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來接你的嗎?”
樑清歡還在盯着慕承燁消失的電梯口看着,耳邊響起喬安澤的問話,回頭時,她笑得有些尷尬。
說不是吧,在學長的面前,會顯得她的婚姻很失敗,夫妻關係竟然不和睦成這樣。
可說是吧,慕承燁剛纔那臉色,冷靜而陌生,彷彿對於他來說,她就是個陌生人似的,未免太假。
所以,她只能乾乾地笑。
喬安澤竟也沒再問這個話題,只對她說:“我忽然想起,還有點工作等着我去處理,你自己下樓,沒問題吧?”
樑清歡看着他,她想,學長可能也是看出了她的尷尬,所以才讓她自己下樓。
於是她點點頭:“我自己沒問題的,學長有事的話,就先去忙吧。”
電梯門關上前,樑清歡還衝着喬安澤笑了笑,當門合上的那一瞬間,她臉上的表情頃刻垮了下來。
調查真相?
說起來容易,可真要查起來,哪兒會有這麼簡單?
如果阿姨和她的兒子真的是故意撒謊,父親根本沒有醒來,也沒有動手,卻欺騙了所有人,她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訛錢?可全市的人都知道,她樑清歡乃至整個樑家都被洗劫一空了,請護工的錢都是她省之又省,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她們要訛她,除了她這條命,還能訛到什麼呢?
可如果不是,她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或者說,她們是受了誰的指使……
樑清歡出了醫院後,並沒有看到慕承燁,想到他剛纔離開前的表情,她煩躁得揪了揪頭髮,隨手攔下一輛出租,報上地址。
到家中的時候,有睡眠不太好的傭人已經醒了,正在後花園裡澆花。
聽到動靜後,立刻過來樑清歡身邊,一臉驚訝地問:“夫人,您是這麼早出去過了嗎?”
這才四點多鐘,夫人這麼早出門去幹什麼了?
樑清歡笑着搖搖頭,只覺得渾身發軟,有些累了,打算早點上樓去休息,於是也不想着跟傭人解釋什麼,只是當她轉身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麼,這纔回頭問:“您看到慕承燁了麼?”
“先生?”
傭人皺了皺眉頭:“先生這個點不是在房裡睡覺嗎?我看先生昨晚好像又忙到很晚,這會兒應該正困着呢。”
所以,這麼說來慕承燁是還沒有回來麼?
樑清歡淡淡地嗯了一聲,正打算進客廳,傭人卻一下子擋在了她的面前,盯着她破了的嘴角和腫得有些高高的臉,滿臉震驚道:“我的天啊,夫人您怎麼受傷了?這是被誰……”
被誰給打了嗎?
燈光太暗,她剛纔差點沒看清。
好好的一張臉,怎麼成這樣了?
“走夜路不小心給摔的,沒事,我回房間後自己擦點藥就行了。”話音落下,樑清歡徑自上了樓。
傭人盯着她消失在樓梯的背影,只覺得奇怪。
走夜路能摔成這樣,依她看啊,夫人就是在說謊……
第二天一大早,樑清歡就再也睡不着了,一心記掛着醫院的事,醒來後隨便洗漱了一下就打算去醫院,路過洗手間鏡子的時候,看到鏡子裡快腫成豬頭的自己的臉,她冷冷地勾了勾脣。
如果阿姨真的是爸傷到的,那麼昨天晚上挨的這幾下,算她應該受的。
但如果不是,她會百倍千倍地讓楊濱還回來,讓他知道,他動手打的到底是什麼人物。
樑清歡下樓的時候,怕傭人看到自己難看的臉,所以特意蒙上了一張口罩,不過這樣,反倒更吸引人的注意了。
也懶得再去管他們,更沒有問慕承燁到底回家了沒有,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很快地準備了一份他的早餐,完事後立刻去醫院。
她纔剛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醫院門口圍滿了人,其中好像還有不少記者,鎂光燈拼了命地閃着。
“請問楊濱先生爆料的,樑天海對護工隨意使用暴力的事情是真的嗎?”
“樑天海先生現在怎麼樣了,醫院真的不讓當事人出面解釋一下嗎?”
“說說吧,這起暴力事件現在引起了高度關注,網友們都很需要兩位當事人的發聲……”
樑清歡纔剛剛走近,就聽見了記者們對醫生護士的質問,而就在他們話音剛落下的時候,一位領導揚手示意大家安靜,板正一張臉,說出醫院最後的決策:“如大家所見,樑天海先生動手傷人時,正值我院護士交班時間,失職的護士們我院會進行教育和處理,而樑天海先生傷人一事,目前已經對我院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因此……”
他看着面前的攝像機鏡頭,嗓音十分洪亮道:“我院決定請樑天海先生立刻轉院,對於造成如此惡劣影響的社會人士,我院是絕不姑息的!”
什麼……
樑清歡的眼睛瞬間睜大,她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
面前的人羣,都在吼着讓樑天海滾出醫院,而記者們還在拋出各種問題,彷彿不挖出更猛的料誓不罷休,樑清歡實在按捺不住,推開人羣,徑自走到領導的面前,冷聲質問:“我院的決策?絕不姑息?”
“請問我爸傷人的證據你們都掌握了嗎?百分之百確定一個昏迷已久的植物人,在甦醒半小時內就可以將人重傷,然後又原因不明地昏迷了過去嗎?”
樑清歡此話一經拋出,引得各個攝像機鏡頭瞬間對準了她。
“是樑清歡!樑天海的女兒!”
大家忽然更亢 奮了,比起領導在這裡放聲喊話,他們更喜歡暴風中心人物的出現,而樑清歡是樑天海的女兒,她說的話,足以引導目前最不堪的輿論。
樑清歡親眼看到面前的領導,在見到她的那一刻,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樑小姐,樑天海是你的父親,你自然會袒護他,這是無可厚非的,這種情感我很理解。”領導忽然對着樑清歡笑了笑,好像一副很體貼的樣子,跟着又說,“但是既然你提到證據,那麼我請問樑小姐,你又有證據證明不是你父親傷人的嗎?”
“如果有證據,你現在大可以拿出來,這麼多媒體記者和人民羣衆在這裡,我相信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是能分辨是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