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景天楚,冷玉的心裡總算是舒了口氣,她撫着額頭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眉梢染過一層愁緒,心湖裡水波一片。
她知道,以景天楚的聰明一定對自己起了疑心,不過,剛纔小手臂上的那顆硃砂痣雖然早已去掉,雖然沒有讓景天楚輕而易舉的看出自己的破綻,但以景天楚的個性不會輕易的相信自己…...
這些總要面對!
敲門聲。
葉荷推開門,探進頭,朝着冷玉詭異的笑了笑,挑眉,“冷總編,外邊有人找您!”
“不見!”冷玉有些心煩意亂,胡亂的翻了幾本雜誌,她這樣做確實有幾分冒險,所以她決定穩妥起見,放長線釣大魚,把自己的危險係數降到最低。
對付敵人,先要保護好自己,這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則。
門外傳來一陣陣嘈雜聲,“讓我們進去!我認識你們總編!”
“對不起,真的不能進!總編正忙着……”葉荷在門外招架得有些力不從心,而且冷玉聽到那一抹熟悉的聲音,她的心微微顫了下……
“進來!”
吱的一聲,門被推開了。
一擡眸,冷玉的心尖顫抖得更加劇烈,她們是串通好的嗎,一波接一波?不讓自己得到一刻的喘息?
“青青,你真的沒有死?”田小心驚喜的挺着一個肚子,急急的向前邁步,眸子裡發着光芒,高興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冷玉。不過心裡又想,沒有死,那撈起來的屍體又是誰?
田小心身後跟着一臉憂鬱的駱雲川,自從那天遇到冷玉之後,他就認定是御青青回來了,要不,世間哪有這麼像的人,所以他特意告訴了田小心,二人一路查到了黑色帝國大廈。
“請問,您是?”冷玉不緊不慢的站起身子,狐疑的輕瞟過田小心,臉上一層冰冷與陌生。
田小心的小臉一僵,愣了愣,好久才反應過來,“青青,是我,田小心啊,你沒有死嗎?那天搜救隊也是打撈了死屍上來,難道不是你的?”急得田小心撫着胸口,着急的大聲詢問着。
田小心一步一步向前挪向冷玉,手指顫抖,目光濃情滿眶。
“這位小姐,你真的認錯了人了,可能我確實像你的朋友,但真的不是你的朋友,我姓冷,從小在美國長大!”冷玉站起來,強壓下自己激動與痠痛,眸底劃過一絲心疼的目光,轉瞬即逝。
駱雲川的眸光又一次闇然,收回冷玉身上的失落,他悄悄轉身,難道真的不是,他曾撫着青青泡發的屍體入殮,都沒有來得及好好看,屍體就被推入了停屍間,然後……難道他真的是看錯了,世界真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青青是清新,淡雅的,可眼前的女人,卻是高貴大氣,清麗奪目的……難道真的自己看花了眼……
田小心失望的望着冷玉那張陌生冷淡的臉,絞起胖乎乎的手,眼裡噙着淚,委屈的咬咬牙,“對不起,冷總編,我打擾您了!”
失落的田小心,傷心轉身,唉的一聲,“看來沐陽的信,我還是要替青青寫,不然沐陽知道姐姐不在了,會多麼的傷心難過啊,我們還以爲青青回來了呢,哪知這就像一個夢啊?”喃喃着的田小心,顫抖的聲音一遍遍迴響在冷玉的耳中。
就像一把把刀,深深的刺進冷玉的心裡……
冷玉的心中一片糾結,她多麼想快速的衝上去,抱住田小心,告訴她,自己就是青青,就是青青,請她不要爲自己傷心再難過了……有一滴心痛的淚在心裡流淌開來。
可是她不能那樣做,如果那樣做了,自己的計劃就會泡湯,一切將都不會在自己的掌控裡,沒有親人、朋友的後顧之憂,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去實施自己的計劃。
包括在美國,與沐陽近在咫尺,她都沒有與弟弟相認,前世沐陽就是景天楚威脅自己的軟肋,此生絕不會再是!
“田小姐,請慢走!”她擔心田小心挺着一個大肚子,來到自己這裡,高興而來,卻是敗興而歸。
“雲川,我們走吧!”田小心喚着一臉寞然的駱雲川,聲音有些發顫,她快要哭出來,這太像青青了,即便真的不是青青,她也想哭,她好想青青啊,五年了,思念一點也沒有減少……
“哎呀!肚子疼!”田小心猛的一下子扶住了門框,吃痛得皺起眉頭。
這一聲,嚇得冷玉立刻坐不住了,身子迅速的繞出辦公桌,三步兩步,上前一把扶住快要跌倒的田小心,一邊急切的喊着,“葉荷趕緊打120!田小心……田小姐,你沒事吧!”她的心裡有一層隱隱的害怕,擔心田小心出事……
“沒事!”田小心故意衝着駱雲川擠了眼色,順手反扶住冷玉的胳膊,眼角迅速的瞄過青青的手臂。
很快,一絲失望掛上田小心的眼角,是啊,連屍體都火化了,怎麼可能?她沒有看到青青手臂上曾經的那顆硃砂痣。
“我沒事了!謝謝!”田小心鬆開握着冷玉的胖手,抓緊了門框,望了眼身後的駱雲川,“我們走吧!冷總編還有工作呢?”
望着二人遠去的背影,冷玉的心中如同刀割般難受,血一點點浸到骨髓裡,心痛萬分,心裡一旦有了仇恨,仇恨便會吞噬唯善良與親情、友情,她都擔心自己能夠對田小心、駱雲川的狠心不認,能夠挺到多久……必須挺!她咬牙……
“雲川,以後別想了,那不是青青,青青的胳膊上有一顆紅色的硃砂痣,她的胳膊什麼也沒有,況且青青的屍體,我們都火化了,只是不過與青青長得像的女人罷了,你看冷總那犀利、陌生的眼神……哪一絲像青青了!你死了這條心吧,如果你想她,就去墓地多看看她吧。”田小心哀傷的語調,一點點飄進了駱雲川的心裡……
“我們別胡思亂想了!她不是,真的不是……”田小心喃喃着,一步,一步走出黑色帝國的大廈,神情有些恍惚,真的就像做了一個夢,還是那樣的真實……
夏風撲面而來,一陣陣燥熱,可是田小心的心裡很涼很涼。
駱雲川的失望更濃,他其實比誰都清楚,那個所謂的冷總編根本不可能是青青,因爲他親手入殮的被水泡發的青青……身旁還有一隻手槍……他只是想看一看她曾經的容顏,那一抹熟悉的容顏擊蕩起他內心那一後久違的心痛。
五年了,那根刺還紮在自己的心尖,輕輕一觸,就會疼得呼吸不暢,拔之不去,去之可惜,難捨難棄。尤其是自從那天在宴會見到冷玉的時候,他的心立刻又被燃燒起來,然後很快又被一層冰覆上了。
黑色帝國大廈裡。
臉上一陣糾結,冷玉靜靜的站在百葉窗前,注目大廈下笨重移動身子的田小心,默默着,“對不起,小心!”眼角一陣酸澀,連扶過百葉窗的指尖都有些顫抖,“我不是故意的!小心!別爲我傷心難過!”
既然做好釜底抽薪的準備,就要一路到底。猛的她轉過頭。
“冷總編,你怎麼了,眼圈這麼紅?”門開着,葉荷閃身進來,狐疑的望着冷玉的通紅眼圈。
她趕緊擡手掩了掩,尷尬的迴應,“風沙吹進了眼睛,”冷玉別過眼去……一道心痛的傷痕在自己的心裡裂開了,一點點的擴大,一點點的撕裂着。
即使做好再多的思想準備,當一份份患難的情誼,擺在你的眼前時,你卻冰冷的裝作不認識,是多麼的殘忍、冷酷的一件事……
私家偵探社。
冷玉戴着墨鏡,把一張照片遞了過去,很是嚴肅,“幫我找一下這塊墜子—孔雀石,淡綠色,上面繡有一個大大的心字。”那個對自己很重要……
緊接着,她又推過一張照片,
“還有,一天不定時,給我彙報這個女人的行蹤!”然後她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這是活動小費,具體費用,我們另行結算。”
私家偵探社的老闆樂開了花。
走在大寬闊的大街上,冷玉的心很沉,回來要辦的第二件事,很是棘手,一絲頭緒也沒有,不知在哪裡能找到那塊成色上好的孔雀石……
這塊孔雀石的緣由,還要追溯到二十年前。
溺海後被救醒後的冷玉,突然小時候的回憶全部找回,記得自己8歲那年的一些瑣碎事情,雖然不太清晰,但大致情況還是因爲小時候發燒,一下子忘記了8歲那一年發生的蹊蹺事情,沒想到居然九死一生之後,竟然讓她又想起了起來……
蒼天不負有心人,她曾經以爲蒼天負了她的一生,不,是前生,這次大難不死,重新活過,一切都不再相同,冷玉發誓,她要用自己的狠,自己的雙手改變屬於自己的人生,還有那些扯不斷的仇與恨……
捏着手中的照片,冷玉忽然發現此次回濱海並沒有之前自己想像的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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