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的臉當時就嚇得蒼白了,什麼,這個廖馨瞳簡直是瘋了,難道你以爲夜先生跟你說兩句溫柔的話就意味着你可以胡說八道了?這個廖馨瞳,真的是不要命了。
果然,隨着廖馨瞳的話音剛落,夜狄的臉色已經陰冷了下來,濃重的陰霾讓他的眼神都變得殺機重重。
旁邊的阿蘭一看勢頭不對,早早的已經躲開了去,藏在一根柱子後面看着這邊的動靜,她可不敢這個時候在夜狄的面前出現,否則的話躺着中槍的概率極大,在夜狄身邊多年,讓她已經總結了一條,夜狄生氣的時候最好是離開得遠點。
“廖馨瞳,你應該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
夜狄的聲音嚴厲的響起來,身子一動,已經上身欺到了廖馨瞳的面前,一隻手狠狠的揪住了她的衣領子,堅實的手臂一用力,已經把廖馨瞳扯得離開了身下的椅子。
然而,出乎夜狄的意料之外,廖馨瞳似乎並不打算反抗,她的眼睛盯視着夜狄的兩隻眼睛,四目對視電光火石一般,但是很快廖馨瞳那邊的力度就弱了下去,最後竟然空無一物,夜狄只感覺自己似乎在看着兩隻沒有了瞳仁的眼睛。
這種感覺可把夜狄給嚇了一跳,他猛地眨了一下眼睛在看,廖馨瞳的眼睛仍然是空空的,似乎在白嫩的臉上的兩個空空的洞穴。
夜狄無力的鬆開了揪着廖馨瞳衣領的手,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急於尋找對手的拳擊師,明明已經找到了對手,可是一記重拳打去,結果對方卻變成了一團棉花,讓他一身的力氣無處使喚。
“阿蘭!”
夜狄忽然一聲大喝,把對於廖馨瞳無處發泄的怒氣都放在這一聲喊上。
阿蘭的腿當時都嚇得軟了,差點沒坐在地上,媽呀,不會自己真要躺着中槍了吧。
她好不容易纔說服自己從柱子後面出來,然後一步一挪的走到夜狄的面前:“夜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阿蘭的聲音儘量放得甜美,她想盡量的取悅夜狄,可不要讓夜狄把火氣發在自己身上。可是越是這樣想,就越是要中槍,夜狄的兩隻眼睛如同探照燈一般就朝着她射了過來。
“給廖小姐衝一杯咖啡,不要涼的。快點!”
阿蘭被夜狄的吼叫嚇得渾身哆嗦着,趕緊給廖馨瞳沏咖啡,可是實在是太害怕了,竟然手一抖,把要往咖啡裡面加的方糖都給弄掉到桌子上了,她也是嚇迷糊了,竟然忘記了自己這是在夜狄的面前,隨手就捏起了那塊糖扔進了咖啡杯子裡。
只覺得面前一陣寒風襲來,“啪”一個惡狠狠的耳光已經在她臉上留下了不可阻擋的印跡,阿蘭的身子猛的一晃,已經被這股巨大的力道給打翻在地,她覺得自己的臉上登時火辣辣的,急忙用手一摸,已經是五根指頭印子高高的凸起。
“夜先生,我--”
“怎麼?你還想狡辯?”
夜狄的兩隻眼睛幾乎都要噴火了,這個阿蘭,竟然敢把掉在桌子上的方糖重新撿起來放進咖啡杯子裡,這還是在自己面前,平常如果不在自己面前,不定她給自己沏咖啡的時候有多麼噁心。
被夜狄一聲怒喝,這時候的阿蘭纔想起來,自己剛纔的舉動是多麼的冒失,她竟然當着夜狄的面把掉在桌子上的糖又放進了杯子裡,並且還是用自己的手!
這一點對於有潔癖的夜狄來說,阿蘭可是犯了一個非常致命的錯誤!
“夜先生,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阿蘭馬上匍匐向前,抱住了夜狄的兩條腿,哭喊起來。
她這一哭喊不要緊,夜狄更生氣了,一擡腳就把她給踢了開去,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那條幹乾淨淨的筆挺的西褲的褲管,幸好沒有沾上什麼鼻涕口水之類的。
“威廉!”
夜狄高聲喊道。
阿蘭一聽夜狄一喊威廉都嚇得面如死灰了,難道夜狄竟然是要殺了自己?
陳威廉聽到夜狄的呼喚,疾步走了過來,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面低頭恭敬的說道:“夜先生,什麼吩咐?”
“把這個阿蘭給我拖下去,送回半山別墅,一年之內沒有一分工錢,讓她去給園丁七叔當下手。以後不許她在房子裡面聽差。”
夜狄的聲音不大,但是這種處罰在阿蘭聽來卻是觸目驚心。
什麼?讓自己去給七叔當下手?七叔的活兒可都是風吹日曬的,一想到七叔那久經風霜的臉,她都覺的害怕,可是現在卻讓自己也去和七叔一起幹活,並且以後都不讓再回到房子裡面聽差。也就是說,以後她就要鄉下的那些村婦們一樣,早晚變成一張被太陽和風給折磨的皴紅的臉。
“夜先生,求求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是不要讓我去和七叔在一起。”
阿蘭的聲音慘厲的響起來,她竟然天真的以爲夜狄對自己的處罰已經是最重的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擱到別人的身上,假如犯下和她一樣的錯誤,夜狄恐怕會直接把她給毒打一頓後趕出夜家,而她這樣的懲罰在夜狄看來已經不算很重了,因爲阿蘭的母親曾經是夜狄的母親康雅嫺最喜歡的一個女傭。
“走吧。別嚷嚷了。在嚷嚷恐怕先生就會把你給趕走了。”
陳威廉當然知道夜狄的意思,他和夜狄從小一起長大,對夜狄的心性摸得很清楚。夜狄表面看起來雖然性格不好喜怒無常,其實在他心裡對着他的母親康雅嫺一直存在着很深的感情,所以讓他對於那些對他母親好的人,也都手下自留了三分情面。
在威廉的恐嚇下,阿蘭終於閉上了嘴巴,她乖乖的跟着陳威廉,回到了半山別墅,然後陳威廉帶了半山別墅的劉嬸過來照顧廖馨瞳。
處置了阿蘭之後,夜狄才感覺心中的怒氣稍微平緩了一點,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開始吃東西。發泄完了心中的怒氣,他感覺有點餓了,看來心情好的時候喜歡吃東西,一點不假。
“你也吃點?”
夜狄親手沏了一杯咖啡遞到廖馨瞳的面前,廖馨瞳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接了過來,剛剛夜狄處置阿蘭的過程她全部都看見了,雖然心中對夜狄對阿蘭的處置感覺有一點點的重,但是又覺得阿蘭的行爲也實在是太過分。
在夜家,誰不知道夜狄有過度的潔癖?阿蘭在夜狄身邊的時間已經很久了,竟然會犯這樣的錯誤,看來她平常揹着夜狄不定幹了什麼骯髒的事情,想到那天阿蘭偷偷的偷吃她和夜狄吃剩下的東西的情境,廖馨瞳忽然覺得阿蘭受到這樣的懲罰似乎也是罪有應得。
看她那樣的德行,當着夜狄的面都敢這樣,恐怕背後可沒少幹什麼事情,說不定有時候給夜狄或者是自己端上來的那些餐點,她自己已經先偷偷的品嚐過了。
“還有這個,這可是素芳齋最出名的小吃,還有這裡,我還給你買了一袋你喜歡吃的焦記魚丸。”
夜狄的態度十分的殷勤,給廖馨瞳一樣一樣的介紹着,只是爲了讓她笑一笑高興起來。
可是廖馨瞳始終都是默默的不說話,讓夜狄十分的鬱悶,他不禁黑喪着臉悶着臉喝自己的咖啡。
看到夜狄那失望鬱悶的樣子,廖馨瞳忽然撲哧笑出聲音來,沒想到他夜狄也有鬱悶的時候,她還以爲只有她呢,原來這個夜狄竟然也會。
“夜狄。”
“嗯。”
聽到廖馨瞳叫自己,夜狄馬上擡起頭來,兩隻眼睛裡露出興奮的光芒。廖馨瞳竟然主動要同自己說話了。
“原來你也會鬱悶!”
廖馨瞳的話頭可不太好,有點挪揄的味道。
“我怎麼不會了?看來你剛纔是故意的哦。”
夜狄的手猛然就伸了過來,抓向廖馨瞳的腋下,“你竟然故意整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要啊。”
廖馨瞳猛然的大叫起來,夜狄的手還沒摸到她的腋下,她已經是笑的兩眼含淚了,她可是最怕癢癢了。以前和林明輝的時候,兩個人一起玩,只要她耍小性子,林明輝就會撓她的癢癢,作爲懲罰。
沒想到這個夜狄,竟然也會?
廖馨瞳沒有意識到她在心中竟然總是在不自覺的拿夜狄和林明輝作比較,而她的內心深處,早已經對面前的這個夜狄產生了一種在仇恨之外的新的看法,只不過現在的她並沒有注意到而已。
氣氛登時變得熱烈了一下,不像剛纔那樣沉悶了,廖馨瞳被夜狄一陣抓癢,笑的都快要虛脫了,最後只得笑着哀求夜狄,讓他先停下,自己實在是癢癢的受不了了。
“你就是一個妖精。把我給迷惑了。”
夜狄笑着在她的耳邊說道,聲音媚媚的,一個男人這樣媚媚的聲音,讓廖馨瞳忽然有點噁心的鄙夷感覺。
“夜狄,你剛纔那聲音跟個女人似的。”
夜狄終於放開了她。馨瞳在椅子上坐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有點凌亂的衣服,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周圍,生怕被別人看見剛剛和夜狄的那些親密舉動。
其實附近根本就沒有人,那些保鏢早就把這一塊給控制起來了,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更別說是人了。
“今天我準備了一件禮物給你。來打開看看,喜歡不喜歡?”
兩個人安靜了下來之後,夜狄從褲袋裡摸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遞給廖馨瞳。
這樣的小方盒子,裡面肯定是一件飾品之類的東西,因爲一看就知道是明珠的珠寶盒子。明珠可是香港知名的首飾品牌,那些大明星都喜歡到明珠挑選飾品,就廖馨瞳特別喜歡的那個女星周婉蓉,就是明珠的形象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