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謹慎的說:“爸,你聽誰說的啊?”
小叔說:“這麼大的事,我能聽不到一點風聲嗎?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爸,你別聽李麗胡說八道。”我只能努力撒個謊了:“李豔受傷完全是意外,而且情況也沒那麼嚴重,你要不信的話,我後天就帶她去看您?”
“照你這麼說,是李麗騙了我?”小叔狐疑的問。
我用肯定的語氣說:“不是她騙您,難倒還是您兒子騙您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李麗的性格,撒謊成性。她的目的您也知道,你要是相信了她的話,我想連您自己都會感覺奇怪吧?”
小叔在電話那頭頓了片刻說:“如果李豔不是鬧自殺就好。情況怎麼樣了,要不然我明天過去看看。”
“挺好的,後天就能出院了。”我說:“您現在行動也不是很方便,等她出院之後,我們就過去看望您吧。您就不要過來了。”
“那行吧,後天你們早點過來,我把你姐也叫回家。”小叔說。
又閒話了兩句話掛掉了電話。我趕緊給趙咪打了電話,讓她配合我們一下。
聽我說完後,趙咪有點生氣的說:“我的天啦,她能做出這麼傻的事啊。怎麼不早告訴我啊。二妹回來了都沒跟我說。你放心吧,我會跟你站在同一戰線的。反正我現在也沒事,我現在過去看看李豔吧。”
“要不明天來吧,今天都晚了。”我客氣了一下。
趙咪不答應的說:“沒事,我現在就過去,反正我在家也無聊。”
“那行,我還得打個電話,回頭見。”給趙咪打完電話後,我又給李茂打去了電話,讓他們兩口子可千萬不能把立場站偏了。李茂這邊電話掛掉之後,我又給二姐打去了電話。
目前知道李豔割腕自殺的人也就是個幾個了。所謂三人成虎,就算李豔再咬定李豔是割腕自殺,我們都說不是,小叔肯定就不會相信她的話了。
回到病房後,我把跟他們聯繫的情況,告訴了李豔。也一再叮囑她,不能給說漏了。
李豔點頭答應,有點後悔的說:“我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
“你說呢?”我沒好氣的說:“爸要是知道你這事,我們結婚的事,肯定又得吹。”
“那我們怎麼撒謊啊?”李豔擔心的問。
我說:“我都跟他們說好了,就說你是在家做飯時,掛在櫥板上面的刀掉下來,正好切在手腕上。”
“這樣說,叔叔能相信嗎?”李豔顯得都不能接受這個謊言。
我說:“怎麼能不相信啊,這種事又不是不可能發生,比這更離奇的事都有呢。只要我們都咬定這個藉口,任何人都會相信的。謊言說一遍兩遍都是謊言,但是說上十遍百遍就是真話了。”
李豔后悔說:“早知道,我就不該給你寫那份遺言了,還讓你給李麗一個機會,她肯定是看到了那個東西,又動心思了。”
“她一直都在動心思。”我說:“你那個沒起什麼作用。你出事之後,難得看見李麗動了一次真情,哭的可厲害了。”
“我們畢竟是一個爸爸的。”李豔替她辯解的說:“其實她就是自我了一點,不是真的壞。重要時刻,她肯定也會爲我着想的。這次多虧了她,不然我肯定就醒不過來了。”
“這當然了,畢竟她也是個正常人啊。”我覺得這沒有什麼不好理解之處。
我擡頭看見她的鹽水沒有了,就忙去叫護士。護士幫忙換的時候,我問了一下輸液的情況,護士十分平淡的說:“每天一共六袋啊,這是今天最後一袋了,輸完一個小時後,你可以幫
她做做手部按摩。”
我道了聲謝。李豔的肚子忽然叫了兩聲。我們兩個都笑了。
“是不是餓了?”我問道。
李豔點點頭:“二姐午飯送的很早,當時又不想吃。”
我起身指了下門外:“那我出去給你找點吃的。”
李豔微笑着點了點頭。我去醫院外面溜達了一圈,給她弄了點清淡的吃食。回到醫院的時候,趙咪已經守在病牀邊了。雖然她對李豔極力關心,神情卻顯得格外消沉。
伺候完李豔吃完東西后,我就把趙咪叫到了外面,問她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趙咪說:“我告訴你了,你可千萬別告訴爸啊。”
我點點頭。趙咪說:“王太禹這幾天天天找我。”
“怎麼,你對他還沒有完全忘記啊?”這可是一個危險信號。
趙咪遲疑着點下了頭:“本來這麼久不聯繫,都快過去了。結果他最近天天打電話給我。起先我還能忍着不接,但是他總打,我心裡就有點難過了,就接了。他每次都跟我傾訴,自己很愛我以前都是他不好,他希望我能在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重新改過,好好對我。”
我冷笑了一下:“他這不是癡心妄想嗎?你能原諒他嗎?你們結婚兩年時間裡,他可找了不少的女人,而且爸還在,就算你能原諒他,爸那關你們能過得去?”
趙咪搖了搖頭:“我知道啊。聽說他最近過的很慘。我一時不忍心,就給他打了一萬塊錢過去。”
“出手這麼大方啊。你們見面了沒?”看樣子,趙咪心裡已經原諒他了,正處在舊情復燃之中。
趙咪說:“沒有,我一直在迴避他。雖然我心裡還有他的位置,但是一想到以前我什麼都聽他的,也不曾多管過他,他卻在外面亂來,心裡就很難受,也會恨他。我現在每天都很痛苦,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辦。徹底拒絕他吧,又不忍心,原諒吧,就像你說的那樣,做錯事的人是他,而且爸是絕對不會同意我們兩個復婚的。”
“那你知道你們離婚後,他在做什麼工作嗎?”我必須得把實情告訴她。
趙咪挺難受的說:“他跟我說了,他在一個銷售公司上班,每天都是跑業務,特別的累,賺的錢卻不多。最近他想自己開個店,慢慢的發展。”
我不禁又冷笑了起來。趙咪不解的說:“你總這麼笑做什麼,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啊?”
我點點頭:“實話跟你說了吧,王太禹跟你離婚以後在過的不錯。先是一個朋友告訴我的,說他在夜場做鴨,後來我跟朋友出去唱歌。看見他陪着一個女老闆,那個女老闆又老又醜。”
“真的嗎?”趙咪露出驚愕的神色,似乎難以置信。
我說:“你覺得我會騙你嗎?我覺得王太禹說自己現在過的很慘,要麼是被女老闆拋棄了,要麼是他知道爸身體不如以前了,以爲爸來日無多,就想又打你主意了。你懂的吧,爸的財產有你的一份,只要能夠跟你復婚,他照舊可以過以前那種花天酒地,燈紅酒綠的生活。”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趙咪有點氣惱的責怪。
我說:“我告訴你做什麼啊,你們都離婚了,我也沒想到他還會來打你主意啊。”
趙咪氣的跺腳:“我白給了他一萬塊錢。我真是傻,明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竟然還相信他。”
我說:“現在醒悟也爲時不晚啊。”
趙咪點點頭,伸出手:“給我一根菸吧。”
我給她點上後,趙咪擺擺手說:“你進去陪着李豔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我
安撫了她兩句,就回了病房。
剛坐下,電話就來了。我準備起身之際,李豔就拉住我說:“你別出去了,就在這裡接吧,我想你陪着我。”
我點點頭,掏出手機看到是張小鬱打來的電話。不禁擡頭看了李豔一眼。
她忙問道:“你接你電話呀,我又不會偷聽。是誰打來的?”
“打錯了。”我說着按掉了電話。
但緊接着電話就又打來了。李豔看明白了,揭穿說:“你就別裝了,肯定是認識的,趕快接吧。”
我按了通話鍵,把手機放到耳邊:“喂,小張老師啊?”
“嗯……趙遠,你怎麼這麼稱呼我了?”張小鬱在電話那頭驚訝的問。
我自顧自的說:“我現在有點事,你找我有事嗎?”
“你現在是不是不方便接聽電話呀?要不我先掛了?”張小鬱問道。
“行吧,回頭我給你回過去。”我說完就掛掉了電話,不想讓李豔看出了倪端。
李豔顰起眉頭,質疑的說:“小張老師是誰呀?你們學校的?該不會想叫你回大學去上班吧?”
“是啊。”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雖然我現在沒在學校上班了,但是還是學校的員工啊。有大事的話,還是會通知我的。”
“哦。”李豔點了下頭,靠在了牀頭上。
“趙遠,把你手機借我用下。”趙咪氣沖沖的走進來。
我都還沒答應,她就直接把手機搶了過去,剛看了一眼,就睜大了眼睛問:“張小鬱?你們又聯繫上了?”
“你是不是看錯了,怎麼會是張小鬱呢。”我掩飾的說。
趙咪卻沒有轉過彎兒來,把手機屏幕對着我:“你看啊,這名字備註不就是張小鬱嗎?”
我忙把趙咪往外面推,催促說:“你趕緊打電話去。”
我坐回到病牀邊後,李豔不悅的說:“趙遠,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爲什麼一直拖延跟我結婚了。”
“不關小鬱的事。”既然隱瞞不了,就只能擠牙膏式的承認一些實情了,我解釋說:“我和她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她是回了明德市不假,回到了學校做輔導員的事也不假,但是她都跟別人結婚了,還有了孩子。”
“什麼?”李豔不敢置信的說:“怎麼會這麼快啊,總不能去年她一走,就跟別人結了婚吧?速度也太快了。你不會騙我吧?”
“我怎麼會騙你呢,我都見過她孩子了。”我誠懇的說。
李豔的神色就更加不好了:“什麼意思呀,就是說她一回來,你們就見面了?”
“當然不是了,是在街上遇見的。我也見過她丈夫了。”只要是涉及感情的事,就難以解釋清楚。
李豔還是不大相信的說:“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呢。趙遠,你不許我跟崔明聯繫,是怕我跟他再發生點什麼。但是你一直悄悄的跟小鬱聯繫。你不覺得者太不公平了嗎?”
“我們……很少聯繫的。”我解釋說:“基本上不怎麼聯繫。你放心吧,她孩子都有了,我跟她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什麼瓜葛啊。”
李豔低下了頭:“她爲你付出的,比我爲你付出的要多。其實我知道,你當初之所以寧願淨身出戶都要跟小麗離婚,裡面一定有小鬱的因素。我真沒想到小鬱那麼好的姑娘,竟然也會當小三。”
“你胡說什麼呢,她什麼時候當小三了,當初是我對不起她。大學時候她都做好跟我回鄉鎮教書的準備了,是我不想回去。她又沒什麼錯。”聽到她把“小三”這麼污濁的詞彙加在張小鬱身上,我心裡就有點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