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父眼神不帶有一絲的打量,卻也一直緊盯着池巖的眼睛,他似乎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麼,只見池巖的眼神通透,沒有任何被塵世沾染的雜念,這一點確實是許父看重的。
這個小子還算是個正派的人,看他器宇不凡,想必也是一個家世甚好的人,“所以說,有一天你還是會回法國?”
許洛伊沒有想到許父會主動去問池巖這些,難道他已經猜出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所以纔會對池巖這麼上心。
池巖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的瀟灑,從來都沒有想過在哪裡安定終生,也沒有想過未來的生活。許父的問題對池巖來說,就像是進入了一個新奇的世界,打開了他對未來的幻想。
他看着站在面前的許洛伊,這個女人是他早已經認定的,無論是做什麼決定他都會把許洛伊放在第一位,未來他在哪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哪。
“伯父,這個問題我暫時無法回答你,因爲我不是做決定的那個人。”池巖熾熱的望着許洛伊,這溫度燙的許洛伊冰涼的心像是逐漸融化,她卻也不想移開眼睛。
許母坐在一旁,含笑的看着池巖的目光,池巖的話她聽得很明白,如果伊伊真的跟了他一輩子都不會受到一丁點的委屈。許母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堅定自己的想法,也許是經歷了太多的風風雨雨,這一切她早就能夠一眼看清。
許父逐漸看出了端倪,池巖不可能是自己上門的,除非是許洛伊自己擅自聯繫了他,難道這個小子就是上次私自帶走伊伊的人?
他一言不發,只是死死的盯着池巖的面孔,這張臉他越發眼熟,像是在哪見過一般。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所有人都只是靜等着許父開口。
許洛伊深知自己做了一件錯事,明明是想慢慢把自己的過去抹去,這樣只留自己一個人緬懷,一個人傷懷,一個人想念美好……
可現在好像她的過去正在一點一點的拉開帷幕,她終於明白了有些事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簡單,會被掀開的總不會被永遠掩蓋,能夠掩蓋的終究還是會被識破。
“上次來莊園的那個男人是你嗎?”半晌,許父低沉的聲音在大廳裡迴盪着,威嚴的語氣似乎在警告池巖,如果敢在他面前撒謊,後果將不堪設想。
許洛伊緊皺着眉頭,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眼神中傳達着急迫的信息,池巖看了許洛伊一眼,微微搖了搖頭,嘴角也微微彎着,像是在安撫許洛伊。
池巖眼神沒有絲毫的閃躲,正視着許父的目光,“是,伯父,是我。”
池巖聲音不卑不亢,並沒有因爲自己的擅自決定,而有絲毫的退卻。許父臉色慍怒,卻也沒有動怒的情緒,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點忍耐力還是有的。
“宴會上的那個男人也是你?”許父察覺到了兩個人之間微妙的氣氛,所以池巖會出現在這裡不僅僅是因爲許洛伊,還因爲他自己。
“是!”池巖沒有絲毫的猶豫,聲音依然不卑不亢,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
堅定。
池巖目光熾熱,沒有任何的閃躲。既然選擇來到這裡,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現在撒謊,他就無法跟許洛伊有未來,他也不可能違背自己的原則,爲了能夠去找回自己的愛人,而去不擇手段。
許父沒有想到池巖會這麼爽快的承認,他看了一眼愣在一旁的許洛伊,眼神中充滿着擔憂,她在擔心這個臭小子,從始至終她都在維護池巖,從他質問宴會上的男人開始,她就開始隱瞞,這個孩子到底在隱瞞些什麼?
難道他們就這麼不值得讓她打開心扉嗎?他們是她的家人,談個戀愛他們又不會阻攔她,還是說在她的眼裡自己的父母就是這樣不開明的人。
“許洛伊,站在我面前的這個男人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許父不再質問池巖,他早已經看出來了,池巖並沒有一絲想要隱瞞的意思,相比之下,他更想要從自己的孩子的嘴裡得知事實。
許母默不作聲,心裡卻也在不停的着急,眼下只有許洛伊說出實話,一切才能迎刃而解。她無法插手,他們二人的關係她也不從得知,而她也不可能編造一個理由去搪塞許父。
“爸,站在你面前的這個男人,他……”許洛伊手足無措,目光不停的閃躲着,她無法親口說出她跟池巖的過去,對她來說,這是一道無法癒合的傷疤。
她跟池巖之間沒有解開誤會之前,她什麼都不會說。如果事實真的是她所想的那樣,她便永遠都不會說出這段過去,因爲對她來說是不堪的。
如果事實並不是她一直認爲的,她便可以打開心扉,未來的生活也許還會有池巖的陪伴,而現在她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伯父,能跟您單獨談談嗎?”池巖看到許洛伊慌張的樣子,心裡很是心疼,無助的樣子就像是迷失在幻影中的蝴蝶,不知該往哪飛。
許母對於池巖的這份擔當很是欣賞,此時她不管許父是怎樣決定的,她只想拉着許洛伊暫且離開,她要好好的安撫她,就讓這兩個男人自己解決好了。
“媽…”許洛伊腳步一步也挪不開,她擔心許父會故意針對池巖,這並不是她想看到的,她眼睛裡滿是歉疚與後悔。
許洛伊,你爲什麼要這麼衝動,現在這個局面完全是你一手造成,你這麼做完全是把池巖往火坑裡推,不管池巖會怎麼做,你都沒有資格去說。
許母拍了拍許洛伊的手,暗示她平靜下來,“別怕,給他們一點空間反而會更好。”
許母輕聲說着,拉着許洛伊的手往樓上走,“一會不管有什麼聲響,你們一個人都不要出來。”
許父像是下達命令一般,語氣強硬讓人不容忽視,也不敢違背。許洛伊聽到之後腳步更是挪不開了,轉身看着池巖一動不動。
池巖平靜的臉上現出一絲笑容,這笑容就像是冰天雪地裡的一縷陽光,溫暖了許洛伊慌張不安的心,他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許洛伊不必擔心,眼神堅定的情緒中像是能夠安定人心,許洛伊同樣點了點頭,
隨着許母離開。
許父看到二人之間的眼神交流,更加確信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可他不懂的是,到底是因爲什麼許洛伊要選擇去刻意的隱瞞他們之間的關係,在他看來,他們之間一定有些無法開口的事,不然按照許洛伊的個性,她不會這麼做。
“池巖,你在國外生活會有這樣的姓氏是隨父親的姓嗎?”許父慢條斯理的跟池巖交談着,卻遲遲不讓他坐下,一直保持着剛開始池巖來的樣子,也許是在故意的考驗池巖。
“伯父,我的母親是中國人,可能是因爲我的母親對自己國家的情感,給我起了一箇中文名字,隨她的姓氏,我的父親也是有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所以我來這也是有這個原因。”
池巖絲毫沒有一點侷促,沉穩的眼神在許父眼裡也無法挑剔,他開始有些明白自己的女兒爲什麼會被池巖吸引,他身上有一股熱血,可他卻有着驚人的沉靜,在兩股相斥的力量下,發生着奇妙的化學反應。
“你來這,是因爲伊伊嗎?”許父不想再繼續裝着糊塗,兩個男人之間就應該用男人的方式去解決問題,該乾脆利落的絕不優柔寡斷。
池巖沒有絲毫的猶豫,回答的也是乾脆,“是的,伯父,我來B市的唯一目的就是因爲伊伊。”
許父對池巖的乾脆又多了幾分讚賞,可現在他也無法表現出半點情緒,事情變得越發讓人捉摸不透。
如果伊伊真的喜歡這個男人,帶給他們看便是,就算是不好意思,她大可事先說給他們聽,何必這樣偷偷摸摸。再者說,池巖是一個讓人無法挑剔的對象,他們又不會阻攔。現在只有一個解釋才能說得通,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正因爲這樣,伊伊纔會這樣不願提起,不敢開口,這是她所解不開的結。
“你們認識多久了?”許父開始回憶起許洛伊回國後結識的對象,從富家子弟到商業精英,他沒有一個漏掉的,可唯獨只有這個池巖,是他最爲陌生的,他的朋友中恰巧沒有姓池的人。
“我們已經認識了三年多了,確切的說,我們是三年前認識的,不過相處的時間並不長。”池巖開始回憶起二人相識的情景,每每想起心裡就像是抹了層蜜,總是很甜。
時間雖然很長,美好的時光卻很短暫,這也是爲什麼他始終放不下的,就因爲這段短暫的美好,讓他無比的珍惜,雖然短暫,卻也讓他學會了愛。
許父聽到池巖的回答,有些慌神,三年前是伊伊在美國唸書的時候,而池巖在法國,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許父開始回憶起這些年的種種細節,他清楚地記得,在某一天,在國外的許洛伊給她寄了一封明信片,明信片上的圖片,就是法國的埃菲爾鐵塔,難道他們是在法國相識的嗎?
他開始有些自責,這麼多年他從未察覺到自己的女兒在感情面前有任何的異樣,也完全沒有看出一丁點的變化,原來他的孩子也開始變得多愁善感起來,原來她也並非表面那樣的無憂無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