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御青青這才意識到發話的男子好似不是景天楚的聲音,她再一擡頭,果然不是景天楚,卻是……
聽到是別的男人聲音,鼻尖的酸脹立刻消彌不少。
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冤家路窄!
“玉天漢!”驚叫出口。
欺負小孩子的原兇。
手腕吃痛的感覺,御青青一蹙眉,冷冷的掃過一眼玉天漢扼住自己的手腕,“鬆手!”她的聲音一下子清亮起來,小臉上的羞意退去不少。
“狗仔隊?”屋風傳說柔媚的女音。
不理會屋中女人的疑問,玉天漢扼住御青青手腕的力度加大,說,“看來是一隻咬人不露骨頭的小母狗!”
“你纔是狗!”御青青用力的抽着自己的小手,眼睛直直的瞪着扼着自己的玉天漢,“而且是一條男女通吃的色公狗!”
“你!”沒想到剛剛冷着一張臉的玉天漢,那雙魅的桃花眼劇縮一下,“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男女通吃了?”說完他的目光定格在御青青那一件普通的提包上。
屋中的女人已經穿好了衣服,火紅的吊帶裙,白皙的皮肢,大波浪頭髮,脣色妖繞,婀娜多姿的站在玉天漢背後,一隻手夾着煙棒,低頭叨了一口菸圈,憐惜的瞅了一眼御青青,另一隻輕輕的攀到玉天漢精壯的肩膀上,不由的眉頭皺了皺,湊近玉天漢的耳邊,嘀咕一句!
女人的面相,似曾眼熟,青青卻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玉天漢拍的一鬆手,御青青身體一個趔趄身體向後退了數步,險些摔倒,御青青雙手扶住雪白地牆壁,“玉天漢,你居然連五六歲的小孩子都不放過,你還有人性嗎?”
御青青怒氣召召,雙眼噴着待發的小火苗,還有憎惡。
“什麼?”輪到火紅顏色的女子說話了,她攀上玉天漢肩膀上的那隻手香手,立刻撤了下來,臉色微變,目光吃驚、好奇的上下打量了玉天漢一眼,似在求證什麼?
傻子也知道剛剛御青青說的什麼意思。
“胡說八道!你知道什麼叫誹謗嗎?”玉天漢冷哼哼的抱着肩,眼角染上一層寒氣。斜倪過身邊的火紅女子,“我什麼樣的誹聞都會有,見怪不怪!”像是對火紅女子的解釋。
“哼!事實也叫誹謗嗎?如某國主播?”她擰眉冷笑,早就想收拾玉天漢,爲小男孩討一個公道,他陰差陽錯的送上門來了。“跟日本似的,幹了愣說自己沒幹?”
火紅女了一聽,立刻就像見到瘟神似的向後移動步子,驚恐的盯着玉天漢,下一秒,提包噔噔的跑下樓,高跟鞋踩着樓梯的聲音噔噔噔極響。
極爲刺耳。
玉天漢眼底的寒霜絲的一下子襲過來,御青青的心中一震,身子不安的向後一靠,腳底一滑,整個人一下子滑進了1566房間。
玉天漢向前伸出的胳膊撲了空,恨恨着盯着不大的燙金數字,1566?腳步卻是怯怯的收了回來。
御青青的臉這個時候很難看。
原以爲撲通的一聲,會結結實實的摔倒在地上,沒想到卻跌入一個溫暖的臂彎,熟悉的菸草味,那種獨特的味道。
是他!
御青青臉上剛剛落下去的紅暈又染上一層,一想到律師公函,御青青沉下臉,掙扎着就要脫離溫暖如春的“牆面”。
“讓開!”她在他的懷中掙扎着,雙手奮力推開他,雙掌撐起在男人的胸前,無骨、柔弱的小手掌劃過……
她的小手一僵,頓住了,男人的飛機場,原來也不是一馬平川。
御青青羞澀難當,竄紅到眸底,睫毛也安穩下來,靜靜的垂在下眼瞼,手不再亂動。
“你不希望這樣嗎?”玩味兼冷冷的笑意從頭頂掠過,像春風,散出一團溫熱。“同樣的招式動作,你究竟算計了多少次?”
御青青雙臂掙扎的更兇了,雙腿也不安分的扭動,憤怒的眸子直接否定景天楚剛剛對自己的冷嘲。
她一咬牙,向前擡腿,刷的伸出一隻普通的小皮鞋,對準景天楚的腳就是狠狠一踩。
頭頂傳來悶哼的一聲!
她趁機雙手一把推開他,才得以逃脫,腳步退到與他距離三四米的地方,御青青雙眸咪起,折射出一道得意的冷光,勝利的瞪着他。“每次都不一樣!”
御青青反腳一勾。
門
咣的一聲關上了。
留下走廊中一頭霧水的玉天漢,愣愣的看着裡面關上了門,眸底劃過一絲疑惑,對着房門舉起的手,緩緩落了下來,那個女人難道是景天楚的菜?他玉天漢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玉天漢的桃花眼很快咪成一條細縫。
……
景天楚
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繡着金絲邊線,藉着透過屋內的陽光,星星點點的折射到他的那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碎碎斑斑,暗影浮動,冥冥之中,立體的五官更增添了幾分魅惑,領口敞開着,露出着迷人、健康的小麥色。
御青青悄然的吸了一口氣,目光移開。
低頭掃過被踩出紅印的腳面,景天楚眉頭微皺,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眸底閃過一絲陰寒,“看來,幾日不見,長本事了!”大步向前幾步,逼近御青青。
她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氛。
心突突的加速不停,御青青身子退後,緊緊靠在門上,一伸手,擋在胸前,一本正經,“景天楚,我們談談?”
“談什麼,談上牀,還是談你的是C杯,還是D杯?”他一副不屑的盯着御青青的聳起的胸前,眉毛挑動,又傾身向着御青青走近一步,雙手插進褲袋裡。
御青青心尖一顫。
雙手環胸,她揚起紅潤的小臉,連眉毛彎得都微微顫抖,不過御青青還是硬撐着失去飯碗的底氣,質問他,“你爲什麼這麼做?”
御青青直接步入主題,眸光泛泛,閃爍着不解,有恨,還有莫名的期待?否則又難逃魔掌。
“你這是在求我,還是主動來投懷送抱的招惹我?”他步子倒是自然的頓了下來,覷着她,從上到下的一股輕蔑,諷刺。
“你--無--藥--可--救!”御青青迸裂着字眼,一字一頓,被他的玩味,輕挑,氣得就像要吃掉這五個字,仇視他的目光,就好像他一舉手,一投足,《新天快報》的員工們們馬上就要全部失業、沒飯吃的樣子。
“御小姐,我還有公事!”他高姿態的一轉身,不反駁她,也不再理會御青青,只給她留下一道頎長的背影,挺拔,深沉。
逐客令?
嘴脣被啃噬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御青青的心裡撲騰起來,總編上午一番意味深長的話歷歷在目。
她怔着身子,絲毫未動。
不過總編有一句話說對了,她不能太自私,以已之私換來整個《新天快報》大廈的將傾,那不是她的風格,一人做事一人當,她有什麼好討價還價的,如果她再執拗下去,躺在病牀上的父親,藥就會立刻停掉,她怎麼可以忍心;
再說她又怎麼忍心看着同事們紛紛下崗,四處謀生計的樣子,那樣的苦她不是沒有吃過?
御青青猛吸一口氣,身子從門上拉回,站直,垂在褲側的雙手狠狠的一攥,“你有什麼條件?”大有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感覺。
“就你?”他未轉頭,蹙眉反問,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你!”御青青身子撲的一聲又重重的貼在門上,怎麼話到他那裡,都會發黴變味呢?明明自己說的是白米飯,怎麼到他的嘴裡卻是一坨殘羹?
刷的他轉過頭,黑眸閃着光澤,深遂的就像一汪海水,平淡,卻像是幽靜的隱藏着什麼。
那雙邪魅的眸子,勾勒着一絲說不清的味道,上上下下打量過御青青一番,嘴角一彎,開始紳士的搖搖頭,“你太瘦,根個蘆柴棒似的,讓男人一點也提不起口味?對不起,我--沒--興--趣?”
倒!御青青氣得胸口一起一伏,暗咒,你奶奶的!垂在褲側的小手微微顫抖下。
倔強的揚起小頭,“正好,你可以換下口味?肥肉吃多了也會膩味?”雙手環抱在胸前,故作淡定,只有她能聽見自己心臟,咚咚的跳着,比平時快了很多。小臉上的紅暈,明顯還是受自己的心靈控制,卻又緋紅了一片。
“想跟我?”景天楚吃笑,斂回在御青青身上的眼神,冷冷的諷着她,居高臨下的睇着她,一點憐惜也沒有,就像盯着不喜歡的獵物眼神。
“是又怎麼樣?請你放過《新天快報》!”她大義凜然,舉手投足之間是一股威風凜凜的女漢子風采。
“你求我?可……我也沒興趣!”他涼涼的說着,故意在可字之後頓了下,收到御青青眼中的一團失望。
御青青咬着牙,雙手收起小拳頭,小臉一陣青,一陣白,染上霧氣的目光泛着水光,不遺餘力的盯着悠然自意、冷漠的景天楚。
眼底的控訴,咒恨,幽怨,無力、失望的情緒一併倔強的發出信號,全部墜入景天楚幽深的眸底。
莫名心頭一怔,景天楚移開目光,心頭有一絲煩亂。
氤氤的霧氣衝盈着御青青的眼眶,可是她絕不能在景天楚的面前掉淚,她撇下了一切自尊來求她,得到的是,他無情的奚落,無邊的諷刺,還把她唯一可以驕傲的自尊,毫不憐惜的被踩在腳底。
仰頭一閉眼,御青青把眼淚逼回到心中。
猛的,
她轉身,脣瓣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就當我沒有找過你!”語言決決,拉開門,她吸了下鼻子,疾快的走出1566,這是她做得最爲屈辱的一件事。
賠了自尊,賠了自我,換來的是人家的侮蔑。
出了門,全身的力氣就像吸走般,御青青的整個身子靠在牆上,臉上還有剛剛逼回去的那一顆大大的淚珠兒……
盯着她離開的瘦小身影,他眸底的冷光,散了不少,她,比前些天看到的樣子,又稍稍瘦了幾許,就像一枚悽苦的落葉,不捨的從參大樹上飄落下來,孤獨的零落在風中,無處可去,一不注意就有被風吹走的樣子……
景天楚的心一沉,盯着那扇關緊的門,眉頭皺起,一顆煙叨在嘴中,腦海中是她離開時盯着他鍍上一層霧氣氤氤的眼神,控訴,失望……還有瘦小而又倔強的身影……
深刻而又清晰!
他狠狠的掐滅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