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喬笙睡得並不安穩,眉頭微皺,睫毛顫動。
那蹙起的眉心讓榮久簫的心都跟着揪起來了,他一點都不想看到她不安穩的樣子。
想到這裡,榮久簫眼眸暗沉,心裡不覺有些挫敗。
每次都是這樣,她什麼都不做,就能引起他的心緒紊亂,以前是,現在依然是。
原本是想好好晾晾她,讓她對自己示弱,主動來尋求自己,依偎自己,可是他卻預估失誤。
緩緩來到牀前,俯身看着樑喬笙。
這般嬌美容顏,要是自己再坐以待斃,怕是會被人搶走了吧。
他今日有些不冷靜,他一直都這樣,只要遇上關於樑喬笙的事情就會不冷靜。
“陸遠喬。”他輕輕在心底唸叨着這個名字,眼底的光芒寒得如同冬至的霜雪。
似乎是他的情緒外露的太厲害,以至於睡夢中的樑喬笙都有那樣的感覺,微微瑟縮,那般如同小綿羊的姿態,讓榮久簫眼裡的光都柔了下來。
“久簫。”
不知道夢到了什麼,樑喬笙居然輕輕的,輕輕的呢喃了他的名字。
心,軟成了雲,化成了水。
夢裡原是有他的嗎?真好,真好。
“阿笙。”他也輕輕呢喃,聲音低沉的在這夜色裡恍如一曲深沉的歌,緩緩低頭,薄脣輕輕吻上了額頭。
那是虔誠的,帶着愛意的滿滿的吻。
輕輕掀開被子,正想躺在她的身邊,敲門聲卻是響了。
榮久簫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看向樑喬笙,幸好沒被吵醒。
他眼含不悅的打開門,卻是管家吳媽誠惶誠恐的彎腰道歉。
“對不起,少爺,這麼晚了打擾您,是夫人打電話找您。”
榮久簫神色微斂,輕輕關上門,接過吳媽手中的移動電話。
“媽,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
林曼姿此時正坐在沙發上,看着站在自己對面抽抽噎噎的顧西貝,口氣不善的對着電話裡說道:“我正想問你呢,你和顧西貝怎麼回事?好好的你幹嘛不接她電話。”
榮久簫眉目一凜,今天他因着樑喬笙的事情心裡煩躁不已,哪裡還有時間去理會旁人。
“顧西貝怎麼了?”
聽着他的問話,林曼姿拔高了音調。
“怎麼了?你還好意思說怎麼了?我怎麼跟你說的,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沒有她哪來的你,你不對她好點,良心過得去嗎?”
榮久簫揉了揉額角,“媽,現在很晚了,明天再說。”
話音一落下,他就將電話掛斷。
嘟嘟嘟……
電話裡的忙音讓林曼姿的臉色變得鐵青,她對着顧西貝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
“這麼多年,你都沒有把久簫給拴住,有什麼用?”
顧西貝紅着眼,雙手緊握成拳。
“給我時間,一定可以的。”
“給你時間,我給了你很多的時間了。當年的綁架案,你平白撈得一個救命恩人的名頭,那麼好的機會,你都沒有讓久簫愛上你,你說說你有什麼用。”
林曼姿越說越難聽,讓顧西貝渾身都在發抖,終於是忍不住衝着她吼起來。
“我不是你的誰,我們兩個充其量只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吼?當年的事,你雖
然出了力,可是圓謊的人是我,你可別把我逼急了……”
林曼姿被顧西貝吼得一愣,臉色變了又變,最終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西貝啊,阿姨剛剛也是着急了,你不要介意。”
顧西貝閉了閉眼,“嗯,我不介意。”
是啊,她怎麼會介意,她只介意當年的事情,爲何她不是主角,還要頂着替身的名頭才能在榮久簫的身邊。
當年榮久簫被綁架,救他的並不是她,可是林曼姿卻耍了手段,讓榮久簫認爲是她。
她顧西貝是榮久簫的救命恩人。
因爲這四個字,她才能如此肆無忌憚的呆在榮久簫的身邊。
想到當年的事情,顧西貝深深吸了口氣。
當年的事情,她一刻都不敢忘。
樑喬笙爲了救榮久簫,引開了綁匪,她的手指被追上來的兇悍匪徒根根掰斷,那脆響在那天的黑夜裡成了顧西貝心中的一個魔。
她在一旁躲着,親眼看到那慘狀,親耳聽到樑喬笙淒厲的叫喊。
十指連心,平日裡手指上一個小傷口就讓人疼痛,更遑論是如此非人的折磨。
最終,榮久簫得救。
可是林曼姿卻耍了手段,讓他以爲他的救命恩人是顧西貝。
榮久簫並不知道,或許永遠都不知道,他的救命恩人就是他身邊的人,是樑喬笙。
一個爲了他手指寸寸骨裂,爲了他可以去死的女人。
在旁觀者的立場上,她是佩服樑喬笙的,可是在愛情的角逐裡,她不能佩服,也不能夠相讓。
她絕對不會退讓,榮久簫最終一定會是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