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瀚宇看着薛心雨的背影,不明白薛心雨爲什麼會說這樣的話,但是他沒有打斷,只是靜靜的坐在那,等着薛心雨說話。
“我在Z市念大學的時候,爲了能減輕家裡的經濟負擔,曾經勤工儉學,在一家名叫東樂門的酒歌城……”薛心雨語音平靜,緩緩的說出了自己那段傷心的往事。
雕刻精琢的立柱,美輪美奐的水晶吊燈,黃金色系的牆壁貼紙,優雅的華爾滋舞曲,數不清的衣冠楚楚的男士,摟抱着懷裡或妖嬈,或清麗,或嫵媚的美人兒,在五光十色的舞池裡,盡情暢遊。
東樂門,Z市最大最豪華的銷金窟。
不管這裡是銷金窟,還是豬圈雞窩,對於薛心雨來說不過是個打工的站點,她來這裡不過是爲了一個‘錢’字,貧困的家庭沒有能力支付她的大學費用,她就得另闢蹊徑,到常人所不齒的場所來出賣勞動力。
週末晚上,薛心雨如同往常一樣走進剛剛開始營業的‘東樂門’,推開門,便見燈紅酒綠,浮光掠影,她走到後面,打開自己的衣櫃,對着鏡子上妝。
輕輕撲上粉底,腮紅微微掃了一點,亮的眼睛好似是含情未語,燈光下睫毛又長又翹,覆下來像蝴蝶的雙翅,撲閃撲閃的。
她深吸口氣,對着鏡子喊加油,脣角噙着微笑,卻未到眼中。
薛心雨換上‘東樂門’的制服,領口開的極低,裙子只到大腿,雖然她不喜歡這樣的暴露,但這裡人人都這樣穿。
她在這裡做服務生,週末兩天來幫忙,每天工作到凌晨四點,這裡的客人都是大手筆,報酬比想像中要多,賺到的錢足夠自己平日開銷,在肯德基端盤子賺的錢,可以都寄回家裡。
薛心雨剛走到前面,就聽有人叫她,她一回頭,見是經理沈紅向她在招手。
她忙跑過去,恭敬的問道:“沈總,你好,叫我有事嗎?”
“心雨啊,來,陪我跟客人喝兩杯。”沈紅三十多歲,身材微微有些發福,細小的眼睛色.迷迷的看着薛心雨。
“沈總,我不會喝酒的!”薛心雨停下腳步,
咬着紅脣爲難的拒絕。
但沈紅巨大的手掌已朝她伸來,“心雨,今天你就當幫沈總個忙,今天來了兩個是外國客人,這裡只有你會外語。”
即便薛心雨知道沈紅對自己有幾分不懷好意,但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薛心雨硬着頭皮跟着沈紅走進奢華的包廂內,裡面確實坐着兩名金髮碧眼的外國人,還有兩個陪酒的小姐。
坐在薛心雨身邊的沈紅,算是很呵護薛心雨了,但還是被形勢所逼的喝下了兩杯酒,在喝到第三杯紅酒時,她的頭有些暈,太陽穴一突一突的跳,拿着酒杯的手不受控制的發抖,身邊的沈紅看着她的眼神越發大膽,肥膩的大手不經意般在她光裸嫩滑的大腿上游走了兩次。
當那雙帶着情.欲的大手再次放到薛心雨的腿上時,她覺得胃裡的酒翻騰起來,讓她噁心想吐,只來得及說聲“不好意思…………”就衝進了包房附帶的衛生間。
也許是這裡的酒太烈,也許是薛心雨真的不勝酒力,她扶着洗手檯,看着鏡子裡面臉色緋紅的自己,頭一暈,癱軟在地…………
薛心雨是被身上傳來的壓迫感弄醒的,頭暈腦脹的她睜開眼睛,赫然發現自己被一個肥大的身體控制在大牀上,夾雜着令人作嘔的酒氣和撫摸…………
“啊!”無可抑制的恐懼瞬間襲上薛心雨的心頭,她大聲尖叫,才發現自己的呼救聲低微虛弱,沒有一點兒的力氣。
趴在薛心雨身上的沈紅,在這若有似無的聲音裡發現薛心雨醒了,擡起猥瑣的臉迷迷的看着薛心雨,“寶貝兒,你長得真是太漂亮了,我好喜歡你啊…………”
薛心雨長這麼大,第一次被男人這麼輕薄,熱血上涌,奮力掙扎,但是手腳都是痠軟的,提不起絲毫氣息,她猛然想到,定然是沈紅在酒裡做了手腳,不覺悲憤羞惱。
她用盡全力的仰起身,狠狠的用頭撞出去,意亂情迷中的沈總臉上中招,狼狽的向後仰了一下,薛心雨的身體暫時的跟沈總分開了一段距離。
“你個臭丫頭!”沈紅被薛心雨這一下惹毛了,將薛心雨強行按
倒牀上,粗暴的吻雨點般的落下,薛心雨拼命躲閃,沈總就捏住她的下顎,奪取她的喘息、她的不甘…………
薛心雨只覺得呼吸不暢,在壓迫的絕望和疼痛中恨不得馬上死過去,就在她的精神即將奔潰的時候,門鈴卻突然響了起來,沈紅仗着他是這裡的老大,對這聲音置之不理,繼續生猛狂烈的掠奪。
門外的人顯然耐性缺缺,隨着兩聲猛烈的揣門聲,房門‘砰’的敞開,下一秒,沈紅肥大的身體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從薛心雨身上摔了出去。
薛心雨目光凌亂驚惶,戰戰兢兢地擡起頭,看見在燈光下站立着一個一身黑衣,健碩修長的身影,五官精緻分明,劍眉歇飛入鬢,英俊猶如神邸。
同男子衝進了的還有幾個人,此時已經對着沈紅拳打腳踢起來,嘴裡罵罵咧咧的,好像來要賬的。
男子轉頭,略略的掃了眼衣不蔽體的薛心雨一眼,目光中帶着些許的不屑和輕蔑,但還是扯過一條薄毯,“唰”一下展開,蓋在瑟瑟發抖的薛心雨身上。
薛心雨被男子的目光刺的心中發疼,委屈的眼淚頓時滾落下來,可嗓子卻發不出聲音,只能死死的抓住那條薄毯。
男子一見她哭了,好似微微有些不耐煩,從包裡掏出一沓錢,聲音冷冷的說道:“以後乾點兒別的,別做這個了!”
薛心雨怕冷似的抓着薄毯,無聲地看着面前救自己水深火熱中的男子。
愛,有時候很詭異,愛上一個人,有時候只是一瞬間的事。
…………
薛心雨悠悠的講完這段壓在心裡許久的往事,感覺豁然輕鬆了許多,她慢慢的站起身,轉身看着鄭瀚宇,緩慢的說道:“那個救了我的男人,你該有印象吧?”
鄭瀚宇滿臉的驚愕,看着薛心雨的眼睛一眨不眨,微張着的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看到鄭瀚宇這幅表情,薛心雨的心猛的一痛,彷彿一把尖刀插在了心尖之上,還不停的在那裡攪動。鼻子感覺發酸,但是她強行壓制着自己內心的痛,不讓那軟弱的淚水流下,只在眼中打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