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榮臻站在南京面前,看着好像已經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的南京罵道:“你以爲你是什麼人?戰場抗命,擅自行動的事情你都能辦出來,不要以爲你打死了阿部規秀就可以將功抵過,別說你打死的是阿部規秀,就算這次你砍死的是岡村寧次也不能彌補你戰場抗命的過失。孃的,你個混球,楞種。八路軍所有的團長要都像你這樣,還要我們這些人幹什麼,還要總部幹什麼……”聶榮臻對這南京一頓臭罵,心裡替這個手刃日軍中將的南京擔驚受怕,戰場抗命不是殺幾個俘虜的小事,對戰場抗命的處分有史以來除去通敵外就數它最嚴重了。
南京默不作聲的低着頭站在聶榮臻對面,打這仗之前南京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最壞的後果他都考慮到了。他這一仗可以肯定的說已經可以名垂青史,對一個人最大的肯定是什麼,不就是能在歷史上留下一筆嗎?南京對這事一點不後悔。自己有個死擋住了,反正自己是死過兩次的人了再來一次也無所謂。
“南京同志,總部的彭老總聽到你戰場抗命的消息十分震怒。後來經過你們的老師長劉伯承以及左權參謀長,和林師長求情才收回軍法從事的指令,改爲罷免你的官職,在新一團當一名普通戰士。南京同志你對總部的處罰服不服。”聶榮臻看到南京一句話都不說,便一口氣說完了組織上對南京的處罰決定。
“服。本來就是自己的錯,有錯不認不是我的性格。政委,那個……那個新一團的新團長什麼時候到。”南京擔心來個草包把自己的新一團給帶散了,出聲問道。
“總部沒安排,副團長劉濤暫時代理團長。”聶榮臻說完後,南京若有所思的點着頭,看來總部首長還是對咱挺上心的,雖然一擼到底,可是並沒有派新人過來。老子只要在新一團,別管老子是團長還是小兵,這新一團還是老子的部隊。
“謝謝總部首長不殺之恩,我下次再也不敢抗命了。謝謝政委。”南京對聶榮臻說道。
“南京同志,好好幹吧。我就奇怪了你小子哪來的這麼大的膽子,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現在把你這次抓的俘虜交出來吧,我要派人把他們送到總後策反營裡進行教育。”聶榮臻說完看着南京仍然站在他對面一動不動,心裡就忍不住咯噔一下,隨後接着說道:“你個混球不會是又把俘虜都殺了吧。”
“報告政委,戰鬥打的很激烈,戰士們的武器裝備比鬼子強太多太多,所以沒有俘虜。”南京說道。
“你個混球,1500人的隊伍被你殺光了?說出去誰信啊,就算你用飛機炸,說不定哪個角落都會有完好無損的人活下來。一個傷員都沒留下?”聶榮臻再次問道。
“政委,您就別問了,戰前鬼子焚燒咱們戰死士兵的屍體,讓新一團戰士們很生氣,戰鬥的時候殺紅了眼鏡,也就沒想的抓俘虜這事。”南京做出最後的解釋。
“唉,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同志,你的部隊殺傷力真的是很大啊。”聶榮臻說完後搖着頭返回自己的指揮部。
南京開始了他當士兵的生涯。雖說被降職成爲士兵,可全新一團所有官兵的心裡沒有一個人不認爲他們的團長就是南京。再加上上級機關也沒有派新人過來接替南京的工作,南京就等於頭上沒有了團長的官職,卻還行使這團長的權力,照樣在新一團一言九鼎。副團長劉濤和幾個營長被他呼來喚去,心裡也沒覺得有什麼彆扭,反而一副天經地義的樣子。
李偉照樣還是南京的警衛員,南京只要出駐地到外面團部的警衛排都會緊隨身後,寸步不離的貼身保護。
有一天南京正在訓練場上瞎轉悠,碰巧遇見被他從營長降職到排長正在一心一意訓練新兵的柱子。南京走到他的身邊,冷不丁給他敬禮說道:“排長好。”
柱子一看是南京,急的臉都紅了,急忙給南京敬禮說道:“團長,您下次可千萬別這麼說,您要是還想讓柱子我多活幾年,您還是見面就罵,實在不爽打幾下也行。”
南京看着柱子緊張的樣子,心裡還是很受用,拍拍柱子的肩膀說道:“那好,你就給老子好好訓練新兵。要是上了戰場你小子訓練出來的兵不合格,別看老子現在不是團長,老子我要槍斃你大概還沒人敢出來攔着。”
柱子聽南京這麼說話,臉上一下鬆弛了下來。這纔是團長的作風嗎,連忙點頭表示明白,一定會完成任務。南京說完後背着雙手離開,繼續他的視察工作。
這個時候敵人從保定以北集中了7000多日軍,包括飛機、大炮、騎兵、坦克,集中進攻晉察冀軍區的最高指揮機關。晉察冀根據地所有的軍隊都接到了消息,南京的部隊也不例外。南京一接到這個消息後,立刻就想到自己曾經流產的騎兵排。南京在團部內,對這手下的四個營長說道:“鬼子來了7000多人,其中有飛機,大炮,坦克,騎兵。飛機,大炮,坦克咱們就別想了,就是扔到地上,咱們也弄不走,所以呢,咱們這次是弄鬼子的騎兵,幹挺鬼子的騎兵部隊,搶鬼子的軍馬,回來以後咱們爺們再整個騎兵營出來。到時候咱們新一團的衝擊力就更強了,說不準這次帶隊的又是哪個中將,少將,大佐之類的,順便還能讓咱們新一團名聲大振。老子有啥說啥,這仗你們得給老子好好打,打出威風來,老子我能不能從新當上團長,就看你們在戰場上的表現了,都明白沒有。”
“保證打出威風,讓團長從回團長位置。”幾個營長紛紛表態。
“那好,我現在開始分配任務,咱們團5000多號人,分成5個千人縱隊,我帶領三個縱隊配合根據地的兄弟部隊,副團長劉濤帶領兩個縱隊去給老子搞軍馬去。要求,配合根據地防守的縱隊,決不能放一個鬼子過防線,出去的部隊必須給老子弄夠一個營的軍馬。”南京向幾個團長說道。
“請團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劉濤等人異口同聲的回答着。
山路崎嶇,日軍的步兵被騎兵甩在身後20多裡外的位置,雙方始終保持着聯繫,一旦一方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另一方都可以迅速得到消息,馬上趕來增援。20裡的距離急行軍不過就是2個小時的路程,也就是說新一團要想得到軍馬,就必須在兩個小時之內結束戰鬥並撤退轉移,否則將會遭受日軍支援部隊的攻擊。如果是全團人馬一齊出動,這個問題還很好解決,可是爲了包圍根據地,新一團必須分出一部分軍隊配合晉察冀軍分區的戰鬥,這無形中就增加了攻擊的難度。劉濤仔細的在腦子裡回憶着附近的地形,方圓數十里都沒有一個可以打伏擊戰的場所,雖然也是山區,可是相對於西北山區來說,晉察冀軍區內的山區多數屬於矮山而且山勢還大多平坦。
既然打不了伏擊戰,那就打運動戰。劉濤將一個千人縱隊分成五個兩百人的分隊,分別安排在日軍將會通過的道路兩旁幾裡之外,要求這五個分隊間隔距離四里分別部署。先打日軍的步兵,調動騎兵趕回來支援,只要日軍的騎兵回來就立刻撤出戰鬥急行軍20裡在埋伏於大路旁邊。五個分隊都這麼打,什麼時候拖的日軍的騎兵跑不動了,剩下的那個千人縱隊以逸待勞對騎兵發動突然攻擊。
日軍的騎兵來來回回的跑了十次,整隻騎兵部隊都人困馬乏,戰馬的身上已經被汗水浸溼,騎兵不得不下馬讓戰馬休息回覆體力。20裡山路說起來並不多,可是如果在20里路上跑10個來回呢?那就是400裡,就算是鐵人鐵馬也得累趴下。
劉濤在望遠鏡種看着正在休息的日軍騎兵,下達了攻擊命令。一方是勞師已遠,一方是以逸待勞,再加上火力強悍,戰鬥結果不言而喻。日軍的步兵部隊在得到消息後立刻趕來支援被攻擊的騎兵大隊,雖然他們已經是用盡全身力氣在趕路,可是當他們到現場的時候,戰場上的硝煙已經消散,除了滿地日軍的屍體外,再也找不到任何東西。
劉濤帶着兩個千人縱隊的士兵,騎着繳獲的軍馬回到部隊駐地,留下一個連的戰士照顧在戰鬥中受傷的士兵和軍馬後,立刻帶着人向軍分區的阻擊陣地進發。當劉濤到達新一團阻擊陣地的時候看到了讓他刻骨銘心的一幕。正是這一幕使劉濤深深的被南京震撼了,在南京日後多次的浮沉中,始終緊跟着南京,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