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守信遲疑了好一會兒都沒回答出來,我轉回身看着他,伸出一隻手,每一秒彎曲一根手指,只剩下小拇指還伸着的時候,徐守信豁出去了的說:“我,我打自己耳光。”
“徐哥,打就打我們不怕他們。”徐守信的兄弟們一起喊道。
“你們別吵,是我叫你們來的,我不能連累了你們。”徐守信大喊一聲,仗義十足。
我掏出手機,對準了他:“那你打吧。”
“你怎麼還錄像?”徐守信不滿的抗議。
我催促說:“少廢話,你打不打,你不打我們可打了。兄弟們給我攻他下三路,把他給我廢了。”
“別別別。”徐守信滿喊道:“我打,我打。”
他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後,就停下來看着我。我說:“你摸啊,讓你打。直接自己打完,這下不算。重來。”
徐守信閉上眼睛,啪啪啪的就開始打自己,每次都很響亮。左邊打疼了,換右邊打,打完的時候,他臉紅的跟個豬肝一樣。兄弟們鬨堂大笑。
徐守信睜開眼睛,咬着牙問:“行了吧。”
我點點頭,保存了視頻說:“行了,讓他們走吧。”
徐守信他們離開後,丁老四走過來挺不滿的說:“哥,你這懲罰也太輕了吧,怎麼着也得一百個啊。最好是廢了他,還敢給你戴。”
我趕緊咳嗽了一聲,丁老四立馬改口:“兄弟們走了,我哥請大家擼串去。”
我們走到路邊,看到徐守信他們還在那兒,圍着他們的車。
很快就跑過來兩個求我們把他們帶走,說他們的車輪子被紮了,他們走不了了。
“滾犢子,不會自己打電話叫出租啊,混蛋玩意兒,是不是彪啊。”一個哥們操着東北話說。
這次約架,我們很完美的贏了,勝利者就該有勝利者的姿態--大度。我讓他們擠到了我們的車上,到了回程路上,就把他們放下去了,讓他們自己打車走。畢竟超載被發現了,得罰款扣分啊。
幾車人拖到夜市,往哪兒一坐,兩家店就沒有空位置了。吃吃喝喝一直到了凌晨一點,我敬了他們很多酒,又喝了他們敬的很多酒,散場的時候整個人就很迷糊了。
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了,房間有點陌生,似乎又似曾相識。我打開房門,到了樓下一看才知道是馮玲玲家,太陽都在中天了。看到陽臺上有人,我就走了過去。原來是丁老四和馮伶伶小兩口在陽臺上曬太陽,聽見動靜,他們兩個都坐起身來了。
“哥,你醒啦?”丁老四問。
我點點頭:“昨天你把我帶過來的吧,昨晚擼串的錢誰給的啊?”
“你自己給的啊,我想給你死活不讓啊。怎麼都忘記了?”丁老四問。
我想一下,根本想不起來了。點點頭說:“那你們倆玩這兒吧,我走了。”
“你別走。”馮伶伶起身拉住我:“讓你幫小丁寫的檢討信呢。”
“在寫呢,回頭給你。”我早把這事給忘了,拿開她手說:“行了,我得走了。”
“你走什麼啊,這都中午了,請我們倆出去吃飯。”馮伶伶要求說。
我點點頭:“行,你說了算。”
出門的時候,我給趙咪打了電話,讓她和李豔也過來。
所有人到飯桌上聚集後,趙咪和李豔就急切的問昨晚的事情,丁老四繪聲繪色的講了一遍,催促我把錄的視頻拿出來給她們看。
我掏出手機,遞給了她們。喝了一口茶,感慨的說:“小丁,你別說啊,徐守信這個人還是挺講義氣的。”
“得了吧,哥。”丁老四輕笑,擺擺手說:“他那是被迫講義氣,你看一把玩具槍把他們嚇的那個樣子。他
那幾個兄弟有一個真正肯替他賣命的嗎?徐守信之所以要選擇自己打自己耳光。那是因爲在三種條件之中打耳光是最簡單,傷害也最小的。再一個就是把這個當成了苦肉計,用來拉攏他剩下不多的那幾個兄弟,告訴他們自己是有多仗義。我是江湖上走過來的,那些小心思我都知道。”
“老公,雖然我覺得這樣有點過分,但是這種人就該好好的懲罰,昨天真是嚇死我了。”李豔心有餘悸的捂着胸口。
“你們倆感情升溫的很快嘛,都還沒結婚,都老公老婆的叫上了。”馮伶伶看不過的說。
我知道她心裡一直因爲張小鬱的離開,對我存有意見。
李豔不明白箇中咎由,微笑着說:“但是我們很快就會結婚了啊。”
“那祝福你們了。”馮伶伶說的很不情願。
吃完飯後,我本來想和李麗回租房的,結果趙咪非要李豔去她那兒,陪她兩天。我只好答應了,正好可以抽出時間來幫丁老四寫檢討書。
正在家裡奮筆疾書的時候,接到了李麗的電話。我開了擴音把手機放到旁邊。
“趙遠,你在做什麼啊?”李麗的聲音很親熱。
“忙。”我一邊敲鍵盤一邊回答。
“那你開門唄,我在你家門口了。”李麗說。
我停下手裡的動作,笑道:“怎麼,來報復啊。”
李麗帶着誠懇的語氣:“不是,我想找你聊聊。”
“我沒在家,改天再說吧。”我可不想見她。
“你撒謊,我都看你車停在門口了。你要不開門,我就一直在外面等着。”李麗耍無賴的說。
“那你等着吧。”我掛了電話,繼續奮筆疾書。
每過幾分鐘,李麗就打一次電話來,我也懶得接了,響了十來次後,我終於煩了。保存了文檔,去打開了門。
李麗凍的瑟瑟發抖,她還笑着說:“我就知道你會開門的。”
“進屋吧,看凍成那個樣子。”我讓她進屋後,給她倒了杯熱水。
李麗抱着水杯,開門見山的說:“趙遠,我今天來是有事求你的。”
我點點頭:“是想讓我把徐守信自己打自己的視頻刪了吧。”
“就是這個事。”李麗說:“你留着那個也沒用啊,他又沒工作,你就算傳出去也不會損害到他什麼的。”
我說:“你想多了,我沒想傳出去啊,我就是存着心裡不好的時候,就自己拿出來取個樂子。”
李麗低下頭說:“趙遠我知道你恨我。跟你說心裡話吧,要是沒有遇見徐守信的話,我一定會跟你好好過日子的。我是對徐守信有很深的感情,但在我們結婚後,我也曾經拒絕過他,有次他來我們家裡,我還把他趕走了。但是他卻告訴我,我們每次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拍了視頻,說是這是他的小愛好,沒有其他意思,但是我知道這就是他威脅我的證據,我沒辦法才一直跟他來往的,也因爲心裡有他,所有……所以一直縱容了他很多。”
我打斷她的話說:“我們都離婚這麼長時間了,你還說這些做什麼,你們之間愛是怎麼樣就怎麼樣,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的。你要是沒有別的事,就走吧。”
“趙遠。”李麗的情緒開始有點激動了,忽然就掉起了眼淚:“昨天他被你羞辱之後,他沒地方發泄,回家就把我鬧了一頓,還折磨了我。”
李麗脫掉外套,掀起毛衣把手臂伸給我,我瞥了一眼,還真有好幾條紅痕,我冷笑說:“這纔多大點事啊。”
“你說什麼。”李麗哭着說:“我肚子都這麼大了,他其實一點都對我不好,我真的懷疑他到底是要跟我在一起,還是來報復我的。”
“那都是你自找的。”一想到她對我
做的那些過分事情,我對她就同情不起來,我冷漠的說:“李麗,自己選的路,就是趴着你也得繼續走下去啊。”
“行了,你別跟我這兒廢話了,趕緊走吧。”我站起身準備送客。
李麗嘟着嘴,含怨的說:“趙遠,你別那麼狠心好不好,我身上也還有,你要不信的話,我給你看。”
見她要脫毛衣,我一下就慌了,趕緊去打開房門,站在了樓梯口,回頭她要是誣告我一個想非禮,強姦她什麼的那就不好辦了。
李麗見我這個態度,只好把外套穿上了,剛走了兩步,忽然痛苦了起來,抱着肚子坐到了地上,喊道:“趙遠,我肚子好痛。”
“你別來這招啊,我是不會上當的,你就別那麼費心思的想害我了。”我拿出手機,打開了手遊。
“趙遠,我真的不行了,你快來幫幫我,我好像要生了。”李麗攤在地上,痛苦的叫喚着。
瞧着似乎不是裝的,我趕緊上去,還是不太放心的問:“你裝的吧?”
李麗搖頭,額頭上都冒汗了。我可不能讓她在我這兒出了事啊,不然怎麼都說不清楚的。我趕緊抱起她,開車把她送去了醫院。
到醫院後,我就趕緊給岳母打了電話。正要離開。護士拉住我說:“孕婦早產,你快簽字。”
我冷笑一聲:“我又不是她家屬,我給她家裡打過電話了,你們等他們家人過來吧。”
“誒,你送過來的你就得負責。”護士正義言辭的說:“你要是不簽字的話,我們是不能給她接生的,要是出了什麼事,誰負責啊。”
“那也輪不到我負責啊。”我拿開她手:“人送你們醫院來了,要死要活是你們醫院的事,我走了。”
說完,我就撒開步子跑,結果直接被兩個醫院的保安對面跑過來把我給截住了,我掙扎了幾下,沒想到那兩個傢伙力氣大的很,根本就甩不開,聽說市裡幾大醫院的保安都是請的退伍軍人,幹不過他們也就正常了。
護士上來嚴厲的說:“你快簽字,不然別想走人。”
我辯解說:“我又不是他們家的人,我怎麼籤啊,我又付不了責。”
“人是你送來的,你就得負責,你不負責,難倒我們醫院負責啊。”她駁斥說。
這下我是徹底明白了,他們不管是誰負責,只要他們醫院不擔責就行了。
“字簽了沒有,孕婦扛不住了。”醫生推開門厲聲問道。
“就簽了了,再等一下。”護士說。
醫生關上產房間的門後,護士催促說:“你快簽字。”
“我不籤,我就不信你們還能把我怎麼樣了。”換了別人沒準這個字我就簽了。但徐守信和李麗是我最主要的仇人,我籤這個字不就是自取其辱麼。
一個保安急了,請求的說:“大哥,你就快簽字吧,不管怎麼樣,孩子是條人命,孩子是無辜的啊。”
我看了他一眼說:“那你籤啊。”
“又不是我送來的,我不籤。”他一口拒絕。
“那你裝什麼好人啊。”我氣惱的問。
他不吭聲了。另一個保安威脅說:“你不簽字,我們是不會放開你的。”
我望了眼椅子說:“那要不我們都去那兒坐着吧,等他們家裡人來。”
兩個保安都不答應。護士好言好語的說:“就算救孩子一命,你就把字簽了好不好。”
我遲疑着,其實他們這話說的在理,不管徐守信和李麗跟我有多大的仇,但是孩子是無辜的啊,孩子本來就是早產,危險很大,要是我不籤這個字的話,孩子真要出了什麼事,我良心上肯定會過意不去的,但要是我簽字了的話,孩子也出事了,那我就是自找麻煩上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