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了舞臺上的楚霖樊,柳依兒的表情一瞬間被定格了。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楚霖樊嗎?那個目中無人,不苟言笑的少年嗎?
此時的他,挎着一把吉他,正在舞臺上瘋狂的演奏着,全情投入的演唱着,唱的便是林肯公園,最著名的一首《numb》。
柳依兒覺得自己的鮮血,瞬間被點燃了!她揮動着手臂,跳躍着,撕心裂肺的跟着演唱着,好久沒有這麼宣泄自己的情緒了,她覺得非常的爽!
楚霖樊的表演,被幾次的安可叫了回來,又加演了幾支,才被觀衆們放了回去。
柳依兒已經有些精疲力竭了,她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氣,但是嘴上卻是傻笑着的。
“淚水,汗水交織着的感覺,怎麼樣?”阿正坐到了她的身邊,問道。他的表演已經結束了,工作人員見他太累了,便替換他來休息。
“很爽!淚水、汗水,還有微笑!”柳依兒傻笑着,不想把平日裡的自己,再放回到現在的軀殼裡。
“我也很爽,看到觀衆們爲我們瘋狂,我就好像不再是我自己了一樣。”阿正感慨着。
柳依兒看了看他,忽然發覺這個連大學都沒讀過的年輕人,在藝術方面竟然有很多和自己這個科班出身的,所謂的藝術家有同樣的見解。
兩個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聊着,音樂節已經逐漸的進入到了尾聲。
主持人再次登場,拿着麥克風喊着:“Ladiesandgentlemen,道別終有時,歡歌總需散!今天就讓我們共同歌唱到這裡,讓我們明年再見!”
隨着他的聲音落下,舞臺周圍早已佈置好的煙花和禮炮,燃放裡起來,整個現場再次達到了沸騰的頂點。
人們漸漸散場了。楚霖樊也換下了那身阿正口中昂貴的演出服,拿着麥克風,站在舞臺上指揮着整個的退場。
“所有的演職人員都在等候區等候!讓觀衆們先離場!稍後會安排專門的大巴,來接演職人員,所以大家不要着急。”
在他的組織下,退場有序的進行着。
柳依兒已經換好了衣服,拿着包包坐在等候區等待着。年佑林和駱羽耀的電話竟然還都打不通,兩個人也至今沒有回來,她開始有了一絲的不安。
慢慢的演職人員也開始離場了,把團員們都送上了大巴,她固執的在原地等着。
工人們開始拆卸舞臺了,收拾場地上的桌椅了。她已經無處可去,便拎着重重的大包,到處躲着,以免影響工人們的工作!
“依兒!你怎麼還在這裡?”阿正跑了過來,楚霖樊在舞臺上早就看到了在下邊躲來躲去的柳依兒,見大巴都已經開走了,她卻還留在這裡,便讓阿正過去看看。
“阿正,我在等佑林,他和駱大哥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電話也打不通。”柳依兒的眼睛還望向着門口,期盼着他們回來。
“等舞臺拆完,和我們一起走吧?”看了看舞臺上,還在指揮的楚霖樊,他說道。
柳依兒無奈的點着頭,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過大門口,忽然她眼睛一下子放射出了異樣的光彩,拉着阿正的手臂說道:“阿正,我不和你們走了,佑林他們回來了。”
駱羽耀的車子,飛速的駛進了工廠,向柳依兒開了過來。
柳依兒面帶微笑的看着車子,等待着年佑林走下來,向她說着抱歉。
可是,當車子停下來,上面的人走了下來的時候,她的表情卻漸漸的凝固了。
只有駱羽耀一個人,並沒有年佑林的身影。
駱羽耀一步步的走向她,她的心便一點點的抽緊。她害怕之前經歷的再次發生,眼睛期盼的望着駱羽耀。
駱羽耀終於走到了她的身邊,手扶着她的肩膀說道:“依兒,佑林他……”
柳依兒的身體很明顯的向後倒去,駱羽耀及時的扶住了她。
“依兒,你怎麼了?”駱羽耀心急的問道。
柳依兒清醒了過來,眼淚卻忍不住掉了下來。
“不是佑林出了什麼事嗎?駱大哥,你們爲什麼一聲不響的離開,電話爲什麼都打不通,佑林他又爲什麼沒有回來?”她使勁的搖晃着駱羽耀,連珠炮似的問道。
駱羽耀感覺到她此時的力量,彷彿能摧毀一切。
“依兒,你聽我說,佑林他沒事,他現在好好的在飛機上!”駱羽耀抓住了她搖擺不定的身體,一字一句的說道。
柳依兒停住了搖晃,止住了眼淚,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駱羽耀,重複着他的話:“佑林他……在飛機上?”
半個小時以後,駱羽耀的車上。
車子已經駛上了回城的繞城高速,柳依兒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夜空,沉默着。
“就在你表演的時候,佑林接到了一個電話,回來便讓我送他到機場去,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拿,因爲電話是他媽媽打來的,告訴他,他的爸爸病危了。
我馬上聯繫航空公司的人幫他訂了最近的航班,也就是一個小時前。我便送他去機場了,因爲太過緊急了,路上我都沒時間接聽電話,後來才發現他的手機沒電了,我的手機沒有信號了。”
“佑林上了飛機告訴我,馬上回來接你。並讓我轉告你,他下了飛機,便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
柳依兒一路都在想着駱羽耀的話,年佑林的爸爸病危?他竟然連夜趕回到國外去了。人生啊,真的和劇本里寫的一樣嗎?
前一秒他們還在緊緊相擁着,後一面他就已經翱翔在這漆黑的夜空中了?
本來計劃着學校的事安排哈哦了之後,兩個人就一起飛去他家的,結果現在他竟然一個人回去了?
計劃永遠都沒有變化來的快,柳依兒知道換做自己,也會選擇馬上回去的,可不知道爲何,她確實這麼的不安,如此的忐忑。
不知道什麼時候,車子已經開到了她家的樓下,駱羽耀一直送她到門口,輕聲的叮囑着她:“和叔叔阿姨說的時候,儘量委婉些。還有,不要擔心佑林,估計明早他就會給你打電話了。”
柳依兒點了點頭,拖着疲憊的身體進了屋。
爸爸媽媽早已經睡了,飯桌上還擺放着爲他們留的飯菜,可是誰能想到,竟然只有她一個人回來了呢?
爸爸媽媽明天問起,自己應該怎麼說?
直接說年佑林的爸爸病危,他們會不會跟着着急?不這麼說,他們會不會對年佑林產
生誤會?
柳依兒真的不知道,如果明早柳爸爸柳媽媽問起,自己應該怎麼回答。
身體是疲倦的,可是眼睛卻倔強着怎麼也閉不上,輾轉反側到凌晨,她纔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好像纔剛剛睡着一樣,她便被媽媽的一陣搖晃驚醒了:“依兒?依兒?快醒醒!佑林是昨晚沒回來,還是早上起早就走了?”
果然是這個問題,柳依兒緊緊的皺上了眉頭。
“媽,很困啊!昨天非常累啊,能不能讓我再睡一會,我們再聊!”拉了被子蓋道了頭上,她逃避着媽媽的問題。
“回答了媽媽,再睡也不遲。佑林去哪裡了?”柳媽媽堅持不懈的問着。
“啊~~~”瘋魔了一樣的叫喊着,她猛的坐了起來。
揉了揉雞窩一樣的頭髮,她看向了柳媽媽:“佑林他回家了!”
說完,便又向後倒去。
可是,柳媽媽彷彿已經猜到了一樣,一把拉住了她:“回家了?回哪個家?在我們家住的好好的,爲什麼要回家?你爲什麼不跟着回去?你們吵架了嗎?”
柳媽媽的問題,就跟子彈一樣,一個一個的射了過來。
柳依兒實在招架不住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如實的回答,媽媽就會坐在她的牀邊,一直問下去。
一本正經的坐了起來,她認真的看着柳媽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佑林的爸爸生病了,昨晚他媽媽打來電話,他連夜趕回去了。估計現在纔剛剛落地吧?一會兒就能打來電話了,我現在是不是可以睡覺啦!”她哀求的眼神,看着柳媽媽。希望她能讓自己好好的睡上一覺。
也只有睡覺,才能讓她放下擔憂,放下煩惱。
可是,柳媽媽就是這樣的,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他爸爸生了什麼病?嚴重嗎?病危了嗎?他回去,會不會涉及到遺產的紛爭。”
“我看你真是電視劇看多了,依兒都說了,他趕回去的很急,依兒還在演出,哪有時間問的那麼仔細啊。孩子那麼累,你就讓她好好休息吧,行不行?”柳爸爸實在看不過去了,向外拉着她。一邊對柳依兒說道:“依兒,你接着睡吧,如果要是餓了,就先吃了早餐,再接着睡。”
柳依兒衝爸爸做了一個作揖的手勢,重新倒了下去,矇頭大睡起來。
可是,此時她才發現,想要睡覺,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滿腦子都是年佑林的影子,和自己幻想的,他家的情形。
什麼樣的房子?和駱羽耀家的一樣,有大有豪華嗎?
他爸爸怎麼樣了?是度過了危險期,還是……還是真的病危了?
當初他說自己是不想接受父親的安排,纔回到國內的,那他還有別的兄弟姐妹嗎?
真的會像媽媽說的一樣,一旦他爸爸過世,會涉及到財產的紛爭嗎?
柳依兒使勁的抓着被子,不想聽到父母在客廳裡的對話,可是越是這樣,那對話的聲音便越往耳朵裡鑽着。
柳媽媽的每一句話,都一字不落的留在了她的耳朵裡。
想了想,她還是掀開了被子,坐了起來,伸手從牀頭櫃上那股了手機,上面的一切都還和昨晚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