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拂着莊園門前的楓樹,楓葉沙沙作響,池巖看出了許洛伊臉上的擔心,他知道許洛伊不過是擔心他被許家爲難,哪裡會顧得自己。
許洛伊聽着越發接近的腳步聲,焦急的推搡着池巖,“你快走啊,難道你真的想讓我永遠都出不了這個莊園嗎?”
眼看着池巖就要跟她一樣,被囚禁在着莊園之中,他本不該屬於這,也只是受她指使,把她帶出去的,池巖是無辜的,不能因爲她而被拖累。
池巖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攬過許洛伊的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你要好好的。”
池巖不等許洛伊回過神來,就已經揚長而去,莊園一行人也只是聽到哈雷馬達聲轟隆隆的作響,哪裡還看得見池巖的相貌,連背影都消失在天際。
“小姐,你總算回來了,太太都要急瘋了,更別提先生了。”管家望了一眼四周,早已經沒有保安說的騎着摩托的男人的身影,他火急火燎的趕到許洛伊的身前。
“太太跟先生已經在莊園裡等了你一天一夜了,一聽你被一個男人帶出了莊園,整個臉都陰沉了。”
管家好心提醒着許洛伊,生怕她會跟先生起衝突,許洛伊還沉浸在剛剛池巖的那一吻中,她感受到了不捨,也許是因爲感同身受,纔會有這麼強烈而又真實的感覺。
管家的話使她回過神來,堅定了目光,臉上也變得嚴肅起來,一會將要發生什麼,她早已經預想到了,只是一想到將會爭吵,就讓她邁不開步子。
許洛伊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還是走到了莊園裡,平常都要坐車在莊園裡穿梭,此時她走着都覺得路變的越來越短。
“先生太太,小姐回來了。”管家打破了房內的沉悶,許母眼含着淚光跑到許洛伊的身邊。
“伊伊,以後可不能再亂跑了,現在是非常時期,萬一你遇到危險怎麼辦!”許母上上下下的看了又看,生怕許洛伊身上帶着什麼傷。
許洛伊內心充滿着愧疚,看到許父許母這般擔憂她的目光,心裡說不出的難過。可她最好的朋友待在醫院她又怎麼能心安的呆在家裡?
“媽,我錯了,讓你擔心了。”許洛伊爲許母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滿臉愧疚的道着歉。
許父雖眼睛裡飽含着擔憂的神色,可並未表現在臉上,許洛伊不比以前,公開身份之後會受到大衆的關注,加上宴會發生的事,更是增加了她的熱度。
這對許洛伊來說,不僅沒有好處,反而增加了她的危險,隨時都有被曝光私生活的可能,這些壓力他不知道她能否一個人承受得住。
家人的用心良苦,她不僅不知道體諒,反而還任性妄爲,緋聞裡的男人肯定跟帶她走的男人是一個人,本以爲是一場誤會,看來許洛伊還有很多事在刻意隱瞞。
“放開她,這樣的不孝女不要也罷,你的關心她覺得一文不值,何必再浪費真心!”許父把自己心中的擔憂化作偏激的言語,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外界任何的傷害,無論用什麼辦法,就算是罵她,只要有
用他都會去嘗試。
許洛伊強忍着心中的委屈,雖然她有自己的原因,可比起家人的擔憂,她得解釋就顯得蒼白無比,無論許父怎麼說,她都會默默去承受,她明白這都是爲她好。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孩子剛回來,昨晚又下了雨,怕是着涼了,你就少說幾句吧!”許母不忍心看到許洛伊受委屈,一個勁的圓着場。
許母趕緊拉着許洛伊往樓上走,吩咐着傭人放好洗澡水,想要避免一場爭吵。
“站住!”許父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許洛伊,爲了以後能夠保證她的絕對安全,有些事他必須問清楚。
許母緊皺着眉頭,僵硬着身體不敢動彈,她知道這次許父是動了真格了,她越是偏袒,越會讓許洛伊陷入困境。
許洛伊深知自己犯了大錯,不可能跟以前一樣輕易地就逃過這一次,既然躲不過就正面應對,
有些事該說不該說她自有定奪。
她轉過身去目光堅定的直視着許父,沒有任何想要逃避的想法,許母試圖想要打破冰冷的氣氛,許洛伊伸出手拍了拍許母的手背,平復着她不安的心。
"好,既然你也不逃避,那就好好跟我說說,你跟那個男人的關係!"許父看到這般冷靜的許洛伊有些吃驚,原來一直在他臂膀下的小女孩也可以獨當一面了。
許洛伊微微蹙起眉頭,她很討厭現在她父親質問她的態度,不再像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反而像是在逼問犯人。
"沒有關係。"許洛伊不想把池巖捲進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她的家事她自會解決,池巖在這件事上本就是無辜的,不管他們以前有怎樣的糾葛,起碼現在她應該自己獨自去應對,而不是把無辜的人拉在前面。
"你還不知錯?"許父被許洛伊敷衍的態度氣的火冒三丈,拿起桌上的瓷器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沒有錯!"許洛伊也逐漸失去了理智,她也只是爲了去見見自己的朋友,如果換做是別人,聽到自己的朋友躺在醫院裡,都會像她一樣義無反顧的去看她。
爲什麼不能夠理解理解她,就算是她犯了錯,也應該先問問她發生了什麼,而不是現在這樣,不分青紅皁白的就往她身上隨便安插"罪名"。
許父不敢相信許洛伊會爲了一個男人跟自己大喊大叫,果然女兒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儘管遇到的這個男人再不適合她,她也會衝動的一股腦的往前衝,可作爲她的父親,他該做的就是竭盡全力去保護她,無論她有多麼的不能理解。
"管家!"許父眼看場面就要失控,他怕再多說一句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後果將是他無法預想的。
"先生!"管家急匆匆的趕到大廳,果然場面已經一片混亂。
"從現在開始,二小姐如果再跑出去,你們全都給我捲鋪蓋走人!"許父從不曾大發雷霆,這樣的一面倒是把現場所有的人嚇了一跳,每個人都不敢再掉以輕心。
許洛伊不想再跟許父爭執下去,再吵下去也毫無結果,還不
如各自冷靜,她沉默着,拖着疲憊的身軀走向二樓。
許母心疼的追了過去,時不時地瞪着許父,像是在埋怨許父有多麼的不近人情。
池巖回到了自己的酒店,他試圖給許洛伊打電話詢問情況,可電話那頭一直沒有人接聽,看來情況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他了解許洛伊的脾氣,就算她深知自己犯了錯,可不給她臺階下,她也會硬撐着不去解釋原因,她討厭那種不被理解的感覺,也許當時他應該留下。
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待電話通的那一刻,他也只能乾等下去,本以爲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可還是會被意想不到的狀況阻擋了前進的道路。
池巖經歷過昨晚,像是看見了曙光,好不容易他們纔有了緩和的機會,只需要一個解除誤會的機會,雖然他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會和好如初,可總歸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對他們彼此都是好的。
兒童醫院內,孩子稚嫩的歡笑聲充滿了整個房間,窗外透進來的一束陽光照在房間裡,襯托的暖洋洋的。
許君睿看到歡歡臉色逐漸紅潤起來,沒有了生病時的難過與無助,他疲憊的身子也像是減輕了幾分。
一想到今天歡歡就能出院,許君睿就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這邊的事情他解決好了,孩子也出院了,他就能去陪上官明薇了,一顆愧疚的心也開始沉靜下來,只希望能夠儘快見到自己想要見的人。
"歡歡,今天你就要出院了,開心嗎?"歡歡已經恢復了活力在柔軟的牀上蹦來蹦去,好不快活。
歡歡一聽到要出院的消息,頓時沒了興致,臉上的表情也變得不自然起來,許君睿很詫異,歡歡竟然會有這番表現。
"怎麼了?你不想出院嗎?"許君睿看出了歡歡的失落,可他卻不知道他的失落是從何而起的。
朱韻黑暗的一面,早已經讓歡歡心生恐懼,比起提心吊膽的待在朱韻身邊,他寧願多生幾次病,這樣小小年紀的孩子,哪裡會懂得保護自己,他連一個依靠都找不到,又怎麼可能隨便去說出自己內心的恐懼。
他只知道朱韻就是他的依靠,無論她有多麼的令他恐懼,可始終是他的依靠,雖然會時不時的捱打,捱打,可總比待在孤兒院飢一頓飽一頓的過日子來的好。
在歡歡的世界裡,就是簡單的想要吃飽飯,而許君睿從來都不會知道,歡歡跟他一樣,在一個恐懼的黑暗世界裡努力求生。
"爸爸,我真想一直生病,這樣就能一直跟爸爸待在一起了!"歡歡柔軟的話語讓許君睿有些心疼,歡歡像極了他兒時的樣子,小心翼翼卻又渴望快樂。
許君睿能夠理解歡歡的恐懼,他害怕孤獨,而他也會盡他所能幫他抵抗這種恐懼,"傻孩子,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只是爸爸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媽媽也會一直陪着你的。"
歡歡聽到朱韻,愣是不敢再多說下去,他多想告訴許君睿他最不想一起生活的就是朱韻,就是她讓他生病,讓他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