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墨寒開口了,從嚴肅削薄的嘴脣間吐出的字句也讓葉安琪覺得寒意深深:“妖婦蔻丹,心如蛇蠍,禍亂朝綱,紅顏禍水不可再留,念其侍主多年,賜一杯毒酒爲先王陪葬。”
冷漠的話句句誅心,好像兩人本就是互不相識的人,葉安琪姣好完美的雙手不知道爲其沾染了多少血污,可惜得來的終不過一句‘念其侍主多年,賜一杯毒酒爲先王陪葬。’
葉安琪心中想着:果然傷人。神色卻絲毫不該,彷彿被賜死的人不是她一樣,姿態柔婉的跪倒語調平緩道:“謝主隆恩!”
美麗的脖子,好看的彎出一個幅度,沉默靜惋的模樣一點也無法和禍國妖姬搭上邊,但是其美豔之處無一不讓人相信,這樣的女子可以讓所有男人爲之瘋狂。
墨寒突然發現葉安琪好像根他隔了好遠,他看不清對方臉上的神色,明明靜在咫尺的人,卻好像隔了長長的一段距離,他知道葉安琪入戲,但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會是那個處處靠女人,最好連點情分都不顧的薄情寡義男人。
老實說墨寒很不高興,再加上正在演戲,那臉上身上就像能散發寒氣似得,一點親和力都沒有。
葉安琪虛擬着端起面前的一杯酒,順便最好一眼看了看祈陌,最後的最後終於不再掩飾什麼,臉上有種悽豔的美麗,仰頭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最後的眼神是那麼美麗絕豔。
墨寒的眼神當然是冷漠的,比眼神更冷的恐怕是心,因爲此刻墨寒將自己當成是祈陌,他只會覺得覺得眼前的女人罪該萬死,無論彼此間曾經有過怎樣的情分,都無法抵消那麼多年裡,女人一改原先的純真美好,變得無比刻毒殘害忠良的事實。
一個該死,一個本就是該下誅殺命令的人,好像兩者本就是兩顆遙遙相望的星星,一個屬火,一個是水,立場不同,即便有過感情的關聯,也不過是人生中一次鏡花水月的偶然。
故事總是完美卻缺憾的,卻也因爲無法
挽回的錯過才如此的美好。
葉安琪躺在地板上,臉色似癡似醉,從開始時紋絲不動的跪立,到後來神經質的顫抖,最後終於倒在了地上。
葉安琪嘴角掛着絲笑意,除了眼睛大睜着,像極了饜足了甜甜睡去的孩子,臉上天真明快的表情一如最初,可是面前的墨寒卻依然面帶冷霜,只是揮了揮手,讓花瓶處理一下死去的妖姬,就頭也不回的離開當地。
劇本發展到後來,本該是死去的妖姬被無比憎惡的太監指揮着一些一樣對妖姬蔻丹厭惡嘲弄的宮女太監,將蔻丹的屍體幾乎是粗暴拖拽着把人扯到簡陋的牛車上,至死沒讓死不瞑目的女人把眼睛合上,畢竟妖姬蔻丹早就是人人喊打,叫人巴不得其死無葬身之地的那種人了。
不過兩人的對手戲就沒有這段了,想一想爲了讓禍國妖姬賺足大家的眼淚,劇本里路人甲太監對蔻丹有意地踹了一腳,宮女們嬉笑嘲弄的橋段,出了戲的葉安琪搓了搓胳膊上起立的雞皮疙瘩,從地上有些僵得爬了起立。
沒等葉安琪爬起來,墨寒眼疾手快地把人給拉了起來,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讚歎:“果然是星輝簽約的藝人,演技非同凡響。”
葉安琪搖着脖子捏着肩,看着墨寒好整以暇盯着自己的樣子,淡淡的說道:“你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誇自己,我可記得,星輝是你的產業”
墨寒但笑不語,只覺得葉安琪糊塗的時候蠢萌的厲害,可是聰明起來,的確是心思靈敏,但這依然無法改變她平時和自己單獨相處的時候,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
葉安琪坐在沙發上,揉着自己的腿,“今天謝謝你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去休息了。”
墨寒眉頭微蹙,葉安琪這是典型的過河拆橋,忍不住開口說道:“葉安琪,你是覺得我沒用了,所以趕我走?”
葉安琪楞了一下,這人的思維怎麼這麼奇怪,“你胡說什麼呢?”
墨寒冷了臉,正
打算開口,突然止住了話頭,最近和葉安琪太過於親近了,怎麼覺得自己說話越來越奇怪了。
擺了擺手,墨寒提了提褲子,坐在了沙發上,說道:“你先去睡吧,我不困。”
葉安琪撇了撇嘴,看着墨寒明顯不善的目光,想了想,說道:“是我說話太沖了,可能是我被劇情感染,對祈陌有點生氣吧。”
墨寒挑眉,說道:“有什麼好生氣的,不就是一個故事而已,更何況祈陌這麼做也沒錯,他又不知道蔻丹爲他做的事情。”
聽到墨寒這麼說,葉安琪揉着腿的手猛地停了下來,在沙發扶手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冷冷的說道:“不知道就是藉口嗎?不知道就能否認蔻丹爲他所做的一切嗎?都說兩人相愛的前提是互相信任,祈陌從一開始就沒有信任過蔻丹,他又憑什麼指責蔻丹!”
葉安琪說的義正言辭,墨寒只是淡淡的聽着,看着葉安琪漲紅的臉,微微揚起了脣角。
其實葉安琪說的也是氣話,她只是覺得紅顏薄命的蔻丹實在太慘了,她其實是很能理解祈陌爲什麼不想再理會蔻丹的,畢竟根本不知道嘛!曾經祈陌也是很愛蔻丹的,可惜最後蔻丹不再那麼善良美麗,讓祈陌徹底失望寒了心而已。
想到這裡,葉安琪激動的神情逐漸冷靜下來,她覺得兩個人的感情,果然不坦誠是要不得的,如果她是編劇真想寫一本讓祈陌發現蔻丹苦衷,最後兩個人幸福在一起的劇本。
哦不,應該是寫一本開始兩個人就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劇本纔對。
看着葉安琪一時喜一時憂的樣子,墨寒只覺得那張嬌媚的臉上滿是可愛。
墨寒一雙手撐在沙發上,順着葉安琪說的話反駁道:“要我說,其實就是那個皇七子祈陌特別沒用,從頭到尾都是蔻丹在給他鋪路,也沒看到他自己有什麼本事,最後連皇位都是女人替他爭來的,而且他自己還不知道,這樣的人當了皇帝也只會被人欺上瞞下。”
(本章完)