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着他們的面接通了電話。
“哈哈哈。”米大軍還沒說話，先笑上了：“老班長，今兒晚上總能出來吃飯了吧？”
我裝作一邊聽一邊點頭，李麗他們都盯着我看。我故作犯難的說：“哥，你再多給我一點時間，我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一湊到錢，我第一時間還給你。”
“老班長，你說什麼呢？你什麼時候欠我欠了？你腦子糊塗了吧？”米大軍那邊有點懵了。
我繼續在他們面前演着：“哥，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換了別人肯定不會借給我那麼多錢。你這份恩我會記一輩子的。行……你放心吧，下個月我一定還。”
“嘿，我打錯電話了是怎麼着？”米大軍那頭說完把電話給掛了。
我嘆息一聲，把手機揣進口袋，垂頭喪氣的低下了頭，自言自語的說：“下個月的錢從哪來呢。”
“你喊的那個哥是誰啊？”李麗問。
我擡起頭，看着她：“你不認識，是我們老家的，現在在這邊做生意。當時很仗義的幫我，沒想到現在催債催的這麼着急。”
說完，我掏出錢包，把裡面所有的現金和銀行卡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懇求的跟李麗說：“小麗，我把這些都交給你，以後都歸你管了，但是下個月我肯定湊不齊一萬七，一萬我自己來想辦法，那七千你幫我湊湊吧，我知道你朋友多，這點事不算難。”
李麗睜大眼睛看着桌子上的錢和卡，不敢下手。
“二姐，二姐夫給你了，你就拿着吧。”李茂樂呵呵的慫恿說。
李麗伸了手，她碰到錢的時候，我趕緊說：“小麗，七千啊，下個月要是你幫我湊不齊的話，我就只能把家裡的電腦，電視都拿去賣了。”
“那你乾脆把房子賣了得了。”岳母挖苦說。
“那倒不至於。”我訕笑。
李茂說：“二姐夫，我們是想讓你對二姐好，你現在怎麼反倒把她拉進泥潭呢。你還是不是男人了。”
我真想再把李茂揍一頓。我努力調和着自己的情緒，把她們目視了一邊說：“都說夫妻有難同擔，有福同享。我一直也是這麼對待我自己婚姻的。但是我又想起了另外一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除非是真的愛情，否則是根本經不起風波的。”
說完，我見李麗把伸出來的手縮了回去，就把銀行卡和現金抓了回來，一把揣進口袋裡。
“二姐夫，你拿回去是什麼意思啊？”李茂急的喊道。
我深吐了一口氣，側身抓着李麗的的手臂說：“小麗，對不起，讓你跟我受委屈了。但是請你放心，等我一還完債，我一定好好補償你，讓你過上日子。”
李麗還有點懵，眼神裡透露出茫然。我放開她，站起身說：“今晚留媽和李茂他們在家裡吃飯吧，我出去想想辦法，爭取早點把下個月要還的債湊上。”
“二姐夫，你彆着急走。”李茂攔住我，質疑的說：“你今天不是剛還了四萬塊錢嗎，難倒你沒有一處還兩萬？”
“都借那個人半年了。他現在也缺錢，所以我就把四萬給了他。誰想到這哥們現在也催上了。”我用力的推開他：“你別擋着，我出去想辦法了。”
出了門，大出了一口氣，心裡輕鬆多了。今天面對他們的圍攻，我要是還像以前那樣的話，指定得什麼都交出去。好在處理的還算有技巧，有驚無險。他們一家人對我一次次的刻薄無情，也讓我學會了用同樣的辦法去回敬他們。
剛坐到車上，米大軍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接通後，米大軍不確定的問：“老班長是你嗎？”
“是我啊。”我回答說。
“那沒錯啊。”米大軍還在犯迷糊：“剛纔我打這個電話，你在說些什麼呢，我一句都沒聽
懂。”
我解釋說：“剛纔家裡出了點狀況，正好你打電話來，我就應了下景。謝謝你啊。”
“我還以爲是自己打錯電話了呢。”米大軍恍然大悟：“行了，出來吃飯吧，我都安排好地方了。”
“不來了。”我現在怕見他：“大軍，那個事我跟你說一下啊。程琳今天突然跟我提出說，從明天開始就把米娜送到我家裡來上課，你看你說的那個事，我想答應也沒辦法幫忙了。”
米大軍說：“那你不能答應啊。”
“我都答應了，那你說怎麼辦吧？”我犯難的說。
米大軍倒是不含糊：“你可以反悔啊。”
我指責說：“你以爲我都跟你一樣啊，得有點人品不是。大軍，那個事我看就算了吧，你另外找人幫你，我真是沒辦法使了。就這樣吧，改天我請你吃飯。”
“你別掛，別掛。”米大軍急吼吼的喊道：“我們再談談。老班長，我覺得這樣其實也行，你還是有跟她來往的機會。”
我就不知道他怎麼就這麼不容易死心。而且還非得把寶壓在我身上。難倒說因爲我從小就在他心裡紮下了優秀的好形象？
我試着問：“那要是我不給米娜做家教了呢？”
“那不行。”米大軍說：“米娜是你的侄女，就算不給你錢，你也得給她補課。”
這兩口一個比一個霸道。關鍵是他們給你提過分要求的時候，還說的合情合理，好像你欠他們似得。
“老班長，我也不讓你爲難了。”米大軍繼續說：“這樣你看好不好，以後你幫我盯着點程琳，有那方面的訊息，你就提供給我。你自己能不能幫上我的忙，就看你和程琳的緣分了。”
他這話說的我無言以對。見我不答話，米大軍又說：“老班長，還是那句話不讓你白幫忙，把你的卡號發給我，我先給你打二十萬過去。”
“算了吧，無功不受祿。等我幫到你的忙了，再給錢不遲。”其實我挺動心的，有了二十萬，我就能還清債務了。竟然比原來的五十萬還吸引我。可我還是不能答應這事。
“哎，那行吧。錢不收，出來吃頓飯。”米大軍說。
“也不來了，家裡的事煩心。”我說：“沒事，我就掛電話了啊。”
“別人想請我吃飯，都難，結果我請你吃飯，更難。那好吧，再聯繫。”
對付米大軍就得用不變以應萬變的手法。
既然他不在讓我感到爲難了，給米娜的家教還是可以繼續做下去。
太快回家肯定會被懷疑，我決定開車去找張小鬱。我沒去她家裡，把她約到了咖啡廳。吳小婉沒有一塊來。
“之前那麼着急回去，怎麼會兒又約我出來了？”張小鬱問。
“家裡悶得慌，就出來坐坐。”我低頭看着雜誌。
“是不是吵架了？”張小鬱又問。
我擡起頭，看了看她，搖了下頭：“沒有，找你出來坐坐，就一定得是在家裡受了氣啊。喝咖啡吧，別想那麼多。”
我和張小鬱在咖啡廳呆了一個小時，而後才分手回家。
家裡就剩下李麗了。她跑到我面前挺關心的問：“老公，你借到錢了嗎？”
“沒有？”我搖搖頭，垂頭喪氣的回了一句。
李麗嘟着嘴坐回了沙發上。我也做到沙發上，一言不發。許久過後，李麗說：“老公，我不能辭工作，我覺得那兩千多塊錢夠我花了。”
“委屈你了。”這話就代表着她放棄要我工資卡和其他錢的打算了。
既然她給了答覆，我也就放心了，不用跟她繼續裝下去了。自己跑去書房玩電腦了。
第二天早上，我把米娜要過來上課的事說了，李麗當即反對，因爲這樣一來我就不會送她去上了。我要是送
她去上班的，正好可以把米娜接過來，她覺得當家教還要當司機，這樣不划算。糾纏了好久之中，李麗贏了。
我們剛下樓，就接到程琳打來的電話，說她帶着米娜到我們小區了，問我家住的樓層號。我讓她在下面等着我。
見面後我做了介紹，李麗異樣的把程琳打量了幾眼。
米娜倒是熱情，從包裡拿了一張卡塞給李麗：“弟妹，這個送給你。”
李麗接過，看了看後驚喜的說：“琳姐，這可是‘娜琳’美容店的銀卡，要辦會員充值5000塊才行呢，你就白送給我啊？”
程琳大方的說：“趙遠和娜娜爸爸是兄弟，你當然就是娜娜的嬸嬸了，初次見面，我給娜娜的嬸嬸送一點見面禮沒錯吧？”
“謝謝琳姐。”李麗開心的抱住程琳，態度轉眼之間就改變了。
程琳說：“你隨時可以去我店裡消費，要是裡面的錢花光了，你不用自己衝，跟我說一聲就行了。”
“謝謝琳姐，我愛死你了。”李麗再次抱住她，還在臉上親了一口。
我看到米娜在一旁露出嫌棄的表情。她一點都不客氣，讓我想推辭都沒有機會了。
“趙遠，娜娜就交給你了啊。”程琳拉過米娜說。
我說：“琳姐，我想了一下，還是我去你們家給娜娜上課吧，娜娜的書和學習資料，都在家裡，在我家聽不方便學習的。”
“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配合了。”程琳開心的說：“那，娜娜就坐你車回去吧，我先去店裡了。”
上車時，李麗和米娜一起坐在了後排，一直跟小丫頭聊天，搞得好像她們認識了很久一樣。她就是這麼好收買。
李麗到地方下車後，米娜跟我說：“趙叔叔，你們家小嬸嬸可真有意思。”
“怎麼了？”我問道。
米娜說：“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去跟蹤他們，她見到我的時候都不搭理的，這次我媽媽給了她東西，她就變的特別喜歡我了。我要是你的話，肯定就不會娶她這樣的女人做老婆。”
我笑笑：“女人不都這樣嘛，喜歡貪小便宜。”
“誰說的。”米娜不服氣的抗議：“我就不愛貪小便宜。”
我轉移話題問：“米娜，你爸一般多久去你們家一趟啊？”
“很少啊，一年也就兩三回吧，都是找我媽說離婚的事。今年都半年過去了，他就前不久去過一次，但是偶爾回去學校看我。”米娜說：“趙叔叔，你問這個做什麼啊？”
“沒事啊，隨便問問。”我咳嗽了一聲說。
這件事我是必須搞清楚的，昨天我給米大軍說米娜要來我加上課，要是以後正在給米娜上課的時候，他過來撞見了，肯定會產生誤會的。既然他一年都去不了幾次，我就放心了。我上午給米娜上課，而這個時段程琳都在店裡，米大軍肯定不會過來的。按照這個推算，我和他是完全不會在程琳家碰面的。
給米娜上完課後，跟她一起吃了午飯。李麗打來電話後，我就去接了她。
李麗上車時，哼着歌，看上去心情很好。我譏諷的說：“不就一張卡嗎，至於讓你高興這麼大半天。搞得好像沒見過世面一樣。”
“我纔沒有呢。”李麗否認說：“剛纔跟那兩個孩子看了動畫片，樂死我了。”
我說：“怎麼樣，我送你去琳姐店裡，感受一下？”
李麗搖頭：“誰去美容店有跟老公一塊去的，回家吧，改天我約姐妹們一塊去。”
回到家李麗就自己做午飯去了，我剛看了會兒電視趙咪的電話打了進來。我知道程琳一定告訴了她一些事情。但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快。我按了拒接。告訴李麗自己要下樓去買菸。出門後，從樓道里慢悠悠的往下走，用我新買的那個號給她打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