕傲,他的自尊,他將對何面對自己沒有雙腿的事實,說出來,與做出來是兩回事,還有自己的諾言純粹就是子虛烏有,怎麼兌現?
一片煩燥。
哈森,回頭衝老師笑了笑,“教授我們走,您也該休息一下了,”他心道,這個女人肯定有心事。
凱瑟琳與一邊說話的哈森離開了手術室的走廊。
“老師爲什麼不告訴他們好消息?”哈森擰着眉頭。
“很快就知道,不用告訴!驚喜的結果,或許更好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冷玉才被溫麗華喚進屋內,
房間裡的燈,一直關着,景天楚的臉色一片蒼白,屋中凝着冰冷的氣氛……
她推門進來,溫麗華故意悄悄的離開了。
未喚他,她直接走到他的牀邊,坐在椅子上,默默的陪着他……她擔心他真的想不開……什麼話現在都成了雞肋……她忘了,現在景天楚還在昏迷,明天才能醍過來。
第二天,一縷陽光灑進來,照到景天楚棱角分明的臉上,他的眉頭皺了下,然後緩緩睜開眼,又趕緊擡起遮住了那一抹肆無忌憚的陽光,他凝眉,望向四周……
“哦,”他輕輕的哼了一聲,想用手臂拄在牀邊把自己撐起來,可是藥勁還沒有盡退,他後背一下子又重重的跌倒在雪白的牀上,
“怎麼了,你?”冷玉趕緊從趴着的牀邊,緩緩擡頭,揉了下惺忪的眼睛。
一見景天楚醒了過來,她趕緊上前,“餓了嗎?我去弄吃的?”她拉開椅子起身就要走,砰的,景天楚突然拽住她的手腕,“等一等!”
“我要看看我的腿!”他眉頭深擰,眶中有一絲流星嗖嗖冰涼的劃過。
她猶豫了下,想找一個拒絕他看腿的理由,擔心他消沉,可是一緊張,卻找不到,一咬牙,早看不如晚看。
輕撩開雪白的被子,她很小心,兩條褲管僵硬的搭在牀上,她的心突然一揪,眼眶一片通紅,她強忍着,伸手就要摸去。
“扶我!”她的手臂,轉了方向,扶上了景天楚的腰。
眼看着景天楚的長臂,就要伸到褲管上,她心驚肉跳的,心差一點從胸腔裡迸出來。
“還在?”他驚異的望了眼冷玉,眸光裡溢出一種欣喜,難道沒有被截肢,難道還能有救,他的心縮了下,再觸去,依舊是自己那雙腿,而且還隱隱有一種麻麻木木的感覺。
看到景天楚的異常反應,冷玉也意識到了什麼,立刻鬆開景天楚,激動、顫抖的撫上了那雙腿……
“啊,怎麼還在?”冷玉懵了,手指顫抖着“不是昨天截肢的嗎,怎麼還在?”
她狠狠的掐了一把,悄聲問,“有反應沒有?”她的心提吊着。
“疼!”他微微頷首,眸底閃出一道光澤,似乎他好像知道了什麼。
冷玉欣喜的笑了起,立刻轉向着門外跑去,未敲門就闖入了哈森的辦公室,她氣喘未定,“哈森,她嚥了口吐沫,景天楚的腿是不是不用截肢了?”一掃眼,凱瑟琳老師也在?
她立刻向着凱瑟琳的方向,“您好。”
“你說呢?”哈森轉過頭盯着這個嬌小的女人,明媚的一笑,“看來你們知道了,”接着補充着,
“不過,雙腿如果能走路,大約,還會有一至兩年的時間,所以康復運動要一直做,甚至還要在美國住下去,你們不介意吧?”
“不會!”她高興的雙捂上嘴,一個勁的搖着頭,眼角溢出的一絲淚花,悄悄的掉到了衣服上。
轉身就走,冷玉突然想到了博雄的事情,這也不是小事,昨天夜裡通了電話,孩子失血過多,十分的危險,她的心一下子降到了谷底。
“對了,問你件事,MNSSU血型在美國血庫,好找嗎?”她試着詢問,哈森與凱瑟琳。
“怎麼了?”哈森的笑容斂住,看到冷玉一雙惆悵的臉。“這個問題很奇怪?”
“我親戚的孩子,出了車禍,失血過多,血型是彌足珍貴的MNSSU,聽說這個血莫型比RH陰性血,還要少,這可怎麼辦?”她喃喃的自語,雙眸闇然裡擠出一絲光亮。
“他父母不能輸血嗎?”哈森把玩着手裡的鋼筆,皺着濃眉。
“不是親生的!”她的聲音很低,有些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